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2)

圈里圈外 未知 6156 字 2021-10-26

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死哪去了初曉?」

我說我在外面跟人吃飯呢,李穹你最近怎么樣?我以為她有郁悶到家了要找我出去陪她喝酒,就接著說要不李穹你過來找我吧,就在希爾頓。

李穹冷笑了一聲,說初曉你老公正跟人在床上運動呢,你還吃得下飯,趕緊回家吧。

我聽完了猶豫了一下,我想李穹不會拿這種事情跟我開玩笑的,我猶豫的是該不該揭下高原臉上的這層面紗,我知道,一揭開,我就結不成婚了。

我的臉s大概有點變了,賈六緊張地問我:「妹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把車門打開,又坐了回去,「六哥,有煙嗎給我點一根。」賈六點燃了一只煙送到我手里,我狠嘬了一口,嗆得直流眼淚,「六哥,高原正跟人在床上呢,你說,我去找他們嗎?」我心里很悲哀,想當年我跟李穹雄赳赳氣昂昂去拿張小北的時候我的感覺是那么輕松,甚至有點莫名其妙地竊喜,有點探險的激動,如今,終於輪到我自己了,還有一點,李穹和張小北之間是有那一張受法律保護著的結婚契約的,我跟高原之間可是什么都沒有,全憑自願脫光了衣服睡到一起的,我去抓他跟不去抓他又有什么分別?這些問題在我腦子里來回來回地轉啊轉啊轉的,轉到我想吐。

我看看賈六,他一臉的憂國憂民。

「妹子,按說你哥哥我這時候應該義不容辭地站出來給我妹子出氣,不過你得想清楚了,你要這么一鬧……男人都一個模樣,不是你六哥我替高原說話,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賈六又看了我一眼,「你六哥我雖然是個混蛋,可在這事上也得勸你想好了,我說句大實話,他心里肯定是有你,可這不耽誤他搞副業,聽哥哥的,裝沒事似的,好好吃這一頓,回頭找個機會敲敲鑼邊兒。」

我煙也抽完了,一揮手說:「走,吃飯去!」走到飯店門口,我忽地一轉身,賈六正低著頭走路,跟我撞了個滿懷,「走,六哥,跟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給胡軍打了一個電話,我問他高原是不是跟他在一塊兒,我到處找高原都找不到,打手機老說不在服務區。我的本意是想叫胡軍給高原通風報信,趕緊把衣服穿好,省得正在床上一絲不掛地大家難堪。我覺得我心真是挺好的。

胡軍馬上說他幫我找,找到了讓高原給我回電話,問我在哪呢,我說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胡軍馬上說,我這就給你找他,讓他給你回電話。

放下電話,我又讓賈六往我家里打電話找我,我們家的電話是帶來電顯示的,我的電話一打,高原就能看出來。

通了,高原接的電話,賈六問他:「高原,初曉呢?」

高原跟他說我最近接了個本子,大概挺忙的,賈六又跟他套辭,問他怎么有時間待在家里,高原說回家拿點東西,然後說他正接著一個電話,不多說了,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我想,胡軍真是個稱職的消息員。

車已經到了我家樓底下,天都黑了,連半個星星都看不見,刮起了風,我家的玻璃窗里透出燈光,那些玻璃我擦得真g凈。

我本來說讓賈六回家吧,可他非得跟我一塊上樓,我猜測,他是怕我一激動,從五樓往下跳,因為我下車的時候看著我家y台說了一句,「挺高的,要是從上面掉下來,肯定廢了。」其實,賈六不了解我,我二十九歲了,還沒為祖國做什么貢獻呢,我舍不得把自己廢了,要廢也是高原。

我想得沒錯,女主角真是張萌萌。我進屋的時候她正坐沙發上看劇本,高原坐在她的對面,茶幾上亂七八糟地放著一攤打印紙。

「初曉回來了。」張萌萌看見我,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我直接進了卧室,把外衣脫在了床上,卧室里很g凈,我的床很整潔,橘黃s的床單平整的沒有一絲褶皺。

我沒事人似的,招呼賈六坐下,給他和張萌萌倒了杯水,嗔怪高原不懂禮貌,不知道給張萌萌倒水。

「聊什么呢你們?」我走向廚房,「都沒吃飯呢吧,吃點什么我做。」

高原說,「我這跟萌萌說說戲,這兩天就要開機了。」

我把頭從廚房門口探出來,「萌萌想吃什么,說戲說得累不累?煮面條給你們怎么樣?」

這句話我是從周星星的電影里學來的,當年我跟高原一起看這部戲劇,劉嘉玲演老婆,面對勾引她老公的那個病人她就是這么很熱情地說,「這位大嫂累不累,要不要我煮碗面給你吃。」我那時候跟高原開玩笑說,以後要是有人這么勾搭他,我也給對方做面條,看來今天得吃這一頓面條了,我說到做到。

我看了賈六一眼,他特疑惑地看著我,余光掃過高原的臉,他滿面紅光的,像剛被人打過耳光。

「好啊好氨張萌萌說,「我可是很長時間沒吃過面條了。」她穿著一件領子一直開到肩膀的薄毛衣,披了一條黑s的披肩。

「萌萌,你這披肩可真好看,在哪買的?」我走過去,把她披肩拿下來,「我試試怎么樣,前幾天還說要去買一條呢。」張萌萌的皮膚好得沒挑兒,肩膀真光滑。

我在鏡子前比畫了比畫,又把披肩還給她,說真好看,哪買的,她說張小北從香港買回來的,我又問張小北g嘛去了,她說公司開會呢,我心里說張小北這個傻!

「出去吃吧。」在我轉身又進了廚房的時候高原說,他眼睛都是恐懼,憑借我們這么多年從思想到身體那么深入的了解,我看得出來。

我還是很平靜,我說,吃面條,萌萌說她很久沒吃了,我給你們做手擀面,我保證用手把面揉得要多斤道有多斤道,我讓你們都懷念我做的手擀面。

高原愣在那里,我提醒他,「你們繼續說你們的戲,」又把電視打開,對賈六說,「六哥你看電視,面條一會就好,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要說他們怎么沒見識呢,我一恢復賢淑的本s,這幫丫挺的都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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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廚房里又是和面又是擀面條的,忙得不亦樂乎,客廳里除了電視機里傳來女演員假么假式的笑聲,他們三個人都等著我的面條。

我擀好了面條,正切著r的時候高原進了廚房,我用高深的內功感覺到他在我的身後站了好一會兒,眼睛一直盯著我的背影。「初曉兒,讓他們都走吧,咱倆好好說會兒話。」高原近乎哀求的口吻。

「哎呀,我c!」我一分神,切到了手指頭,血馬上流了出來,高原上前剛要拉過我的手看,我馬上把受傷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著,瘋了似的用右手揮舞著菜刀,指向客廳的方向,吼叫到「你給我出去!等著吃面條!」

賈六沖到廚房門口,看見我揮舞著菜刀,著實嚇了一大跳,直接跳到我面前,「我c,這是g嘛呢!妹子,有話好好說。」說著,繳獲了我手里的菜刀,我感覺我渾身的血y都往腦袋上涌,有點發抖。

「妹子,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賈六哪像打架打死過人的主兒啊,真他媽沒見過世面,看我拿個菜刀就嚇成這付篩糠的模樣。

「你出去!」我繼續對著高原怒吼到,他轉身出了廚房,被我親手切到的手指還在冒血,看來我下手挺狠的,我也走出廚房,翻出創可貼,蓋住傷口。

張萌萌看見我鐵青的臉,裝得特疑惑的樣子,「怎么了初曉,切到手指啦?要不你還是別麻煩了,我正好有點事,我就先走吧。」說著她拿起手邊的皮包就往外走,一點也不在乎我站在那。

我燒著的用來煮面條的水已經開了,水壺的報警器尖銳地叫起來。我拿起書架上不久之前賣回的花瓶,扔向門口的牆角,摔得粉碎。那個花瓶是我花了好幾百塊錢從燕莎商城買回來的,年前,李穹因為張小北的事怒氣沖天地來家里找我算帳,我怕把她打碎了,還給藏了起來,因為高原說過,那一對花瓶一個是雌的,一個是雄的,擺在一起的時候組成一個圓形,象征著美滿,象征著我跟他之間美好的愛情。

張萌萌轉過身來,對著我,「初曉,你犯不著發這么大火兒吃醋,我跟高原雖然單獨待在一起,可是我們什么也沒做過。」上帝是很公平的,他總是寬容地對待他的每一個子民,給他們在生活當中合適的地位,像她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她低於34的智商,除了當二n也沒有其他的崗位可以回報社會了。

我掃了高原一眼,他聽了張萌萌的辯解,眼睛放s出想殺人的光芒。高原不管是生氣還是高興的時候,他的眼光都變得賊亮賊亮的。

「初曉,我跟高原是純潔的男女關系!」張萌萌有一次強調著。

c,你丫不是傻,你丫真是一大傻!我心里想著,都他媽的男女關系了,你還純潔個頭啊!

「張萌萌,你們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高原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你不用解釋,要解釋也輪不著你跟我解釋。」我心平氣和地跟張萌萌說話,我希望她由衷地佩服我們知識分子的修養。

聽了我的話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初曉,你跟小北可是朋友,你這么說話對得起張小北嗎?」她義正詞嚴地質問我,「你這么說叫我今後怎么跟小北j代!」

我就見不得這種敢做不敢為的賤人,恨鐵不成鋼,我一激動上前就抽了她一個嘴巴,那叫一個響亮,我感到很滿足,當然啦,她也抽了我一個嘴巴,可是沒我打得那么響,我還要再打,大概她感覺打得我不夠響,趕緊又補了一下,出手非常迅速,我反應這么快,居然都沒有閃開,媽的。

「你以為你是誰?打我?」張萌萌喘著氣,這個婊子顯得比我還激動,「別他媽整天覺得我跟了張小北就得受你的氣,你他媽的比我能好到哪去,好歹我跟著張小北還有錢賺,你這付長相的,恐怕還得往里搭錢!」

高原和賈六不約而同的沖了過來,我的手已經揚了起來,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我又放下了。

家里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我爸打來的,他說我要的那輛車的事他已經幫我拿下來了,三萬塊錢給他們單位就行,他也已經幫我先墊上了,我說等過兩天我就去開車,他問起高原,說高原那時候老說起的那種新型的數碼相機他在香港看到了,看著比北京便宜一千多塊錢就買了下來,讓我跟高原回去拿,我說高原忙著拍戲呢,我剛接了個本子,也忙,最近可能沒時間,我爸就罵我良心讓狗吃了白送給我們東西都懶得回家去拿。我媽也接過電話,問我跟高原結婚的事,說我都老大不小的了,再不結婚可真嫁不出去了,我們樓上的鄰居又有一個結婚的,讓我給她說准信,到底什么時候結婚,我跟我媽表了決心,我請她老人家放心,這個婚我一定結,我要在一個月之內把我自己嫁出去,我媽聽了歡歡喜喜地掛了電話,我知道,她明天早晨肯定見誰跟誰說,說她女兒要結婚了。

放下電話,張萌萌已經走了,算她跑得快!

我的花瓶支離破碎地散落在地上,我轉身看著賈六,「六哥,你也回去吧,奔奔不是有事找你?別耽誤了掙錢。」奔奔已經打過好幾個電話找賈六了,賈六都說他在拉活,沒空。

「妹子,有話好好說,千萬別g傻事。」賈六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說六哥你放心,三條腿的蛤蟆找不著,兩條腿的人可是遍地跑。我說完了這話,自己都疑惑半天,不知道我跟高原就是誰是三條腿的蛤螅賈六又在我的肩膀上拍打了兩下,一臉參加追悼會的表情,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在臉上來回摩挲了兩下,指著門口我跟高原的愛情殘骸對他說:「收拾一下,我去煮面條,炸醬面,你最愛吃的。」說著我轉身進了廚房,我往鍋里下面條,我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在鍋里,跟面條一起煮。

如果你真以為我因為高原掉眼淚那就錯了,我是因為我趕上了這種父母感到悲哀,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當的父母,女兒長到這么大了,他們從來都不說來看看我,那輛汽車就三萬塊錢,我爸還非說是先給我墊上的,搞不好我還得還他,一家人,你就不能買下來送給我?又不是沒錢!還有我媽,最讓我感到羞愧的就是她,從小她就習慣了用以暴治暴,整天打我,到現在好幾十歲的人了,還那么愛攀比,虛榮,看見誰家孩子又結婚了,就羨慕的不得了,巴不得把我掃地出門,他們倆好享受二人世界,天底下哪有這種父母啊,我真是命苦,命苦,我怎么能不掉眼淚埃我以前也給高原做炸醬面,可是從來沒想今天做得這么用心,把鍋里的油燒得滾熱,熱淚也滾到了油鍋里,那些濺起的油花落在我的手上,帶來一陣一陣疼痛的快感,不一會,胳膊上全被熱油燙起了紅點兒,有的地方還起了水皰,高原沖過來,奪過我手里的鏟子,扔到一邊,拉過我的手往在水池子里用涼水沖。

高原這個禽獸,一定是在報復我剛才打了他的情婦那個響亮的嘴巴,他媽的現在是冬天啊,冰涼的水沖我的手,沖了十分鍾,感覺手都凍僵了。

「祖宗,我求求你了……」高原又把臉皺得跟朵花似的,跟我說話,我還沒叫他祖宗呢,他倒先把自己跟貧下中農劃到一個戰壕里了。

「你們都g什么了?」我問高原,「高原我就要你句實話。」

「說戲,初曉你現在怎么這么多疑!」

「說戲?說床戲?」

「沒有,就一般的戲。」

我想抽高原一個嘴巴來著,我又害怕,我害怕把他惹火了,他也抽我兩個嘴巴,甚至更多個,沒人攔著他,我打不多他。

「高原呀高原……」既然不敢打他嘴巴,我就只能拿起語言的匕首刺他的心臟了,「好歹咱倆一塊睡了這幾年,你跟我說句實話怕什么的?你別忘了,咱倆可沒結婚,我自己未婚跟你同居這么多年,按照我媽原先的說法,一個女孩家做這種事也是沒臉沒皮的,我怎么敢像李穹對張小北那樣跟你鬧啊?沒臉沒皮了這么多年,我今天要回臉,就要你跟我說句實話,怎么這么難吶!」我掩面痛哭,我在高原面前總共哭過兩回,第一回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要搬出來跟他一起住,我媽不同意,罵我不要臉,說我這種女兒丟盡了她和我爸這種傳統知識分子的臉面,叫我死在外頭,永遠不回這個家,我橫下心把行李從家里搬出來,高原在我們家樓底下出租車里等著我,我一看見他,就哭了,第二回,是前年,前年我跟高原安全措施做得不好,我懷孕了,我從醫院回家的路上,也是出租車里,司機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他老婆早產,孩子已經生出來了,兒子,他當時跟我和高原說,他當爸了,真高興,把我們倆送回家,不要錢,我當時一聽,就哭了,高原那回說我是因為揀了便宜,喜急而泣,這次是第三回我在高原面前掉眼淚。

「初曉,你現在怎么老是懷疑革命同志啊?」高原摟著我,「你別受李穹影響,沒事嚇琢磨,再說,你不都跟你媽表決心要一個月之內結婚嘛,咱抓緊時間籌備結婚的事吧,工作都放一放。」

他nn的高原,說得跟真事兒似的,我實在忍不住拆穿他的謊言了,我說:「高原,我不肯拆穿你的謊話是給你留著好大的面子,你們做了什么我太清楚了,如果你們真的沒上床,那張萌萌的肩膀是怎么回事?難道你要我問問張小北是不是跟你有一樣的習慣?」

聽我這么一說,高原徹底沒p了。

我拉開張萌萌的披肩其實只是想看看她的肩膀,高原在床上的時候偶爾會喜歡咬人的肩膀,我也是帶著僥幸想看看張萌萌的肩膀上有沒有被咬過的痕跡,沒想到真的就有。

「結婚?高原你別做夢了,我不會跟你這種人結婚,滾!從我家滾出去!」我發狂地沖到廚房里,「他nn的,還想吃我做得炸醬面?做夢吧你!」我把煮好的面條全倒在了水池子里,又沖了出來,高原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我拿起書架上另外一只花瓶,摔在他面前,「什么美滿愛情,什么天長地久,都他媽的p話,你滾!」花瓶里的玫瑰還是情人節的時候高原給我買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埃書香門第(。。)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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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愛上高原,是因為他為他們的畢業大戲自導自演的話劇《死不要臉》上朗誦的一首詩,在他們學校的小劇場里,舞台很空曠,高原扮演著一個其丑無比的文學青年,走在午夜空盪盪的馬路上,高聲的朗誦到:如果我長的很帥,就不會有小妞罵我變態,我只不過想看看她內衣的品牌,她居然叫我流氓,把我的名聲敗壞。

更可恨的是,就算這樣,她都不肯賞我一記耳光,嫌我的臉長滿痤瘡,可能會把小手弄臟。

如果我長的很帥,就不會躲在家里看黃帶,從不知道什么叫艷福,我的小命可真苦,痴長這么大的歲數,從沒吃過女人豆腐,如果我長得很帥,所有的男人都要歇菜,該喂馬的去喂嗎,該劈柴的就去劈柴,至於和女人談情說愛,兄弟我就吃點虧,少睡幾天懶覺,多熬幾個通宵,我一個人全部承包。

如果我長得很帥,大部分的姓氏都要絕代,不在有趙錢孫李,不再有周吳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