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壯詞窮，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賀湘知道的所謂的秘密指的是什么。

「我當然知道！」史大壯瞪著一雙豹子眼，「這事我們都知道，可是憑什么告訴你們，要是先把爺爺放了還差不多，或許瞧你可憐就把這事說了！」

葛藤摸著彎刀上的寶石，「這里能出去的，只有你的屍體。」

「你又是那個！爺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行了！」

賀湘打破這亂糟糟的場面，「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只是你要放了我的同伴，另外，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一個，你同意我就說，你不同意，大家就這么耗死好了！」

賀湘說著直退到牢房深處，他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地上，將自己整個人都隱在牢房的陰影里。

並不確定的事。

那么想確定的事！

他想告訴聶青桑自己的猜想，只是這猜想太過驚世駭俗。

能說嗎？

說出來有人信嗎？

賀湘糾結萬分，像每一個養傷的夜，不能安寐的想著將軍的安危。

等來了將軍大勝的書信，也等來了將軍全軍覆滅的消息。

史大壯瞪著眼睛，扒著牢門緊盯著聶青桑。

聶青桑皮膚冷白，周圍光線昏暗，他卻依舊在這昏暗里依舊散發出淡淡華光。

他眉目浸滿了霜雪氣息，孤傲清冷，此時面無表情，毫不言語的站在那里，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高處不勝寒的壓迫。

史大壯咕咚咽了口唾沫，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害怕。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話，你們就再不用走出這里。」

聶青桑清淡淡的，說出的話都透著涼氣。

「賀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數次暗殺，擄走，如今又明目張膽的威脅，若是隨便換個人，墳頭草都能高的編席。

賀湘脊背貼著石牆，哀戚如水，快要漫起將他淹沒。

「我這次是認真的。」

賀湘睜著眼睛空洞的盯著牢門，就像當面他被班主推出一樣絕望而無助，「你放心吧，我不會離開的哪怕是他們回來救我，我也不會離開的。」

「只要你做到……」賀湘啞了聲音，「知道的，不知道的，我通通告訴你。」

聶青桑似乎想了一會，他食指一擺，那空無一人黑暗里，就有黑衣鐵騎站出，在他面前跪地聽令。

「把這人送出京城。然後張貼此人畫像貼於城門各處，絕不允許此人踏入昭國一步。」

「爾敢！」

聶青桑卻沒理會他只要點點手指，就有人麻溜的跑出來，五花大綁的把史大壯帶出去，捆人時還不忘記把嘴堵住。

史大壯百般掙扎，他若是就此離開，賀湘下場可就難說了。

「走吧。」

賀湘對著掙扎回頭的史大壯輕輕笑了笑。

書生眉眼風流雅致，笑起來時像極了當年操場回首露出整齊牙齒的少年郎。

「懷善將軍！」

他笑，「我以後也是您手下士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