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中秋(下)(2 / 2)

女相(NPH) 十六洲 2642 字 2021-10-29

燕雲歌冷笑,也不回答,反問:「侯爺覺得呢?」

白容聲音冷靜地不可思議,「本侯要聽你自己說。」

燕雲歌微愣,白容已將腳步停在她身邊,靠近她的耳朵,突然輕笑道:「原以為你不簡單,誰知一個顧行風,就弄得你方寸大亂。」他饒有興味看她:「上次突襲大理寺的人就是你?」

燕雲歌反笑了:「我說不是我,侯爺可信?」

白容的鼻子幾乎都要貼上她的臉,悠悠吹著氣道:「本侯信不信不重要,關鍵是……」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燕雲歌手腕一轉,脫力而出。

「你躲什么!」白容面容一沉,道:「還是作賊心虛!」

燕雲歌握著手腕,後退一步,堅持道:「我不明白侯爺說什么。」

白容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輕易攬過腰,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冷笑著壓低了聲音:「女人柔弱些,自有人憐惜,偏處處要強不肯落敗,可就不可愛了。秋少夫人,你說是不是?」

燕雲歌推他,「侯爺認錯人了。」

白容順勢放開她,抬眉:「還裝傻。」

「侯爺喝多了,下官先行告退。」燕雲歌冷冷說完,轉身便走。

腰間忽然一緊。

一只手緊緊圈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濕熱的唇落下,非常霸道蠻橫。

燕雲歌驚怒不已。

她越是抗拒,他便越是放肆,直到她的巴掌揚起要落下時被他按住,他才抬臉離開。

燕雲歌冷冷看他,「侯爺這是什么意思!」

白容神色平靜,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過,「這么柔軟的唇,怎么會是男人的。」

燕雲歌忍怒不語。

白容緊緊握住她的手腕,然後松開,眼里堅定無比,「你不願意太醫診脈,就是怕被人按住脈門漏了女子身份,是與不是。」

燕雲歌怒回,「不是!」

白容突然笑得越發肆意,「我比他如何?」

她反倒被問得一愣,下意識道:「誰?」

「你喜歡的那個人,」白容唇角微揚,「本侯與他長相相似?本侯感覺的出來,你經常透過本侯在懷念那個人。」

燕雲歌沉默,早該想到的,此人聰慧聞名朝野,只怕從一開始就對自己起了疑心。只是他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古怪,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在意她是個女人的事實。

白容道:「是誰?」

她回道:「沒有這個人,侯爺誤會了。」

白容道:「因為那個人,所以你不願意嫁給秋玉恆?還是那個人變心辜負了你,所以你又自願嫁入秋家?」

燕雲歌沒有解釋,只堅持一句:「沒有這個人。」

「別把本侯當傻瓜,這世上可不只你一個聰明人。」帶著溫度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他低聲笑,「你若真這么喜歡他,你不妨將我當作是他。」

燕雲歌這下真愣了。

白容放下手,不等她說什么,緩步離開:「本侯的話你先記著,過些時候再回也是一樣。」

白容這是什么意思?沒有追究她的欺瞞不說,還表現出對她饒有興致的樣子。

白容的出現和態度都太過古怪,是誰偷風報信,是梅妃?還是另一個隱藏在暗中不懷好意的黑手。

今日皇宮險象環生,不能再久留。

她轉身要走,身後卻站了個人。

很好,全來齊了,連他都出現了,接下來該是誰了!

夜色蒼茫,那人衣袍飛揚,眼神溫柔明亮,卻不知道在看誰。

沉默許久。

燕雲歌先開口:「葉先生是來賞月,還是來責怪我出手嚇到了您的心上人?」她的語氣已無法冷靜。

葉知秋終於將目光落定在她身上,「她並沒有你想的那樣柔弱。」

燕雲歌冷笑道:「原來你也知道。」

葉知秋皺眉,「燕小姐,凡事不可太盡,太盡勢必緣分早盡。你與我交惡,不會有任何好處。在你們看來,她是心思復雜的宮闈婦人,但在我眼里,她永遠是單純地只為葉家而活的葉家人。」

「後宮之人,何來單純一說。」

「她吃了很多苦才有今天地位,有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話到這,他不願意再說,只是對她道:「今晚你救人有功,明日朝上皇上會問你想要什么賞賜,你可想好了?」

燕雲歌定聲道:「我要調戶部。」

葉知秋斂了眉,「你想為燕行回京鋪路?」

她輕蔑一笑:「我目光何時短淺過?」

葉知秋默然片刻,才道:「戶部的人與兵部一向交淺言深,你進了戶部,若是勤懇出色,不出半年可以被授內府總管,來年便可轉戶部侍郎,並署吏部;再過半年就兼任步軍統領。若這時,有人因徇私舞弊被降級留任,你便可監督稅務,掌握財政。不出一年,就可在御前大臣上學習行走……」

她接著替他說道:「如果此時哪里發生暴亂,我可以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前往去平亂;若平亂有功,加三級,回來便可兼署兵部侍郎,管理戶部三庫,旋調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兼管戶部。不出一年,我可以兼翰林院掌院學士,離六部之首,只有一步之遙。」

葉知秋吃驚道:「你的目標是國相?」她竟然算計到這個程度!

這話聽在耳朵里,燕雲歌只覺得好笑:「難道因為他是我爹,那個位置我就不能想了么。」

一片死寂。

葉知秋看著她,「若宮里無人,你這一切設想都是空談。」

「然。」燕雲歌回答淡然。

「你想她幫你?」

燕雲歌寡淡一笑,「你太看的起她,也太低估我。你們三大世家可以往宮里塞人,我自然也可以,何需借用你們的人。」

葉知秋目光微動,「你想用季幽?」

燕雲歌沒想過隱瞞,「如果她願意。」

葉知秋沉默半晌,道:「除了她。」

燕雲歌一下看明白了,微笑道:「何必呢,季幽對先生早斷情絕愛。」

葉知秋沒有回答,只是將視線放遠。

人生短短數十載,小丫頭也不再是跟在他身後師叔師叔喊的小丫頭,天牢五年,仿佛是前世的事情,倘若時光能重回,他是否會作出當年同樣的選擇?

明知假設毫無意義。

心中一沉,他又微微笑了。

說是忘記,卻還是放不下。

轉身從她身旁走過:「除了她。」他走了,只留下這話。

燕雲歌嘴角泛著冷笑,也甩袖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