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玉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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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門前,正欲敲門,卻在抬手之後將手緩緩放下來,試探性地直接將門推去。若是敲門,尚淑一定會在他進門之前停了笑聲,這讓他失落,因為他已經好久沒見她如此開懷地笑了,盡管作為將出閣的女子於過放縱,但現在她還在家中,如此笑一笑也好。

沒想到門根本就沒拴,一推即開。推門之後,薛尚清整個人愣住。

原本他想的,她們多半是在聊天說笑,因為院里沒有秋千之類的玩物,卻怎么也沒想到,她們竟是雙雙蹲坐在地上,逗著只黑白花色的小狗。

那小狗他認識,是側對門何先生家里的,平常一般只在街道上玩,很少進別人的院子,進自家的院子他還是頭一回看到。而正在此時,那狗卻逃離她們兩人包圍的圈子,跑到了院中牆角,就在兩人疑惑時,它抬了一條腿,在牆角撒起尿來。

乍然見到這情形,沐晞大吃一驚,隨即就指著小狗哈哈大笑道:「我說它怎么懶得動了,原來是尿急了呢!哈哈哈!」薛尚淑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聽到她這樣說,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只是抿著唇噤著聲,沒她笑得那么大聲。

薛尚清早已看不下去,沉聲道:「尚淑。」

聽到這聲音,薛尚淑趕忙回頭,在見到薛尚清那一張不悅的臉時立刻就從地上站起身來,她原本只是蹲在地上的,只時站起身也極快,且立刻就退到一旁,輕聲道:「哥……」

薛尚淑低著頭都不敢看薛尚清一眼,而沐晞卻只是回頭瞟了一眼,然後朝廚房喊:「沈媽沈媽,你的大人終於回來了,開飯開飯,可以開飯了!」

「你這樣子,成何體統!」薛尚清看著妹妹,厲聲道:「爹為你取名尚淑,便是盼你能賢淑,我平日讓你讀書認字,便是盼你能知廉恥,習禮儀,什么時候,你竟變成了這樣!」

薛尚淑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一雙手使勁絞著袖子,眼睛里都快擠出淚來。

坐在地上的沐晞抬頭看一看薛尚清,奇怪道:「尚淑變成了哪樣?」一邊問著,一邊看到牆角的小狗已經小便完,頓時笑道:「嘿嘿,小花花變成了小臟臟,小臟臟,過來——」說著就起身要去抱小狗。

薛尚清萬萬想不到她竟還要繼續,冷聲道:「姑娘看上去年紀不一定比尚淑小,這樣有失修養的事,還是別做了吧。」

沐晞看著他,很是奇怪:「有失修養?什么叫有失修養?你是說我不能再把小花抱來玩嗎?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躲著他家的主人偷偷把它抱進來,還沒玩多久呢!」說著,又要去抱狗。

「姑娘!」薛尚清的態度又冷硬了一些:「你年齡也是十七八,在家中也是將出閣的女子,如何能不顧儀容,坐在地上逗狗?且見剛才的不雅情形,不僅不避,還絲毫不顧廉恥地大笑,如此哪怕被我點出也不知悔改嗎?」

這時沈媽也從廚房出來,薛尚清看向她,語氣稍緩,卻仍是帶了批評之意:「沈媽,你既在家中,怎么任由尚淑如此胡來?眼看將至年關,鄭家隨時都會過來,她這樣子若被鄭家人看到,你讓我如何與他們解釋!」

沈媽也一副羞愧之意,低頭道:「我也是糊塗了一下,想著小姐這些日子總是不怎么舒心似的,從小到大也沒什么玩伴,今天與這姑娘玩得開心,也就忍著沒說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大人盡管罵我吧。」

「她的錯,自然是該她受訓。」薛尚清又看向薛尚淑。

沐晞「嗞」了一聲,「不就是逗一逗小狗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們說尚淑做什么?」

薛尚清還從來沒見過這么不知錯的女人,隱忍半天才沉聲道:「姑娘,你因重傷,連父母親人都不記得,女子規范自然也記得不多,所以我並不怪你,但既然他人已為你點出來,你仍不知錯就不對了。」

「我沒覺得自己錯為什么要知錯呢?」沐晞反問。

一旁薛尚淑朝她看過來,拼命地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和薛尚清頂撞,沐晞看到了,卻不以為意道:「不怕,他是你哥哥,又不是我哥哥,我才不怕他說呢!」

她竟然就這樣把這話說了出來,撞到薛尚清的目光,薛尚淑立刻就低下了頭去,再不敢多露出一個舉動。

薛尚清再次看向沐晞,「姑娘,我的確不是你親眷,但你如今在我家中,我又是一方父母官,我自認,我有責任教你何為對,何為不對,要不然等到不日之後你父母來我家中找到你,見你完全不知何為禮儀廉恥,恐怕還要怪罪於我。」

沐晞雖然不記得很多事,但以前所識所學還是存留在腦子里根深蒂固的,「禮儀廉恥」幾個字讓她解釋她一時不會解釋,但聽了卻完全能明白意思,也知道什么「不知廉恥」這樣的話是很少當面對人說的,特別是她可是從來不會有機會聽到。現在聽薛尚清這樣說,立刻就回道:「誰說我不知道廉恥了,我當然知道,可是逗一逗小狗,看見小狗好玩笑兩聲而已,哪里就恥了,你這人還真是奇怪!」

「姑娘既然說知道廉恥是什么,那敢問姑娘,在姑娘眼中,什么事稱得上『廉』,什么事才稱得上是『恥』?」

「你在路邊救了我,又給我請大夫,讓人照顧我,這算得上是廉嘛,所以我覺得你這個人應該還是不錯的。」沐晞回道。這話,也讓薛尚清對她的惱怒稍稍平息了些,也明白,至少她也不是完全不懂世事的。

沒想到下一刻,沐晞就接著道:「至於恥嘛,我舉個例子,如果你和小花一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跑到牆角去脫了褲子解手,就是恥。」

這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沒了聲音。

沈媽大驚失色地看向薛尚清,薛尚淑也滿臉驚駭地偷偷看向旁邊,而薛尚清,此時牢牢盯著沐晞,抿著唇,一張臉綳得緊緊的,氣得發紅,卻是一言不發,抬步就往正屋走去,然後「砰」地一聲關了房門。

沐晞在後面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正房的房門道:「果然生氣了,果然生氣了,他生氣的樣子真好玩!」

一直到用飯,薛尚清的臉都是黑的。薛尚淑沉默著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低著頭坐在桌邊連眼也不抬一下,沈媽也是在一旁默默侍候,不說多的話再來惹惱他,沐晞卻不同了,一邊憋著笑,一邊又作出認真的樣子來時不時瞅瞅薛尚清。

從頭至尾,他都一句話也不說,臉也依然緊綳著,甚至比之前綳得更厲害。沐晞看著,想到自己還要在他家住著,有意緩和,便瞧向他軟聲道:「大人……薛尚清大人?」

薛尚清並不理她。

她更加放軟了聲音,安慰一般地開口道:「小清子,不要生氣了嘛,我不是腦子受傷了嗎,說話不好聽你就當沒聽到啦。」

「還有,大不了我以後自己偷對面的小狗,自己抱著玩,不帶著尚淑玩啦,而且我還可以監督她刺綉哦。」

「小清子,你就算了嘛,說不定我不只摔得不記得事了,還摔傻了呢,你和我計較什么嘛!」

薛尚清放下手中的碗,轉頭道:「姑娘,第一,姑娘可以稱我大人,也可以稱我的字子白,但不要如此不敬地拿我的名字作樂。

第二,既知錯,就不要拿其他理由來當借口,哪怕是你頭上有傷。我們都知道,你的傷還沒到影響你言行的地步。

第三,你也知道,對於那條狗,你需要用『偷』字,不錯,不問自取,便是偷,無論是不是准備據為己有,都是極為不對,以後還請姑娘自重。

閣地接開。第四,聖人有雲:『食不言,寢不語』,此話還請姑娘牢記。」說完,看向沈媽道:「沈媽,以往只有我與尚淑二人,同桌共食尚可,如今多了這位姑娘,並非親眷,飯菜還是分作兩份我獨自在房里用吧。」

「我不要。」沈媽沒回話,沐晞卻先開了口,使得薛尚清再次看向她。

沐晞回道:「我不就是開了一句玩笑嗎,你怎么就能生氣到這個地步呢,還連飯都不和我一起吃了,分成兩份多麻煩嘛。」

薛尚清平聲靜氣地解釋:「姑娘,就算沒有今日之事,我也會如此按排,我與你無親無故卻住一屋之中,自然要事事尊守禮儀,如若不然,恐怕會給姑娘的聲譽帶來影響,此事也是為姑娘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