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需要你的時間(2 / 2)

心中一動,終於她可以恢復了她原本的聲音,喊他的名字了。

靳長恭的聲音,就像將潑墨畫中的公冶從畫里面喊「活」了過來,他撐著傘轉身看向她,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因為是她而微訝了一下。

看到這樣的他,靳長恭不知道為何竟覺得心中似被羽毛淺淺撓了一下,竟癢癢的。

「……少主。」她接下來,像是故意停頓一般接下了這兩個字

公冶眼底波光一閃,瞬間又恢復一貫平和善意,他啟聲道:「靳帝陛下?聽聞你剛才不是出去了?」

公冶在笑的時候,上下散發著一種全然的善類氣息,沒有絲毫的侵略性。唯一與那一身黯淡的灰衣不同的是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與處變不驚的恬淡笑容。

「臨時撤銷了,因為之前我們討論的事情寡人突然有些想法,所以寡人想跟你再探討一下。」

靳長恭刻意模仿著暗帝的陰沉語氣,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主動上前強勢牽過他的手,就拉著他朝他房間方向走去。

當溫涼觸上他高幾度的體溫的肌膚時,而公冶本能地想抽回手,可是卻一如既往地敵不過她一股蠻勁。

很熟悉的霸道禁錮,他沒有想到她會如以往般再度朝他靠近。

「靳帝……」公冶神情恍惚了一秒。

靳長恭驀地停步,打斷他道:「公冶,我們之間不是一直都是互喊對方姓名的嗎?難道你現在都不願意叫我長恭了?」

她沒有選擇回頭,清風拂起她冰涼的頭發劃過他們相纏的指尖,香氣裊裊,纏綿悱惻……

「公冶只是一個普通百姓,對靳帝陛下直呼其名諱,是為大不敬。」他表情滯了一下,回過神後,便客氣地婉拒了。

靳長恭手中一緊,感覺到公冶因為痛意而悶吟了一聲,才緩緩放開手勁,她卻依舊沒有回頭。她慢慢闔上眼。

「別對我失望,公冶。我一定會將一切重新導正回去的,只是……我需要你的時間與理解。」

公冶一震,牢牢地盯著靳長恭的背影,若有所思。

「恕公冶愚鈍,並不知道陛下在說什么。」

他分不清她的真情假意了,就像他弄不懂究竟該怎么樣對待她了,所以他選擇了回避。靳長恭勃然大怒,她倏地轉身,卻在轉身那一刻伸出一只手蒙住了他那一雙暖暖光暈中落下的皎月眼睛,另一只手拽著他的肩膀,她沉聲問道:「猜得到我是誰嗎?」

「陛下……別鬧了。」公冶顰眉。

「我問你!我是誰?」靳長恭更加強勢,加重了口氣。

「靳帝。」他淡淡道。

「不對!」靳長恭否決道:「再猜,我是誰?」

公冶眼前一片漆黑,唯那她的聲音貫斥著他整個世界回旋著。他什么也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她離他那么地近,近到他甚至覺得他能觸碰到她呼出的氣息,暖暖的,癢癢的,帶著屬於她的味道。

「……靳長恭。」

「不對!不是這種語氣,不是這種稱呼。我再問一遍,我是誰?」靳長恭瞪直眼睛,就像一只凶狠的獵豹,氣勢洶洶,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架勢。

公冶心中一動,他輕眨了兩下眼睫,而靳長恭則被那那柔軟的兩排刷子刮得手心發癢,忍不住一縮。

感覺到她手的溫度在退離,公冶呼吸一緊,想都沒有想便脫口而出。

「長恭……」

靳長恭動作一頓,聽到他的呼喊,嘴角慢慢擴大,絲絲歡愉盈進了眸中,微微盪漾著。

而公冶震驚剛才自己的沖動,然後他感覺遮住他眼睛的黑暗散去了,然後一道柔軟馨香的身體將他抱住了,那溫實的觸感竟令他心中像是有一個空缺被填滿,那平靜的心境泛起陣陣漣漪。

「答對了!我就是長恭,我不准你隨便地忘記我,也不准你私自決定與我斷絕一切關系!」

公冶嘆息一聲道:「你還真是霸道啊……」

「我就是霸道!獨裁而且任性,那又怎么樣?我們是朋友知已吧,我不想跟你形同陌路,我也不想被人隨意地遺棄掉,所以我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沒錯,她是不會放手的!公冶,八歧塢,她都要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她不會給機會他重新選擇的!

公冶視線落在撒落在地面淺淡的陽光,被她這般緊緊地抱著不余一絲空隙,兩人就像從來沒產生過隔閡,一如顧往般親密無間。

他終於淺淺一笑,上彎著嘴角,凝笑似月,喃喃道:「你的確很任性啊,你就可以隨時地變化,卻還要別人一直堅定在原地等著你……」

靳長恭聞言一僵,臉色有些凝重,他這話什么意思?她伸手推開他,正想問個究竟時,卻不想被他伸臂一拉,重新扯進了他的懷里,絲絲曖昧,絲絲他身體的余味落入她鼻翼間。

「可是偏偏你卻又聰明得可怕,總會在別人選擇放手之際,又重新回來伸出手固執地堅持著,簡直就是一個比世上最厲害的商人還要狡猾的帝君啊。」

此刻他的聲音與他一貫溫和的面容不同,那是一種冷靜到極致令人仿佛要被吸進入的清淡嗓音,可是卻又別具一番雅致滋味落在靳長恭心頭。

她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終於放松了下來,她懶懶地眯起一雙狡黠的狐狸眼,然後厚顏無恥地吐出四個字。

「謝謝誇獎。」

當靳長恭與公冶一起回到他的房間時,碰巧遇到來前來的止蘭。

看兩人氣氛和諧相攜而來,止蘭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他朝靳長恭行了一禮。道:「靳帝陛下。」

「嗯。寡人要跟公冶談一些事情,你在門外守著別讓任何人入內。」靳長恭慎重地對他吩咐一聲,便拉著公冶「啪!」地一聲將房門緊閉起來。

而止蘭則直接愣在門外面了。

腦中不斷回旋著——到底靳帝跟少主是怎么一回事?

關上門,靳長恭便拖了一張凳子坐下。

「公冶,在中心廣場那六根蹊蹺的石柱,我派人研究過上面的符號或許是一種古體文字,你那邊有沒有一些線索?」

聽止蘭的口氣,她料定他們肯定早就對石柱上的「符號」進行過詳細的調查,她便故意拿此事做話題引著他接下她的話茬。

公冶也姿態優雅地坐下,他將桌上的杯具擺出來,一邊講述道。

「止蘭聚集了一部分考古學者與文字方面的專家一同探討後,結論也是認為它是一種古文字體,字體年限最底限度可推至三百年前,據古獻記載,那時候整片軒轅大陸約有四百種文字體裁,其中流傳下來直至仍舊沿用的有二百四十幾種,另外剩余的大部分失傳。而石柱上的字體是屬於沒被沿傳下來的,根據字體的圖象更接近於一種古羅字體。」

看公冶在擺茶具,靳長恭便提起茶壺替他斟了一杯茶,然後俯下身大半個身子靠在桌面上,撐著下巴靠得他極近。

「公冶,關於神遺之地的事情,你有其它的什么見解嗎?」

她壓低聲量,低啞的嗓音有一種似大提琴優雅悅耳,她呵氣如蘭,事隔這么久,面對她這么近距離與他靠近。這種牽動著他心臟的感覺莫名產生一種奇異悸動。

公冶寧靜似流水下澄清的眸光微微閃動,他伸手舉起茶杯,食之無味地抿了抿,道:「你想知道什么?」

「沒有什么,只是覺得或許我們遺漏了哪些重要線索,要不然,我們試著重新再捋一遍各自的資料,我問,你答,看能不能從中察覺出些什么?」靳長恭端起茶再替他斟一杯,面上帶著隨意的神情:「或許有些問題屬於我明知故問,可是你依舊要答的。」

公冶抿唇一笑,柔軟的眼底是看不清的深幽。

「好,你想問什么?」

「首先,神遺之地究竟藏著什么樣重要的秘密?」靳長恭凝眸問道。

------題外話------

憋屈,這一章極度卡文,想爆發竟爆發不了=。=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