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成傀儡(2 / 2)

櫻招的目光從這兩人身上轉了又轉,突然覺得傳聞真的挺誤人的。什么朋友不朋友,他們兩個明顯看起來就有仇嘛!

許是她打量的目光太過直白,太簇竟分出神來看了她一眼。

櫻招不明所以,大大方方地對上他的視線,卻沒想身前的斬蒼卻毫無預兆地將她擋了一下,然後看也沒看她,直接沖著太簇出了手。隔著一道深塹,他身形未動,只輕輕動了動指頭,那邊的太簇便被扼住了脖子。

「管住你的眼睛。」斬蒼臉色沉下來,周身威壓朝著魔族大軍碾過去,風聲呼嘯著掠過枯敗的枝頭,被大火燒作枯枝的血楓林竟在頃刻之間煥發出生機,摧枯拉朽般長出片片嫩芽。

帶著扶桑木香味的魔氣席卷整座血楓林,如同堅不可摧的堡壘,籠罩在魔族大軍的頭上。這位已經被魔族忘記了二十年的魔尊再次歸來時,雖表情依舊是八風不動般冰冷,但力量卻猶如邪神附體,令人觸之膽寒。

斬蒼變得更強了。

這是太簇的第一反應。

即使他還未回到魔域,身負的魔氣便已經足夠橫掃千軍。看來這二十年,他已成功將櫻招體內的心魔煉化,以至於心魔此前所蠱惑的那些修士大能的力量,也盡數被他吸收。

太好了。

斬蒼的力量越強,留給元老院的遺產也就越多。

只是他不能再往前走了,他若是再往魔域逼近,整片魔域皆會成為他的力量源泉。這也是斬蒼自聚魂之後,十七年來一直要放在中土養的最大原因——魔域是斬蒼的力量之源,他在魔域待得越久,便會越強。

必須趁現在將他解決掉!

魔族大軍中靠前的將士們已被這股力量壓制得再也動彈不得,瑟瑟發抖,佇立在大軍中的凶獸也隱隱有暴動的跡象,似要掙脫束縛逃竄。

反倒是太簇,明明被掐著脖子雙腳離地,嘴角不住地滲血,卻仍是一臉地不在乎。不過是被扼住喉嚨而已,這種痛,不及赤炎之火的萬分之一。

「魔尊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他的額角青筋在跳動,聲音虛弱而清晰,「再囂張一會兒吧,咳咳,我怕您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話音剛落,位於魔族大軍後方嚴陣以待的七頭窮奇嘶吼著奔向空中,在天幕上集結成北斗之勢,每頭窮奇的背上都端坐著一位以盔甲覆面的戰將,那盔甲應當是用神器打造而成,能最大限度地隔絕斬蒼的威壓。

斬蒼抬頭看去,輕笑道:「為了今日,你們果然是處心積慮。」

「對付尊上,當然不能大意。」半空中傳來一道聲音,是從天權的方位傳過來的。

櫻招問斬蒼:「這是什么法陣?看上去挺厲害的樣子。」

法陣一門,她最弱,雖瞧不出來里面的門道,但看這么大陣仗,也知道天上呈北斗狀的幾頭窮奇力量不一般。

「北極天刑陣,」斬蒼耐心解釋道,「是以前神族用來對付魔族的最高法陣。被困陣中的魔族,會被強行化魔,等到魔氣暴漲之時,魔氣則會被法陣抽離出體內。我雖嚴格意義上非魔族,但力量源自魔域,這個法陣理論上的確能對我產生牽制。」

然後被做成傀儡嗎?

櫻招方才看見魔族隊伍中央的確陳列著幾個木雕的人形容器,那不是一般的木,而是扶桑木。想來這些容器是為了盛裝斬蒼的力量而准備的。

她張了張嘴,最後只叮囑道:「你萬事小心。」

不管是作為斬蒼還是作為賀蘭宵,都一定要小心。

櫻招垂在身側的手指被斬蒼用手背輕輕碰了碰,一觸即離,似乎那一瞬間的觸碰只是她的錯覺。

滿目的血色中,她抬起頭,看到斬蒼認認真真地對她說道:「你放心,如今這條命,我珍惜得很。你許諾我事情還未踐行,我舍不得再死一次。」

說著這般真假不明的話,動作卻沒有絲毫僭越。

櫻招將手背到身後,悄悄搓了搓。

一時間也忘記了要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