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1 / 2)

非淺 小花喵 1946 字 2022-08-04

一夜薄霧散盡,微涼的晨風吹起,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散落下來,形成點點金­色­光斑,溫暖而不刺目。

麻葯過後,病床上的男人在劇痛中醒來,他身子微動,包扎好的患處好似被人活生生硬破開,連呼吸都是凌遲的折磨。

他全身冰涼,唯有手背處那點兒溫暖柔柔的包裹著他。

男人低頭,病床邊的小女人睡的正香甜。

散亂的長發遮過小半張臉,卷翹的睫毛輕盈顫動,粉­唇­微張,毫無妖­精­氣質可言,光這么瞧,到有幾分鄰家小女孩的風味。

他抿­唇­笑了笑,側頭看向窗外溫潤的柔光。

關於昨晚,傅臻像是做了個過於真實又驚險的噩夢。

對一個錦衣玉食長大的富家公子來說,前一晚的遭遇絕對可以記入史冊。

高高在上的傅律師大概這輩子都沒想過有遭人圍堵群毆的一天,拳打腳踢的重擊密密麻麻的砸在他身上,但還不足矣致命。

直到為首的男人接過小弟手上的刀直直捅進他腹腔,拔出時,灑了一地的熱血。

登徒浪子不受法律威懾,打死打殘是常態,捅進去的每刀都是致命傷。

從他下車到就近的警察趕到抓人,他倒在血泊里強撐了至少20分鍾。

而支撐他強留一口氣的關鍵,是打給羅淺的那通電話。

「不戀愛,只約會。」

「我當你答應了。」

簡單的對話,是他給自己預設的幻境。

人的命數是注定的,傅臻想,如果他命薄,躲不過這一劫,甚至再也無法從黑夜里蘇醒,至少在他殘存的記憶里,小妖­精­沒第一時間拒絕,他就有了更進一步的機會。

從大學見她的第一面,他就想跟她約會,直到現在,他的心願也從未變過。

一想到這兒,傅大律師低頭看了眼還在睡顏恬靜的小妖­精­,自嘲的勾起­唇­角。

這事稍一回憶,他就忍不住想罵自己腦子有病。

哪個正常人會在那種時候打電話,不求助,只求愛?

但事實證明,他早已經不正常了,從被她啃噬掉心肝的那天起,他就開始不斷向神經病的方向進軍。

就像他chā她時從不手軟,甚至還帶著幾分變態的亢奮,因為她在床笫間略帶哭腔的求饒聲,是傅臻聽過最悅耳,也最誘人的音律。

「唔....」

熟睡中的羅淺換了個睡姿,被枕到麻木的手臂微微抬起,像完全失去知覺的廢棄零件,連帶著所有經脈一同酸麻顫栗。

這姿勢固定久了,睡的人腰酸背疼,向來對睡眠要求頗高的羅小姐簡直是在突破自我。

明明有柔軟的沙發選擇,硬要在病床邊將就一晚。

她這人情還的,實在太夠意思了。

小女人撐著懶腰起身,清醒的第一件事便是湊到男人跟前,伸出手指探測男人是否還有鼻息。

鼻息微弱....越來越弱...

她下手過猛,堵得男人呼吸困難,本在裝睡的傅大律師被憋的睜開眼。

羅淺被突然的注視嚇一跳,慌忙回手,「你沒死啊。」

傅臻側目瞄了眼身邊的儀器,輕聲嘆氣,「有儀器不看,非要人工檢測,你這智商怎么考的法學院?」

小妖­精­見他還有力氣冷嘲熱諷,就知道他體力善存,沒那么容易死翹翹。

男人試探著挪動身子,誰知傷口處翻涌的痛感順著血液漫進全身,足矣讓人暈眩,他皺著眉倒吸涼氣。

「你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羅淺沒照顧過病人,手忙腳亂的按住他的身體,「我叫醫生來。」

她傾身越過他,伸手想夠床邊的按鈴,誰知半路被男人截住,控在掌心里。

羅淺低頭,面帶困惑,「恩?」

他人剛醒,還很虛弱,「羅淺,你怎么會在這里?」

羅淺如實答:「宋淵給我打電話,說你快死了。」

傅臻盯著她,眼神捎著一絲深意,「擔心我?」

小妖­精­避開他漆黑的注視,光這么對視,她都止不起想起他昨晚說的話。

她的臉微微發燙,心跳如雷,面上依舊還是那副散漫的調調,「好歹同僚一場,趕來見你最後一面也是應該的。」

男人敏銳察覺到她躲閃的目光,暗聲問:??「我要真死了,你會難過嗎?」

「當然。」

羅淺堆著妖孽的笑,亦真亦假,「少了你這名得力­干­將,我的日子會過的很無聊...」

傅臻清楚小妖­精­的嘴有多硬,也不指望她能說出什么讓人身心愉悅的話。

他好不容易從死神那兒撿來一條命,睜眼見到的第一人是她,他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