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二用(1 / 2)

女相(NPH) 十六洲 2878 字 2021-10-29

燕雲歌沒料到這個新犯人竟然是青蓮。

眼見獄丞的鞭子又要落下,她虛咳了一聲,慢聲阻止,「行了,打壞了還怎么問話。」

獄丞的鞭子還是沒收住,啪地一聲打在青蓮的臉上,青蓮失聲慘叫,痛到面目扭曲,渾身顫抖。

昔日艷麗的花魁如今被高高吊起污穢的就剩副架子,這才剛到天牢半日已受此大刑,若自己再晚來片刻,她焉還有命在。

燕雲歌提衣而坐,也不急著讓青蓮開口,揮手讓獄丞退到一旁,面無表情地翻起卷宗。

來前她對這案子有過了解襄州知府被人殺害在府中,最有可疑的凶手就是當夜失蹤的知府夫人,當地府衙事後追查才發現這位知府夫人竟來歷不明,原先的名字身份一概作假,一個弱女子居然能瞞天過海,騙到了知府頭上,還將人殺害成功潛逃,簡直匪夷所思。

連同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這些年知府與各級官員往來的賬本。

難怪顧行風千方百計把人弄到天牢,這要是在地方衙門受審,根本審不出東西。至於賬本,既未出現在御史台,也未出現在地方上,自然是落到了誰的手里。

燕雲歌猜測賬本會在白容手上,再想到白容近日進京,是否為的此事?

青蓮才被抓獲,白容就已經進京,說明他在一個月前就獲悉了顧行風的行動是刑部有白容的人?

還是大理寺?

燕雲歌心思轉得很快,再看青蓮奄奄一息陷入昏迷,計較著是否要繼續問話。

獄丞看出她所想,見機回道:「小人這去拿桶水將犯人潑醒。」

「不急這,」燕雲歌把人叫回,問道:「我先問你,在我來前,可有人提審過犯人?」

獄丞回:「大理寺的宋大人來過,也是他命小人先對犯人用刑拷問。」

「大理寺的宋言宋大人?」燕雲歌眼抬起。

「是,正是宋言宋大人。」

燕雲歌奇怪了,一面揮手讓獄丞先退下,一面深思起來。

獄丞卻不敢走,遲疑道:「燕書令,按律你不能單獨審訊犯人,而且宋大人回頭問起小人,小人也不好交代啊。」

燕雲歌想起如今的身份,連個主稿之權都沒有,便也不勉強,只對獄丞著重道:「這個犯人留心照顧著,真打壞了,日後三司會審問不出東西,責任全由你擔著。」

「小人不敢。」獄丞忙道,又問:「可宋大人那邊……」

燕雲歌瞥他一眼,語微警告道:「何時大理寺能做我們刑部的主了?」

獄丞心一驚,尚未告罪,就見她彈衣離去,留下一句「他若問起,自有我擔責」。

一個書令竟敢口出狂言?

獄丞很快想起城內之前的傳聞,回過味來嗤笑了一聲,走近青蓮面前,將人從空中降下來,蹲下來用手掌拍打她的臉,「小浪蹄子,你這命不錯,竟還有恩客替你說人情,求差使,可惜是個不入流的官,憑她想救你,不如求求爺爺我」

拉下褲子,腥臭的陰*彈跳了出來,就這么拍在了昔日花魁的臉上。

「給老子舔,舔高興了少賞你幾鞭子!」

青蓮回過神來,驚恐地搖了搖頭,「滾開……滾……」

獄丞冷笑著,眼見她不識相,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又將人高高升起,扶穩了陰*就往她幾乎裸露的下身塞,挺身一搗,直至花心。

青蓮尖叫了一聲,拼命掙扎,反叫獄丞更興奮,被他摁在跨上橫沖直撞地奸淫著。

她越是掙扎,那縛住手腳的繩子就仿佛越陷進皮肉里,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在身上游走的手,她面如死灰,干脆閉眼,死死地咬住唇她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可以報仇!侯爺會來救她,一定會來救她!

燕雲歌踏出刑部天牢時,正值一天中日頭最曬的時候,她抬手遮了下刺眼的陽光,才走出去幾步,突然一輛馬車趕到了她前面。

窗簾子被人掀開,那人斜挑著眼,輕挑著唇,神態是一貫的倨傲自負,竟是白容。

兩人對面而坐,一路上馬蹄聲踏踏地不絕於耳,燕雲歌見白容一直掀著簾子看,她也從中窺得一隅,外頭黃瓦紅牆一片相連,一路倒退,疾馳而過的車輪卷起滿地散散零零的花葉,那是四月里獨有的綠意盎然,是盛京的春天。

不知道看了多久,身前沉穩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響起:「許久未見,就沒有話想對本侯說的。」

白容自然地與她並坐,沉重地呼吸更落在她耳邊,「本侯倒是想著你。」

燕雲歌轉頭去看白容,對他的出現除了乍一瞬間的意外之後,眼下是心里有數,是波瀾不驚。

「侯爺不是為了青蓮姑娘一事回的京么?」她問得很輕。

白容著實氣悶,而後輕笑起來,「醋了?」

燕雲歌微愣,落在白容眼里是果然如此,他更是開心,解釋道:「一枚棄子,哪值得我費什么心思。本侯是聽說你的事,加上陛下一直連信來催,順水推舟罷了。」

「陛下還不死心?」

白容卻不回答,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問:「在刑部可還習慣?」

「回侯爺,一切安好。」

「預備在刑部待多久?」

燕雲歌心中有打算,卻也說不出一個准數,老實說道:「還差一個契機。」

白容抬著眼,「你不必拘泥以文入仕,你的功夫不錯,城府也足夠,若從武,未必就沒有機會。」

燕雲歌知道以戰功建立基業,快得話三年可升一個將軍,可她志不在此,笑著委婉說道:「草民雖擅騎射,卻非純粹的武將,比起馳騁沙場,更想在這紙堆中求一個飛黃騰達。而且在官場,要找趨炎附勢明哲保身的人容易,但要找個無關系無背景無利害的就難了,比起那些不敢說不敢做依靠世家維系繁榮的官員,草民反而更能殺出條路子來。」

話到這,她的語氣更為誠懇,「侯爺,不論從文從武,草民一樣能為侯爺開疆辟路,為侯爺披荊斬棘,刀是越使喚越鋒利,端看用刀的人是誰。」

這番話說得頗為激昂,也討好,白容拍著她的肩膀,笑道:「說的好,只是文章寫的再好,也比不過手握實權。本侯可以等你幾年,等你把自己打磨鋒利了,本侯在兵部安排了位置給你。」

對牛彈琴,多說無益。燕雲歌垂眸,言不由衷道:「謝侯爺。」

正事說完,白容也不再作態,不知何時已貼近了她身側,兩人之間的呼吸直沖臉面,層層地浸染上來,逼地燕雲歌這等厚顏的人都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

「你躲什么?」白容很是不悅,仗著四下無人,甚至一把將人往懷里帶,「本侯已將心意表明,你不感激涕零,小心伺候本侯,想往哪里躲!」

「侯爺!」眼見那唇要貼來,燕雲歌臉色一變,怒目呵斥,「侯爺當草民是什么!以色事人的幸臣么!」

白容愣了一下,「你不願意?」很快怒意上頭,「你憑什么不願意!」

「草民為什么要願意!」燕雲歌壓制怒火,冷靜地回。她推開白容,起身坐到對面去,拳頭在膝蓋上緊了松,松了緊,才在白容怒意發作前,聲音沉沉道:「侯爺,草民初入官場,正是躊躇滿志之時,便是以榜眼之身被打發到刑部,做個不入流的書令史,都未曾覺得絕望……」

白容陰沉著臉,已經在發作邊緣,「你言下之意,伺候本侯還委屈你了?」

這人聽話總是聽三不聽四,燕雲歌心中冷嘲熱諷,面上卻平靜出奇,她也不再自謙什么草民,言語犀利道:

「我不該委屈么?我本可以有錦綉前程,本可以有光明將來,本可以出人頭地,我為何要在侯爺身下媚上侍君,侯爺,我說句犯侯爺忌諱的話,侯爺是想一個會幫侯爺打漂亮仗的能臣,可以幫侯爺排憂解難的忠臣,還是只想要一以色伺人的弄臣?難道「

她抬眼,選擇對上白容審視的目光,她神色坦然,眼神也不退縮,「難道以我的才情和謀略,都比不得這張臉打動侯爺?我燕雲歌磊落一生,從來只靠自己,哪怕再艱辛,都不願落個以色事人的名聲,如果侯爺非要勉強,那草民」

她提衣起身,兩手先到地,再拱手,聲音堅定道:「情願一死。」

白容有一瞬間的怔愣,知道這人心高氣傲,自然也在意外間的名聲,卻未料會以死相逼,她竟敢以死相逼!

白容憤而起身,他的感情難得願意再給出一次,她卻棄之如蔽,真當他非她不可么!可笑的是即使到了這步,他還真不舍得輕易弄死她,弄死這個膽大犯上、負恩至此的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