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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文小輯1 未知 6300 字 2021-10-28

。」差五六個慣游方的和尚,帶了乾糧,連夜到屯兵所在,打探了回話。又道:「後牆須拆了幾處,開幾個

後門好。」叄拙稟道:「咱便於走,賊便於追,不如多設一二十張梯扒牆的為妙。只不要搶光,越搶光,

越遲滯了。」住持也不認得他,只贊道:「這小和尚倒有見識。」各歸各房,自作准備。無能這房,人心齊

,費用少,最有銀米,無能吩咐掌櫃心無道:「本房師徒,拿得起的一百二百,盡他拿了,遠遠走避。這賊

把寺掃盪一場,叄四日就去,各各歸家,銀子原在,就是走失了些,也強如賊搶去受用。」叄拙與道人,不

勝之喜,預先准備兩條被,五六件夾衣,四條長索,兩根齊眉短棒。

到了第叄日,天未亮,五六個報子到了。本房可無也在內。叄拙取了四百兩,計四對。道人取了叄百兩,計

叄對。先從牆上批出捆縛好了,做了兩擔。整理腳步往西北走,走了叄十里,在一個大材坊歇了,路上回頭

見五台山上,火焰掀天,如是流賊放火燒山。

次日五更,慌慌張張,又往西北趕路,只問沒流賊的去處,就走。走了十來天,到了一縣,是大同府懷仁縣

。道人道:「有了許多本錢,只吃虧你是光頭,咱兩個扮做西商往大同關去。出處不如聚處,買了褐,同

到南京蘇州一帶地方,做兩個大客人,又好風流風流兒,可不相意。」叄拙道:「如今買兩頂大帽,兩個臨

清手帕,天又冷了,扎了頭,誰認得咱是和尚。」

次日買了帽,又買了箭衣,公然扮作西商,好不得意。正是:

畫虎未戚君莫笑,安梟爪始驚人。

……………………………………………

第六回一霎風流是他還是我幾宵恩愛看看我是誰

孤猿啼處處,千嶺郁茫茫;

刻影花情亂,含悲曲意長。

借風窺綉榻,扶夢出紗窗;

畢竟多情物,催人速斷腸。

這是月夜懷人之詩,把來做個引子,見得女子若獨處閨中,不是蠢物,定生出許多妄想來。

話說山西地方,生出來的女子,都是水噴桃花一般,顏色最好,資性也聰明。大同宣府一路,更覺美貌的多

。故此正德皇帝,在那里帶了兩個妃子回朝,十分寵愛。這大同關,有個當兵的好漢,姓鄭,兒子十九歲

,娶了刁家女兒過門,想是周堂犯了惡煞,姓鄭的叄日就歿了。家里原開大飯店,死後依舊開著,房子又大

,人手又多,他婆子只得叄十七八歲,自己掌櫃,甜言美語,極會待客,人來的越多了,生意越盛了。人人

都稱為鄭寡婦家。只是他媳婦刁女,得十八歲,美貌異常,又能識字,婆道他年紀不多,不許他出頭露面

,每日只躲在房里,見那些來來往往老的小的,蠢的俏的,一起進,一起出,未免有些動心。又因丈夫不中

他意,常常嘆想:「天爺嗄!怎得另配個風流的丈夫,就減了咱些壽算也罷了上!」

巧湊這叄拙與憨道人,扮做西商。雇了兩個頭口,把銀子買搭斂盛了,兩個騎在上面走,將到大同。掌鞭問

道:「二位爺,若買貨想有行家,不投行家,在鄭寡婦店里往下,從容再問好行家也妙。鄭店茶飯好,人又

和氣。」叄拙道:「就到他店里下了也不妨。」一逕到鄭家來,只見櫃桌里面,一個風發雲鬢,妖妖嬈嬈,

約有叄十多歲的婦人。頭上帶些孝,站在櫃里,收一位客人銀子。掌鞭的道:「鄭奶奶,兩位買貨的爺來了

。」婦人笑臉問道:「兩位爺買什麽貨?咱就知小行經幾時了。」叄拙道:「要買褐貨。」婦人道:「

這里不是出處,亦是聚處,但要多住幾天理!自然是大客商了,銀兩關系,外面客房里不穩便。」就把收的

銀子,打櫃眼里丟下去,走將出來道:「兩位爺來,咱領你進去。」叄拙吩咐道:「店家同看好了行李。」

兩人跟了婦人進去。直到第叄進,房子越高大了。外面叄間,此處卻是雙間,婦人掀子進去。道:「來!

進來!」叄拙道人入得門來,看這間房,有兩間大,四間深。靠里一個大炕,比北京的有四個大。炕邊坐著

個年小女子,約莫不上二十歲。婦人道:「這是怕媳婦子,咱這里都是磕頭,怕爺回禮,故此不敢勞動,連

咱也不曾見禮哩。」叄拙道:「咱們也不敢誇禮了,照南方只作揖罷!」先替婦人都作了個揖。走近炕一步

,都與刁女作下揖去。那女子把身扭轉了,含笑也福了一福,秋波一溜,把叄拙的痴魂,已提了去了。婦人

吩咐,取了行李進來,兩位爺外房坐下,好拿迎風酒來吃。叄拙又找了掌鞭的銀子,打發去了。低低對道人

道:「小婦人著實有情,只有他婆礙眼,師兄若弄得他婆上手,咱就好下手了。」道人道:「不打緊,看咱

手段。」

日落銜山,迎風酒和那晚飯都吃了,兩個又不敢進房,坐著呆等。半更時分,婦人料理外事完了,走進來

道:「兩位爺等久了。想兩位爺是初次到逞關上來的麽?」叄拙道:「是頭一次。」婦人道:「怪道爺不知

咱這里鄉風,咱這里冷得早,九月就穿綿襖。不消說了,立了冬,十月天氣,每家都在大炕上,燒熱了睡。

一家親丁都在上面,各自打鋪,就是親戚來,也是如此。咱開飯店接客的,常來的熱客,也就留在炕上打鋪

,只是吹烏了燈,各自安穩,不許瞧,不許笑,瞧了笑了,半夜也爭鬧起來,兩位爺是褐大客人,銀兩關

系,殘冬臘月,不敢不留在內房歇,請進去,就是媳婦子在里面,咱這里不遲忌的。」道人道:「你當家的

,為何不見?」婦人道:「先夫正月里亡過了,小兒頂替了他爹的名,是關上總督標下的兵,每季輪一個月

,出關守汛地去了。再有十日就回來。」

兩個進房打鋪,婆媳右邊一帶,兩個左邊一帶,右邊壁上掛一盞明晃晃的油燈。道人走近婦人身畔,低低說

了兩叄句,婦人笑了會兒道:「咱已守了大半年寡了呢!」叄拙暗里道:「妙!想是允了。」大家去睡,不

知幾時,道人已扒過去,和婦人成乏。叄拙側身聽了一會,聽見婦人像個陰水漬漬的響,口里就親爹親哥,

亂叫起來。叄拙大著膽,去摸那刁女,那知刁女已坐起來,正待扒過來了。不消打話,棒交加,也叫起親

哥哥來。那婦人猛然聽見,叫一聲:「媳婦子,如今咱也不要說你,你也不要說咱了。」有個歌兒為證:

俏冤家,你兩個,也是前緣前世,有緣法;千里來,做了露水夫妻。昨夜里,那知道今宵歡會;一個似雞啄

食,一個似柳穿魚。莫道是萍水相逢,也須相交,相交直到底。

次早起來,婆看了媳也笑,媳看了婆也笑。那兩人都微微的笑,從此酒飯比眾人不同了。叄拙對道人道:「

煙花雖好,不是久戀之鄉,須買了貨物,南方尋快活去。莫被這兩個婦女羈絆住了。」尋了行行,又尋

了慣走南路的客夥,問了買價,那邊賣價,和那水旱的路數,不消五六日,因是足色現銀,買了四百兩的貨

了,只為客夥教他,若買得忒多了,這里價要長,那里價要落,聆遲了,賒了去,又難討。故此只買得這些

,隔夜與主家說了。

次日小車來就行,婦人刁女,都不肯放他們。婦人要換轉來,兩個女人各試一試新。道人來扯叄拙,叄拙被

刁女摟住了,不肯放。道人只得自去,做送別的筵席,弄了一更。婦人覺道不是叄拙。問道:「還是你,不

是他?」道人笑道:「不是他,還是咱。他那里攘得熱鬧,沒工夫來。」兩男兩女,次早沒奈何,只得要別

。刁女扯住叄拙道:「冤家你說明年來,若明年不來,咒也咒死了你,咱若害相思死了,做鬼也來找你。」

一向快活,不曾問姓,這日婆媳問了姓好記帳。道人說:「姓張,號不愁。」叄拙說:「姓李,號叄拙。」

正說著,裝貨的人車到了,兩人把貨捆縛已好,裝在車上,自己各執短棍,跟著車走,婦人刁女含著眼淚,

送他們動身。叄拙把飯錢出店錢,一一明白,謝了一聲就行。刁女也不顧走使人們恥笑,竟大哭進房去了。

正是:

流淚眼觀流淚眼,斷腸人送斷腸人。

人貨到了黃河岸口,雇船前去,別人要走,半月二十日,到黃家營。偏他們順風順水,七八天就到了清河

縣。風大歇船吃飯,斜對岸就是奶奶廟。到黃家營還有五里,憨道人忽要上岸大解,解了下來,那舡的跳板

,被風大拖落水里,他恃自己輕便,往上一跳,撲通一聲,落在河里,水順風順,不知飄到那里去了。後稍

喊起來道:「客人落了水了!」叄拙跑到船頭上亂叫撈人。船家道:「這般風水,只怕去了五十里了。」叄

拙哭了一場,沒奈何買了一口棺木,把他生時衣帽衣冠斂了,教水手沿河掘了塊土,埋在那里了。做了羹飯

,又哭了一場。

次日就到黃家營,喚了只劃船,揚州又換了只江船,把貨盤到南京,找了書鋪廊,一偵褐行。其時正是臘

月二十七八,人家過年的,褐俱已買了,直到正月初十邊,方走動。瘤兩叄個月,只賣得四分之一,叄

拙打聽蘇川是聚處,打帳要捆了貨,雇船載去,又想南京舊院里,聽說名妓甚多,何不去快活一番。帶了兩

個幫閑的,對了十兩初會的禮,揀中了舊院後門卞賽,就定下了。

此時正是崇禎末年,院里正有體面,十兩初會,就做戲請他。一連住了五夜,叄拙嫌卞賽不會浪,爹爹哥哥

,一句也不叫。後又送了十兩,只說往蘇州去,就告別了。討完了些欠帳,五月端午過了,竟到下路來,投

了閶門,一個山陝行里。此時炎天,每日不發市,偶然過客,或他州府縣人買,只買雜用。七月半後,真的

走動了,山陝鄉里游山,常常搭他一分。偶往觀音山去。轎子到范家墳走走,叄拙看在眼里,打聽得七八

十間好房屋,只一墳丁看守,心里要謀他幾十間做了靜室,仍舊做和尚,就好創業了。臘月里因後面褐到

得少,又得價,又好賣,把貨瘤一個光。剩得些包單,正月也都賣完了。其時已是順治初年,他不說原

是和尚,只說世界換了,如此出了家做個世外之人。打聽范鄉宦,去世已久,范夫人的兄弟是秀才,他蚶二

十兩禮,拜送了秀才,只說租他墳上二十餘間,做個靜室,朝夕焚修。范夫人只道有道德的僧,如何不允。

他自己手段高強,況一個和尚,搬在荒山,誰知他有許多銀子,漸漸收了兩叄個徒弟,雇了兩叄個香火,請

了幾尊佛菩薩,成個規模了。范家族人,住在山里的,他送些好東西結識他。鄉里窮人,他一兩二兩借了周

濟他。說起利息,只道但憑。後來五兩十兩,都肯借了,那一個不歡喜他。住了二叄年,那花山附近地方,

若老小小婦人,除了不往來,不借貸的,也不知淫媾了多少,徒弟也越多了。

一日聞得個大鄉宦庄上,雇了佃戶,各奏糧米,趁世界漸次太平,做賽會的神戲,高搭著戲台,在上做戲,

叄拙帶了個徒弟到台下看戲。他只為看婦人,戲是借景。立在戲台左偏,半本完,只見放下個軟梯來,一

個標致旦,從上而下,失腳一跌,正跌在叄拙懷里。叄拙雙手抱住,那旦回頭,卻是個和尚,道:「多謝!

多謝!幾乎跌下去,頭也跌破了。」你道那旦是誰?原來就是王子嘉,他翰林主人,為清朝要他剃頭,尋了

自盡。一班戲樹倒猢猻散了。王子嘉又在第一班戲里,依舊做了小旦,這日正是這班上台,王子嘉要留他在

戲房吃酒,叄拙道:「我住在山里,要回去了。」王子嘉問了他號與住處,叄拙也問了號與住處,道:「就

來奉拜。」拱拱手去了。一路想道:這樣風流人兒,和他有了事,不輸似婦人哩!」

第叄日拿了上好黃熟香一,徽州川扇二把,問到王子嘉家來。王子嘉相見了,留他吃飯,問:「師父是禪

教,是付應?」叄拙道:「也不禪教,也不付應。小弟原是少林寺出身,拳棒精熟,又能采戰,和婦人弄一

夜不。」王子嘉吩咐里面,師父用葷的,又問道:「師父一夜不,可教得人的麽?」叄拙道:「那一件

教不得,兄要學不打緊。」王子嘉道:「不瞞你說,前夜一個好弄的女人,被他纏住了,我去了五六次,次

日幾乎病起來。」叄拙道:「我做你個替身,弄他一弄,我自然謝你。」王子嘉道:「後日戲是小戶人家,

我可推病不去,約了那女人。後晚了你來,我同你去。」吃了飯別了。

第叄日,叄拙又拿綾機細一疋,送與王子嘉,推了半晌收了。直坐到晚,吃了晚酒,半更天,同去。原

來這家開行的,家主姓高,到邵伯買米去了,人家富,房子大,管門的與丫鬟,都是女人,一路已吩咐定的

。子嘉來過一次,他也不管一個兩個,竟領到房門口道:「來了!」王子嘉進房,就吹滅了燈。婦人已等久

,脫衣睡了道:「你來得這樣晚,可要我起來同吃些酒?」王子嘉道:「我吃過了。」推叄拙脫衣上床,騰

身而上。這場大戰,弄得個婦人死不得,活不得,哼哼的道:「你這般有本沙。且住一住!」把手一摸,失

驚道:「啊呀,不是王子嘉,你是何人?」叄拙笑道:「只包管娘娘快活,且莫問你是何人,我是誰?」婦

人道:「王子嘉那里去了?」王子嘉道:「我在這里,替身好麽?」婦人笑道:「不論好不好,也該謝謝媒

。他大半夜,還不曾,你來也與你一遭兒。」王子嘉聽得火動,已和丫鬟鬼混了一次,身子倦了,沒奈何

只得上床,大家混帳了一會。天亮,王子嘉先去了,留叄拙住了叄夜。婦人快心滿意,送他兩錠銀子。叄

拙道:「我銀子盡有。」不肯收,婦人毫件縐紗貼肉衫子,與他道:「貼身親熱,再期後會。」未知後來如

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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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一個是小戶多情債主一個是大家薄幸替身

世上人心真個歹,牽鬼街頭賣;

哄了白尚書,瞞過陳員外,漢鍾離見了通不睬。

沒嘴萌蘆就地滾,好歹休相問;

化扮戲文,紙做盛錢囤,陳搏華山間打盹。

秋花正開秋釀美,多少風流會;

休做看財奴,枉著金銀累,死到黃泉是悔。

勝水名山和我好,每日相頑笑;

人情上苑花,世事襄陽炮,霎時間虛飄飄都過了。

《左四闋調寄清江引》

話說叄拙自別了大同刁女,到了南方。舊院小娘,不中他意。花山住了,雖奸騙了偌多婦女,都不過村別

樣嬌,消閑遣興罷了,沒有什麽趣味。遇了王子嘉,領到鳳凰橋人家,住了叄夜,不但美麗,又且風騷,

曉得了閨閣有妙人,裙帶有妙趣。日日夜夜思想,拚用些燥脾銀子,下些精細工夫,且在楓橋一帶,弄上幾

個好婦人,不枉了人生一世。

一日,打從市里行走,見個門里,走出二十四五的後生,後面似家人,背著被囊,往西去。門里一個年小美

貌婦人,高聲囑咐道:「南京完了正事,快快回來,不要使我在家懸望。」說罷,見叄拙立住了腳,竟進去

了。叄拙袖中,取出木魚,慢慢走進門去,敲著木魚,說著北音,高聲叫道,「施主老爺,化我一頓齋。」

叫了幾聲,只見一個十五六歲小,走出來道:「家主公不在家,沒人打發。就是家主公在家,只好一合米

,或是一個錢,也不肯化齋與你的。別家去罷!」叄拙又說著南音道;「小官,我不是化齋的。」袖中取出

大塊銀子,約有八九錢,道:「這銀子送你買果子吃,有事央及你。我是仙人,昨日佛菩薩吩咐我道:『你

家主公南京去了,我該與你家娘娘有緣。』只央你與我說聲,允不允,不在乎你。」小道:「你真個是仙

人,我不信?」正說著,婦人走在屏風後,你一句我一句,不知怎樣扭捏,被他挨身入馬,住了一夜。婦人

不肯放他,一連住了五六夜。婦人還不肯放,叄拙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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