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沢田綱吉說:好久不見,阿羽。

我和彭格列的首領,從來都沒有好久不見這個說辭。風間羽說,他收起了在身邊垂著的□□,轉而嶄露著換成了升騰而起的火焰,有風吹過,帶來幾分搖曳。

沢田綱吉低頭輕輕嘆了口氣。

這里沒有別人在。他說,沒必要和我勢不兩立。

風間羽眯著眼,他相信沢田綱吉說的話,他也知道沢田綱吉沒必要拿彭格列的名譽來賭,他還是送去了打量的目光,單純的對著沢田綱吉這個人。

所以呢?風間羽說,他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話語來,你為什么會站在這里呢?

你為什么會站在我的對立面呢?

沢田綱吉無奈的看著風間羽,目光卻又從他身上眺著往後看去,落在了後面一直靠著牆壁,表面上是戒備著四周實際上光明正大的聽著牆角的某個兜帽人:骸麻煩你了不少時間吧?

風間羽皺眉。

沢田綱吉笑著補充了下半句話:我們彭格列講究的是禮尚往來,既然不聽話的霧守麻煩了你這么久,那得讓阿羽你麻煩回來不是嗎?

風間羽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所以,請你去彭格列做做客,給我添點麻煩應該是不為過的吧?

伴隨著這句話語的落下,是干脆利落的破風聲和風間羽手里陡然熄滅的火焰。

脖頸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最柔軟的地方之一,即使是火焰使用者也是如此的。風間羽回復的話語哽在喉間,他的注意力都在沢田綱吉的身上,等他察覺到有人的靠近已經太遲了,後頸傳來的疼痛讓他瞬間失去了清醒的神智,火焰熄滅順勢倒下的時候,他看見的是身後兜帽人站著的那挺拔的身軀。

有風吹過,撩起了兜帽的一邊,那雙眼睛刻印著熟悉的數字。

六道骸!

風間羽昏迷前心里已經罵出了口,最終無可奈何,只能跌進那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被穩穩接住。

你下手太重了,骸。沢田綱吉身後黑色的披風順勢往前一甩,披蓋在了風間羽的身上,他抱著懷里比起之前過分瘦弱冰冷的身體,看著他眉宇間褪不去的疲憊,忍不住沾染上了心疼,還是沒照顧好自己的啊,阿羽。

六道骸嗤笑一聲,別開目光:不重一點,你以為他現在能安分的躺在你的懷里?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彭格列。

能成功明明就是骸你打了個措手不及吧。阿羽可是很不甘心的樣子。沢田綱吉吹了口氣,撩開了阻擋著風間羽面容的發絲,畢竟他早就知道是你了,不過他只是以為你還要繼續潛伏留在他的身邊傳遞些情報呢。

要說了解風間羽這方面上,沢田綱吉排名論第二,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六道骸拽著自己的兜帽拉了下來,他雖然用著這具身體,但是他著實很不喜歡這具身體的打扮風格。

回去的路上,六道骸換回了自己的身體。按理說風間羽被特殊對待了是因為他對於沢田綱吉的重要性,但是兜帽人也出乎意料的沒有被捆起來,而是在六道骸的提議下丟進了他們的車內,和六道骸一起坐在了後座上。

沢田綱吉還是舍不得放手,抱著風間羽坐在前面。

透過前面扒拉下來的鏡子,沢田綱吉目光落在了後面的兜帽人身上。他似乎看起來很安靜,兜帽下的那張臉就是普通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平常,丟進人群中都難以找到存在。唯一特殊的,就是他那只被火焰灼燒壞的左眼,還有左邊半邊臉上殘存著的一些燒痕。

很平靜的氛圍。

回去的路很遙遠,開車的時間不短。六道骸或許是看著窗外的風景看到最後頗為無聊,才選擇掉頭過來,裝作無意的開口,問出了話:有什么想說的故事就直接說。

別和我說什么沒有,畢竟對上兜帽人冷漠的目光,六道骸挑眉,雖然不需要你的幫助,但是你是特意過來把身體給我的,不是嗎?要說起來,抓捕你的boss這件事情上,你的出力才是最大的吧?

哦?

沢田綱吉落在風間羽側臉上輕輕捏捏的動作一頓,他抬頭看過來的表情變得嚴肅而認真:如果是有關阿羽的事情,那就請您一定要告訴我了。

對上兩個人的打量的目光,兜帽人冷笑一聲:憑什么?

沢田綱吉說:憑我能把他拉回來。

從那條錯誤的道路之上。

兜帽人沉默著,抬起的目光落在沢田綱吉回頭看過來的那張臉上滿是審視的味道,他順勢下滑,最終落在了沢田綱吉眼里的堅定上。

沢田綱吉看著對方冷漠的目光毫不退讓,抱緊了懷里的風間羽。

最終兜帽人認輸了。

我叫雷納。他說,那張帶著歲月痕跡的臉上似乎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們在那份情報上看見過的那個雷納。情報也是我留的。

沢田綱吉壓下了情緒,控制住自己的面容,他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你不是在阿羽燒毀基地的那天死了嗎?

雷納摸著自己臉側的燒痕,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沒死。

火焰被燒起來的時候,沒有人來得及跑出去。

往日充斥著孩童們哀嚎的實驗室此時此刻卻被那些實驗人員,掌權者們的哀嚎包裹著。

白色的詭異火焰無法被撲滅,一旦燒起就一定要把被焚燒的東西吞噬殆盡了,才願意像日出後的雪一樣融化而去,不留痕跡。

火勢越來越大,他們的家族被毀於一旦。

雷納說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難以掩蓋的是有雀躍的。

這個罪惡的,讓自己掙扎墮落的地方被毀滅了。

雖然自己也要給他陪葬,作為犯罪的同伙一起。

被他人灑落潑來的點點火星在他身上落地的瞬間就迅速生根,從下往上一路燒去,最後爬上他的臉蛋耀武揚威。

雷納忍受著眼部傳來的劇烈的疼痛,忽然想起了什么,艱難的起身站出來。

他記得那個少年,那個叫風間羽的少年的牢房在哪里。

都做了一輩子的壞事了,臨死前只想對得起那個孩子一次。

但是他看見的是什么?

是從路的盡頭纏著血液,捂著自己腦袋一步步走來的熟悉的少年。白色的衣服已經被血色染紅了,那張好看的臉已然褪去了人性的氣息,連孩童該有的稚嫩都分毫不剩。

他的掌心亮著火焰,周圍燃燒著的火焰在他湊近的時候低下了頭,微微小了些囂張的氣焰,讓出路來讓他前行。

風間羽抬眸,那雙眼眸不同於初見之時看到的黑色,漂亮的黑色此時此刻被滿目的白代替了,異樣的眼瞳宛如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