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2 / 2)

那時候他沒勇氣也沒有能力給媚娘任何承諾,他連一句我喜歡你都說不出口。他離了京城,一直回想著那個夜晚,一直想象著,能用手撫摸下她的臉。想象著,朝媚娘招招手說:「過來!」想象著,媚娘會綻放著如花的笑容,提著裙子快活的奔過來撲進他懷里。

他只能看著她披上黑­色­的頭蓬,融進夜里,走向他再也不可能走進的深宮。

哪怕他努力過,他再沒能等到過他所盼望的那一幕。

滕王眼睛漸漸濕潤,胸口一團火霍的燒起來,又被他強行壓下去。他轉過頭看岑三娘:「你不走,是想留在本王身邊嗎?」

岑三娘呆愣的望著他,看著一張俊美的臉布滿了­阴­霾,想都不想提起裙子奪門奔了出去。

她順著來時的方向跑著,一進月洞門,看到廊下垂手站著的侍女。她腳步一頓,扶著廊柱喘氣。

「杜夫人,奴婢送您出府。」一名侍女走過來,曲膝行禮。

「我的奴婢呢?」岑三娘­干­澀的問道。

「她們在門口等您。」

岑三娘深一腳淺一腳像踩在棉花似的跟著她出了院子。

「少夫人。」阿秋和逢春上前扶她,方媽媽也站在橋子旁邊。

三人瞧不出有慌亂與驚張。就像被滕王拽到花園里只是一場夢一樣。

出了滕王府,黑七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

上了馬車,岑三娘才緩緩開口問道:「你們去哪兒了?」

阿秋稟道:「王爺過來,說有事與你談,讓人把奴婢幾人請到了外院廂房里等侯。」她小心的望著岑三娘,「少夫人,您的簪子好像掉了一枝。」

岑三娘伸手一摸,可不是,來時chā了兩枝雕成玉蘭花形的簪子,只剩下一枝了。她勉強的笑了笑道:「許是落在王妃院子里了。回頭再去探望王妃,看被人拾著沒。不值什么錢,掉了就掉了吧。」

她疲倦的靠在引枕上,閉上了眼睛。

車軲轆輾著青石板的聲音綿綿不絕,聽著頭痛無比。

岑三娘回想著滕王的一言一行。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不是喜歡著自己,又像是在意著什么。說他**在調戲自己,又不像。

他又提起了武昭儀。

自己和武昭儀半點都不像啊。

她想了很久,吩咐阿秋道:「你回頭給方媽媽和逢春說一聲。別提王爺見我的事。省得姑爺多心。」

那就是說少夫人出來時臉­色­古怪,府里有事發生了?少夫人嫁給國公爺,她好她們才會好。這道理阿秋明白。她臉一白,重重的點了點頭:「逢春話不多。奴婢回頭就告訴方媽媽。」

回了四房老宅。杜燕綏正在前院和侍衛們一起。

岑三娘回了跨院洗漱更衣,杜燕綏就回來了。

「三娘,聽說錦屏夕照是隆州一景。下午午睡後我們便坐了船去,晚上在山上用飯可好?」杜燕綏吩咐擺飯,興致勃勃的說道。

「好啊!我還沒見過呢。」岑三娘努力拋開滕王帶來的­阴­影,笑吟吟的答道。

等飯菜上來,她明顯沒什么胃口。

杜燕綏就嘆了口氣道:「聽說王妃病著?」

岑三娘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滕王如何用規矩拘著尉遲寶珠,借著說話,發泄著情緒。

杜燕綏卻想的和她不一樣:「滕王這么做是對的。」

岑三娘大怒:「好好的一個人被拘成那樣,他那里對?我看你們這些男人都巴不得媳­妇­立貞節牌坊。自己組團去青樓狎妓卻認為是風雅!」

杜燕綏被她突如其來的脾氣驚得愣了愣,柔聲說道:「你別急,聽我給你說……」

岑三娘扔了筷子,站起身道:「有什么好說的,難道我說錯了嗎?」她轉身就進了卧室。(晚上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