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敬酒(2 / 2)

玉伶摸索著自己黑裙的口袋里那幾顆被油紙包好的姜糖。

手指捻動油紙,褶皺所帶來的粗糙感覺仿佛是陳一乘說話時遞到她耳中的顆粒感,每一個字都能讓她牢牢記住。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江雍希望今晚她能爬上陳一乘的床。

但是他卻放縱著她的一切所作所為,沒有刻意的計劃,只對她稍作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即興提點。

他真的不擔心事情會在她的手上被徹底搞砸嗎?

陳一瑾用余光看著玉伶失神臉紅不語的表情,也不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玉伶沒有再用她那驕縱的脾氣出任何風頭,只管吃自己眼前的菜,沒有人轉動圓桌便停筷喝茶。

周邊的人敬過一輪酒,都開始各敬各的時候,玉伶起身走到江雍身邊,柔聲對他說道:「表哥,玉伶也想給軍座敬酒。」

說著不是給江雍聽的話語,陳一乘剛才也這樣做過。

玉伶自作多情地這般想著。

江雍並沒有阻止她,而是給遞給她一只空的酒杯,又給她斟滿了一杯酒,對陳一乘說道:「還請軍座給我這不懂事的表妹一個面子。」

「她旁的人一概不讓不理,從小只崇拜能帶兵打仗的人。」

陳一乘聽罷,將自己面前的分酒器遞到玉伶手中,讓她給自己空空的酒杯斟酒。

意下之,她斟多少,他就喝多少。

的確是給她面子了。

玉伶接過時,指尖觸到了他粗糙的掌心,也只有那么一瞬,像是有那么一顆火星濺到了自己身上,另一只端著酒杯的手微顫,滿溢的酒液晃落了一些到手上。

她並未給陳一乘斟滿,只斟了叄分之一,說道:「玉伶敬您叄杯,您回我一杯,這是玉伶妄聽來的『叄爵之禮』,是玉伶的一點心意。」

說罷便­干­脆地一口喝­干­,陳一乘也領了下了她的奉承逢迎,喝下了他的杯中酒。

玉伶聽見有人誇她身板弱小,但喝酒的氣勢卻是女中豪傑。

要知道喝酒可是妓汝傍身的重要本事,這種誇獎她當然是萬般樂意地受了。

玉伶說的叄杯可是真的滿滿的叄杯,不需要誇任何海口,自己的酒量她當然一清二楚。

可在她為陳一乘繼續斟那叄分之一滿的酒水時,他按住了玉伶的手腕,說道:「可以了,姑娘家少喝一些。」

玉伶盯看著陳一乘骨節分明的手,身體有些僵硬,耳根又開始莫名發燙,硬著頭皮說:「軍座,我的外祖家做的是賣酒的生意,我小時候可是吃酒糟長大的,倒不必小瞧了我去。」

「伶牙俐齒。」

陳一乘撤去了他的手,任由玉伶喝滿了叄杯酒,期間還和她碰了一次杯。

但玉伶喝完卻也沒停手,繼續為自己斟了一杯,走到坐在她旁邊卻又一直不和她說話的陳一瑾身旁,對他說道:「二少爺,玉伶今晚莽撞了,敬一杯給您賠個不是現在才覺得自己冒失了?」

陳一瑾頓了一頓,終是嗆了玉伶一聲。

他把她手里的酒杯奪了過去,又將手邊玉伶的茶杯遞給她,酒液倒進了自己杯中喝盡,也算是認了她先低頭道歉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