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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衛何旱 6590 字 2021-10-26

自然。他道:不然還能去哪兒

三千佳麗啊。我攤手:我怎知你去哪。

噓他伸出一根指頭,豎在我的唇上,我笑,張口欲咬,他忙抽手,小人得志地走了。

安朝走後,我忙譴人去找辰兒,問他怎么還不來,三請四邀的,這耍得什么小孩脾氣呢,譴的人去了又回,稟道辰兒說自己不舒服,明天自會拜見父皇,不用我操心。我的好意第無數次被無情地拒絕。

他傍晚就回來了,隔得老遠,便聽笑聲朗然,每走一步都意氣風發,我問他遇到什么喜事,他讓我猜,我哪能知道,只好應付他,說肯定因為大典在即,他當即 笑著誇我聰明,我倒,也不知是我聰明,還是他變笨了。人遇到大喜之事,真是什么偽飾也去掉了,還原本來面目,只想眾人和他一起高興。

我們匆匆用了飯,他便讓不顧我的惦念,讓奶娘抱走女兒,跟前一沒人,他立即笑嘻嘻地拉著我的手,往床上拽,我哭笑不得,這,這,這也太直入主題了吧不由得懷疑起他這一年是否真的沒有女人。

我有意減緩他的攻勢,托托拉拉:我不會把你身子傷了吧

怎么說

怕你吃得太飽,為了面子,不得不在我這繼續吃,撐壞了嘛。

他咬牙,使勁捏了把我腮邊的肉:就知道你舍不得不問

問了又怎樣,知道了又怎樣徒增煩惱。我低下頭:有時候也知道我傻得很

他苦笑:其實對天發誓很傻,既然你都這樣了,那就發一個吧。我安朝對天起誓誓字拖得老長,一直看著我,我眼巴巴地:怎么不繼續他苦著臉:真要啊我都覺得沒意思。我捶他,他笑著承受,然後抓雞一樣將我倒拎,扔到床上。

次日,他醒得早,於是開始折磨昨夜折騰得筋骨酸疼的我,被他叫醒,只得靠在床頭,聽他滔滔不絕講述自己的英雄史,仿佛天下是他一人打下的。

那賤人老遠便跪在階前,捧上玉璽,哈哈,你猜得到她的神情嗎仿佛從前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那賤人

我聆聽著,順便出神發呆打瞌睡,揉揉眼睛撓撓頭發,他還在興致勃勃地講述壓倒性勝利的每個經過與細節,我忍無可忍,插話:哎,你准備怎么處置他們

他淡淡地:我原先不是同你說過

你真要那樣我倒吸一口冷氣,又問:那你為什么還要善待他們

他一笑:先讓他們嘗嘗我在良州嘗過的滋味。你以為他們還有一點自由不過是給外面的人看,里面什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我默然,活菩薩不太現實,是不是我也不想裝,他們的確惡有惡報,害了我們身邊數條人命,也讓我們過了十年幾乎是暗無天日的生活,當我們小心翼翼地探 聽京城的消息,惟恐有人要了我們的小命時,當我們節衣縮食,省下可憐的一點錢賄賂侍衛,只求對方別太為難我們時,心中確實滾過無限恨意,有冤報冤,有仇報 仇,自古皆然。

別讓孩子們知道,據說漢惠帝看見已成人彘的戚夫人,嚇得精神都有點失常,阿彌陀佛。

這才對嘛。他拍拍我的臉:這才是配得上朕的皇後嘛。

他微微一笑:怎么,我不是早就說過

我張大嘴,懷疑他的智力或是我的聽力。他的確很早就說過,又在起兵之前反復提及,青絹,我欠你一個皇後,青絹,我還欠你一個皇後聲音猶在耳畔,可這只是說說,說者與聽者,都應該深知啊。

我不想當皇後,不想了。我靠在他胸口:你別為這個和大臣們爭,天下初定,為這個得罪他們,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是一心為你好,不惹麻煩,怎好再給你添亂呢

放心,我承諾的什么時候沒兌現過他撫著我的脊背。

我以退為進:不要了,不要了,有你就夠了。

他定定地道:看著吧,這個皇後,我一定為你爭來

我低吟一聲,滾在他懷里,嘿嘿,我是勢力女,送上門的鳳冠,不戴白不戴,憑什么便宜外人。他不提也就罷了,偏是個守信人,他提,我拒絕我又不傻,又不崇高,怎么地,老公得勢了還不讓我沾沾光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這我是懂的,所以只當額外的好事,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高興一下,好比買顆菜,人家贈送個蘿卜,說回家拿讓我等等,我定是會等的,又不是我來回跑路,反正白得。

即位大典如期舉行,因大臣為後位爭執不下,便空著,真正做上了皇帝,安朝就開始力排眾議,堅持皇後非我不可,簡遼、尹清屏等一干人,一向和安朝一個鼻孔出氣,豈有不贊同之理,一時間和反對派的文臣武將好一通對立。

什么社稷穩固,不就是說,我娶了他們的女兒就穩固,不讓他們得意便想盡辦法動搖,朕在良州的時候倒沒見過他們一面,一個個縮頭做烏龜,得了江山,一個個不要命地貼過來,狂吠什么穩固

我安慰他:消消氣,他們沒氣到哪,你倒氣壞了身子,豈非不上算。

難道他們還能逼宮安朝梗著脖子,很不服氣的樣子。

我嘆息一聲:天下最快活的就是皇帝了吧可皇帝也受拘束,說到底,誰不受拘束即使天上神仙,也有玉皇大帝管著,就是玉帝老兒自己,也顧及威信顏面,處處受制。

我不是怕受拘束,回想先帝,也是如此,將反感硬扭成喜歡,將喜歡的生生放手,就連心愛的女人,也無法保全。

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我問:什么喜歡的女人

一個妓女,大臣說進宮有辱國體,父皇只得作罷,心卻不死,有時暗中派人把她弄進宮來,一解相思,後來琰妃的家人知道了,暗地里毒死了她。安朝冷 笑:大臣們就是這等猥瑣,自己收了煙花女子做小,也不是新鮮事,朕封個賢妻良母做皇後,抹脖子上吊地反對,難道你還不如個粉頭哼

我比較關心先帝的小艷史,追問道:那先帝知道琰妃毒死了她,有沒有報復

孩兒他媽,琰妃的家族世代征戰沙場,手握重兵,先帝難道不想過安生日子了知道了也只有假裝不知道。

難道琰妃不知道如此一來,會失去先帝的寵信

笨笨的孩兒他媽,他們彼此早就恨出一個洞。安朝笑了笑,頗有所感:先帝死後,後妃樹倒猢猻散,各自謀生路去了,靈前竟無一人憑吊,連素日最親密 無間的寵姬,也沒哭過一聲。有時我就想,要這么多女人干嘛美是美,多是多,高興是高興,可無一是真,不知道的,還可以騙騙自己,知道了的,騙自己都難, 唯有收心養性,守著丑婆子漸漸老去

我聽著,心里本來很美,忽聞最後一句,險些氣個半死:誰是丑婆子

你不願意當他懶洋洋地:告訴你,想當的多了,我才不勉強。

你休想換一個我揪著他厚實的耳垂,左右旋轉:休想休想

立後之事,想是戳著大臣們的尾巴的一根棍子,安朝的力施得大了,他們痛得直跳,嗷嗷亂嚎,要死要活,安朝稍微松一點,那些尾巴就卷住棍子,令其完全動彈不得。

安朝為立後的了事,瘦了一圈,可見壓力之大。

我的戲也唱得差不多了,深知希望渺茫,又怎舍得再折騰夫君,一次逛御花園,我找著機會,便道:放棄吧。

他搖頭:不

我知道你的心了。我將手掌貼在他的胸口,心臟有力得跳動著,直把力量也傳進我的心里。

他看著天邊雲霞,倔強地:不

我忍下狂笑的沖動:乖,聽話。

都到這份上了,你想退就退了他鄙夷地看著我。

我一驚:你不是已經和他們撕破臉了吧

快了。他咬牙。

此舉不智,十分不智,無論如何,撕破臉面都是下策,試想,我若當真如願以償做上皇後,今後如何與眾人相處即使大家表里不一,粉飾太平,一旦遇事,能指望著有我向著我嗎我的孩子,他們能真心擁戴嗎以後的日子,可就甜中帶苦了。

我忙道:不要了不要了我原先是故意激你的,你別得罪眾人,得不償失啊

故意他側目。

人家就是想嘗嘗皇後的感覺嘛,反正是你先提的,我就順水推舟我知道很難,但我想試試,我知道我沒那個命,就是想試試看。我低下頭,說完,又抬頭,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反應。

他盯著我,半晌,恨恨地道:你這個

我愧疚我懺悔。我點頭不迭。

他的神情之復雜令人無法形容,占比較多的是想笑又想哭,想哭而哭不出來的感覺,許久,終於泄了一大口氣:反正是我先提的,反正我本就應該為你爭取。

我立即笑道:你太好了

安朝的面容恢復成一種庄嚴,一字字地:我本來,就很好。

於是我們經過協商,主要是因為我的自願退出,安朝同意了放棄力爭後位,世事本就是這樣,一個巴掌拍不響,我放棄,他也就不再勉強自己,又在我的勸說下,不再顧及放棄後的面子問題,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發現我竟然是個無私的女人,顧全大局,這四個字在我身上得到了最佳體現,我的心靈得到了升華,我的靈魂得到了洗禮,我無欲無求,風月無邊,已至化境

我好難過,我還是好難過啊

為了安撫我這顆受傷的心,安朝在非強迫的情況下,自願為我摘了一百朵紫羅蘭,其實要這么多花也沒用,但據他說,他回去要把這些花全部插到我的頭上,以應山花滿頭的典,並以此紀念十年前,我們在太子府花園,我那朵失敗的芍葯和他那支成功的紫羅蘭。

原來,人可以這樣幸福。

安朝放棄為我爭取後位之後,大臣們除了大贊皇上聖明,就是把他們的女兒,或是未嫁的女性親眷的畫像第一時間呈給聖上,為此安朝冷笑了直好幾天,說的最 多的就是:不讓你當,也不能便宜他們,為悼念前太子妃,追封睿賢皇後,國喪三年,凡內外臣工,一律不得嫁娶,三年之後另覓新後。

這招毒得無怨無悔,損得天地無光,我第一次聽聞時,曾抑制不住,笑倒在床上,翻滾數周之後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過癮是十分過癮的,但凡事不可太過,把狗逼及了都跳牆,這道理安朝當然深知,說是這樣說,哪能真的付諸行動呢所以詔書上把三年改成三個月。

三個月也過足了癮,而當我喜不自勝的時候,發現因為忌喜慶,女兒們的百日宴也辦不成了,可謂害人終害己,損害別人的利益,也要隨時准備好犧牲自己的利益,總之天之大道是積德行善啊。

這段郁悶的時期,定下了三件事,第一就是我的名分問題。安朝說,不當皇後,怎么著也得是個皇貴妃,可恨沒有比皇貴妃更尊貴的封號,然後他說,要不叫貴 貴妃天貴妃最貴妃我笑得抽筋,連誇他太有才了。皇貴妃定下了,就是大號的問題,這點安朝躊躇了很久,挑選了很多優美的字眼,據他說都不足以形容我的 好,我老實不客氣地說,那是因為我的優點太多,一個字概括不了。

我的全稱最後定為裕瑾皇貴妃,包含了這個初立的王朝對自身的一切的殷切期望。

還有就是又又和寸寸的封號問題,經過我們的一次較大的爭執,兩次小打小鬧,終於正式確立,又又為繁碩公主,寸寸為榮熙公主,主要還是安朝想出來的,我肚子里沒墨水,只配想又又啊寸寸啊這類小名,最後一句是安朝說的。

其三便是辰兒和再再的地位,因為太子之位是敏感話題,我和安朝都自覺地回避了,兩個孩子目前都封了王,賜了王府,因為再再還小,我舍不得和他隔得老遠,安朝於是特旨一封,命二皇子入宮居住,直至成年。

我們這娘兒幾個的大典統統被壓到三個月之後,這使我對安朝由先前的誇贊連連變成抱怨不斷,他也頗為自悔,深刻領悟到與人為善的重要,為此特赦了許多因站錯隊而即將身首異處的大臣,命其還鄉,終身不得入京。

不願意的事,拖了再拖,還是躲不掉,三個月後,熱火朝天的選後開始了。

人再怎么多,再怎么優秀,我知道安朝一定有所屬意的,果然,他說黃廣義的女兒是第一人選,沒有人再比她的父親更有助於王朝的社稷,安朝說完,恨恨地嘀咕:雖然也是最不遺余力反對立你為後的人。

這就是無奈吧,煩透了那個人,卻不得不接納他的所有,據說黃相的女兒出了名的高傲,安朝見過一次,回來後提都不想提,可見反感之深。他不喜歡被人算計,也不喜歡被人強迫,如今是二者兼而有之,且是他自己讓步,大有不知心恨誰的意味。

立後大典,我稱病未去,在回盪於整座皇宮的鍾聲的伴隨下,摘下那玉鐲久久凝視,仿佛能從中看到過去和未來,端詳這只鐲子已成為我新生的愛好,冰涼的玉 質經常被我握得熱乎,目光一轉,又落到冊封皇貴妃之日,祭天時穿的禮服上,寬大而華麗,大紅與金,交織成一片耀目的夢境太真實,真實得像夢。

我告訴自己應該滿足,果然就滿足了。

大典可以不去,平時的交際,躲也躲不掉,有時過節,還要主動給小我十多歲的皇後請安,年齡擺在那兒,不是不委屈,且皇後不是寬厚人,倨傲而眼空四海,很不懂事,不高興就不理人,讓人下不來台,高興了就變了法兒的譏諷兩句,總之表達一個意思:看你不爽。

雖然明知小孩子不懂事,犯不著跟她計較,有時卻也氣得不輕,每到這時我就和安朝訴苦,為了不落下挑撥離間的惡名,我只哭,從不口頭上占她的便宜,雖然 憑我口才能把她損得欲哭無淚,但我是賢惠的女人,換句話說,是假裝賢惠的女人,怎么能自毀形象呢而且我展示我的口才,就沒安朝什么事了,這機會,我得留 給安朝。

別哭了,我也煩她,從沒見她正眼看過人,什么東西老子還是天子呢,她連天子都不放在眼里,反了她的過了這個月,求朕朕都不去中宮,讓她哭去吧。

我不著痕跡地燎火:那你國丈豈不要

娶他女兒就不錯了,睡不睡他女兒,他管得著敢逼我,逼急了老子就不去了,他還能撂挑子不干他舍不得

她終究是皇後哇,若是若是對我

這我倒是忽視了。他沉思一會兒,從懷中取出一快方方的黑黑的令牌:這是大內侍衛的調令,此令一出,宮里侍衛,皆聽其派遣,他們只聽令於朕,皇後也沒權利調遣,收好,不到萬不得以,千萬別亮出來,讓人知道,定要說你干政,吵出來麻煩就大了。

我接過,翻來覆去地看了看:你呢給了我,你怎么辦

他笑了幾聲:不用此令,他們照樣莫不敢從,這東西對我來說,本就是虛設。

我的目的達到,以後受了氣,就不哭哭啼啼了,安朝奇怪於我的變化,我聲稱我要變得堅強,不能給他帶來煩惱,又說了許多體貼的私話,我們的感情越發好了。

黃皇後中人之姿,身形瘦削,最引人矚目的是那小腰兒,豐滿的胸脯一路往下,突然細下去,葫蘆也似,一雙長腿,女人也忍不住多看兩眼,暗自嫉妒,臉盤兒雖算不上絕世,到底是長眉秀目,肌膚緊致,整個人散發著只屬於青春的獨特氣息。

如果不是這可厭的性格,我幾乎可以確定安朝會迷上她,還好她不是溫柔可親的懂事孩子,老公被人分去的怨氣,也可小小地減去一些。

於是我更全心全意地對待安朝,一個月後,安朝果然不再去她的寢宮,我暗自得意,腰不酸了,腿不痛了,連走路都雄赳赳氣仰仰了。做了這么些年女人,我總 算是徹底悟道了,愛情是要心機的,感情是要培養的,分寸是要拿捏的,愛一個人,是要想盡辦法讓他知道的,當你把自己變成他的習慣,江山易改,你這個本性, 對他來說是永遠難移的。

你們說,我容易么

當我自問自答,我太不容易的時候,就看到我的長子安再搖搖晃晃地向我奔來,我由懶懶散散要睡不睡,起身變成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的兒子急切地撲了進來。

再再,你十歲啦,不能向以前一樣動不動蹭著媽媽。嘴上這樣說,可行動和內心背叛了話語。

再再的小臉滿是淚水,抽抽噎噎地:媽媽。

我這才注意到兒子神色不對,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乖乖,誰敢欺負我兒子,不要命啦我抹去他的鼻涕和眼淚:怎么啦

爹父皇打我再再指著屁股。

我脫下他的褲子,一看,險些沒暈過去,小屁股上老大一片青紫,幾乎曼延到膝蓋,我這個心啊,猛然一下抽痛,痛到骨髓里:為什么打你

父皇問我,將來想做什么,我說嗚,要做廚師,做好多好吃的東西吃父皇就生氣啦,拿尺子抽我再再哭到窒息。

我拉上褲子,吩咐宮女上葯,又讓太醫開了個發散的方子,安頓再再睡下。一切停當,便招來再再的貼身太監,責問皇上打孩子時為什么不勸,那人跪下,磕頭不止:皇上雷霆之怒,說凡是上去勸的,都拉出去砍了,奴才不敢上前啊。

即使沒法兒勸,也該通報到沉錦宮來。

皇上說誰敢與您通消息,一律打死

我的心猛一墜,眼前又復一片漆黑,每到氣極都是這樣,哪還能說別的話,只剩揮手的力氣。那太監戰戰兢兢地退下。

他要謀殺孩子嗎下這樣的死手,以往,他可是一句重話都不和再再說的,再再細皮嫩肉,怎比得了辰兒,被他打慣了,這一下可如何是好,這傷可何時才能痊愈呦

我坐到床邊,開始哭,這一哭又聯想到老公被人瓜分的委屈,和未來模糊不清的郁悶與恐懼,竟止不住了,連自己都吃驚,一雙眼睛里竟然能蓄這么多淚水。

夕陽西下,我繼續傷悲,才不管被他看見,會造成什么後果,打我可以,打我的孩子就是不可以,誰碰一下我就和誰拼命,我一無所有,命卻有一條,誰要誰拿去嗚嗚。

好了,你還沒完了。他不緊不慢地進來:老遠就聽見你叫魂了。

為了不吵醒再再,我轉移了地方,來到外間,他去床邊看了一眼孩子,也跟我出來。剛到影響不到再再的范圍,我驟然回身,雙拳緊握: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懶懶地:就知道你會來這么一出。

再再不是你親生的他小時侯你比我還上心,怎么,當了皇帝,兒子就不是兒子了

不就打孩子嘛。他語重心長地,尾音拖得老長。

孩子是用來打的我怒目圓睜。

他笑了笑:打都打了,別說了。

你還笑的出來我上前撲打:你還不如打我,把我打死拉倒,你再娶漂亮姑娘,又年輕又可愛又生孩子給你打

好,好,我承認打孩子時手重了點兒。他閉著眼睛:快啊,打完了睡覺,我累著呢。

我頓時失去了揍他的勇氣,關鍵是我心疼啊,雖然拳頭沒多大,打個幾十下也怪疼的,可我更心疼兒子,於是只能折磨自己的眼睛,坐在椅上,接著哭,所以女人啊,一旦愛了,沒別的好處,就是折磨自己,還痛並快樂呢。真是悲哀。

不打你,打你我手疼。我別過臉。

他揉著胸口,笑得沒臉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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