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罪愛 完結 黑潔明 5768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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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她看似爽朗的性格下,其實有著纖細的心;她知道他雖然看似沉穩冷靜,內心深處卻有著火一般的熱情。

她越來越常打電話和他聊天,有時一聊就好幾個小時,她遇到開心的事會打電話給他,遇到不開心的事也會打電話給他。

他會聽她說話,而且真的在聽,他記得她說過的每件事。

可惜,他只想和她當朋友。

她不只一次接受到這種訊息,每次她稍微越過那條線,他就會縮回去。

抽了條毛巾,把自己包起來,看著境子里的女人,屠歡故意擺了一個性感的姿勢。說真的,她知道自己漂亮又性感,可偏偏她和他見的那幾次面,這男人還真的不曾對她顯示出任何朋友之外的興趣,除了上個月那次在羅馬……

羅馬。

那一夜月好圓,那個意大利的小旅館有個小小的庭院,庭院里栽滿了花,連窗台上都有花兒探頭,當她依依不舍的站在房門前,回首要和總是會送她回旅館的男人道別時,只見月光下,那男人溫柔的看著她,他眼里的神情讓她心頭一停。

他伸出了手,粗糙的指腹撫過她的臉,她記得月光灑落他微卷的黑發,記得自己心跳飛快,在那短短一剎,當他傾身靠近,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他要吻她,終於要吻她了。

她不是沒被男人吻過,可那一秒,卻好緊張,緊張得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

她能嗅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那已經變得熟悉的味道,帶著咖啡、汗水、刮胡水或牙膏的味道,他總是會疏忽掉那些不小心濺出,殘留在他的下巴或襯衫的y體,那讓在平時做事嚴謹的他,看起來添了些人味,可愛許多。

因為緊張,她垂下眼,因而可以看見他脖頸上,那在皮膚下快速躍動的脈動,上下滑動的喉結,她猜他也緊張,不知怎,那讓她幾乎微笑起來。

她喜歡他的味道,喜歡他會緊張,和她一樣。

她等著他的唇貼上,無端莫名想知道他嘗起來的味道,他靠得更近了,她只感覺臉上每一寸被他觸摸的肌膚都因此而發燙,期待、渴望充塞心頭。

可下一剎,他只在她頰上印下一個禮貌的吻。

溫暖,有禮,但一點也不濕潤熱情的吻。

然後他退了開來,和她道晚安。

她不敢相信,但他就這樣走了,當她那么期待他會更近一步時,他非但沒有這么做,反而還退開了。

她覺得自己是個傻瓜。

那讓她懷疑他可能是個同性戀,沒有出櫃的那種。

或者他已經有老婆了——

這念頭才浮現,她立刻否決了它。

不可能,他手上不曾戴過戒指,也沒有戴過的痕跡。

她對著鏡子吐了下舌頭,吹干了頭發,轉身走回房里,坐在床上擦ry。

那該死的男人,搞得她心煩意亂的,他嚴重了影響她的思緒。

羅馬的那一夜,她差點忍不住當場質問他,但那會毀了一切,而她真的覺得為了朋友是不是不想要她而毀掉一段友情很蠢,他不曾引誘過她,一切都只是她的綺思狂想。

可惡。

當她看見桌上的手機時,有那么一瞬間,她還真想惡作劇拍一張出浴圖的性感艷照給他看,不過那大概會讓他嚇得下巴掉下來——

陡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歡。

聽到那叫喚聲,她回過神來,起身去開門,門外是她家的小嫂子,紅眼最可愛的行政助理兼管家婆丁可菲。

可菲姊,怎么了嗎?

有你的包裹。可菲將一只國際快遞交給她,道:你上網買東西啊?

沒啊。她接過手,看見熟悉的字跡,忍不住露出微笑:只是個朋友。

說著,她心急的將它打開來。

包裹里有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她打開來一看,黑色絨布上,擺著一條綴著幾顆小珍珠、一些小鈴鐺和一朵銀玫瑰的銀鏈,和一張小卡。

它讓我想到你。

哇,好漂亮啊。可菲看著那銀鏈,好奇的問:這是手鏈嗎?

不是,是腳鏈。屠歡坐回床上,將那銀鏈掛上腳踝,笑看著她問:好看嗎?

好看。可菲跟著進來,坐上了床。你的朋友是男的還女的?

她話聲方落,一道身影經過門口,聽到這八卦問題,立時腳跟一旋,從門外晃了進來,搶著回答。

我打賭是男的。在紅眼兼差的鑒識員梁鈴紅手捧著一杯蘭姆葡萄口味的冰淇淋,一p股也坐上了床,邊吃邊說:只有男人才會送女人腳鏈。

為什么?可菲睜大了眼,好奇再問紅紅。

因為腳鏈很性感啊,而且鏈子有拴住的意思。紅紅傾身湊到屠歡面前,賊笑道:歡歡,你交男朋友啦?

啊,所以你最近一直講電話,就是打給男朋友嗎?聽到紅紅說的話,可菲領悟過來,也移到屠歡身邊:小歡,你何時交的男友?怎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他長什么樣?是做什么的?

帶回來?!小肥,你開玩笑吧?你也不想想你家那口子多可怕,一聽妹妹交了男友,不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挖出來才有鬼。她要是把男人帶回來,那鐵定是不會有下文的。

哪、哪有,阿震才不會這樣咧……可菲聞言紅著臉抗議,但說著自己聽了也心虛。

瞧你口氣虛得咧。紅紅咯咯笑著調侃她,跟著轉回頭瞧著屠歡道:喏,歡歡,你聽我的准沒錯,要是才剛開始交往,你可千千萬萬別傻到把他帶回來,或是和你那幾個哥哥透露口風——

你們誤會了啦。屠歡笑了出來,搖搖頭道:人家對我沒有興趣,就只是個朋友而已。

她話聲方落,一個粉嫩嫩,滿頭卷發的小女孩抱著一個洋娃娃,探頭出現在門口。

媽咪,我的冰淇淋呢?

寶貝,乖,冰淇淋在這。看見自家寶貝女兒,紅紅露出大大的笑臉,道:看到人要叫什么啊?

可菲姊姊好,歡姊姊好。小女孩乖乖的站在門口和兩人問安。

你好。屠歡和可菲異口同聲的一起笑著回答。

看見女兒照做,紅紅開心的道:好乖好乖,來,把嘴巴張開,啊——

小女孩開心的跑上前來,乖乖張開嘴。

紅紅笑著將冰淇淋送進女兒小嘴中,邊轉頭瞅著屠歡笑道:沒興趣?你別傻了!腳鏈帶有很強的性暗示,這男人絕對不是把你當朋友而已,我賭他八成想和你這個尤物上床。

聽到她說的話,可菲驚呼出聲,忙伸手遮住小女孩的雙耳,可惜還是慢了半拍,只聽小女孩仰著白胖胖的小臉,萬般好奇的問。

媽咪,什么是尤物?

可菲紅著臉,小聲的又叫一聲,倒是當媽的梁鈴紅處變不驚的拉開可菲的手,笑著湊到女兒面前,說:這個嘛,小乖,你現在去問爹地,爹地會和你講清楚的。

噢,好。小女孩聽了母親的交代,一臉認真的點頭,然後就跑了出去。

等一下——可菲驚慌失措的忙要伸手抓住那小丫頭,卻被紅紅拉住了手。紅紅,你做什么?

唉喲,嚴風可以解釋的比我清楚啊。梁鈴紅睜大了眼,一臉無辜。

你怎么老找嚴大哥麻煩哪?可菲好笑又無奈的問。

你不知道,我是在增進他和我們家寶貝之間的父女情誼啊。而且他為女兒煩惱時的模樣超認真超可愛的,她實在是百看不厭,真的忍不住啊。

嚴大哥到底上輩子做錯了什么啊?屠歡笑得停不下來。

紅紅聞言睜大了眼,一臉自信的甜笑說:你這丫頭,瞎說啥?是他上輩子到底做對了什么才是,否則哪娶得到我這種可愛的老婆,還能生下那么認真乖巧,和他那龜毛個性一模一樣的女兒呢?你想想,如果沒有我,那兩個大小古板的生活會多無趣啊?

聽了她這似是而非的謬論,屠歡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還真是一下子想不出任何反駁,只能道:ok,你說服我了。

總之呢,相信我,男人沒事是不會送女人腳鏈的,他想要擁有你,把你綁在他身旁,所以才送你腳鏈。不管他表現出來的是什么樣子,那家伙想要你,而且鐵定是個占有欲很強的男人,你自己好自為之啊。紅紅說著擺擺手,甜笑的捧著冰淇淋下了床,尾隨女兒的腳步去看好戲去了。

可菲好氣又好笑的搖著頭,跟著下了床,道:你別聽紅紅胡說,我認為他送你這么漂亮的禮物很浪漫又貼心。

為什么這么說?屠歡好奇的看著嫂子問。

因為這條鏈子剛好能遮到你腳上的疤啊。可菲指著她的左腳,當你戴著這腳鏈時,人家就只會注意這條鏈子,不會注意到疤了。

是這樣的嗎?

屠歡愣了一下,看著自己戴著銀鏈的左腳,可菲姊似乎又說了些什么,她沒注意聽,只隨口應著,沒多久可菲也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

她撫著那條精致的腳鏈,上面的玫瑰與珍珠確實將她腳上的舊疤遮住,也將她的皮膚襯得更白。

她不知道他曾經注意過她的腳,她不曉得可菲說的是不是對的,抑或這只是巧合?她也可能把腳鏈戴在右腳上,她可是有兩只腳的,不是嗎?

但她確實是反s性就把腳鏈戴到左腳上了。

那個男人有那么了解她嗎?

一瞬間,心頭微微悸動。

他想要擁有你,把你綁在他身旁,所以才送你腳鏈……

是這樣嗎?

她凝視著那美麗的銀腳鏈,撥動上頭的銀鈴,當它們發出低低的輕響,她不覺揚起嘴角。

所以,他不僅僅只把她當朋友?

羅馬的月夜,悄然又浮上心頭。

難道那……不是她的錯覺?

她記得他在月夜下的神情,那專注的凝望著她的眼,

那么深、如此黑。

他是否真想吻她?想要她?

心跳驀然又再加快。

說真的,她並不討厭這個念頭。

真的不……

第五章

槍聲響起。

那記槍響如此大聲,幾乎要震聾她的雙耳。

當她抓住那雜碎持槍的手時,她能感覺到那股子彈被擊發時的震動,灼熱的子彈從耳邊滑過,她能聞到火葯的味道,但她成功的將那王八蛋以一個爽快利落過肩摔摔倒在地,然後順便以右膝擊碎了他高挺的鼻子。

慘叫聲和咒罵聲幾乎在同時響了起來。

該死的!小歡,你瘋了嗎?

她回首,看見阿浪哥火冒三丈的沖上前,一腳踩住那家伙持槍的手,精采絕倫的臟話如江河開泄般,從他的嘴里源源不絕的冒了出來。

抱歉。她起身將那倒地的家伙交給阿浪哥,露出微笑安撫他: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反s性動作。

阿浪彎身把那家伙的槍給卸掉,一邊火大的說:我警告過你,不要單獨靠近這變態的。

我沒有啊,是他自己來靠近我的。她一臉無辜的露出甜笑,在阿浪哥把那王八蛋交給隨之而來的警員後,才道:好了,你別氣了,現在不是一切都很好嗎?他親口承認他殺了那個女人,我們結束了這件案子,你可以來得及趕上今天的班機,回去陪如茵姊待產,我呢也可以好好放個假,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阿浪著惱的看著眼前這膽大包天的丫頭,擰著眉頭道:你要是等一等,我會搞定他的。

他看見外頭有動靜,已經拿著槍對著門口了,如果我多等一秒,他會開槍s殺你的。她說著上前拍拍他的心口,親吻他英俊的臉龐:但如果你這么堅持,我保證下次定會高舉雙手,讓你結實挺翹的小p股被子彈開出一個d,ok?

她的話和那記吻,讓他嘴角抽動,破壞了他嚴肅的表情。

拿她沒辦法,阿浪只能好氣又好笑的說:你這丫頭,不要以為這招每次都有效。

屠歡輕笑出聲,她清楚這男人就是吃這套啊。

可菲姊幫你後補到機票了,這是電子機票的代號。她笑著將寫在便條紙上的號碼塞給他:你得盡快趕到,否則就只能等明天了,快去吧。

他挑眉,你不一起回去嗎?

阿浪哥,今天可是聖誕夜,每班飛機都客滿了,可菲姊能弄到一張票就很偷笑啦!她好笑的說:我等過兩天再回去就好了。

你有地方住嗎?阿浪擰眉看著她問。

當然,我本來住的飯店還沒退房啊。她笑著推著他的背,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去去去,快點去趕飛機,後續我來處理就好。

你確定?他仍有些猶豫。

確定,百分之一百確定。她故意看了下手表,快來不及了,你再拖拉下去,小心塞在路上,快去吧,我到住的地方後會打電話給可菲姊報備的。

聽她這么說,他又交代:不要惹麻煩,回飯店後先好好睡上一覺,知道嗎?

知道,我發誓保證,絕對會好好休息的。她嘻皮笑臉的說著。

聞言,阿浪這才放心的轉身去趕飛機。

等他人走了,她才轉身應付那些警察。

半小時後,她離開那棟高級大廈,回到自己住的飯店,誰知她在幾十公尺外,就看見那大樓的前門擠滿了記者和狗仔,甚至還有sng轉播車。

好極了,看來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她是可以想辦法擠進大門,但接下來幾天她都別想得到清靜了。

翻了個白眼,她拉緊了外套,轉身穿越斑馬線,走進對面的中央公園。

公園里因為下雪,來往的行人比平常少了許多,她走在步道上,掏出手機,試著查詢哪里還有空房間。

但在聖誕節這種假期,這實在是個艱困的任務。

天越來越黑了,片片的飛雪開始飄落,她站在街頭,然後打了電話給那個男人。鈴聲響了許久,對方沒有接,她嘆了口氣,只能繼續往前走,隨便找了間餐廳坐下。

因為習慣,她點了杯咖啡,但她清楚自己在過去幾天,已經攝取了太多的咖啡因,她不應該再喝下更多,所以她讓咖啡冒著煙,蜷在格子上,看著窗外的行人發呆。

對面的街上,霓虹燈不斷閃爍,她偶爾還能看見一個聖誕老人開車或走路經過,三不五時的,會有小家庭提著大包小包走過,還有情侶依偎而行。

正當她決定冒險打電話給模特兒同行借住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找我?

聽見那男人的聲音,她松了口氣,道:我不想麻煩你,但我的飯店被狗仔包圍了,你在紐約有認識的旅館或飯店嗎?我需要一個休息過夜的地方。

聖誕假期,飯店或旅館應該都客滿了。

她苦笑,說:我想也是。

他沉默了兩秒,然後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在紐約有間公寓。

真的?她一愣。

嗯。他告訴她:不是很大的房間,但基本的家俱都有。

他的房子?也許她應該要介意,但她只感到松了口氣,道:我只要能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她累到都快在這間店睡著了。

鑰匙在管理員那里,我會打電話通知他你會過去。

他和她說了地址,那一區她知道,坐地鐵就能到。

傑克,謝了。她感激的說。

不客氣。他頓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這句問候,讓她不自覺揚起嘴角,啞聲回道:還好。

他又停了一下,再道:沒人知道那里,不會有人去那里找我,你想住幾天都行。

她閉上眼,輕言淺笑:改天我再請你吃飯。

我會記得的。他說。

這一句,讓她又笑,只道:bye。

bye。

她按掉了通話鍵,深吸口氣,振作起精神,搭地鐵過去。

因為太累,她差點坐過了站,幸好及時回過神來,匆忙下了車,走了幾條街,才來到他說的那個地址。

公寓的管理員一看到她,確認了她的身分,就把鑰匙交給了她。

他住五樓,她搭電梯上去,屋子里的擺設很簡單,所有的家俱都套了防塵的布,看來他也不常待在這里。

她沒力氣撤掉所有的布料,所以只拆了罩著床的。

他的門上有三道鎖,都是從內上的鎖,顯然他雖然把鑰匙交給了管理員,可也不是真的信任樓下那看來有些散漫的家伙。

她先檢查了門窗,確認了安全,開了暖氣,才把自己拖到浴室里沖了個熱水澡,然後爬上了那張大床。

三秒後,她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她在惡夢中輾轉。

那是夢,她知道。

她總是知道自己在作夢,她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卻很難做到,她的夢總是如此真實的重復白天的事,有時甚至更加惡劣,知道真相之後,它們會自行添加她原本不清楚的細節,在夢里重新上演那些罪行。

黑夜沉沉,她熱到汗如雨下,床單有如蛛網般糾纏包裹著她,而惡夢只讓一切變得更糟。

滿地的鮮血,冰冷的屍體,銳利狂暴的刀傷。

她追查著那個變態,憤怒和恐懼充塞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當那個人吻她、觸碰她時,她只感覺惡心想吐,她用盡了所有的心力才忍住想痛扁他的沖動。

她套著他的話,假裝成和他一樣的人,誘哄他說出犯下的罪行。

然後槍聲又響,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來得及阻止他,灼熱的子彈劃過她的臉,穿過阿浪哥的身體。

她聽見自己喊了出來,幾乎在同時她清醒過來。

天色很暗,她心臟狂跳,搞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甚至一瞬間搞不清楚她在什么地方,然後在看到那些覆蓋家俱的白布時想了起來,她爬下床去喝水上廁所,看了下時間,是下午三點。

她睡了十幾個小時,但依然覺得很累。

窗外飄著雪,惡劣的天候讓她完全提不起出門的興致,只是再次爬回床上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