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奪舍之後(2 / 2)

剛才兵器圖紙的事情陛下竟然沒有避忌他,說明此人可信,可是他一直跟著陛下身邊,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他呢?

「不得無禮,這是國院闡福寺的主持方丈,武器坊的事情寡人知道了,如果缺技術人才寡人會另外再派一批人前去協助,不著急讓商族那么撥人來。」

「哎?陛下您哪里來的人啊,您不是說這批武器乃秘密中的秘密,不打算再允許別的人參與嗎?」契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咦,他這才發現,陛下的臉色怎么這么差,青白青白的,明明昨天吸了那么多的鮮血,咋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寡人自有主張,你且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靳長恭」臉色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示意他閉嘴。

契一愣,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不解,也有些怪異。

「好吧,我沒有意見了。」他聳聳肩,開始眼觀鼻,鼻觀嘴,嘴觀眼。

「靳長恭」瞪了他一眼:「沒有意見就先下去吧,寡人跟搖光主持有事相商。」

契頓時有些憤然,他亦瞪眼道:「你要我出去?」

有沒有搞錯,他跟這禿驢有什么話好談的,以前什么事情她都不曾避諱過他,現在聊個狗屁話竟然特地要他出去?!

「靳長恭」雙眸一冷睨向他,語氣低了幾個音道:「下去!」

「好,我出去!」契咬了咬牙,簡直就快氣歪了鼻子,他瞪著靳長恭身邊驟然出現的那些人莫名其妙的人,還有那個置身事外的禿驢,甩手就沖了出去。

「陛下,您太沖動了。」搖光主持輕輕嘆謂一聲,京都誰不知道商族契與永樂帝關系一向不分親疏,就算礙著商族的情面,他實不該這么快跟契鬧紅了臉。

「放心,他對『靳長恭』十分忠心,絕對不是背叛她的,寡人既然敢這么做,自然有憑持。」並且,在他眼中契勇而無謀,頂多是一條忠心的狗,可偏偏得到他影兒的「寵」,才一躍沖天罷了。

「可那花公公……此人老納見過一次,記憶尤深,他可不好打發啊。」搖光主持面露憂愁,搖頭再嘆息一聲。

「靳長恭」起身負手,那張異常冷魅的臉透著青色,薄唇漸漸恢復殷紅似血,神情驟然變得木然,雙瞳竟淡得平波無奇,輕念道:「花公公……」

這個太監是當初父皇配給他的,父皇曾言,花公公對他將有十二分的忠心,他不需要防備他任何事情,可是——到了十八歲,必須殺了他!

無論用任何手段,都必須殺了他!

「陛下,您為何需要重新接受神聖的登基儀式,此舉可謂是一種風險?」搖光方丈亦起身,不由得打斷他的沉吟道。

「這一步是傳承靳帝必須的步驟,當初她特地省略了這一步並非是因為怕麻煩,而是擔心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為登基盛典上,皇陵的那些久居隱世的老怪物們都會出來,得不到他們承認的靳帝,永遠都無法真正接觸到靳國的底蘊。」他微微仰起下鄂,遙遠的視線注視著蔚藍的天空,難道跟他解釋了這一切。

「老納會替陛下您准備的,可是……那位,您打算如何處理?」搖光與靳長恭接觸並不多,或許虞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集,除了偶爾在某些場合上碰過面。

這幾年來,他們國院闡福寺與皇宮處於一種河水不犯井水,雖然他們失去聖寵令曾經輝煌的國院過得清貧,可是同時也令清修之終於恢復了原有的清靜。

這該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不懂?

就像如今,他也沒有悟出究竟是好好擁護眼前這位,還是舍棄不下那位……人老了,腦袋里裝的東西總是多一些。

其實,此事若是放在以前,他根本是不需要糾結煩惱的,可是自從除夕那一刻,他從眾人口中知道了,永樂帝是如何英勇霸氣地代替靳國對抗蒼國,收復商族,最終以完美之姿擊退傲漫欺人太甚的大國蒼軍時,他卻對那樣的她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帝君信服。

然而,沒有想到一切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搖光方丈,不該你問的事情,最好便永遠閉嘴。」暗帝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那毫無色彩的雙瞳黑不見底,卻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搖光主持被他看了一眼,頓時雙唇一白,立即低頭「阿彌陀佛」,臉色嚴謹,不再多言。

「陛下,羽尚書謹見~」內侍太監在門邊喊道。

「臣,羽寧參見陛下。」羽尚書一入門,撩開官袍跪地。

「起身吧。」暗帝掃了一眼內侍太臨,他立即領悟,帶著眾太監侍衛出殿,並關上大殿的門。

「陛下,您,是您嗎?」羽寧起身後,看著那些人退下後,細細打量暗帝片刻,再看到他身後的侍衛,眸光一亮,激動地驚喜道。

「嗯。」暗帝矜貴地頷首,再道:「事情處理得怎么樣?」

「陛下,您放心,事情都安排好了,這一次太上……呃,不,是靳微遙絕對逃不出我們的天羅地網!」羽尚書一張斯文的臉透出一些陰寒。

終於奪取成功了,哈哈哈~沒想到那個冒牌的靳帝如此不堪一擊,他等待以久的真正帝皇終於站在屬於他的位置上了!羽寧眼中帶著狂熱。

暗帝死水一般的雙瞳睨向他,十分緩慢,卻一字一句,道:「靳微遙必須湮滅在靳國,不能出任何差錯!」

這句話是警告,也是一個死命令!

羽尚書瞳孔一縮,不敢與暗帝那魔暗般的雙瞳對視,氣息有些急促,道:「是!臣遵命!」

暗帝收回視線,讓他們都下去後,那筆挺的身軀似散了架,松軟而慵懶地坐下,望著窗邊那盆幽蘭,半垂的雙睫,像兩排羽毛似的蔭掩,撒下靡靡的陰影,似又習慣自言自語道:「影兒,你曾經受過的傷,我會讓靳微遙一筆一筆一地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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