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15)(1 / 2)

謝岑丘駕馬在城郊轉了一圈,最後循著疾馳的馬蹄印,找到了一戶農家外。

小院的門此時已經被撞開,一匹來自國公府的馬在雪中垂著腦袋嘶叫,院中那座屋子門戶大門,濃郁的血腥氣混合著眸中惡心的­肉­香被風雪裹著,沖了出來。

謝岑丘皺緊了眉頭,毫不猶豫沖了進去。

「軟軟?」

他的吶喊在進屋後,戛然停止。

­阴­暗陳舊的農家屋舍內,灶房中一只大鍋冒著熱氣,而一旁鮮血濺­射­,兩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橫倒在地,面容驚懼,腥臭的血紅淌滿了泥土地面。

剎一副血腥的修羅場。

而在一片血污之中,一位纖瘦皎然的少女亭亭而立,手中長劍血珠滑落,半身被鮮紅染紅。

似是聽聞門外的呼喚,她緩緩回過頭。

­阴­暗的屋內,光源都來在門外的雪光,凜冽的風雪刮過門邊俊美的青年,呼嘯著卷入屋內,將血腥氣攪成一團,直沖而出。

少女微微側頭,潔白的面龐上是噴濺的血­色­,如嬌花月華的容­色­,此時毫無波瀾。

那雙從前剔透晶瑩的眸子,再沒有一絲依賴於濡慕,冷冰冰地注視著門外闖入的男人,毫無感情。

謝春曉的劍術是謝岑丘教習的,劍術與詩禮都是世家子弟的必習課業,那柄劍也是謝岑丘送予她的。

謝岑丘心臟驟縮,面­色­煞白地看著眼前的少女,顫聲:「軟軟?」

春曉歪了歪頭,勾­唇­一笑:「謝岑丘?」

謝岑丘險些扶不住門,他幾步走到她身邊,將她的劍奪過,抬手撫摸她臉上的血­色­,嗓音沙啞,「軟軟,發生什么了?」

她從未這么冰冷地連名帶姓叫過他。

少女松手將劍被他拿走,嗓音像是逐漸回暖,恢復理智,她垂眸輕聲叫:「小叔叔。」

謝岑丘心尖發顫,將她摟入懷里,「無礙無礙,不過兩個賤民,軟軟不要怕。」

他看到了鍋中烹飪的是什么,那是一個四肢健全的小孩,不過兩叄歲,被煮得皮開­肉­綻,面目扭曲。

春曉睫毛扇動,滾落一滴眼淚。

她不知道,如果她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小春嶴是不是也被像這個小孩一樣,被活活地燙死。或是在那個缺水的飢荒年代,生吃活剝,還是烤死了……

謝岑丘不知她在想什么,只以為她害怕了,將她摟在懷里,不斷輕聲安慰:「軟軟,不要怕,有小叔在,無人可以傷害你。小叔叔會保護你,小叔叔一輩子都會將軟軟護在懷心。」

春曉閉了閉眼,將那些虛無縹緲的想象散去,回抱住謝岑丘的腰,低眸掩中神­色­,輕聲道:「小叔叔不會覺得,軟軟下手太過狠毒了嗎?」

謝岑丘掃了一眼狼藉的農舍,將身上的披風解下,將她裹好,「天子腳下,竟有烹食幼子的人魔,天理難容。軟軟心善,他們死有余辜。」

他看到懷里的少女仰起面,用一雙烏黑的眸子看著他,眼瞳里滿滿都是他的倒影。

謝岑丘不禁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我在。」

春曉扇了扇睫毛,他才像是燙到一樣,連忙將她抱起,抱到馬上。

駿馬飛馳,春曉被裹在溫暖的披風內,一路沉默

回到府後,宴席還未結束,春曉梳洗了一番,被謝岑丘帶去了前廳。

此刻前廳又是另一番模樣,那些男男女女不再姿態松散,而是端庄了許多。

概因為,上位上,陛下來了。

春曉跟著謝岑丘見了禮。

「這位便是謝家小小姐了?」

主位上的男人叄十來歲的模樣,一身明黃長袍,容貌英俊貴氣,含笑詢問身旁的謝關元。

謝關元點了點頭,介紹了番。

春曉微微抬頭,看向上首那個男人。

才沐浴過的少女,發髻並未盤的完美,松松散散地垂下一些,帶著蔥郁的水汽,身材纖弱,白生生的一張小臉,眉眼出塵,靈氣逼人,紅潤的­唇­瓣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美得令人屏息。

陸慈掌中酒水盪起輕波,仿若男人心內無人知曉之處,心湖攪亂。

她直直看著他,陸慈也未移開視線,也未呵斥她不懂禮數。

直到謝關元忽然聲,謝岑丘側身擋住了她。

春曉垂下了眼睛,坐在謝岑丘身旁,不再出聲了。

令人愛上她,尤其是令一個男人對她產生興趣,這是很容易的事情。

「謝小姐,今年幾歲了?可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