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太太是回國之後依照父母之命迎娶了在留學之前就定下關系的未婚妻,是看八字講姻緣的毫無感情又門當戶對的婚姻。
不過現下流行自由戀愛,加之尹禹巳留洋多年,對於用尋找真愛來掩飾招妓嫖娼這種事情,太太要是­干­預太多便說她迂腐不懂時局,所以家里的只讀了幾年女校但卻擅長針線的太太也管他不得。
舞女們無不眼巴巴地想要成為他所謂的真愛,他的女神繆斯,嫁進尹家做個體面的二太太,說不定還能拿捏拿捏懦弱又不敢吭聲的正房太太呢。
玉伶把這理解成簡單的道貌岸然。
其中一個舞女看玉伶走了過來,給尹禹巳遞了一個眼神:「尹大公子,瞧著,這不是我們的舜英妹妹過來了嗎?」
玉伶擺出討好的笑,用甜膩膩的聲音學著那個舞女,同樣喚了他一聲「尹大公子」。
「舜英現在可是我們這里最標致的姑娘了,」另一名舞女見尹禹巳盯看著還沒走到跟前玉伶,眼睛都看直了,心中暗暗不爽,多了幾句嘴,「您啊,可得好好調教調教她,硬骨頭一把。」
「昨天剛接了客,就惱了她不懂事,幾個巴掌下來才聽了話,要是她再惹您不快,您只管好好教她該如何順您心意!」
玉伶聽她這幾句­阴­陽怪氣的話,就知道昨晚她頂著個巴掌印到處亂竄著問夜蝶下落的事情已經被嚼成一個傳奇故事了。
尹禹巳看著玉伶,只說:「有自己的主見是好事。」
兩名舞女見尹禹巳幫腔玉伶,也就不再多說那些莫須有的事。
玉伶只稍走近,尹禹巳就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他的身邊。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沒有煙味,少見的不抽煙也不抽鴉片的男人。
「舜英……可是木槿的舜英?」
尹禹巳讓玉伶靠在卡座的椅背上,然後回頭和她說話,好似再近一點就能直接吻上玉伶的­唇­,旁的人走過或許還真以為他們正打得火熱。
玉伶點點頭,她只覺得他有些熱情得過分,都不用她來討他的歡喜。
「人美如嬌花,是個好名字。」
玉伶只見他每說一個字,就愈發向自己靠近了一點,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她哪里都不自在,她都懶得和尹禹巳說這里的妓汝都不用自己的真名,藝名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這就像對著太陽誇月亮似的。
玉伶嬌羞地笑著,順理成章地避開了他的視線,拿起桌上他們已經點過一輪的酒水,倒在空的高腳杯里,敬給尹禹巳。
謝他指名自己,也謝他剛才的甜言蜜語。
然後玉伶­干­脆地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水,好似都沒嘗出什么味。
她驀然想起昨天晚上江雍讓她喝的威士忌,嘴和喉嚨里仿佛還殘留著些許的辛辣感覺和余韻里的煙熏味道。
讓人印象深刻。
還有他的溫柔和體貼,他並沒有強要了自己。
玉伶再看尹禹巳時,只覺得他的人也如同這寡淡的酒水一樣。
更別說他的手已經攬住了她的腰,他正一本正經地和她說著一些關於木槿花的話題,手卻按捺不住地在她的腰際往下摸摸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