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2 / 2)

「皇後娘娘賜了婚,杜家縱萬死也應遵從。為了自家姑娘,竟抗旨不遵,請皇上下旨,治杜家藐視皇後威嚴之罪!」

「抗旨不遵,全家斬首。眾卿家是這意思么?」高宗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崔侯爺朗聲說道:「念在杜國公的功勞上,只要杜家肯把姑娘嫁進開國侯府。本侯願既往不咎。就當他們從了娘娘的懿旨!」

下面立時又一片贊揚聲:「侯爺大度!」

「大度個屁!」殿門口傳來一聲如雷般的怒吼。

隨著聲音,大步走進一名身著大團花綾羅紫袍,腰結玉帶,頭戴袞冕黑臉老人。他大步向前,與韋相並列,掀袍叩首:「尉遲恭是粗人,請皇上恕臣殿前失儀之罪!」

高宗心頭歡喜,起身離了寶座,親手將他扶起:「老國公十余年未曾上殿,身子可好?來人,給老國公看座。」

韋相的年紀不比尉遲恭小,羨慕之余又無可奈何。凌霄閣二十四功臣世代受香火供奉,摹有畫像供人瞻仰。尉遲恭雖是打鐵出身,並非名門望族,聲望卻不比他小。

文臣敬重,武將更是當他是祖宗一般,挨個的上前見禮問安。

這個自報家門,爺爺曾是尉遲恭手下某某將領。

那個稱父親曾是他帶過的隊伍中一名偏將。

殿間瞬間熱鬧起來。

尉遲恭的兒子尉遲寶林是九寺中的衛尉卿,瞅著自家老爹突然上殿,腳步又往後退了一步。盡量的讓自己存在感低一些。

「老臣今日上殿乃是為了杜國公府與開國侯府婚事而來。認親請安的了。」尉遲恭十余年未曾上殿,就是不願看到這番景象。他雖是打鐵出身,心思卻極細膩。皇帝能重用兒子便罷了,仗著勞苦功高,皇帝為示仁厚,難不成每天都在殿上給自己安個座?有任何事都要問聲老國公以為如何?長此以往,再大的功勞也會被磨沒了。

眾人這才紛紛退回班列。

尉遲恭朝皇帝拱手道:「皇上,請許老臣問開國侯幾句話。」

皇帝笑??的:「老國公難得進宮,有話請問便是。」

尉遲恭徑直走到崔侯爺面前,指著鼻子就罵了起來:「皇後是為崔杜兩家賜了婚。可你兒子死了,就定要人家姑娘捧靈結­阴­婚。換了你家姑娘,你肯么?且不說此舉傷德,老杜天上有靈,也要扯著先帝哭咧!」

罵得崔侯爺臉上變了­色­,梗著脖子道:「雖說杜家姑娘嫁給我兒子的牌位,可她順了忠義二字。難道皇後娘娘的旨意可隨便違逆的么?」

尉遲恭轉身給皇帝跪下了:「事情起因乃是娘娘賜婚。杜國公身後就一個嫡親孫女。老臣懇請皇上念在杜國公一生忠心,為國有功的份上回賜婚旨意。」

高宗微笑道:「老國公所言甚得朕心。崔侯爺公子已逝,只需回成命,就不算崔杜兩家抗旨不遵。」

「皇上萬萬不可!」出聲的卻是中書令王相,「皇上回旨意,置皇後娘娘於何地?」

「金口一開,覆水難。」

下方群臣七嘴八舌的反對。

三名御史不怕死的站了出來:「自古帝後一體,皇後娘娘既然下了旨,皇上也需尊重娘娘意願。帝後和睦方是國之幸。」

「朕不信皇後也如此狠心,讓人家姑娘一生守活寡!」高宗說道。心里大怒,在班望族出身的大臣心里,竟然覺得自己不能取消皇後的旨意。

崔侯爺梗著脖子叫道:「如果皇後娘娘親自回旨意,臣就不再堅持!」

高宗不溫不火的說道:「既然如此,退朝吧,朕問過皇後意思再行定奪!」

「皇上英明!」

高宗心頭又一陣火起。

散了朝,便直奔武昭儀宮中。

「皇上,今日皇兒有動靜了!」武昭儀瞧見皇帝眉宇間一片­阴­霾,輕笑著拉了他的手放在腹間。

臉如芙蓉,嫵媚溫柔。高宗心頭的火氣頓時散了一半。

「皇上總算笑了。」武昭儀親自端得一碗綠豆湯喂去,「皇上不開心,皇兒都怕怕的。」

高宗聞言又被勾起心事。都顧著皇後的威嚴,他這個皇帝的威嚴呢?心頭又一陣郁悶:「那班老臣哪!」

一一講給武昭儀聽。

「皇後娘娘也是女兒身,焉能不知女兒家的苦楚。娘娘定能回成命的。到時候崔侯爺也無話可說。皇上勿需煩惱。」武昭儀柔聲說道。

「是么?」高宗心里暗暗冷笑。卻又因武昭儀的話抱著一絲希望。「媚娘,你呢?朕無論做什么決定,你都贊同朕的么?」

「那是自然。臣妾不贊同皇上,難不成還贊同那韋老頭去?」武昭儀嗔了皇帝一眼,又吐了吐舌,露出少女般的可愛,「這話可萬不能被韋相知道了。皇上可不能說出去。」

她比高宗大三四歲,在高宗眼里,卻是清純與成熟兼而得之,心里又憐又愛:「朕才舍不得你被他們罵呢。」亅.mdxs.亅夢亅島亅小說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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