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心(1 / 2)

什么道侶?!」

坐在身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蘇常夕偏頭看向賀蘭宵,沒有察覺出他語氣當中的細微顫抖。

而坐在二人對面,原本情緒不佳的燕遲,卻從他略微失聲的追問中,窺見了某種不該有的情緒。

桌上的茶水正蒸騰著熱氣,飄散在秋日暖洋洋的空氣中。燕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盯住賀蘭宵說道:「櫻招長老找過道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蘇常夕跟著點點頭:「對啊!我也是這么想的呀!櫻招長老這么厲害,找過幾個道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賀蘭宵你身為她的親傳弟子,居然不知道的嗎?」

他當然是有感覺的。

師傅心里藏著一個人。

她偶爾會不小心把在那個人身上養成的習慣,用在他身上。

不論是看到他受傷時摟住他失聲痛哭,還是趴在他身上對著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親,抑或是昨天晚上,那樣乖那樣乖地放任他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跡,擺弄成一個又一個的姿勢,怎么親怎么弄都可以……這一切親密的舉動,皆是師傅在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只是師傅從不提起,他也就當沒這個人存在。

方才還有些失態的少年頃刻間便恢復了冷靜自持的模樣,他盯著面前滿是油污的木桌,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師傅從來沒說過。」

蘇常夕收回目光,接著說道:「那伙計說,幾十年前在他還年輕的時候,櫻招長老與她那道侶是來過此地的,他說那個男人高高大大的,戴著一副面具,每日與櫻招長老黏在一起,簡直是寸步不離……」

「那為何從未聽師兄師姐們說起過?」眼見著賀蘭宵的臉色越來越沉,燕遲及時打斷了她。

「噢,那是因為……」她神秘兮兮地又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確認無人留意這邊後,才低聲道,「蒼梧山被前任掌門下了禁制,山門大陣內不許任何人妄言櫻招師叔曾找過道侶一事,如有違背,便會被禁制責罰。」

「你怎么和誰都能聊一嘴?」燕遲盯著她,嘀咕了一句,才轉而問道,「什么樣的責罰,這么嚴重……」

「這個他也說不清楚,反正禁制之下,無人敢提,甘華長老也是再叄叮囑他千萬別在櫻招長老面前說漏嘴,」蘇常夕沉默了半晌,才嘆道,「也不知道櫻招師叔和那人之間究竟有什么過往,才會讓前任掌門這般嚴防死守……」

自古以來弟子們便對師傅的舊事皆具有強烈的窺探欲,那老頭原也不是知情人,只是知道零星半點的皮毛而已,再多的內情他也說不出來了。

蘇常夕本打算再追問幾句甘華長老和風晞長老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沒成想吐真丸時效那么短,一會兒就失效了。那伙計心知自己說漏了嘴,一臉訕然地躲進了後院,再也沒出來過。

「所以櫻招長老真的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這個人嗎?」蘇常夕扭頭問賀蘭宵。

她的聲音在耳旁嗡嗡作響,賀蘭宵花了很久才捕捉到她究竟在問些什么。

「沒有。」他好像只能說出這么一句話,其他的言語怎么也組織不起來。

「這種情況,要么是反目成仇,要么是不在人世了吧……」燕遲將賀蘭宵那盞茶朝他推近了一點,「修行之路,本就凶險萬分,進階時橫死或是墮魔都很正常,至於我們,還是守住本心為上,對吧?賀蘭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