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退路(2 / 2)

陳一瑾將手回,看著玉伶仍然愣愣睜眼流淚的表情,想要再次試著碰她的頭發,她不說話也叫他耗沒了勇氣,手抬起又放下。

兩相無言,他在看她,但她卻似是再也不會看他了。

從一開始她的眼里就沒有他,現在即使縱歡纏綿幾場,相擁而眠至晨起,依然摸不到她的情。

似乎他就算剖開他的心捧到她面前,她都不會看一眼。

她沒求過錢銀,也沒求過名分。

他的大哥和他一樣在用這些東西討好她,想要塞給不屑一顧的她那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伶伶,你要是想走,我可以幫你。」

陳一瑾其實並不確定玉伶是否想要離開,但她要是把情意真心獨獨放在自家大哥身上,想要留在他身邊……

那是真真再無機會,賭局也輸得徹底。

橫豎是他蒙了心蔽了神,發瘋來強行做了一回惡人。

無人在乎和不顧旁人的瘋本就是純粹的惡應是成全的好應是忘了的好。

至少大哥不會為難,她也不會太過恨他,偶爾碰見許是還能體面客氣地問候幾句。

陳一瑾凝視著玉伶的側顏和她光­祼­的身體,不敢眨眼,無情無欲到只余哀默,全把這當成了他能看見這樣的她的最後一眼。

他已經做好打算,等自家大哥例會結束便去同他說個明白,早些回錦錫不再擾他們。

可玉伶在此時偏頭看向他,眼角尚余了些晶瑩的淚水。

只看著他,似是頭一回對他有了期待,希冀著能從他這里拿到一些她想要的東西。

只有他能給。

聽她輕聲問道:「……真的能走嗎?」

玉伶的視線正落至陳一瑾左臉斑駁的薄薄血痂上,破了相,見著可憐。

不知緣故,她只覺得他像是要反過來要哀求她,說不出口,眼里似有光。

「伶伶,我還能抱你……」陳一瑾看著玉伶於他話沒說完的時就往床帳的另一頭後退的動作,轉了話口,「伶伶要是想走,當然能走。」

「大哥勒令我今日回錦錫,我自是可以帶你出去。」

「坐在我放畫具的那輛車上,大哥許是不會查的那要是查了呢?

玉伶沒有問出來。

她只知道下一次見到陳一乘無論如何都得承受他的報復,無從得知他是否會手下留情。

比起孤身一人毫無法子坐以待斃,見到陳一乘估計只能用哭去擋他的槍眼。

可陳一瑾這二分能信的話同樣是在賭命。

她並不認為昨夜要用下葯的方式來強占她的陳一瑾會輕而易舉地放過她,甚至還會好心好意地要幫她。

玉伶早已認知到陳一瑾不比往日好拿捏,他的柔情叫她看來就是幌子與噱頭,他就是只會讓自己盡興開心的少爺一個,上過一次當的玉伶也不想在同一個坑里摔第二次但只要撐到渠縣市集,甚至只要出了這集團軍的營地,見到謝沛就好了。

他說了在等她。

玉伶主動伸手,覆上陳一瑾的手背,喃道:「瑾哥哥,玉伶想和你一起走。」

察覺他的僵硬與無措,玉伶主動抱住他,再給他許下一個虛妄的承諾:

「等回到錦錫……瑾哥哥想畫什么做什么,玉伶一概作陪,算是玉伶的一點心意。」

從來如此。

想忘了她的這種屁話根本撐不住片刻。

已經上勾的魚想要掙脫魚鉤談何容易,溺死在她的溫柔鄉里又是何其快樂,掙扎那些沒用的做什么呢?

騙他……他也很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