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離松開手,燕雲歌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修長的手送到自己眼前。
骨節分明的手指尖上是透明紅潤的指蓋,若不仔細瞧,還真不容易看見那點微量的白色粉末。
「原來你是這么下毒的。」她笑著,將他的手指擱在她的酒杯上方,輕輕將他指甲里的粉末抖落。
「月上清再貴不過十兩,可加上這么一點,可就值上千兩,若能從書生你口中問出什么,當值萬兩。」
果然,他的臉色變了。
她看在眼里,輕輕笑著,抬頭將酒飲盡。她的臉上瞬間泛起了紅暈,一如初春時節綻放的桃花。
「為什么?」段錦離不解。
她托著腮,酒勁上到眼里,又嬌又媚,痴痴地看著對坐的人。
若說燕雲歌五官哪里出色,便是這雙眼了,含笑時多添了三分柔和,便是再多情的吳女都比不得她帶笑時看人的那一眼。
現在,那雙眼睛豈止是會說話會勾人,更多的是讓人心生錯覺,以為自己是被她深深迷戀著。
這也是她常勝的秘訣,她言語笑笑之間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又因為生得太俊美,便是真做了什么表里不一的事情叫人發現了,也很容易尋獲諒解。
段錦離被這樣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身體莫名的燥熱升起,平靜的心如被人丟上了顆石子,一圈一圈地泛起了漣漪。
「姑娘?」他問。
她眨了下眼。
「你醉了?」他又問。
她輕笑一聲,撐著桌子想要站起來,但站不穩腳,身子往一邊歪下去,段錦離及時起身扶住,她便一頭扎進了他懷里。
「小心。」他溫聲道。
燕雲歌從他懷里抬起頭,暈紅的臉蛋十分惹人憐愛,她的手撫上他的臉,眼里的迷戀毫不掩飾。
他心跳的厲害,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的唇就在這時突然印上他的。
沒有惡心,沒有反感,只剩下柔軟和濃郁的酒香,他應該推開她,卻將她抱得更緊,他應該質問她,卻微微俯下身,與她互吻。
他被這雙眼誘惑了。
一口酒釀就在他放下心房的時候被送了進來,他下意識吞咽下來,很快明白了她意欲何為。
想扣喉吐出,可酒釀的分量太少,早已消散在喉管。他就這般眼睜睜地瞧著自己意識開始渙散,身體升起燥熱,再看本該醉了的人神態清明的從自己懷里鑽出。
他喃喃自語道:「原來你存的是這個打算。」
燕雲歌倒了幾杯茶水猛地灌入,沖刷了口中的酒氣。雖然大半酒她已經渡給他,可也難免咽了一些下去。
這個葯是刑部邢囚的最後一招,只需要加上一點,就能讓人失智片刻,問什么答什么。
「你是誰?」她抓緊時間詢問。
「段錦離。」他雙眼無神,喃喃回道。
原來是真名。
「你官居幾品,是何職位?」
「一品,任刑部尚書。」
燕雲歌有心里准備,能接觸到這個葯的人必然是刑部的人,只是居然是刑部尚書,倒真出乎她意料。
「你為何來軒轅?」
「游山……玩水。」
這個回答讓燕雲歌意外,她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段錦離還是如此回答。
她不信,只好另辟蹊徑詢問:「你背後的主子是誰?」
段錦離的眸子突然縮起,他緊緊咬住了唇,不讓聲音泄露出去。
看來她問對了,她加重了語氣又問:「你背後的人是誰?」
他咬的唇瓣幾乎出血,沒有回答。
這人受過訓練,或者是受過這個葯的訓練,若問到關鍵他的身體會下意識反抗。
怕他再咬下去會把肉咬下來,她就換了問題,「你今年幾歲?家中還有什么人?」
「二十有七,僅我一人。」
「你師從何處?學畫幾年。」
「顧愷之,自幼學畫。」
「你背後的人是誰?」
「是……」話才出口,他眸子微眯起,很快又咬著唇一臉掙扎之色。
「是誰。」她面無表情地問。
還是問不出來。
她皺眉,還真是棘手。
雖然春藤的事情與她無關,只是這么好一個機會送她前面了,不打聽點消息出來未免可惜。
修長的手撫摸上那因為忍耐而出汗的臉龐,手指分開已經咬破的嘴唇,一聲呻吟就這么泄露了出來。
一個吻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貼了過來,越來越深入,是個生澀地毫無技巧的吻。
可在酒勁的作用下,燕雲歌分明覺得此人是個情場老手,勾得她欲火大起。
唇與舌相互糾纏,帶出羞人的聲音,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燕雲歌熟稔地解開他的腰帶,男人的衣服脫的多了,她各式各樣的腰帶都會解。
手伸進去,貼著他溫燙的肌膚游走。
曾經的刑部侍郎燕大人打算換個問話方式。
「書生,你畫過這么多山水人物,可有畫過春宮圖?」
她在唇舌分開時問,神志不清的人搖搖頭,不知是想回沒畫過,還是想說春宮圖是為何物。
燕雲歌望著臉色酡紅的他,將他脫得更為徹底,絲質的外袍連著里面的褻衣一並從肩膀滑落。
那是具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的身子,干凈白皙,如玉一般透亮。難得是這么白凈的身子絲毫不見瘦弱,腹肌上的紋路分明,她握住段錦離的手往他自己腹部探去。
她嘖了一聲,語氣里是夾雜著驚喜,「你這文弱書生竟有副武將的身子,不知道你那物什長得如何?」
段錦離眼里的不悅一閃而過,抬起時化為令人松懈的茫然。
「姑娘……」
聲音輕柔勾人,燕雲歌被他這么一喚,只覺全身燥熱,胸口起伏劇烈。是了,她也喝了不少酒,加上有美當前,豈能不醉。
手掌往下面移了移,她的手撫上他襠部的軟肉,掂了掂,還挺沉手。
她笑了,眨了眨眼睛,「蔚為可觀。」
軟肉在她手間慢慢變大變硬,很快頂起了褻褲,將布料高高支起。
「觀之,不如試之。」他的嗓音暗啞,帶著清冷。
「書生你……」她驚訝。
段錦離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往榻上走。
寂靜的房里很快隱隱約約傳來低吟聲,那聲音太柔太媚,連月兒都聽羞了臉,躲在了烏雲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