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需要你的時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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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長恭挑高眉梢,似笑非笑地斜了一眼止蘭。

那眼神兒就像在說——喲,小樣兒,怎么不繼續躲躲藏藏了?

止蘭卻目不斜視,明朗舒眉,唇角含著溫程的笑意也不見尷尬,他依舊注視著蓮謹之,不理靳長恭的調侃眼神,專注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大約有六成左右的把握,如果你的文獻古籍是我需要的內容的話。」蓮謹之見靳長恭並沒有阻止,便也根據心中的推斷回答了他。

這種圖形象文字,他曾經經過一段時間考究研讀,此時雖然無法確定年限與出處,卻覺得有幾份印象。

靳長恭摩挲著下巴,既然現在靳國跟八歧塢結盟連成一線,那么這種可以尋求相互幫助的事情,也毋須特意隱瞞著。

蓮謹之需要將石柱上的「符號」記錄下來,帶回去研究,靳長恭便不客氣地直接吩咐止蘭去替他准備這件事情。

止蘭倒也沒有說什么,便去替蓮謹之布置了。

不一會兒他從暗侍手中取來了筆墨紙研遞給蓮謹之,而蓮謹之則搬來一塊四方小型石頭,墊在紙下,他湊近石柱事無巨細地每一筆著墨都力求完美,就像拓印下來一般認真。

看他忙著,止蘭也在一旁協從,靳長恭則百般無聊地繼續觀察石柱上的圖案。

她離它很近,然後伸手摸了摸灰色石柱,那些「符號」上都覆了一層灰塵,她伸手撣了撣,看著圖案是一種幽綠隨著光線折射的色度,很特別,不像是玉,卻跟翠玉一樣透著幽盈。

細細沿著「符號」延伸四周,她驀然發現這種「符號」的邊緣相接處,有著一圈圈暗紋浮雕的圖騰,這種圖騰一環扣一環復雜多樣。

靳長恭蹙眉湊前,為什么看著它們莫名覺得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里看過似的?

於是,她半蹲在地上,拿起一塊灰石在地板上,一邊看著那些被歲月磨礪得有些殘缺不全的圖騰式,一邊憑著感覺補充勾勒著。

不一會兒,靳長恭的動作頃刻停止住了,她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畫的圖樣,眸光黑洞的漩渦一般愈來愈深,她將它藏入腦海中後,起身就用腳底將它磨干凈了。

看蓮謹之的模樣沒有一兩個時辰恐怕忙不完,於是靳長恭將視野開闊遼遠,對著廣場進行全方位評測。

廣場呈渾圓形朝外擴散,就像宮殿一樣地板由方石徹成鋪墊,四周零零碎碎堆著一些巨大的石頭,有方形,橢圓形,柱形,它們像拱門一樣隨意搭承著,形成一個個人高的間隙供人出入。

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石頭,漸漸的,靳長恭一片一片地細細停駐,好像看出了一些門道。

她一凝神,突然蹬腿撥地躍起,便停留在一塊翹天墊高十數米左右的大石柱上。

居高臨下,她踏前一步,半蹲矮身看著四周的布局,先是從左邊,然後是右邊,中間,前後,最後乃至俯視整個廣場。

「怎么感覺有些不動勁,這些石頭,廣場的布局,還有廢墟建築的擺設……」

靳長恭的摸著下巴,思考了很久,但怎么想最後都像缺了一個洞,假設沒法鑽出來,只能憋著。

她想,這種時候要是華韶和尚在她身邊就好了,這種事情他比她懂得深,奇門遁甲就是他教給她的,要是他在的話,肯定能夠一眼就看出這里到底哪里不對勁了。

「柳姑娘,那些圖型我已經抄錄好了。」就是靳長恭煩躁地想撓頭發的時候,蓮謹之已經忙完了。

「好,我馬上下來。」靳長恭回頭應了一聲,便站了起來。

她穿慣了簡便的男裝,便習慣地將裙擺一撩,俐落地跳了下去。

等蓮謹之與止蘭將東西收拾好了,他們便一道回去了。

三人回到五區,止蘭便邀請蓮謹之一道去他房間,一起研究那些抄錄下來的「圖符」。

而靳長恭則代替他們再次回到書房瞧瞧,卻見此時房門大開,里面早就空無一人了。

想必,他們談妥後便直接散會了。

他們究竟聚在一起討論了些什么,神遺之地又存在著怎么樣的秘密?而她又要怎么樣才能知道這一切呢?

靳長恭在七區隨便找了一間空房,除了獄長是住在一座單獨的院落內,其它人的房間都是在一片廢墟中挑一間能夠閉門戶的住著,當然其中也有身份地位管轄著的。

她枕著腦袋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眼睛定定地想了很久,終於,她翻身一躍而起,最後還是決定要冒險試一試!

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一間陰暗的房間內,一襲黑袍加身的暗帝柔軟無骨地斜依在一方卧塌上,他垂落的一只纖白透著青血管的手勾著一瓶酒壺,另一只掩嘴低低地咳嗽了幾聲。

「去、去查清楚一直跟在蓮謹之身邊的那個女人的底細。」他的聲音黯然清寡,難掩氣虛吁吁。

此刻,跪在他面前有兩道黑影,他們面無表情,聲質冷硬道:「屬下遵命。」

話畢,「咻咻」地兩聲,便消息在房中。

「鏮鏘!」清脆的一聲,酒壺滾落在地上打著圓圈,而暗帝似疲憊地闔眸,伸臂掩在臉上,那寬松的袖擺遮住了他的所有表情,他整個人懨懨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影兒,寡人已經沒有時間了,你究竟在哪里……」

那氣若游絲的聲音,就像苦苦掙扎無法自拔地躺在絕望中,卻始終等不到那一點點渴求的曙光,沉淪,迷離,無望……

明日蹲點蹲了一夜的靳長恭此刻吊在暗帝門外的房梁上,她就像一只狩獵的蜘蛛暗暗地等待獵物到來。

不一會兒,她終於等到八怪中的一個喪屍臉,碧眼,瘦得就像一具干屍體骸骨的男人搖搖欲墜地走來。

她眯睫斂住眸中盛炙的光芒,等他從她腳底走過時,指尖一彈,一根銀針便從他身後刺進他脖頸間。

八怪——骸頓時身體一震,然後一雙陰冷的瞳孔漸漸渙散開來,然後一轉眼他又清明如初。

靳長恭觀察著他的神情,看差不多了便沒再動作了。

她看著他推門而入,靳長恭能感覺到房間有著數名暗帝的暗衛守著,她看到骸將暗帝換洗的一套臟衣服抱了出來,淮備拿去清洗。

靳長恭一路尾隨著他,直到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她才現身,而骸一看到她眼神瞬間便失去了焦點,木然一片。

靳長恭眼中一喜,她上前伸手取走那一套衣服,再下了一套暗示在他腦海中。最後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房中。

一回到房中,她便鎖好門跟窗,然後走到事先打好的一盆水前,低頭照著水面她取掉了臉上一圈一圈的綳帶,再將絲絲縷縷披散的長發梳攏成髻,束上發冠。

睢了瞧水中被綳帶遮掩那細嫩白皙的皮膚,跟另一邊沒有遮相比蜜色的皮膚,靳長恭嘴角一抽,她長成一副陰陽臉了。

她想像著暗帝的那一張蒼白詭魅的臉,就從懷里掏出一個藍色瓶子,將瓶蓋揭開,將里面的液體倒在手上,就著整張臉塗抹均勻,再一看,整張臉都白了一大圈。

臉一白,便稍嫌她的唇不比暗帝殷紅,可是她身上並沒有准備胭脂。

脫掉身上的衣服,換上那一套華麗的黑袍,她能嗅到衣服上殘留著他身上的氣息,穿上他穿過的衣服,竟讓她想起她曾經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的感覺。

靳長恭臉色寡淡,再次走到水盆前,看著水面映著的臉,此時的她跟暗帝已有八成相似。

不像的就是那一雙不再仿生的眼睛,還有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比之較暗帝那冰雕精致的面容,她的五官則傾向於純萃的雪霜,剔透而魅惑

好久不見了,靳長恭……

她看著水面浮現的自己,一雙猖狷的雙眸犀利地眯起,勾唇笑了,頓時她無害的面容一改,那一身攝人、不怒而威的帝王霸氣隨之散擴開來。

想她本身的臉型就不似女子般柔美似水,若她恢復本性,眉宇間帶著凜不可犯的煞冷之氣,便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雌雄莫辨的精致俊美,顛倒了性別的界限。

乍一眼瞧不出偽裝的瑕疵,靳長恭嘴角擒著自信的笑意,攏了攏發絲,便推門而出。

這個時候,誰看到靳長恭都會下意識摒住呼吸,一來是攝於她一身的氣勢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打擾她,二則只要是靳國的人都知道,永樂帝就像一尊殺神輕易招惹不得,唯有遠遠躲開。

靳長恭頂著仿造的暗帝臉,卻不敢惹起任何異動,唯有選一些細徑行走,她一路走來,意外空中飄過一片紫色的花瓣,她伸手捏住,四處一看卻不知道是哪里飄來的。

再朝前一步,她一頓,她看到了站在一片石礫廢墟中,靜謐空曠的公冶,他背後那荒蕪像死一般寂靜,他長發飛舞,寧靜致遠的表情,烏黑的長發被一根青色緞帶低低的束在腦後,而他也似漸漸融入這片景色,淡黯,灰色,薄暮而飄渺。

「公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