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103)(2 / 2)

皇帝等不到她牽自己的手,便主動走上來,拉起了她的手,卻觸碰到了什么,面上笑容一僵,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皇後,這是要做什么?」

春曉看向那只手,垂眸緩了緩,呼吸均勻後,才淡淡道:「我左思右想,最後覺得,這種荒唐事決不能出現在大梁史上。既然阻攔不了陛下肆意妄行,那本宮寧可自裁於天下,以死明志。」

「謝春曉!你昏了頭了?」陸拂奪出她藏在腕間的匕首,狠狠丟在地上,「偏到這關頭,你和我玩什么把戲?你縱司庭毀我諸多心血,如今朕好不容易完成你我婚禮,你偏要這關頭與我唱反調?」

春曉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必須要死,劇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但她要死,在她死後司庭也要死在男主手上。她們的死會為他的千古偉業劃下濃墨重的第一筆開端,成為後世被無數人津津樂道的壯舉。

她已經書信司庭假死先走,這是她對那個為了她折一身傲骨,狼狽了半輩子的男人,最後動的惻隱之心。

她終究沒有舍得令他向著原著里一樣走向身首異處的結局,那雪中折梅的白衣公子,可惜不能如約與他余生同看雪花落梅山了。

匕首被丟下,她並沒有所謂,她的途徑不止這一條。

在察覺男主完全脫離控制後,她曾試圖激怒他,將他拉回原軌,但是於事無補。

在原著中,她應該被男主處於酷刑後挫骨揚灰,可如今只能她自強行死在光啟十年。

「陸吹眠,有時我常常在想,究竟是我出了問題,還是你出了什么問題。為什么會對我這般執著?你是大梁史上最年輕的帝王,你是大梁建國後第一個復肅國的皇帝,你本可以做千古一帝,成就功蓋歷代的帝王,可為什么要在注定被後世人戳脊梁骨的路上,一條道走到黑呢?」

這一年內,他不僅大肆獎賞時下畫師繪制他與皇後的畫像,還重金賞賜寫詩作賦歌頌帝後情深的文人,連正史編纂都被他硬生生改成一段言情小說,要不是春曉將鞭子抽到了他的臉上,恐怕正史都要被他改成艷史。

春曉從沒見過這么荒唐的皇帝,連他那位以荒­淫­無度著稱的昏君皇爺爺,都沒他這么能折騰。

如今的世界劇情就像一塊處處是破洞的布,春曉無論如何也補不上了,只能強行下線離開。

她想,男主劇情崩壞的節點都是出現在她身上,若她下線了,說不定能絕處逢生,拿到b級的任務評分。

她的眼里一絲光都沒有,陸拂忽然慌了。

「謝春曉,你看著我,你在想什么?」

陸拂握著她的肩膀,死死咬著牙,「你不能這樣對我,你看著我,聽話,陪我走完這場封後大典可好?我求你了。」

他看向被他丟在地上的匕首,眼眶血絲泛起,「你今日是想要殺了我嗎?謝岑丘的死,你怪罪在我身上,我認了。可司凈蓮在府中無故暴斃,確實不是我動的手腳,你若心疼他,我就追封他為名揚候,賜他九族一生富貴,你乖乖地與我成親可好?」

祭壇上的香已燃了一半,大風吹著,烈日偏移,吉時已過。

春曉拂開了他的手,蹲在地上撿起了那只匕首,拔出來,靜靜看那雪白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