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澹閉上嘴不再說話，然而，范閑已然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他一雙眸子如同鷹隼一般盯著任澹，冷笑著問道：「你可是什么？任會長？」

虎門關，民居院落。

「先生，我最近每日都在催促師姐動手，只是收效甚微。」

「師姐上次夤夜入軍帳去刺殺范閑，不知為何一晚未歸，也未成功刺殺范閑。」

四肢盡廢的司雪躺在躺椅上，言語恭敬地對著面前的男子說著。

在她面前的凳子上，正坐著那手持泛黃書卷的秦先生。

「范閑此子狡詐，一兩次不成功也無可厚非。」

「你只需記得時常提醒你師姐，讓她別忘了刺殺范閑便可。」

秦先生拇指輕輕摩挲著書頁，隨口吩咐著，似乎對此事並不上心。

「是。」

司雪卻是認真點頭，恭敬地答道。

而後，她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咬咬牙問道：「先生，您上次所說那能讓人手腳筋重新修復的葯膏……」

「事情辦好了，葯膏自然會給你。」

秦先生淡淡說了一句，微微抬眼瞥了瞥司雪，眼神有些凌厲。

見到秦先生的眼神，司雪面容緊張起來，連連點頭道：「先生恕罪，是司雪太心急了。」

「嗯。」

秦先生淡淡地應了一聲，又道：「此次前來，是想問問你，刺殺范閑之時可曾透露過些什么？」

秦先生的這句問話語氣平淡至極，卻讓司雪的臉色更加緊張。

她急不可待地解釋道：「先生明鑒，司雪在外向來一句話也不多說，就連齊星海都只知我是殿下派來的，我怎么可能向范閑透露什么！」

說話間，司雪臉上紅潮涌動，顯然是焦急到了極點。

若非她已經四肢盡廢，只怕此時已經跪在地上發起誓來。

「休要緊張，既然你沒透露什么，我不會遷怒於你。」

秦先生淡笑一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司雪道：「只要好好做事，哪怕你是廢人，也會被殿下厚待。」

說著，他轉身向著院外走去。

司雪躺在躺椅上，緊咬銀牙，雙眼死死地看著秦先生的背影。

明明是一普普通通的中年儒士背影，司雪眼眸中卻有著濃濃的恐懼，似是在看著魔鬼一般。

她清楚記得，初見這位秦先生之時，他輕描淡寫割了一名失手灑了茶湯的婢女的脖子，笑眯眯地留下一句話：「廢人，是沒資格活著的。」

此時秦先生在她面前說出廢人二字，她自然不會認為只是隨口一提。

雖然這位秦先生看起來並無真氣在身，但她尚是八品之時都不敢對其動手，此時成了廢人更生不出一點不敬的念頭，只想趕緊見到自己那位出去置辦吃食的師姐，讓她趁早一劍了結了范閑，好證明自己是個有用之人。

「吱呀——」

在司雪的恐懼當中，平平無奇的秦先生合上小院之門，緩緩走出了這人煙稀少的民居巷弄。

「噠噠噠噠……」

才走到主街上，他便聽得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街道那頭，一隊披甲騎士策馬揚鞭，向這邊疾馳而來，當先之人手中擎著一桿大旗，其上一個猩紅的『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