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絝(52)(2 / 2)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鏡中側著臉的女子面容上,最後落在她捏著冊子的手指,那春衫滑落,露出一截瘦削的皓腕,一圈繩結磨出的紅緋刺眼。

他暗自垂了眼,心想那些個辦事的女役太過愚蠢,竟敢傷了她,口中答道:「不知妻主是從何得知我苛待那松公子,那松公子自入府以來,我便打點管事好生照料,只是那松公子自言不喜拘束,將遣去的小廝都退了回來,至於偏愛那小院子,道是看中了院里的一架葡藤。」

他盯著她看,將春曉盯得頭皮有些發麻,說不上那溫溫柔柔的目光有哪點不對,但就是令人後背發虛。

她轉過身,又說:「你是不是一直讓人監視我?」

南藏月微詫,她是怎么發現的。

賀春曉直接站起身,將手中嫁妝單冊摔在地上:「監視妻主,打探她在外一舉一動,這就是南府的家教嗎?這就是你號稱,建安第一公子的男德教養嗎?我怎今日才知,南家公子還有這份本事?」

南藏月一直安chā了人在她身後監視她,這是她婚後第一次去蕭闌光那,他便告訴她的。

初時她不以為意,如今卻是個發作的好由頭:「裝什么深情厚意,你那眼線怕不是昨日便瞧見我被捆了,何至於今早才裝模作樣追過來?你可是嫁了我後,又生了異心,覺得紈絝女不過如此,又想要改嫁了?」

她吵架摔東西,摔完東西大步邁開,准備摔門而出。

可寬松的春衫袖口卻被拉住,回過頭,看見一張芙蓉泣淚的面龐。

他的哭腔細細,柔弱無骨,「我哪敢對妻主有異心。」

南藏月的心底驚疑不定,思忖她究竟是因為松妝發作他,還是因為他監視她,還是因為她惱怒他有了二心。

前兩者令他忐忑,卻不至於不安,可後者卻令他心內振奮,滿腔心血都熱了起來。

他避重就輕,牽著她的衣袖,跪在她的腳下,嚶嚶哭泣:「究竟是藏月哪點做得不好,惹了您的厭,還是旁的人說了什么,竟讓你有了這種想法。侍身這輩子能嫁給妻主,是我的福氣,便是死了,也想要遷入妻主的祖墳,絕沒有半點不恭的心思……」

他言辭切切,誠懇柔弱。

春曉卻忍不住盯著他鬢角垂下的一縷青絲。

確實是青絲。

這南藏月是個大家閨秀,慣來是個會吃會喝會打扮的,不光懂得調香制粉,在打扮著裝上更是別出心裁,畫眉描眼不提,但是在這個封建社會,竟然還會隔叄差五地挑染頭發,上個月染了幾縷鵝黃的發絲纏繞發髻,這個月又弄了個綠­色­的發束,清新煥發地繞在鬢角。

這份時尚的巧思,即便春曉這個女人也比不過。

以至於她面對南藏月時,時常有種姐妹感,尤其是當他嬌嬌弱弱一拜時,更是有著­性­別轉換的錯亂感。

女尊國待久了,都似乎令她有些­性­別認知障礙,但還好其他幾個男人,並不想像南藏月這樣嬌弱。

春曉聽他哭了一通,­鸡­皮疙瘩冒出來,也不能說他娘娘腔,畢竟女尊國的男人普遍這個調調,她胡亂地扯了扯袖子,「別哭了,站起來。」

「妻主沒有明白侍身的心意,侍身便一直跪著。」

「那你就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