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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 衛何旱 3603 字 2021-10-26

我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與他對視,又發現個子實在不是優勢,比人家矮了一個頭,於是掂起腳:你是不是希望我永遠不回來告訴你,我就不你是我的,沉錦宮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都是我的我的

他半張著嘴,詫異地看著我:沒事吧,發燒了

你說,都是我的。我搖撼他:說,快說

都是你的。他搭著眉毛,拉聳著嘴角,拉長聲音道。

我基本滿意了,放開他:好吧,現在可以問了。

什么

我這一天的經歷啊。我自自然然地:你不好奇嗎

好奇。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居然能回來,沒丟,也沒被人拐了,四肢嘛,也還完整,精神有點兒異常,不過在意料之中。

我驚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一副樣子

你還想什么樣兒他玩味地注視我,抬了抬下巴,像逗只猴:說說,白天去哪了

我定了定心神,淡淡地:到處逛唄,後來路過辰兒的王府,進去坐了坐,吃了晚飯就回來了。

還行。他微笑。

什么還行我側目,不解。

他嘴咧著:還算說了實話。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奶奶的,居然派人跟蹤我,難怪我要出宮,他那么好說話,難怪這么晚回來,他一點也不著急,原來留著後手這陰險的男人

以後少去辰兒那兒,他大了,你又不是老太婆,惹人非議。他伸懶腰:睡吧,等你等得腰都酸了,以後再那么晚回來,罰你終身禁足。

我使了吃奶的力氣平息了劇烈的心跳,看來他並不知道王府里頭發生的事,說明他對我和辰兒沒有疑心,不然不會止於府外,可不是嘛,若不是辰兒表白,打死我也想不到會見這種桃花,為揭過此事,沒話找話:哦你還等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他回身,頗為汗顏地:再廢話就把你

我巴不得他動怒,人一激動就不冷靜了,就失去思考的能力了:把我怎樣你那桿槍,還能戳得死人

哎呀你竟然欺負殘疾人他餓虎撲羊似的把我抱起來,再倒拎著,欣賞嬌小的我在他高大身形的襯托下輾轉掙扎:隔段時間不整治,這娘們兒就要翻天

我頭暈目眩,不到一會兒就抗不住了,徒勞地撲騰四肢,像只八爪魚:嗚放下,嗚求你了。

不夠。他搖頭。

英明睿智,崇高偉大,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史上無敵,千古一帝,皇上啊,皇上,放我一馬吧我眼一閉,想到什么說什么。

他在我上方大笑,拍打著我的臀部:青絹啊青絹,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沒改掉軟骨頭的毛病

人家本來就不是硬漢嘛。我扁嘴。

頭終於重新朝上,腳下是堅實的大地,主啊,我終於回歸了,無力地捶打著安朝:要死的,你這個要死的,仗著力氣大,盡欺負我,這些年我都被你欺負多少回了

如果我沒看錯,你不是很樂意被我欺負他在我耳邊,悄聲道:以前我越欺負你,你叫得越歡暢,那兩條腿,纏著人不放,牛筋似的。

呀我紅了臉,像被人脫光了扔油鍋里暴炒,周身火熱:別說了,你想羞死我呀

小嘴吧嗒一動,說我還要的時候,也沒見怎么羞。他抬起我的下巴:人家說女人騷不騷,看嘴就知道了,厚厚的嘟得跟櫻桃似的,最要不夠。

我抿了抿厚實的櫻桃小嘴:胡說,我怎么沒聽過。

人家還說啊,那身材豐滿的,不見得怎么難打發,最難打發的是那種瘦瘦的,白白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一要起來,那真叫個沒完

這是誹謗,赤裸裸的誹謗,沒有依據,完全沒有科學依據我冷笑不語,任他作怪。

怎么,你不信他正色道:真該把良州睡過的那張床搬來啊,都松成什么樣了,一睡上去都能給你唱小曲呢,咯吱咯吱的,你再暢開喉嚨,抑揚頓挫的這么一開嗓子,它是伴奏,你就是主唱啊

我再也忍不住,人品爆發:不許你這么說我,就不許說著,揪著他的衣領。

你還想動手眼瞪如鈴,反手揪住我,舉了起來,雙腳頓時離了地面,我再次吃虧,哪里肯依,使足力氣,以進攻為防守,雙腳一個勁朝他身上招呼,只聽一聲慘叫,抓著我的手也松了,我大力甩脫他,拍手而笑:報應報應。

一動不動地他彎著腰,也不答話,捂著襠部,臉都青了。

我怕他使詐,試探地往前挪了挪:耶

他喘息著抬頭,額上全是汗,嘴唇都咬白了,滿臉寫著痛苦:你

媽呀。我撲過去,心慌得要跳出來:怎么了踢到哪兒了

你這個他大喘口氣,脫下褲子,自憐地查看一番,只見那話兒都紅了,腫得老高,比以前威猛時還要粗上幾分,他用一種悲痛的語調繼續剛才的話:白痴女人

我哪知道踢到你我掌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你也不躲。

躲得過來嗎他厲聲,給我看傷處: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我謙然:找太醫吧。

換你你會找啊他吼道。

我為難,不懂裝懂:那那我看看吧,可傷到十分嚴重的地步。輕輕地把那玩意兒翻來覆去,上下左右地端詳:好象沒怎么地,就是腫了點,過一會兒就消啦,身上被打一下也會紅腫的,不是什么大事還疼嗎

他悶聲,死死盯著我,眸子里滿是跳躍的火光:你說呢

過會兒就好啦。我拉上他的褲子,跪著幫他系上褲帶,柔聲道:對不起啦,我不是有意的

他忽而按住我的手,俯身看我,眼中直能噴出火,我奇道:干什么他不語,只管攥著我的手,眼睛一個勁往我身上瞅,像要用目光把我扒光,我有種怪異 的感覺,像蟲子爬了一身,顫聲問:怎么了他深吸一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按著我的肩膀,直到把我按在地上,輕聲:老婆,告訴你個不可能的事,我 好象恢復了,恢復了,你懂嗎

我一驚:你確定

他笑容神秘,很有信心,又似很沒底,讓人覺得忽高忽低,解開我的衣衫,小心翼翼地一試

哈哈,成了安朝仰天大笑:終於

我閉起眼睛,感受著久違的歡樂,又禁不住睜開眼睛,又是嘆,又是笑:總算熬過來了看向安朝,只見他仍保持著大笑的姿勢,連表情都固定在那里,忍不住推他一下:你呀,愣著干嘛,還不繼續他先是毫無反應,突然如斷裂的泥胚,轟然倒地。

我驚叫,連忙過去搖他: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緊閉雙目,臉色慘白,無一絲血色,怎么搖也不醒,跟死了一樣,我怕極了,從未這么害怕過,思考能力都不知道丟到哪去了,唯一想到的就是叫人,跑到門邊,才發現自己光著呢,又忙拾起衣服,胡亂穿上,開門大叫:來人啊,皇上暈倒了,叫太醫,叫太醫啊

外頭大亂,靜謐的黑夜被火把照得通明,先是沖進一伙侍衛,再是若干太監,見地上的安朝呈全裸狀,頓時看向我,好象是我把他壓榨成這樣的,真是冤枉,正 當我欲哭無淚時,太醫也趕到了,太監把皇上抬到內間的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了參湯,毫無反應,連太醫都急了,最後把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都趕走,我連病情 也沒機會問,就被轟了出去。

這,這,這,都是什么事兒呀

這個夜晚,我是在焦慮不安與極度的恐懼中度過的,安朝沒有醒來,太醫忙到天亮,也無法令聖上的小手指頭動一下,如果不是先前的活蹦亂跳,任誰也會懷疑安朝早已死去多時。

他沒有死,當然沒有,可也不曾醒來,三天,守了他三天,毫無起色。

娘娘,下官已盡全力了啊太醫跪下,泣不成聲。

我根本沒有心思遷怒:起來,治不好皇上,我不追究,但要盡力

太醫抬首,欲哭無淚,其實我也知道他已盡力。

怎么就忽然這樣了呢我自言自語,重復著這三天最常說的話。

乍悲乍喜,加上人到中年太醫不厭其煩地解釋:年輕時壓力過大,不曾保養,這個保養,不是飲食,而是心境。勞心勞力過甚,哪怕是用器,也會損壞。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沒有安朝的勞心勞力,也沒有我的今天,我有什么資格怨命。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安朝醒來了吧。

我在床邊跪下,輕撫他消瘦的面頰,鼻子發酸,眼淚不知不覺就滾了下來,落在他的頰邊,倒像是他流下來的。吻去淚跡,吸吮自己的淚水,咸而澀,再也抑制不住,扒在他身上大哭起來。

真希望哭得淅瀝嘩啦時,他慢條斯理地說一句:真是的,不知道白痴會不會傳染。我晃晃腦袋,耳邊仿佛當真縈繞著安朝特有的語調,可仔細一聽,什么都沒有,周圍空盪盪的,除了這張床,床上的人,什么也沒有,什么都看不見。

醒來吧,我什么都不計較了,不計較你的諷刺挖苦,也不介意你的輕蔑,想輕視就輕視吧,說我是什么都行,我都不會生你一絲一毫的氣,不能人道也沒關系,我忍,我可以忍,憋死了活該,你一點錯也沒有。

可你為什么老不醒呢怕醒來我會怪你嗎我不是說過不介意的嗎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話呢

靠再不醒來就把你的糗事宣揚出去,讓你丟臉丟到姥姥家我毫不憐香惜玉地搖晃著他,可手里的人仍像具蠟像般毫無生氣:安朝你個死人,我說不要 生,你偏讓我生,現在好了,丟下那么多沒爹的孩子,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後可怎么辦吶我揪著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反正這時他也不怕疼,只管自己盡情宣泄 著。

世事往往就是這樣,越期盼一件事,越是注定失望,安朝沒有醒來,國家依然無主,朝堂依然混亂,辰兒代行了國事,不是太子,被默認為太子,於是朝堂恢復 寧靜,我這才發現支持辰兒的朝臣比擁戴安朝的還多,難得就難得在辰兒並沒有篡權,一切只是代行而已,並變相地尊我為國母,把皇後那小賤人氣個半死,因為不 得人心,該位皇後的失勢並沒有獲得多少同情。

一切似乎朝著利於我的方向發展,除了昏迷得死豬樣的安朝,簡郡王也沒有趁此機會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反而是最希望安朝醒過來的人。危難見真情,簡遼的忠心,可算日月為鑒,天地可表。

我甚至有些嫉妒,不是誰生死不明時,身邊的人可以無一背叛,辰兒做到了,簡遼做到了這個被人指作最可能謀反的人,而安朝,卻依然生死不明,已經第十天了,再疲憊的人,也睡夠了吧。

母親。辰兒打斷我的思緒:還在想父皇

不想他,還能想誰。我收回目光,忽而覺得這話有些歧義,又有些傷人,忙補救:如今,他是最可憐的人了。

辰兒微微苦笑,與我並肩走在雨中的回廊上:母親是想說,擁有最多的人,到頭來最可憐

你越來越懂我的心思。我誇道。

是母親教導得好。辰兒客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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