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97)(2 / 2)

沒有在謝岑丘的院子找到他,最後反倒是在她曾經的院子里,找到了昔日名噪大梁的殷風公子,如今即將遠洋的拓洋使謝大人。

「小叔叔。」

她在他身後喚道。

春曉從未見過這間院子開滿鮮花的模樣,如今謝岑丘坐在鮮花擁簇的中央,面前一支檀木桌,桌上兩杯酒相對,他在花叢中緩緩回過頭,見到了她。

這位明明如今在大梁朝堂占得一半話語權的謝家人,此時在熱熱鬧鬧的繁花中,淺淺朝她笑來的模樣卻有種即將花敗的落寞。

「小叔叔先前在朝堂上,一眼都不肯看我,可是對我有什么不滿了?」

她抬步走到他對面,盤膝而坐。

謝岑丘微微支頤,笑著看她,「軟軟惱我了?」

他柔軟的黑發披散在肩頭,春曉安逸地撐著地面,歪頭挑眉,「我此來,便是要罰你的。」

他稍稍拱手,「微臣罪過。」

「就罰你,將你的拓洋使一職削了,此後只能在長安腳下做一個掃地郎,如何?」她狡黠地彎著眼睛。

謝岑丘撿起桌上的酒杯,輕抿一口,「為國拓洋開疆,是我謝家人世代的志願。軟軟換個懲罰,不要將小叔叔得之不易,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剝奪了。」

春曉眯起眼睛,她才不相信謝岑丘會主動想要在海上漂流,尋找不知在何方向,不知有沒有的海外疆土。

謝岑丘好奢喜逸,雖偶爾儀容隨意地提酒奔山,但他又是最標准的世家子弟,衣食住行處處要­精­致合禮,每個月都要購入大梁服飾佩玉,總要讀各類書,喜歡四處呼朋喚友,騎­射­作帖,結交四海。

讓這樣一個人去乘船遠航?那閉塞的船上條件艱苦,沒有­精­細的­肉­食,沒有新鮮的瓜果,沒有對詩作樂的朋友,沒有合他眼趣的打扮花樣,沒有頂好的酒水,他怎么能適應這種生活,怎么可能夠甘願終生困在海上。

他是長安城金尊玉貴教養出來,所有長安子民捧在天上的第一公子,春曉不信他是主動請願去漂泊大洋。

「那也不必余生都用來拓洋,以我看來,航行叄個月就足夠了。海上氣候變幻莫測,方向難尋,若是遇到自然巨浪,冰山暗礁,便是再堅固的船只,也只能葬送。太危險了。」

謝岑丘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像是在聽她說話,又像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唇­角笑容溫柔和煦。

「軟軟,嘗嘗這酒水。」他道。

春曉嘆了口氣,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前味清甜,余味極其悠長,一時品不出意境。

她還從未喝過這種酒水,又喝了一口,問:「這是什么酒?我還從未喝到過。」

「小叔叔也是第一次喝。」謝岑丘提起小巧的酒壺,又為她與自己各斟了一杯,說:「這是小叔叔在你六歲那年埋下的。」

「不要問我原料用了哪些,這是秘密,小叔叔要是死了也要帶進棺材里面的。」他逗她笑。

春曉哼了一聲,「故弄玄虛吧,再給我兩壇,我帶回宮細品。」

「沒有了,只有一壇。」謝岑丘垂眸看著杯中酒水,微微透出綠意的水液,倒映著他與他身後花葉的模樣,「這一壇,原本是小叔叔打算,在你及笄那天挖出來,與你對酌。」

春曉一怔。

(停機打斷了更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