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官職(2 / 2)

女相(NPH) 十六洲 3976 字 2021-10-29

「我……」被這樣的眼睛注視,秋玉恆根本說不出話來。

燕雲歌沒有等到答案,顯得有些失望,揉著眉心的手修長卻蒼白,甚至帶著些微的顫抖。

秋玉恆心里不知怎么的涌上一陣心酸才華橫溢又如何,來這世上僅是一圖抱負都得費盡心機,與她相比,自己占盡一切便利,卻從未想過上進,他活得都不如眼前這名女子!

想要認同她的話在喉嚨口滾了一圈又被他咽了下去。

開口認同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他還缺少勇氣。

半晌,燕雲歌緩過來一些後,緩緩地放下了手,起身打算告辭,「……多謝你聽我一言,時候不早了,我先……」

他知她要走,他恐這一別是最後一面,急忙將話打斷,「之前你說有朝一日,我會感謝你手下留情,你是不想連累我,對不對?」

她嗯了一聲,虛弱又平靜地開口,「可我為著什么理由,當初都不該……」

秋玉恆心里一松,露出了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上前一步就將人抱緊。

「那就好……那就好……我以為你要負了我……以為你又在騙我……」

她被抱得喘不過氣來,推了推,「別抱了,免得過了病氣給你……」

「過給我才好。」

秋玉恆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撫著她的臉頰,低下頭吻她,燕雲歌左右掙脫不開,任其占著主動權。

兩人越吻越深,秋玉恆忍不住往後一坐,將人帶在自己腿上,手掌想要往她衣襟里伸卻又不敢,改摸去了腰間,撫摸上她的後背。

勃起的陰*抵在燕雲歌的臀縫,她有意識地挪了挪屁股,秋玉恆難受得很,抱著她忍不住喘著氣道:「我想……像上次那樣,可以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不敢說自春獵回來他連著一個來月夢見她,早晨醒來褲襠里總是粘膩一片,母親怕他憋出毛病,才心急火燎地給他安排通房丫頭。

他沒有告訴母親已通曉人事,怕母親會輕看了她,對於母親安排的兩個丫鬟更是打心里抗拒,見識過濃烈重彩的牡丹之後,誰會瞧得上路邊不知名的野花?

何況,她馬上就要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妻。

「像上次哪樣?」她故意裝作不知,見他臉色果然羞紅了,又挪挪屁股,故意磨蹭起來,「這樣舒服么?」

他輕輕點點頭,小聲回答,「很舒服……可是那樣更舒服……」

燕雲歌眯著眼笑了笑,往他臉上親一口,沒有如他所願,反問道:「你是不是想女人了才跑去追月樓?」

秋玉恆急忙解釋,「我是心里煩悶才跟著他們的,沒想到他們會帶我去青樓,那個晚上我除了喝酒,可什么都沒做。」

她自然知道,比起這,她更在意顧行風突如其來的舉動。

像是試探,又像是無傷大雅的玩笑。

「顧大人去那做什么?」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輕問。

「好像是為了查案。」秋玉恆並不確定地回答。

聽到與自己無關後,燕雲歌沒有深入試探,與他耳鬢廝磨好一會,才逐漸問出她真正在意的地方。

「前幾日皇上在我面前誇你,說你的想法與我想到一塊去了,我才知道我的玉恆也開始上進了。」

秋玉恆喜歡她的說法,嘴角開心地勾了起來,沒有城府的回道:「皇上問我出兵的意見,我看其他幾個將軍都說不出來,就大膽地說當然要出兵,而且是要出奇制勝。」

一句話讓燕雲歌如遭雷擊,幾乎令她頭暈目眩要摔下來出兵居然是秋玉恆的主意,那群老匹夫,居然讓秋玉恆去做這個罪人!

秋玉恆沒有瞧出她的神色不對,興致勃勃說了一大堆,燕雲歌聽不下去了,側身要起來。

秋玉恆不舍得軟香溫玉的身子離開自己,還想將人拉回來,木童在外扣了門,說了句,「少爺,老太爺有請您……您和里頭的人過去一趟。」

「果然瞞不過爺爺。」秋玉恆不在意地皺皺鼻子,目光轉向燕雲歌,一下子柔和了許多,輕聲說道:「你別怕,爺爺問起來,就說是我讓你來的,你拒絕不過我……」

燕雲歌深呼吸了一口,已經推門出去,對著門外見到她明顯傻眼的木童,冷聲道:「帶路。」

老將軍的書房里,燭火昏暗。

「爺爺,她還病著呢,您可不能欺負人。」

「燕一一,」秋老將軍的反應可鎮定多了,對著這位幾番給將軍府難堪的燕家之女,態度算得上和善,「你對出兵南緬之事,有什么看法?」

燕雲歌來前心里有准備,回答頗為謹慎,「爺爺,我一名女子怎能妄議朝政。」

「就當是閑話家常,說說你的看法。」秋老將軍看著明顯還稚氣的孫兒,再看燕雲歌同樣年輕的臉上透露出的卻是過分早熟的陰沉,高下立判。

燕雲歌眉心一攏,不明白老將軍為何執意要聽她見解。

南緬為瘴癘之地,舉國奉行養蠱這等巫術,軒轅又是疲師遠征豈能討得到好?

可她能看出來的問題,這位戎馬半生的老將軍又豈會不知?燕雲歌不想賣弄,依舊堅持這個說辭。

秋老將軍看著她許久,眼中的光芒漸漸地黯然,「你倒是比我這個糊塗孫兒聰明,可你是太聰明了,也罷,是我們將軍府沒有這等福氣,氣數盡了……」

秋玉恆不解其中意思,咕噥著,「怎么就氣數已盡,爺爺你這胡言亂語地也不怕人笑話……」

秋老將軍揮手讓他們二人下去,也無心追究兩人半夜私會的事情。

燕雲歌走前,余眼看著往日精神抖擻的老人家竟露出了蕭瑟頹靡的龍鍾之態,從來冰冷無情的心里觸動了一下。

「爺爺,玉恆年少無知著了道……」

她的話才出口,秋玉恆猛地變了臉色。

「南緬,位於軒轅和春藤的邊界峽谷,不說氣候詭異,無法掌控,就憑它有沼氣作為天然屏障,我們就不是對手,兩國路途遙遠,加之瘴癘淋濕,水土不服,十萬大軍未到兩國邊界就要折損過半,何苦!」

秋老將軍臉色如常,惟有眉宇間露出滿意神色。

而秋玉恆的神色深沉的駭人,「你的意思是此戰必敗嗎?」

「必敗!」

燕雲歌知道但凡是個帝王就沒有不想一統天下,就如人都怕死,都想追求長生不老,可天下本無事,卻因一個人的私心以至於生靈塗炭,憑他是誰,在她心里都是千古罪人。

「好孩子,我果然沒看錯你。」秋老將軍招她過來,「如果是你,可有辦法破此局?」

「爺爺高看我了,」燕雲歌苦笑一聲,「您都沒有辦法的事情,晚輩哪里會有主意。」

秋老將軍明白她是不願意趟這渾水,也不願意交心,這孩子審時度勢當真當得起他一聲聰明人的評價,反觀自己這孫子平日里讀書不勤,偷雞盜馬的這點小聰明怎堪大用。

秋老將軍垂下眼簾,心里有了迫切的打算兩家的婚事不僅勢在必行,還得提前。

他要竭盡所能,保住秋家這唯一的血脈。

燕雲歌在秋玉恆的護送下出了府,此時離天亮也沒兩個時辰。

「燕一一,」他不覺地將心里話說了出來,「我是不是很無能,你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問題,我卻以為是皇上對我的重視,還沾沾自喜,我是不是很蠢?」

燕雲歌怔了一下,卻是沒有撿好聽的安慰,直言道:「你涉事未深,自然考慮簡單。」

「你不過虛長我三歲。」秋玉恆語氣有些沖,很快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錯的是他,他憑什么對她發脾氣。

他很快向她認錯。

「我也不是生來就會。」燕雲歌輕柔地看著他,吐出的話輕易讓秋玉恆紅了眼眶,「沒人是天生的七竅玲瓏心,你的天真恰巧說明了你家人對你的保護,而我不同,我若不多長個心眼,不多為自己考慮,早就在吃人的官場里送了性命」

秋玉恆想到她一直以來的處境,尤其是知道前幾日那名真正的嫡子出生,又會讓她的處境更難堪,心中為她酸得要命。

他抱住她,眼淚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以後有我保護你,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燕雲歌隨意笑笑,並不對少年的承諾抱有什么期待。

轉眼三月中,殿試。

承明帝親自復試舉人,出的考題就是此次南緬一戰,沒有提問,即興作答。

所有人的關注都在燕雲歌與沈沉璧這一場,一方主戰,一方主和,經過三輪激烈對策,最後由承明帝親自定了名次。

由燕雲歌勝出。

眾人從中瞧出陛下的真實心意,皆嘆燕雲歌押對了寶。

未料,她在與符嚴的三場對策中,連續幾次被府嚴問得說不出話。

輸了個徹底。

承明帝陰沉著臉,甩袖離去。

五日後,殿試結果出來。

符嚴得頭名狀元,沈沉璧中了探花,眾人之前看好的燕雲歌雖是榜眼,卻排了個末九的官職。

刑部書令史,連官階都沒有。

燕雲歌對這個結果坦然接受,也明白陛下特意打發她去顧行風手下是有意磋磨她,更是敲打她。

反是符嚴一直以為她是為了自己能留京,有心相讓,特別過意不去。

燕雲歌笑談,「你能進戶部是你的造化,哪有我什么功勞?真過意不去,以後發達了別忘記兄弟我就成。」

符嚴拍著胸脯保證,說了句一定。

燕雲歌笑著,等符嚴一走,掛在臉上的微笑在一瞬間冷如寒冰。

她的手邊是兩份文書,一份是新收到的吏部文書,四月初八,吏部驗身,走馬上任。

而另一份,是她那個父親幾日前送來的婚書。

四月初八,也同時是燕秋兩府成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