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為卿始不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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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以舞技絕勝的雪無色,將十六名樂府舞伶通通點穴制住,因為還弄不清靳長恭的意圖,所以沒有擅作主張殺了她們。

他瞧了一眼被他的死士護著,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雲莫深,眸光微閃。

任他這么繼續躺著流血,肯定必死無疑,他瞧了瞧靳長恭與樂絕歌正在強強對峙,沒有空理會他們這邊,於是微嘆一聲,走到他身邊,在他腰間掏了些瓶瓶罐罐,找出一瓶雪參丹,一瓶止血散,替他簡單料理了一些傷勢。

「靳帝,雖然我們樂府不喜愛打斗,亦不願與於一國對抗,可是若你執意窩藏我樂府的叛徒,霸占我族聖器,恐怕我們兵刃相見是無法避免的了!」樂絕歌算是撂下了狠話。

可靳長恭會怕他嗎?答案就是——「樂絕歌,你還真當你們樂府是一根蔥,還是一顆蒜,裝哪門子了不起,別說你樂絕歌今兒個奈何不了寡人,就算你們樂府全族出動,在寡人眼中亦不過就是蚍蜉撼大樹,螞蚱斗公雞,全是送死來的!」

看靳長恭那副下巴朝天,狂妄傲氣到天上的態度,樂絕歌平淡無波的雙眸,莫名染上幾分笑意。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當你若欣賞起一個人來,就會她對你橫眼怒眼,你也會覺得她是在對你嗔笑撒嬌。

而樂絕歌說實話,也因此落入俗套,他對靳長恭的印象漸漸深入便已轉入一種好印象,甚至談得上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靳帝,你真的以為我們樂府存在數百年光景,在軒轅大陸能沒有什么憑藉、依仗,可以與你靳國對抗?」他輕輕搖了搖頭,明媚的聲音已稱得上是一種軟性相勸。

「有本事就來啊,你當寡人是吃素的嗎?」靳長恭不屑地哼了一聲。

雖然表面她很輕浮地拒絕了,可是她心底卻千思百轉,思考著該如何裁決此事。

「秦舞陽,我可以作主放了他,只要靳帝讓他將聖器交出來,他便可以繼續留在你的身邊。聖器事關著我樂府的傳承,只有這一點是無法商量的。」樂絕歌墨色雙眸變成深沉。

靳長恭知道樂絕歌是不會妥協了,他的態度也表明了整個樂府的立場,究竟這樂府聖器是什么東西,值得他們這么拼命,豁出整個家族也要奪回去?

眼下,華容跟聖器都不在她的掌握范圍之內,唯有將樂絕歌先打發出去,將華容那廝逮回來好好審問一遍個究竟,再作打算!

「樂絕歌,看來你耳朵確實有毛病,既然聽不懂人話,那寡人就打得你明白為止!」

靳長恭眉宇輕皺,闇紅雙瞳嘲弄地定在樂絕歌身上,滲出絲絲冷意。

真是牛不喝水,強按也沒有用!

「既然靳帝意有切磋,那絕歌般義不容辭了。」樂絕歌唇邊綻放的笑意飄忽而危險,他的無害一旦被湮滅,隨之涌潮而上的則是狂風暴雨。

一黑,一白,他們兩人同時乘風凌虛般的飄行而前,幾個起落便雙雙交上手。

靳長恭的浴血魔功,純正陰冷似黑霧籠罩,一擊便若千斤之墜,樂絕歌的音攻實屬精純,一招一式攻守皆備,兩人你來我往,那攻擊直生破壞力增倍。

那撞動著船舫,似大海一栗,左右搖晃,河面波淘洶涌,船板上的木塊一掌一個窟窿,一道音波一個大洞,直打得輕船直哆嗦。

樂絕歌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幽藍紫色憑空錯落砸下,靳長恭掌下一沉,幽冥的黑霧瞬間斬滅了激射而來的虹芒,化解了殺身之噩。

而後她化身為一道流光揮灑一把銀刺帶黑光,那刺眼的鋒芒直沖而起,宛如絢爛的流星一般,仿佛要與天上劈落而下的毛針細雨密密麻麻。

這些銀針皆注入了靳長恭的內力,可穿透任何屏障,樂絕歌也不敢托大,避免了正面迎擊,避其要害,一串串音符逸出,變道一道道催命符再度襲去。

此時在船上的人,都躲的躲,落水的落水,船上已經沒有任何一處安全,可以立腳的地方了。雪無色眼明手快地抓起雲莫深便使展輕功,踏水上岸,雪無色身邊的死士則一人兩手提起樂絕歌的舞伶下船。岸邊早已人散匿跡,空曠一片,不復先前的熱鬧景象。

凌厲的毀滅殺氣逼退了樂絕歌,他手腕一翻,擋開她的一掌,只覺觸碰到的肌膚漸漸開始發麻僵冷,不得不承認,這種浴血魔功的霸道陰毒,世屬罕見。

「你的樂攻,如果近身攻擊,就實屬雞肋了。」靳長恭薄唇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半點沒有放松對於樂絕歌的貼身緊攻。

而樂絕歌微眯卷翹的雙睫,對於靳長恭敏銳機智,他心下微感詫異。

不過,她到底還是小看了他,音攻除了配合樂器發出攻擊外,其實任何可以發出聲音的東西,都能夠作為武器,只看使用者的領悟力夠不夠了。

樂絕歌將玉笛插入腰間,以晚風為媒介,大地為舞台,仰天長嘯一聲,那尖銳似聲波一圈一圈以他的周身為起點,像巨石投入河面,盪漾出一層一層的波紋。

那泛濫蔓延開去的波紋,像是激光一樣,大規模范圍的破壞呈弧形,靳長恭攤手一擋,卻抵不過這突出其來的一招,胸口一窒,氣血頓時上涌沖口而去。

「噗~」

樂絕歌勉力傷了靳長恭,但是他此刻亦並不好受,不借助樂器發出的音攻,可謂是傷敵七分,自損三分。

可現在他算是自損三分,可靳長恭頂多算是傷了二分左右。

「擦!這音攻倒是還會進化,竟變成了音波攻了!」靳長恭粗魯地擦掉嘴邊的血,身影一閃,狠狠一拳就打在樂絕歌的腹部。

樂絕歌氣息受滯,直直的飛了出去,連續撞倒了幾根船桿,最後重重地摔在了船艙之上。

「樂主!」十六名行動被制的舞伶面色大變,慘叫出聲。

而靳長恭立於舫桿之上,看著一片殘骸斷木之下,樂絕歌的身影被掩住,瞧不清究竟如何了,可靳長恭卻知道,他不會這么弱的。

突然,底下突然炸開,那像箭矢一樣激射過來的木碎方塊,被靳長恭輕易擋開,她定睛一看,樂絕歌已然迎面殺到,他顯然已經放棄地溫吞的漫殺行動,開始采取直接的攻式,可惜這種野蠻而簡潔攻擊方式正是靳長恭的長項。

樂絕歌的玉笛迎風揮去,一道白光驟閃的寒光直取靳長恭咽喉,而靳長恭五指關節彎曲似鷹爪,以撕碎西風的氣勢,直探他的心臟。

可是兩人都沒有忽略迎面的殺招,紛紛避之出手阻擋,於是兩掌相合,那像火星撞地球的威力,使四周的河水炸飛,以他們為中心點,四周一圈的水再也經不起折騰,都炸爆地沖上天。

那原本就搖搖欲裂的花船,頃刻間就在兩大高手的對決中,終於壽中正寢,支離破碎地散架沉河了,漫天水花灑落,他們踏落在一塊浮板上。

雪無色站在岸邊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不已:「他們,也太誇張了吧?!」

靳長恭嘴角一彎,眸露詭譎的神色,樂絕歌頓感一陣不安,卻見她染血般的紅唇微張,口含一根銀針,准備直朝他額前射去。

此刻,樂絕歌哪里騰得出手來擋,他正在跟靳長恭拼著內力,亦無法躲開,簡直有些怨念地想,她簡直就是卑鄙得光明正大,故意引他與她對掌,粘住他雙手不得動彈,再任她拿捏,好個步步為圈套,誰說的永樂帝只懂得使用暴力,腦袋空空,他卻覺得她的腦子簡直轉了山路十八彎,彎彎相環,曲折離奇的很哪!

此刻,想再多也沒有用了,他既然後退不了,唯有朝前一傾,出奇不意。

靳長恭雙瞳一窒。只覺雙唇一涼,已被他柔軟似花瓣馨香的雙唇牢牢貼住,似吐的銀針也被一軟軟,濕潤的東西抵住,吐不出來。

她瞪直眼睛,看著眼前那張放大無限的臉,那無暇的肌膚,那高挺的鼻梁,像玫瑰花一般紅潤的雙唇。

此刻就像他再美色可餐,尤物一般的存在,靳長恭也沒有半分感覺,直想一掌劈死他!

此時,他們的姿勢、動作、行為都十分地詭異,明明上一刻還在斗個你死我活,下一刻卻做著世人感覺十分親密的一件事情。

這突出奇來的景像,簡直看傻了岸邊的一行人,這時候遠遠跑來了大批靳國官兵,領頭的自然就是蓮謹之,他跑得氣吁喘喘,額冒豆大的汗滴,卻沒有想到一來到案發現場,看到的卻是這么一副令他難以置們的畫面。

他們——他們在做什么?!這一句話,想必很多人都想問。

其中亦包括靳長恭,擦!她竟然被一個陌生男人給吻了,雖然她知道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自救,可是被占便宜的是她,她覺得她完全有理由,不問青紅皂白地揍他一頓,以慰她的損失!

然而,此刻另有一個人看著這一幕,簡直快氣得失去理解了,一道火焰般色彩的身影,若翩絰而至的妖嬈魔魅,一把扯過靳長恭占有似地攬進懷中,揮手便是殺氣騰騰的直取樂絕歌的命門之處,欲置他於死地才能罷休!

而靳長恭只覺背脊貼在了柔軟又不似堅韌的胸膛,一股似曼珠沙華的馨香傳入鼻翼,抬眸一看,便看到花公公一張比鍋底還要黑的臭臉顯現。

樂絕歌當然不會站在那里等死,他長袍一揮,因靳長恭與他同時撤掌,讓他多了一絲回旋的余地,花公公的內力並不及他,但是他憤怒的一掌,如果受上,絕對也是非死即傷,再加上方才被靳長恭打出的內傷末愈,他更是不會貿然接下。

於是,他矮身微蹲,錯開一掌,再蜻蜓點水急促後仰,但是花公公亦不是吃素的,想當然他跟靳長恭一樣,都愛吃「肉」,自然不會放過送到面前的肥肉,一把抱過靳長恭回來,就跨前一步,再度送去一掌。

樂絕歌連忙護住心脈,卻也再度咳出一口血出來。

「哪里跑出來的一個無恥之徒,竟然敢輕薄咱家的陛下,不將你挫骨揚灰,何以消咱家的心頭之恨!」花公公攬著靳長恭的雙臂死緊死緊的,媚長的鳳眸一片冷凝結冰微眯,顯然氣得不輕。

靳長恭乍見花公公出現,一愣,聽著他的話,又頓時滿頭黑線。

在他眼中,她怎么感覺就像一個黃花大閨女似的,被輕薄一下就得大發雷霆?

「輕薄……」樂絕歌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緊急下的動作,是有多曖昧,當時情況緊急,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但是男人與男人,他倒是沒有多想,現在只覺得雙唇的觸感十分的軟膩。

他看向那個火衣似血的男子,黑潭似的雙瞳流露著沉思,不該啊,憑他的功力剛才那一掌,根本不可能傷得了他,可是,結果他卻著著實實的是傷上加傷。

擁有世上最妖嬈如紅蓮般誘惑的身段,同時亦擁有一張令人所以人都無法直視的容顏,有人說他為虎作倀,有人罵他邪門歪道,更有人怕他若修羅般的手段。

「花公公,久仰了。」樂絕歌輕眨雙睫,微微一笑百花怒放。此刻四周布滿的官兵,靳長恭的武功又勝他一籌,再加上一只不知深淺,喜歡扮豬吃老虎的花公公,他能夠帶走秦舞陽的勝算可謂是微乎其微。

「樂絕歌,你膽子不小,連你父親樂城在世都不敢輕易跟靳國叫囂,你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花公公揚起一抹深意的笑容,那瀲灧水色的雙眸,妖媚惑主卻又冷冰至極。

「父親在世,僅提過一次花公公,他立於中亭,負手望月站了好久,最終長長一嘆:可惜了!」樂絕歌突然道。

花公公一怔,回憶起十年前,第一次跟樂城相識的場景,那時候兩人因一言不合,年輕氣勝交手後,他亦是這樣望著他,目光幽遠而深意,長嘆一聲:可惜了……

他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是他卻覺得甘之如飴,若他沒有了那些束縛,沒有他守護的人,即使他擁有了整個天下,擁有了整個世界,他亦不過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高高在上,孤寂望月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特別是如今擁抱這令他心神盪漾似水,捧在心上怕摔壞了的人兒,他確確實實感到的那黑洞一般吞噬著黑暗的心,竟也會感到滿足與溫暖。

有何可惜?

——一切都值得!他不悔。

「你父親已逝?」花公公淡漠地問道。

樂絕歌將笛握於手中,眸光一黯,沒有回答,手心運轉內力,朝天空一躍,似跳上的那一輪彎月之上。

滿天飄撒著槐花瓣,那潔白,一片,片片,漫天飛舞,最終變成一道花牆撞上花公公與靳長恭他們兩人。

「靳帝,這一次絕歌無功而返,但下一次,定會再次來領教。」

靳長恭聞聲,長袍一揮,花瓣紛紛飄落水面,眼前哪里還有樂絕歌的身影。

她回眸瞪著花公公:「為什么放他走!」別以為她的一雙眼睛是擺設的。

花公公不顧所有人在場,將她抱住,下鄂抵在她柔軟的頭頂上,眸光微黯霧諳,蹭挲道:「我欠他父親一個人情,陛下幫我還了好不好嘛,嗯~?」

擦!這么大個人,做錯事,還帶撒嬌的!靳長恭嗤鼻,但看他心事沉沉的模樣,心下一軟,卻最終沒有說什么了。

還就還,她的人欠的人情,她幫還也是理所應當的!這么一想,靳長恭也釋懷了,反正她也沒有打算殺了樂絕歌,順勢將他放走,倒也符合她一開始的設想。

「站好,下次再這般自作主張,小心寡人撤了你的職!」靳長恭嚴肅道。她余光瞧了瞧四周圍攏而來的靳國官兵,覺得如果輕易給他好臉色看,真有點丟范兒,只好繼續綳著臉教訓。

花公公殷紅的雙唇揚起,那絲絲浸出的柔情,足以融化世上最堅硬的冰面,他的陛下果然懂他啊~

「陛下,撤了奴才的職,那又打算給奴才在宮中安插個什么職位呢?」既然她不愛他當公公,他自然不介意再謀其它的位置,例如……她身邊的位置。

「哼!調你去宮中倒夜香!」

「那奴才可以申請去陛下宮中倒嗎?」

「……」這不是一樣,最終還是回到她身邊了?

「陛下!」岸邊,契高聲喊道。

這才將他們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岸邊,靳長恭醒起正事飛身上岸,花公公樂呵一笑隨之追上。

「參加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些士兵一見靳長恭,立即緊張兮兮地跪地叩拜。

「賊人已跳脫,趕緊分散人群去搜索!」靳長恭揚臂一揮,冷聲叱道。

眾士兵一驚,立即領命。

「你們沒什么事吧?」靳長恭這時才看向雪無色他們。

雪無色似弱不勝衣,微微一行禮,便撲到她身上,淚光閃閃:「陛下,剛才嚇著奴才了,您沒事吧?」

靳長恭不動聲色地推開他,走到雲莫深身邊,隨便一打量,轉眸看向雪無色,道:「是你替他療得傷?」

雪無色眼底閃過謹慎,不懂靳長恭問話的目的,遲疑地頷首。

靳長恭這才對他柔和了幾分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得好,當時寡人太忙了,倒沒在意他,好在你危機時刻,還懂得救人,實屬機靈。」

雲莫深乃太醫暑的一支重要棋子,她留之有用,好在雪無色有眼色,替她護著沒讓他莫名其妙地掛掉,否則她哪里再找一個雲莫深出來。

雪無色被靳長恭豪氣拍過的地方似過電一般,輕顫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常態,笑意吟吟。

「陛下,您太客氣了,為您效忠,為您分憂,乃奴才的分內之事。」

「陛下,發生什么事了,剛才您怎么突然不見了?」契趕緊躥上來,剛才他被人潮擠到一邊兒去了,一回頭人毛也找不到,要不是他利用花雀來找人,還不知道她竟跑來放花燈了。

「說來話長。」靳長恭懶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