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罪愛 完結 黑潔明 5774 字 2021-10-26

放心,她們沒事,警方協助我們派人將她們全部送到醫療機構里了。韓武麒告訴她。

她松了口氣,這才放松下來。

誰知,下一秒,卻聽武哥道:事實上,找到她們的並不是我們。

什么意思?不是他們還有誰?難道……那不是夢?

屠歡氣一窒,猛地抬眼看他,但想問的話,卻莫名梗在喉中。

如果不是夢,他為什么不在這里?

你不問是誰嗎?韓武麒瞅著眼前俏臉刷白的小歡,扯著嘴角問。

她抓緊了床沿,喉頭緊縮,然後聽見自己悄聲開了口。

傑克?

韓武麒點點頭。

所以那是真的,他真的在那里,是他救了她,在她幾近絕望完全力竭時,他找到了她,帶她離開了那里。

他人呢?她心頭直跳,啞聲問。

我不知道。韓武麒老實說:我們下飛機趕過去時,已經凌晨四點了,那個地方早已人去樓空,但幽靈,我是說傑克,他不知怎地劫持了那輛運輸移動她們的車子,直接開到了急診室,然後就走了。

說真的,他不得不佩服那家伙。

以前人們謠傳幽靈什么都弄得到,他還嗤之以鼻,但一整車的人?那小子他媽的有夠神。

十三位。韓武麒告訴她,一共十三位,包括你把項鏈給她的安娜。

她啞口無言的看著他,好半晌,才有辦法張嘴:他把她們偷了出來?

對。韓武麒再點頭,扯著嘴角說:他把她們偷了出來。根據安娜的說法,她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門關上前她們才被武裝壞蛋押上了車,等車子停下,門再打開,她們已經在醫院的急診室門口,他上了車將她們的腳鐐一一解開,然後把她們交給醫護人員接手,醫護人員說他身上都是傷,他們試圖要幫他包扎,但那些女人都是失蹤人口,一定得報警,警方還沒進門,他就趁亂走掉了。

所以,他真的是小偷。她屏住氣息,問:是幽靈。

嗯。韓武麒瞧著她,道:但他不是殺人犯,阿震說他是被陷害的,被那個叫戴維的男人陷害。我讓紅紅看過現場,她確定了這件事,有個指紋是在血跡之上,是事後被人弄上去的。紅紅也指出,殺人凶手拿著火鉗從背後攻擊死者,如果是他做的,頭顱上的傷口應該要更高,她用計算機估計過,凶手大概只有一百六十幾到一百七十公分左右。

傑克比我高,他超過一百八。她喘了口氣,看著他問:所以不是他?

不是他。韓武麒笑了笑,問:那位戴維比你矮嗎?

她回想著,然後確定的道:對,他比我矮,矮半個頭。

那么我想阿震聽到的是真的,戴維殺了我們的委托人,再栽贓給傑克。韓武麒伸出手指頭,在空中比畫著,最後指著她說:然後他綁架了你,好讓傑克把希望之星交給他。

屠歡握緊手中的紅寶項鏈,只覺背上傷口隱隱作痛。

不過,過去我知道的那個幽靈,唯錢是命,你要有錢,他才會替你做事,我不懂他為什么會良心發現去偷那十三個女人。

因為她和他要求的,她要他保證。

屠歡看著武哥啞聲說:我要他答應我。

所以他是為你做的。韓武麒一扯嘴角,道:我想他真的很喜歡你。

對這個評論,她無法多說什么,只覺得心口好緊,莫名的疼。

她在要求他時,已經神智不清了,她並不是真的想要他孤身去冒險,她並非真的以為他能飛天遁地,她只是需要把那個消息說出來,她需要讓人知道那里還有別的受害者,其它需要救助的女人。

我不知道他會自己去,我以為嵐姊和風哥會和他一起,我以為他會等……她喉頭一哽,再說不下去。

那不是你的錯。韓武麒安慰她說:他已經習慣獨自作業,小嵐和力剛正在陪你,而他知道那些人口販子只要一出事,就會盡快移動她們,時機是最重要的。

她咬著唇,視線因水氣而模糊。

瞧著那坐在病床上,緊緊握著那條紅寶石項鏈,臉色蒼白、眼眶含淚的女人,韓武麒扯著嘴角再道:況且,我想他不想冒險給戴維喘息的機會,他需要盡快解決那個家伙,避免他又來找你麻煩。

聽到這里,她又一震,顫顫再喘一口氣,但蓄積在眼眶的淚卻因此掉了下來。

至於那個戴維,我讓阿震挖他的底,很詭異的是,他在成年之前是沒有身分的,就連阿震也查不到丁點蛛絲馬跡,然後十年前他突然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成為捷克地下社會老大的左右手,跟著有一天,他就變成了老大,所有作j犯科的事他幾乎都干過,他販毒、開賭場、妓院,但他最拿手的是販賣人口,因為背後有靠山,黑白兩道都沒人觸動他,他很快坐大起來。

他的靠山是誰?為什么沒有人,沒有警方敢動他?

那不重要。韓武麒輕松帶過道:他當時的靠山現在也掛了。

屠歡盯著他,指出重點:但他有新的靠山。

那個靠山今天早上也垮了。他一聳肩,扯著嘴角道:剛剛新聞才在播呢。

他憑什么?她盯著他,喉嚨發干的追問:他如何找到那些靠山?

韓武麒深吸了口氣,直視著她的眼,告訴她。

戴維是個男妓。

她愣了一下,她不是三歲丫頭,她知道這世上有女人靠皮r討生活,當然也有男人會這么做,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不懂為什么方才武哥似乎想跳過這個話題,然後她想起那個男人的樣子,想起他身旁的那些手下看他的樣子。

他很漂亮,金發藍眼,樣貌英俊,身材削瘦,異常著重他的打扮和容貌。

他們看他的樣子有點怪異,她那時只覺得有點奇怪,沒有多想,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男人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沒有人對她上下其手,沒有人多看她的身體一眼。

驀地,她領悟過來。

他的客人是男的?

韓武麒黑瞳閃了一下,表情幾乎有些尷尬。

他的客人是男的。他的沉默反而讓她確認了這件事。

天啊,她現在知道為什么武哥要閃避這話題了,這話題讓男人不太自在。

屠歡瞧著他,道:所以他靠著身體一路往上爬,再用這件事恐嚇和他上過床的男人。你知道我已經成年了吧?我確實知道這種事是會發生的。

這丫頭實在是太聰明又太直接了。

韓武麒苦笑,說:他專找官員和警方,幫派老大或企業家,任何喜好男色,又擔心這是曝光的角色,他偷拍和他們上床的影片,在必要的時候拿來威脅、恐嚇,那是相當有用的籌碼,即便是心狠手辣的黑幫老大,也不願意冒險讓人知道自己的性癖好,更別提那些政治家或企業家了。況且,有些人在床上還滿愛玩sm的。

最後這一句,教屠歡又一僵:你看過那些影片?

今天早上,那些影片全被人放上了網。韓武麒瞧著她,道:現在點閱率高得嚇人,加上復制貼上再傳播的,你也知道這種網絡散播的速度有多快。

是的,她確實知道。

以前紅眼也曾利用過網絡的力量來散布消息,這是一個信息就是力量的世紀,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韓武麒笑了笑,說:放片子的人把所有人的臉部打了馬賽克,除了戴維之外,但你知道,只是把臉部馬賽克是不夠的。現在所有的電視台和網絡討論區全都在玩猜猜看,已經有好幾個人被認了出來。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嗎?

屠歡握緊項鏈,瞪著他,啞聲指出:影片只可能在戴維手上,它們既然會被傳上網,那必然是從戴維手中流出去的,那些人不會放過他的。

沒錯。韓武麒伸手彈了下手指,微笑站起身,我已經聽到謠傳,有不少人懸賞要他的人頭,金額一個比一個大,黑白兩道都要他的小命,我想那個戴維,現在一定很後悔招惹了你,不是嗎?你的傑克是個狠角色。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只讓她更心酸。

他不是她的,或許曾經是,但如今已經不是了,他走了,沒有留下來。

胸中的心是那么的痛,讓滾燙的淚水,再次滑落她的眼角。

男人伸出手,以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柔聲問:別哭,海洋要是看見我把他的寶貝弄哭,會扁我的。來,笑一個看看。

這話,讓她扯了下嘴角,硬擠出一抹帶著哽咽的笑。

瞧,笑起來多甜啊。他笑著說:美得像花一樣呢。

她不敢讓自己多想那個男人在哪,不敢去思考更多,她不敢繼續哭下去,她不想讓武哥擔心,更不想讓老爸擔心,所以她只是看著武哥,拭去淚水,保持著笑容,啞聲道:才沒有,我丑死了……

丫頭,你這樣要是叫做丑,這世上有八成的女人都要跳樓了。他輕笑著,摸摸她的頭,道: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嗎?把傷養好最重要,別擔心你背上的傷會留疤,阿南會處理的,也許沒有辦法完全消除,但可以盡量淡化,現在醫學很進步的。

嗯。她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推著餐車走了進來,分發著每間病房的餐點。

太好了,晚餐時間。韓武麒一見到餐車,雙眼就發亮,快步上前幫忙護士把寫著她房間號碼的餐盤拿過來放到桌上,不知道這間醫院的餐點怎么樣?

她沒有胃口,但武哥已經興致勃勃的掀開了蓋著餐點的蓋子。

誰知道蓋子一掀,餐盤上沒有餐點,卻放薯兩把匕首。

兩人同時一愣,護士更是驚叫一聲。

匕首一黑一白,一直一彎,黑刃如星,銀刀似月。

那是她的,她的匕首,但她以為她掉在那長廊了,她記得她用黑刃擊破燈管,它應該還在長廊,而另一把被傑克奪走了。

傑克!

忽然間,她氣一窒,猛地領悟過來。

他回去過那里,他把她的黑刃也撿起來了,撿來還她。

想也沒想,她跳下床,赤著腳就往外沖去。

沒料到她會這么做,韓武麒沒來得及攔住她,只能跟著追了出去。

該死,小歡,等等——

她沒有等,她無法停下來,只能喘著氣,打著赤腳,穿著病人的長袍,瘋狂的在走廊上飛奔,四處張望尋找。

他在這里,就在這里,在這間醫院之中,否則他不可能把東西放到餐盤里,擱到餐車上——

醫院里人來人往,醫生穿著白袍,護士推著病人。

人們詫異的看著她,驚慌的閃避她,紅眼的人傻眼的跟在她身後叫喚她的名字,要她停下腳步,她卻全都沒聽進耳。

在哪里?他在哪里?

她奔過走廊,跑過樓梯,有那么一瞬,她看見他穿著白袍在三樓走廊的那一頭,背對著她往反方向走去,她想跑過去,但武哥拉住了她。

小歡——

傑克!她驚慌的朝著那身影大喊。

那個穿著白袍的男人背脊莫名一僵,但他沒有停下腳步,他下了樓。

她推開武哥,跟著飛奔下樓,完全不顧背上的傷與痛,只死白著臉,在醫院大廳里尋找他的身影。

她剛剛聽著武哥說的話時,完全不敢想,不敢去深想,她不敢面對再也見不到他的事實。

可是他在這里,在這里!

我不是殺人凶手。

他說,一再試圖告訴她這件事,可她不相信。

你可以相信我……相信我……

他看著她,痛苦的要求、懇求,但她太生氣了,她不敢相信他,她害怕自己一錯再錯。

她深深的傷了他的心,她知道,她可以看得出來,可以感覺得到,但她只顧著自尊,只顧著維持她的憤怒。

他對人向來缺乏信任,可他喜歡她,她對他一定是特別的,他才會介意她的誤會,才要對她解釋,她明明知道的,但當他要求她相信他時,她卻因為憤怒而將他推開。

武哥說他是她的傑克。

但他不是她的,已經不是了。

他帶她回到家人的身邊,為她找回那些女人,解決掉那個挾持她來利用他的變態,他做到他承諾的一切,然後他走了。

她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在她面前出現,他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熱淚無法抑止的再次奪眶而出,她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看不見他,找不到他——

她知道他在這里,一定在這里,那個男人是他,她知道,可他躲起來了,他不想見她。

她拔腿飛奔出大廳,在醫院前方的草坪上轉身再轉身,但到處都沒有他的身影——

倏地,一只大手抓住了她,她以為是他,還以為是他,心跳狂奔的回首,卻只看見父親的臉。

怎么回事?屠海洋一臉驚愕的看著滿臉是淚的大女兒:怎么了?

仰望著高大的父親,她喘著氣,沒有辦法解釋,她無法思考,直到她看見他大手上的手機。

她有傑克的手機號碼,她記得那個號碼,她早已將他的手機號碼銘記在心。

對不起,爸,手機借我一下!她恐慌的抓過父親手上的手機,掛掉了原先的電話,快速的按下他的號碼。

屠海洋愣了一下,但沒有阻止她。

屠歡將手機拿到耳邊,屏息聽著,在經過了像是無止境的時間之後,她終於聽到電話撥通的鈴響。

他沒有接,可她知道他還在附近。

她將手機拿離耳朵,按住發聲的喇叭,閉上眼側耳傾聽。

好多聲音,到處都有聲音,說話聲,引擎聲,救護車的聲音,她好害怕自己錯過那首小夜曲,好害怕他已經改掉那首音樂,然後忽然間,她聽見了。

她張開眼,朝那個微弱的小提琴發聲處拔腿狂奔。

她穿過草坪,跑過花圃,經過好幾個推著坐在輪椅上病患的家屬和護士,奔到那首小夜曲的音源來處。

但他不在那里,還是不在那里。

花圃旁,大樹下,他的手機,孤零零的躺在白色的公園椅上,小夜曲依然在輕響,悠揚的琴聲淡淡飄散在空氣中。

她停下了腳步,無法動彈的看著它,只覺得全身好冷。

她可以感覺到春風迎面而來,路邊的花草隨風搖曳,可他不在了,不在這里,不在她看得到的地方。

他連手機都不要了。

為了不讓她找到,他干脆連手機都丟掉。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拿起它的,但它在她手里了,輕輕的響著,她低頭看著它,按掉了老爸的手機,小夜曲戛然而止。

世界,突然變得好安靜、好安靜。

他的手機,干凈得像新的一樣,但仔細著卻能看見很多細小的刮痕,他用了很久,她從沒見他換過,她知道他為什么不換,她這兩年也沒換過,因為上面有著和他往來的訊息。

和她一樣,他保留著兩人所有互傳的簡訊。

那些照片,那些字句,他都不曾刪除過,她看過,在那七天之中,她不小心看到過。

他很珍惜這支手機,因為她,他保留著它,但也因為她,他不要它了。

他將它留在這里,留給她。

她看著它,吸氣再吸氣,然後再也無法克制淚水的奔流,無法壓抑梗在心口、喉中的痛。

一道巨大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她淚眼蒙朧的抬起頭,看見一張憂心的臉,她顫顫張開嘴,聽見自己氣若游絲的聲音。

他要我相信他,他求我相信他,但我……她痛苦的看著高大的父親,豆大的淚,顆顆滴落,抖顫著唇,道:我說我不能……我不能……

男人聽著女兒的告白,只覺得胸口緊縮。

這個女兒向來笑口常開,如他一般頑固,和桃花一樣堅強,她成年之後,他幾乎沒看她哭過,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她總是把淚水藏起來。

可如今,她卻用那雙滿溢苦痛與悲傷的大眼看著他,哭得泣不成聲,痛苦的重復著。

我告訴他……我不能……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順從本能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將她擁入懷中。

那一瞬間,她像兒時那樣,整個人蜷縮在他懷里顫抖著,緊緊的抓著他的上衣,徹底崩潰的放聲大哭起來。

第十二章

春去,夏來,秋過,然後冬至。

那一年,時光漫長的宛如已經凝結停止。

但是,世事不斷在變幻著,曾經的新聞,沒多久就變成舊聞。

山腳下老舊的商店里,男人戴著一頂黑色的毛帽,采買著幾樣簡單的蔬果、干糧與罐頭,最後在雜志架前停下了腳步,他看著那些雜志看了許久,最終還是一本也沒有拿就結帳走了出去。

門外,片片的雪花正在飄落,昨天夜里,這地區就已經開始下雪,他下飛機時,世界早已被染成一片銀白。

他將采購的東西搬上車,打開小貨車的車門坐了上去,把車開出那簡陋的停車場,駛向往山上的路。

山路蜿蜒向上,剛開始還有幾戶人家,可沒多久,建築物就已完全消失,就連路上對向的車,也沒再遇見過一輛,他繼續在雪中往山里開,方向盤在他手里輕松的轉動著,三個小時後,他轉入一條更小的路,才終於在小路盡頭的木屋前停了下來。

天色變得比剛剛更暗,他知道很快就要天黑了。

他把購買回來的東西搬下車,踏著開始堆積的白雪走進屋里。

屋子里比外面溫暖一點,至少隔絕了風雪,他走到廚房,放下采買回來的食物,然後出門去搬更多的柴火進來。

等他忙完時,夜晚已經降臨。

沉重的疲累感,爬滿全身上下,他很想直接躺上床,但來的路上,他聽過廣播,知道這場雪會下上好一陣子。

他脫去外套,摘下帽子,將壁爐里的火生起,隨便拿面包夾了罐頭火腿,癱坐在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他其實沒有胃口,這東西也不好吃,但他還是著自己吃了一半,然後才放棄再進食。

好安靜。

看著壁爐中那開始熊熊燃燒的火焰,他不自覺嘆了口氣,緩緩脫掉長靴,拿毛毯包裹住自己。

窗外的雪靜靜的飄,整個世界像是變得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應該要去床上睡,但最近他不是那么愛躺床上。

好笑的是,很久以前,他總是想著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擁有自己的一張床,一定要好好的睡在一張床上,而不是地上,可是那些日子改變了他。

當他真的有能力擁有自己的床時,他早已失去了好好在床上放松睡覺的能力,即便是在遠離人煙之處,丁點的聲響,就會讓他驚醒過來。

他唯一真正有好睡的時候,是和屠歡在一起的日子。

剛開始他不知道為什么,然後才領悟是因為他知道她會守護他的背後,她讓他安心,知道自己可以真正放松的睡覺。

而自從離開她,每當他躺上床,他總會想到她和他共度的那幾天,想到跨年的那一夜,想到她始終和他交握的手,想到她溫暖的身體,想到她發上的香。

那一切,只讓寂寞更加鮮明,總教他忍不住會想去看她,可他深深記得上回的教訓,記得她面無血色、氣若游絲躺在床上的樣子,記得她溫熱的血浸濕了他的雙手……

八個多月了,她再也不曾出現在報章雜志或新聞媒體里,就連網絡上也沒有了她的消息,她完全退出了模特兒這一行。

他清楚,那是因為她背上的傷。

每當他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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