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這么嚴重嗎?(2 / 2)

在半路,遇到來尋人的小岳子,他跑得一頭是汗,臉頰泛紅,聲喘喘地稟道:「陛,陛下,那個,那個叫莫巫白的女子,又來到宮門前了。」

「那就將她帶到寧心閣來吧。」靳長恭沒有意外地吩咐道。

靳長恭原本准備去內閣交接一下事務,想了想還是先將莫巫白的事情處理了再走吧。

不一會兒,小岳子將莫巫白帶來了內閣。

莫巫白比起差不多一年前看見的模樣,已經改變很大了,若以前她是一個古靈精怪,有些涉世末深帶著魯莽性子的話,那么此刻她便多了幾分嫻靜,若幽蘭深谷內斂大氣的模樣。

「草民莫巫白,叩見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從規從矩地跪於地上,不敢拿正眼直視靳長恭,從禮儀方面來評論,無可挑剔。

「莫巫白,不過一段時間末見,我們之間倒是生疏了不少,以往你膽子可是大得很啊。」靳長恭揮手,讓房內的侍候的太監都出去。

等太監們都出去後,只剩下他們兩人在房中,莫巫白心中一緊,只覺鴨梨山大地襲來。

但面上卻依舊很平穩地回道:「以往是草民不懂事,沖撞了陛下,望陛下大人有大量,能夠寬恕草民的過失。」

「還過失呢,那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欺君犯上!目無王法!」

靳長恭每提一條罪責,莫巫白的眼皮就跳動一下,最後她忍無可忍,眉頭皺得死緊,沖口而出道:「有、這、么、嚴、重、嗎?!」

靳長恭很是誇張地瞪眼,重重申訴道:「怎么沒有,還有你如今的陽奉陰違,表里不一更是罪不可恕,直接該拖出去斬了!」

莫巫白聞言瞪大眼睛,直嚷嚷出來,道:「喂喂!我這特意在家練了一番的笑面迎人,絕佳禮儀,哪里得罪你了,要被扣這么大一個帽子下來啊!」

「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這模樣才是你真正的態度吧,剛才那副假樣,分明就是陽奉陰違,將寡人當傻子哄,你說,你該不該以欺君之罪論處,是不是該速速地斬了!」

靳長恭就像抓到把柄一樣,揶揄地將她全身上下掃視一遍,嘖嘖道。

一激動,莫巫白那顧不得那么多,直接從地上沖起來,吼道:「你這個暴君,誰會對你真誠的畢恭畢敬啊,我會給你做個樣子,已經是好大一個為難,我為此深深地感到羞恥,你——」

在面對靳長恭那一張似笑非笑,異常幽深的黑眸時,她的聲音嘎然而止,在意識到自己都說出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話話,莫巫白此刻恨不得自己將自己掐死算了!

父親讓她是來想辦法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制造更大的麻煩!

讓你嘴賤,我抽死你!她在心中暗罵道。

說著,她忿忿地就想抽自己一個耳光,卻半途被靳長恭抓住了。

「寡人還沒有生氣,你倒是先喘上了。」她看著她,意外地沒有生氣,反而很輕松隨意地態度與她對話。

「你——你還是斬了我吧。」莫巫白自暴自棄地道。

「小白,你腦子是不是遭驢給踢了,這種蠢話都能說得出口?寡人要是想殺你,你還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靳長恭抓起她自己手,使勁地拍了她自己額頭一下。

莫巫白煩燥地甩開她,怒氣沖沖地瞪著她:「那,那你想怎么樣!」

「霍~你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敢這么跟寡人說話?」靳長恭抬起下巴,紈絝子弟般挑釁道。

「啊啊!你,你簡直就是無賴,虧我剛才進宮的時候,還嚇得半死,現在……」

「現在?現在怎么了?」靳長恭倒是饒有趣味地追問道。

「現在,愛咋咋地!」

他抄起手,哼了一聲。

卻不料,靳長恭憋了半晌,反而爆笑了起來,她伸臂一把將莫巫白的腦袋勒住,一副哥倆兒好地收緊。

「小白,至上次年會一別,寡人與你至少大半年末見,總想著再次見面也該敘敘舊,卻不想你反而一副拘謹陌生的模樣,如今看來,還真有些人是披著龍袍也不像太子的,你個野蠻樣還想裝淑女,誰信啊?哈哈哈~」

莫巫白聞言,臉頓時一陣紅一陣青,最後轉成白色。

她扒拉著靳長恭的手臂,感覺脖子都快被她的蠻力給勒斷了,她漲著一口氣,斷斷續續道:「你,你放,放開我,我啊。咳咳,救救……」

靳長恭收笑,睨眸看著她的確快要斷氣的時候,才一把松開了她,佯裝無辜地關懷,道:「哎?怎么了,好像不舒服的模樣?」

莫巫白忍住朝她翻了一個大白眼的沖動,還是趕緊吸幾個氧氣,把小命保住再說。

「你,你想憋死我呀,你如果害死我了,看莫家誰給你煉兵器!」

她終於感覺又活過來的時候,便朝著靳長恭瞪眼睛沖鼻子氣喘喘地吼了一句。

靳長恭微怔,玩味地看著他:「這么自覺地就投在寡人門下了?」

莫巫白聞言,收起了一臉怒容,正色地看著靳長恭,認真問道:「如果,這一次莫家不肯答應你的條件,你是不是真的會嫁一個女人過來?」

「不會。」靳長恭亦收起嬉謔的表情,眸光沉沉,道:「若給你們莫家指婚一門荒唐的婚事,不僅你們會遭到嘲笑,寡人亦一樣會受到非議,這完全是一筆損人不利已的下策。」

「這么說,還有轉圜的余地?」莫巫白驚喜了一瞬,但卻被接下來,靳長恭陰冷的聲音給徹底震在當場了。

「但是,若你們是抗旨不遵,那寡人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將莫家抄家滅族,占為已有!」

靳長恭走近他,笑盈晏晏,但唇旁的笑意卻讓莫巫白怎么看,怎么陰險狡詐,卑鄙無恥!

「這樣的結果,是你們想要的嗎?」她的聲音分明不輕不重,徐徐輕緩,卻硬是帶給她一種莫大的壓力。

莫巫白臉色急遽變幻,最終蒼白一片,雙唇顫抖。

「我懂了,也就是說我們莫家,只有一種選擇,是嗎?」

靳長恭看她抗拒的神情,收回了強勢逼人的神情,淡然道:「寡人知道,前段時間的事情令你們,不,或者是令整個靳國的百姓,都對寡人很失望,但是,寡人已經在盡力補救,想好好為靳國謀一個末來。」

「他們對你的失望已經不是一次二次了,你可知道上一次因為我們靳國的玄鳳軍大敗蒼國,這給了靳國百姓多大的鼓舞,可是你,可你們後來卻一手毀掉了他們對你的信任,你看看如今的靳國,你看看,你看了嗎?那破敗的景象,那飢餓孤苦的百姓,國內的商鋪一家家地轉移,能供應的物品,也一樣樣地缺少,百姓們吃的用的,沒有一樣是能夠滿足的,你覺得,我們還能再一次相信你嗎?我們還敢將自己的末來交到你身上嗎?」

莫巫白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最後竟像要將這么久的憤怒,埋怨,與背叛,辜負等等情緒,全部宣泄出來,大聲朝著靳長恭嘶吼出來。

靳長恭臉色一僵,但她仍舊保持冷靜,道:「寡人知道,可是寡人已經在慢慢解決了,事情到了這一步,要么就眼睜睜地看著靳國滅亡,要么就拼了最後一分力氣挽救,寡人不想推脫責任,也不解釋任何理由,這錯,寡人會擔著,這靳國,寡人也會擔著,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你就因為怪寡人,而打算袖手旁觀?」

「不,我,還有莫家,都不會袖手旁觀,可是我不信任你,我不想將我們莫家苦苦經營數百年的基底交給你,陛下,說句不好聽的,你的信用,你的承諾,已經令人心寒了。」

莫巫白低下頭,面色冷硬地說完。

「不信是嗎?沒關系,寡人會有讓你重新相信的。莫巫白,先陪寡人去一趟安陽城吧。」

莫巫白錯愕地抬起頭,吃驚道:「去安陽城?為什么要去安陽城?那可是陽家的地盤,那陽家老頭可不賣朝廷的帳,你小心去哪里被他發現,直接滅了你替咱們靳國為民除害了。」

陽家的陽元霆那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在安陽城絕對就是一個泰斗的存在,整個安陽城都為他馬首是瞻,且他陽家以陶瓷富甲一方,手握重兵,既使是朝廷的勢力都不敢輕易招若他們陽家。

靳長恭額頭一跳,直接一掌拍去她腦袋上。

「烏鴉嘴!老子去是有事要辦,費話這么多,如果他們發現寡人的身份,那寡人會第一時間宰了你!」

「為什么?」莫巫白撫著痛處,怪叫一聲。

「因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靳長恭懶得跟他多費唇舌,正想帶著她去安陽城,卻看到了倚在門邊,笑盈晏晏,一張慘白的臉,厚重的粉,最艷的唇色,風姿卓越妙曼,卻透著一股偏冷陰煞風氣的花公公。

「你忙完了?」

前幾日,他發現被囚禁的聞人長空秘密失蹤,後來去調查才發現,聞人長空早已死亡多時,事覺有異,花公公便一直暗中去調查,幾乎夜不歸眠地忙進忙出。

「嗯哼~陛下,您要去哪里啊,為什么不告訴奴才一聲呢~」花公公扭著臀部,十分風騷妖異地走進來。

看得莫巫白眼角一抽,她有些不適地縮了縮脖子,沒有面對靳長恭那么隨便,僵硬地打了聲招呼:「花公公,您,還是那么令人印象深刻啊。」

不知道為什么,第一次看見花公公,她都一種被毒物盯住,渾身都不自在處於一種極度危險的錯覺。

花公公懶懶地睨了他一眼,從腰間抽出一塊帕子隨意地甩了甩,冷哼一聲,道:「就是你這賊子想誘拐咱們的陛下,嗯~?」

那危險十足的調高三底的尾音,令莫巫白有一股寒意從尾脊骨躥了上來,她抖了抖,連忙道:「冤枉啊,那個,那個其實是陛下找我去安陽城,我哪里有本事來誘拐她啊,哪,陛下,是不是?」

她說到最後,轉過頭便使勁給靳長恭使眼神,讓她趕緊給她做證明。

靳長恭連瞟都沒有瞟莫巫白一眼,看著花公公那鳳眸內閃爍的幽怨光澤,她便暗叫一聲——槽了,差點就不告而別了。

「花公公,寡人已經得到蓮謹之的消息了,此刻要趕去黑山一趟,朝廷的事情寡人已經安排好了,你……」

本想讓他好好地留守大本營的話,卻被他打斷了。

「那奴才也要去~」

花公公徑直似無骨生物便粘了過去,他刻意柔媚的身子輕輕地挨在她左手臂,在莫巫白看不到的角落,左手就像游動靈活的蛇,輕輕地她背脊敏感部分打圈圈。

靳長恭身子一僵,看了一眼莫巫白,她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並沒有發現他們這邊的動靜。

「給寡人放尊重點!」靳長恭跟花公公咬著耳朵,瞪了他一眼。

花公公去極其無辜不解地回視她,鳳眸瀲灧生春波,紅唇微厥,道:「可奴才就喜歡陛下的不尊重啊~」

靳長恭噴血,她偏了偏身子,可花公公偏偏如影隨行,他從她的腰間,慢慢游走在她尾脊骨,輕輕捏捏,揉揉,似重似輕,好像更有朝下的趨勢……

「好!三個一起!」

靳長恭倒吸一口氣,立即抓住他那一只罪惡之手,終於屈服在他的淫——賤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