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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當日在東荒松林,他也曾目睹姬遠玄使出這式劍法,御使麒麟獸破解流沙仙子的毒蟲大陣,但當時那一劍的速度、力量、威力與今日根本不能同日而語。短短數月,姬遠玄竟似突飛猛進了數層境界,直臻大荒頂尖高手!

但他既已精進如斯,為何前幾輪駙馬選秀之時,面對那些遠遠不如姬修瀾的對手,竟只是勉強勝之,贏得頗為驚險呢?如此深藏不露,又有什么居心用意?正自迷亂不安,卻聽雨師妾悠然道:「我猜得不錯吧?姬遠玄心計深沉,可比你狡猾得多啦,沒有萬一把握之事,他又怎會去做?」

王亦君心中一震,望著那凝風而立的姬遠玄,心里竟殊無歡喜之意,反倒升起一種莫名的不安與寒意,就像當日在陽虛城上空,目睹姬遠玄談笑間智除亂黨、反敗為勝。

姬遠玄飄然落下,嘆道:「大哥,你若是現在迷途知返,我們依舊是兄弟,遠玄必不計前嫌……」姬修瀾恨恨地盯著姬遠玄,突然奮盡全力朝他唾了一口,嘶聲狂笑,刺耳難聽。

那「黃龍六槍」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喝道:「大膽逆賊,還不覺悟,罪不可赦!」驀地搶身沖上,六支長槍黃光電閃,齊齊刺入姬修瀾胸腹!他陡然一顫,張大嘴,雙眼怨毒地瞪視著姬遠玄,嘴角緩緩地流出鮮血口涎,突然頭一偏,不再動彈。

眾人大嘩,六人急忙棄去長槍,跪伏於地,大聲道:「我們六兄弟被奸人蒙蔽,險些釀下大錯,今日乞盼能棄暗投明,重歸黃帝麾下……」

姬遠玄怔怔地望著姬修瀾的屍體,身軀微震,突然哈哈大笑道:「好一個棄暗投明!姬遠玄豈能收你們這些弒主求榮的鼠輩!」聲音憤怒凌厲,劍光一閃,黃芒縱橫,那六人失聲慘叫,還未來得及起身,已被他急電似的斬去人頭。六個人頭在冰湖上骨碌碌滾轉,瞪大眼睛,猶自充滿了恐懼、悔恨、怨毒的神情。

姬遠玄怔立片刻,俯下身來,輕輕地撫摩著姬修瀾的臉龐,眼圈一紅,掉下淚來。倏地翻手將他雙眼合上,起身道:「鼉圍、泰逢,你們將我大哥的屍體送到山下,讓應真神帶回陽虛城厚葬。其他事情,等蟠桃會後再說吧!不必在山下與他們沖突。」

鼉圍、泰逢起身領命,扛著姬修瀾的屍體,騎鳥騰空,朝山下御風飛去。鍾聲長鳴,群雄重回八殿坐定,嘈語紛紛,仍在議論適才之事。

過了片刻,鼉圍、泰逢二人乘鳥歸來,喜色浮動,朗聲道:「姬公子,應真神見了太子屍體,已經當場覺醒,斷指立誓,從此效忠公子,永無二心!」土族群雄大喜,歡聲雷動;水族、木族群雄神色悻幸頗感沮喪。

王亦君心道:「這老賊果然是牆頭草,聞風而動。」

武羅仙子微笑道:「恭喜公子。蟠桃會後,武羅回到陽虛城立即與應真神—同召集巫祝,籌備公子登基典禮。」土族群雄轟然道:「黃帝陛下千秋萬歲!」一時間,昆侖瑤池竟仿佛成了陽虛黃帝宮。

群雄轟然,紛紛向姬遠玄道賀。姬遠玄擺了擺手,搖頭道:「多謝各位美意。只是父王、太子新亡,一切言之過早。等父王的三年喪期過了再說吧!」眾人聞言,越起敬重之意。西王母微笑道:「姬公子仁義睿智,土族中興指日可待。」群雄盡皆附和。

冷風撲面,檐鈴寂寥,王亦君斜倚長廊,與雨師妾並肩眺望那五光十色的夜空,怔怔不語,心中悵然。歌舞喧嘩之聲從遠處殿台亭榭隱隱傳來,感覺如此飄渺,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雨師妾微笑不語,過了半晌突然悠悠道:「你對姬遠玄倒是挺放心呢!」王亦君心中突地一跳,不知其意。

雨師妾道:「此次駙馬選秀,姬遠玄深藏不露,直到最後一輪才顯山露水,你不覺得奇怪嗎?」王亦君沉吟不答,心底里隱隱約約地想到了一個念頭,卻不敢相信。

雨師妾嘆道:「小傻蛋,你的心地太也善良,終有一日要吃大虧呢!這個姬遠玄可不同於蚩尤,你將他當作兄弟至交,他卻未必。前幾輪比試,他之所以韜光養晦,一來是為了不吸引眾人注意,讓你這傻小子成為眾矢之的;二來是迷惑你,倘若與你交手,便可以像適才對姬修瀾那樣,突施辣手,打你個措手不及。」

王亦君苦笑道:「不可能吧?我早和他說過了,參加駙馬選秀只是為了幫他鋪清道路,助他一臂之力……」

雨師妾格格一笑道:「傻瓜,君子坦盪之言到了小人耳中只怕反倒成了凶險奸謀呢!你既然無意爭奪駙馬,又為何攪這趙渾水?再說,他可不是傻子,纖纖對你的一腔痴情,難道他還瞧不出來么?倘若你一不小心闖入最後一輪,被纖纖欽點為駙馬,那他豈不是竹籃子打水,蜘蛛網兜風嗎?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換作是我,只怕也會這么做呢!」

王亦君心中大震,半信半疑,半晌方搖頭道:「姬兄弟不是這樣的人。我們既已結拜兄弟,同仇敵愾,他又何苦提防、算計我?」雨師妾明眸凝視,嘆道:「他連自己親生兄長都要算計,何況是你?」一頓了頓,又道:「今日姬修瀾死得古怪蹊蹺,你不覺得嗎?」王亦君心中「咯登」一響,疑惑地朝她望去。

雨師妾道:「黃帝駕崩已有數日,姬遠玄、武羅仙子等貴侯要人都已聚集在昆侖山上,土族境內勢力大空。

倘若應龍當真要扶持姬修瀾造反,為何不乘隙攻克其他城邦,鞏固勢力?反倒讓姬修瀾冒險上昆侖與姬遠玄對決?應龍老奸巨滑,難道竟會在占盡優勢的情形下與對手公平決斗么?即便他當真老糊塗了,又怎會讓姬修瀾孤身上山,而自己竟在山下等侯?他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姬修瀾身上,難道

不知道姬修瀾一死,自己便大勢已去?」她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直說得王亦君心中大寒,沉吟不語,半晌方道:「你覺得為什么呢?」

雨師妾柔聲道:「你聰明絕倫,偏偏太過善良,不能揣測小人之心。以我這妖女看來,姬遠玄早就想殺他這個胞兄了,但為了維護自己的仁義之名,贏得眾人愛戴支援,不但不能動手,反而還要竭力地做出友愛的姿態。所以當日鎮壓了白馱亂黨,他還苦苦地袒護姬修瀾,傳做佳話。黃帝既死,姬修瀾更加不得不殺,所以他就故意讓應龍扶持姬修瀾,激使姬修瀾上昆侖與自己對決,名正言順地將他殺死。你也聽見啦,姬修瀾一死,應龍便急忙做出悔悟姿態,宣布效忠姬遠玄。試想,連應龍都支持姬遠玄了,土族之中又有誰敢再生貳心呢?」

王亦君心中煩亂,搖頭道:「姬修瀾是應龍的弟子,應龍又怎會謀害自己的弟子,轉而扶持姬遠玄?這不過是你的臆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