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心路歷程之邂逅(1 / 2)

侍妾生涯 衛何旱 3197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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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心路歷程之邂逅

由北向南,一路所向披靡,我們興奮級了,沒有比橫掃昏君的江山更得意的事,也沒有比橫掃他江山時,我親任元帥那樣值得一生回味。我是安朝,一個普普通通官宦人家的子孫,可今天,我騎駿馬,率軍兵,殺入皇城,我們像傾巢而出的黃蜂,光是氣勢,足以殺昏君十次

老遠我就看見了安定門,由此進,禁宮自可長驅直入。我揮手,大軍搖旗吶喊,不堪一擊的守衛被我們擊得四逃,我在馬上看著這一切,不禁連聲大笑:沖,沖進去什么都是你們的頓時受到了響應,我的追隨者臉上散發出興奮的光,比殺人還要興奮的光。

立功,珠寶,女人,這座皇宮,什么都能給你。

活捉昏君者,封侯爵,賞千金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盪在殿閣,充盈的感覺遍布全身。揮鞭,響亮地一聲,我不理會那些搶奪者,縱馬馳騁在漢白玉鋪就的地面上,老實說,感覺並不好,到處是台階和花木,極惹人煩,正當此時,有人稟報:太子殿下,昏君自盡,此乃頭顱

我勒馬,心情突然跌入谷底:皇後呢玉璽呢

沒有,通通沒有,我抽了那人一馬鞭,廢物,都是廢物

殿下,抓到兩個女人。我的副將提著兩個狼狽不堪的女人,扔在地上:躲到床下邊,哈哈,昏君的女人也是縮頭烏龜

我看著癱軟的兩具軀體,心情稍微平復了些,對一個抖得不太厲害的道:昏君已死,你說,該是不該

那女人指著我:匹夫,我咒你父子坐不穩龍椅一天

反了,都他娘的反了,若不是副將將她一槍對穿,我會把她剁成肉泥我怒極反笑,問另一個快抖散了的女人:你說,該是不該

她叩首:昏君無道,太子義所當為,天下稱頌。

這女人嚇得話都說不全了,沒想到還能阿諛奉承,我笑了笑,接著問:好是不好

女人的淚水仿佛夏天的暴雨,嗚咽著:再好沒有大,大快人心。

我打量她:你是昏君寵妃

太子太子饒命啊她像狗一樣爬到我馬下,不住叩首:饒命啊

真沒骨氣,昏君的人,他的女人,除了剛才那個不怕死的,都軟得讓人想踹一腳。這女人抬起淚眼朦朧的臉龐,長而細的彎眉和粉紅的小腫嘴訴說著無依,真沒用,我立刻想起這話句,卻不知道這是我將來乃至以後最常說的對她。

我拎起她,放到馬上,掠奪結束了,我要的並沒有得到,總要有點兒戰利品,那就要了這個吧

我把那女人扔到軍營里,便開始追查玉璽蹤跡,其實玉不玉璽的我絲毫不在意,關鍵是我父皇在意,仿佛不奪玉璽,不算奪了昏君的江山,他已派人追問,惟有一查到底。

說來好笑,玉璽後來居然是在井里找到的,被人呈上來時水跡還未擦去,濕淋淋碧油油的好看。昏君死也不想讓我們如願,寧願沉了玉璽,燒了皇宮。可笑之至。人啊,你豈能不認命

相較昏君,他的女人倒是很認命。我要了她,她一邊哭一邊順從如待宰羔羊,我越要她,她哭的越凶,卻越是順從。從她的目光中我讀到惶恐與不安,她怕我殺了她,可她不知道我不喜歡殺女人,那是一件很乏味的事,不過我不會告訴她,她一安心,我豈不頓失意趣。

我欣賞她的恐懼,道:你糊弄我。

她的神情立即讓我很滿意。

一開始要她,我就猜到她不是寵妃,她不懂伺候男人,可也不像宮女,一問才知道,她是青姬。管它呢,反正是昏君的女人,有這一條,我總能在她身上發掘無限樂趣。

我說她可以跟著我,她感動莫明,說謝謝。

她說謝謝,我毀了她的一切,她卻對我這凶手說謝謝。這就是人,這就是賤,賞她口飯,便有奶就是娘,什么國仇家恨,山河破碎,通通不抵一口飯

新朝初立,多少事等著我,閑來我就逗弄她,忙時我就將她扔在一邊,她倒也懂事,從不給我添麻煩。時日一長,忽然覺她的無聲,像許多亘古存在的東西,比如日月,河流山川,以及生活。她像生活,你隨時都會想起她,又活生生,仿佛人生中的每一次得意她總能讓你很得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曲意逢迎,或許是天性如此,總之我有點兒喜歡她。時而巴兒狗,時而解語花,跟她說什么都不會覺得索然無味。她似乎懂很多,且很聰明,有時卻又笨得出奇,可見以往都是自作聰明。看她自作聰明和看戲一樣有趣。

幾個月後,她似乎開竅了,懂得有技巧地討人歡心,身體也比從前豐盈,有內容得多,一張小臉像迎風搖擺的花,更添風致。她變成一個活在男人身下的聰明女人。

一塊小小的糯米糕,是我給青絹的評價,你以為能夠一口吞下,其實不是,你得嚼,她有彈性,你嚼她,她會給你又韌又軟的體驗,這個體驗我從未在其他女人身上獲得。貓一般小小的個子,軟糯的口感,至於偶爾露出的諷刺的天性,就算是她的餡兒吧。

她的嘴真是利,好幾次我都被她嗆得啞口無言,好在她還知道自己的斤兩,冒犯我之後懂得及時回轉,順便捧我一番,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早狠狠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天高地厚了。

讓女人生活得舒適,恐怕是所有男人快樂的源泉,我喜歡令心愛的女人美麗動人,她的一顰一笑仿佛都出自你手,這種充分主宰的感覺讓人莫明興奮,而她的懶惰,她的軟弱和依賴,與我的愛好剛好嚴絲合縫,兩者像制作精美的茶壺,壺與蓋之間沒有一絲縫隙。

我喜歡她,可沒想到父皇不喜歡,他讓我殺她,我遵旨,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遵旨的一切薄霧般虛無。

那天晚上,她穿了床第間的那種肚兜,寶藍色的緞面,露著白皙豐盈的胸脯,絲質的細細的帶子,仿佛一下就能扯斷。她真美,誰也無法了解,我在她上方看見這美景的感覺,像一朵絕美的花兒悄無聲息地綻放,悄無聲息,她的一切都是無聲而永恆的。

我不想殺她,我想一輩子和她嚴絲合縫下去,可父皇容不下她,說她妖媚,說她誤國,說她比妖媚更甚,掩藏在平實下的不可救葯的媚色,父皇說他一生閱人無數,倘若不除,我一生都會受制於她,永無翻身之日。

謬論,我堂堂須眉,怎會受制於一小女子之手,難道父皇不覺得,一切該反過來說嗎

她的一切都是我的,吃穿用度,包括她這個人,我餓她,她就得餓死,我不給她衣服,她就得成天光著,別無他法。我是他的天

而如今,他的天要殺她,保護者變成劊子手,怎么把她帶回來,就要怎么弄死她。弄死她真容易,捏死只螞蟻般簡單,可難道我不會覺得自己沒用嗎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心愛的玩意兒都保不住,這樣的人,是個男人嗎

為什么我偏要做非所想,而不能隨心所欲就因為我是太子如果,如果我是皇上呢都會不同,可怎么把太子殿下,改成皇帝陛下眼前這個女人,是個台階,殺了他,父皇會滿意,我詮釋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無毒不丈夫,父皇喜歡這樣的人,而不喜歡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

好手段。我冷冷地道:和少卿夫人學的罷。

她抬起頭,像被焦雷擊中。

我一陣心軟,這樣的女人,哪只眼睛能看出誤國男人啊男人,總為自己的失敗尋找借口,紅顏禍水就是其中之一。一個賭徒,只能抱怨自己那糟糕的意志力,而不能抱怨一副牌九,一對色子,哪怕他抱怨手氣差,也不能把失敗的原由歸結到賭具的身上。

思易行難,世事永遠是思易行難,想明白了,又能怎樣

我狠狠掐著自己的心腸,以便讓他痛得麻木,變黑,變硬,我需要這樣,然後用麻木的心腸說出一切絕情的話。我說出來了,她在哭,只是哭,嗚嗚咽咽地,像 被主人責打的小貓小狗,讓人心生憐憫。我想我是進行不下去了,剛想對自己繳械,她卻忽而變了一副樣子,指著我,說了一系列比我難聽的話,把我的失敗描述得 一清二楚,不容辯駁。我真的憤怒了,沒有人那么說我,也沒有人這么肆無忌憚,仿佛不說出來就對不起全人類這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怒吼一聲,掐住她的脖子,她掙扎,不過都是徒勞,很快就白眼翻出,舌頭伸長,瀕臨死亡的眼睛望著屋頂,里面全是屈辱與不甘,她快死了,我成功了,可是我聽見她說放了她,她說她想活。

仿佛絕境中的稻草,我想都不想便牢牢抓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絕境中的感覺,仿佛殺了她,就真的面臨世上最壞的境地,白茫茫,空盪盪,只有霧,地上的黑土,這兩樣東西我都討厭。

我松手,她滑倒,蜷縮在地,一抽一抽的,臉上身上被汗水濕透,像只溺水的小動物。

如果這就是我要的一切,那我的初衷,也許是錯的。

我道:好好反省。

更多的是對自己說吧我需要想想,好好想想一切是什么時候變錯的。

番外少年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