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巧弄的真實身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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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有什么資格能夠應下這一場賭局呢?這就值得很多人玩味了。

或許曾經有很多人都私下調查過巧弄公子的身家底細,結果就是一張白紙,最多也就是認為他在泉采閣內地位超群,多托福他那一張無往不利的臉、身段與交際能力。

如今,他的身份就算不是呼之欲出,亦是等待揭曉了。

「我跟你玩賭石!」

靳長恭就像聽不見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也似看不見他們的暗地交換眼神,她僅專注而淺笑地看著巧弄公子,薄唇甚至還洋溢著一種愉悅的笑意。

這令巧弄多少有些警覺,賭石?

賭石,其實就是賭石或賭貨是指翡翠在開采出來時,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須切割後方能知道質量的翡翠。

所謂「一刀窮,一刀富」的說法就是形容「賭石」的娛樂性與投資性,在靳國這個礦產資源豐富的國家,此類賭石活動早已在全國范圍內流行,特別是一下偏遠鄉下地區,他們以探礦取石來賭,不少人因此發家致富。

賭石就跟賭博一樣,其中不乏一塊價值低廉的石子變成昂貴的極品翡翠的例子,一夜暴富的誘惑一般誰能抵擋?

自然賭石若有人歡喜便會有人憂,賭石自然也是有一定風險的,而賭石一般靠的是經驗、實力與運氣的較量,而恰巧在泉采閣「二宮」賭場便有這么一塊兒場地專程用來賭石,靳長恭篤定巧弄公子對賭石方面必有研究。

而一般對自已有信手的項目,他自然不會拒絕,況且賭石除了辨析能力,更多的側重於以運氣為主,所以無論是輸抑或是贏,他巧弄公子皆不會有名聲上的損失,既然如此,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不到公子竟對賭石這種平民游戲有興趣,那巧弄便不拂了你的雅興,就讓巧弄全憑手氣與公子玩一玩吧?」

巧弄眼眉細挑,玉頰粉唇,分明一身孔雀藍錦鍛長衫垂墜下來,廣袖與衣擺上綉了桃枝纏綿卷滾銀細紋,看似那湖境冉冉而生的水霧繚繞,舉手投足,談笑風生,如月白風清似水天,半點不似妓子倒似那奴役成群的貴雅公子。

他翩翩氣質似猶在樹梢杳然綻放,一片妍麗到酴醾的燦爛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可最吸引人的不是他的妖他的媚,而是他的藏在遐想深邃眸中那的一抹瀟灑與神彩飛揚,宛然一雙絢麗自由的翅膀,引領別人的神往與追逐。

「好!」

靳長恭朗朗一聲,便與他相視而笑,卻笑得意味不明。

「賭石?最後一局竟然是賭運氣啊?」有人驚嘆,嘴里開始有些不是滋味了。

別說,這黑袍少年真的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震驚,誰能猜到她竟然能夠走到這一步?!

十二閣主挑戰勝十二閣,這一件事情既給了他們一種魔幻不真實的感覺,也令他們產生一種既嫉又羨的情緒。

原來在他們眼中覺得遙不可及,困難重重的事情,在她的手中卻輕易便達到,一時之間大廳的客人開始不平衡了,一開始看戲的人態度漸漸轉變,漸漸期待那少年在最後跌一個大跟頭。

「巧弄公子加油!再不認真,你們泉采閣十二閣閣傳出去便亦不過如此而已了~」

「對啊,隨便一個小子就被讓你們輸掉,真令人失望啊!」

巧弄聽到周圍此起彼落的聲音,桃花眸微冷,而其它閣閣主的臉色既尷尬又亦有藏不住的忿然與不滿,其中有幾位忍不住憤恨地瞪了一眼靳長恭。

若不是她,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們怎么會被客人如此奚落,天知道會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意」。

就在他們心中對靳長恭咒罵恨意漸生時,卻是靳長恭第一個出聲擲地有聲地打斷這一陣哄鬧的雜聲。

「既然你們覺得十二閣閣主不過如此,那有誰有膽子上來,試著挑戰一下啊?」

靳長恭擋在十二閣閣主身前,一雙黑眸就像犀利的光線一般,凡掃過的地方,全是那些心虛避開的眼神。

「跟你有什么關系啊?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少年的眼神太邪氣了,一盯著就覺得那黑白分明,卻無波無瀾平靜無比的眸子令人害怕,但有些人就是嘴賤,好像不嚷嚷兩句,他們那一顆脆弱的玻璃自尊就要碎了,活不下去似的。

「不敢嗎?」靳長恭冷哼一聲,再道:「那就說明不是十二閣閣主徒有虛名,而是我比他們更勝一籌罷了,況且我這更不是在多管閑事,而是如果你們將他們貶低,那特地跟他們認真比試一場的我又算什么?如果你們看不起這泉采閣,那如今坐在這里的你們,又算什么?」

她的一番話聲如洪鍾,一句比一句更重,震滯得大廳的人全部都怔怔地,啞口無言地看著她。

剛才還一臉仇視盯著靳長恭的閣主們,此刻分不清是羞愧還是惱怒,皆垂下頭,不敢再直視靳長恭了。

而契則眼睛發光,看著陛下心中只有一句話:陛下,威武啊!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終於還是弄巧神色怪異地睨了一眼靳長恭,上前,笑語盈盈道:「諸位,若你們覺得十二閣閣真的如此不濟事,那巧弄亦歡迎你們隨時來賜教,但接下來,巧弄還是要請諸位靜靜地觀賞完最後一局先。」

巧弄雖然笑得溫和,但是廳中的人卻不由得感覺有一種寒意從背脊躥上。

「呵呵,剛才咱們都是開玩笑的,巧弄公子千萬別見氣啊。」

「對啊對啊,就是鬧著玩的,十二閣閣主的能力,咱們還能不清楚嗎?哈哈——」

泉采閣能夠成為這柳街的一把手,背地里擁有的權勢支持絕對不小,一見巧弄公子生氣了,這些人才醒過神來,趕緊服軟。

不一會兒,泉采閣的下人再度搬上來十張桌子,再在十張桌子上面,分別擺上十塊大小顏色勻不一的石頭。

雖然從外觀看就是十塊普通的石頭,但是賭石的能手都能探出這里面其實都藏著翡翠石。

「規矩巧弄也就不多說了,想必諸位都懂了,結果也就是誰挑的翡翠石價值最大,誰就贏了這一局。」

巧弄姿態優美地站立,這話雖然是對大廳的人說的,但是他的一雙勾人眼眸卻一直盯著靳長恭。

但靳長恭卻沒有特地去留意他此刻的想法,她緩步走到十塊石頭跟前,一一看去。

二樓之上的公冶步向欄桿,指尖輕點發出有節奏的輕微音量,他這包廂距離翡翠石太遠,他根本無法幫助靳長恭分辨好壞,雖然賭石這方面他倒也不算上專精,但至少也懂得不少。

而蓮謹之身為丞相之子,一身在府中修養學習,甚少四方走動,他長年待在上京,根本就沒有接解過賭石這一項活動,自然更不可能能幫到陛下。

而靳微遙倒是眼力超群,亦見多識廣,但是他一向自持身份,從前便對這貧民游戲不感興趣,若他想要品質絕佳的翡翠,又何必費心,只需一句話,便是成千上萬的精貴成品奉獻於跟前。

而前身永樂帝亦是一樣,賭石在貴族中沒有多少人氣,也就那些喜歡來勾欄院的紈絝子弟愛玩玩,正經貴族名氏是看不上這種低檔娛樂的。

她最後一項竟選擇賭石,這是靳微遙不曾想過的,他不知道靳長恭為何選這個來賭,但是他相信靳長恭這么做,絕對有必勝的把握才是。

他自襯他認識的的靳長恭,是一個從不打無把握勝仗的人。

可事實上,靳長恭很誠實地如她剛才所言,賭石這玩意兒,真心不能光憑眼力,運氣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所以這一場仗她的把握是一半一半。

像靳微遙這種生來便高高在上的人自然不懂,可是巧弄卻懂,而靳長恭也懂,所以才會挑了這么一項來賭,至少雙方都安心,不必擔心對方暗中有作弊的嫌疑。

眼前桌上有十塊翡翠包石,有黃砂皮的石塊,有灰白魚皮的石頭,皮殼較粗,還有灰黃黑塢色澤、黑沙皮的……

不過靳微遙倒也沒有完全想錯,靳長恭既然選擇賭石,的確有幾分她的顧慮存在,她前世曾經對賭石曾有過一段時間的興趣,這倒是與她們局的一名老專家有關,他就被騙賣一塊翡翠原石,原本花了十幾萬的石頭,被切開卻僅值幾百塊,氣得他差點沒高血壓中風。

因此她特地為他研究過一番,此時倒是可以派上用場。

從顏色上判斷,可以大抵猜出會產什么翡翠,可是品質與重量卻不能推測,那一廂巧弄亦認真地看著場上十塊石頭。

靳長恭捧著石頭,掂量了一下重量,卻驀地感覺石頭與她之間存在著某些異樣,她猶豫了一下試著用內力查探了一下,卻感覺隨著內力滲入當即有一種涼涼的溫意回饋於她。

靳長恭當即眸光一沉,她放下手中這一塊,再去拿另一塊,再用內力探入,卻感覺此塊涼意更甚,便當她拿三塊卻沒有多少特別感覺,這一一試探下來,她卻發現其中有兩塊翡翠礦石的反應最大。

再一回神,恰巧她看到巧弄亦正在她剛才放下的兩塊礦石之中徘徊。

「看來巧弄公子,亦獨具慧眼啊。」靳長恭見此,眸光精光一閃,這下倒是真的不著急了,她抄著雙手,暇閑地看著巧弄望著那兩塊原石左右為難的樣子。

巧弄回眸看了一眼靳長恭,看她不慌不忙,從容鎮定的眸光亦是鎖定他選中的兩塊,緩緩垂下翹睫,他勾唇一笑:「英雄所見略同罷了。」

靳長恭不置可否,道:「那巧弄公子選好了沒有?」

巧弄聞言,略微猶豫了一下地看著兩邊礦石,這兩塊,一塊大些,一塊小些,都是他覺得最有價值潛力的,可是兩塊其中必然有一塊更勝一籌,可若不切開強結果又不得而知。

如今全是靠運氣的時候了,他桃花眸一轉,便施然讓開,道:「來者是客,既然公子心中已有決策,那便由你先選吧?」

周圍人開始激動了,他們兩人竟同時看中了那兩邊礦石,看來接下來就是關鍵時刻啊,當然也是考驗的時候,二選一,無論是先選還是後選,都有種令人心跳加速。

連契都緊張地搜尋兩邊礦石上,究竟陛下要選哪一塊,萬一選錯了怎么辦?

「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別人是緊張得要尿了,但靳長恭卻半點沒有在意,她最終選了那個皮質灰黃的石頭。

巧弄看她毫不猶豫地選了那一塊小的,心中有些不豫,暗中懷疑,選得這么利索,莫非她真的有本事看透哪一塊才是最好?

拿起那塊大的,巧弄抿唇深思了一番,突然有些遺憾地望著靳長恭手中那一塊,道:「其實巧弄剛才看中了公子手中那一塊,卻沒有想到公子眼光與巧弄如此不謀而合,若公子此番能得勝,巧弄倒也是無話可話了。」

這話說得算是巧妙了,一則暗示如果靳長恭贏了,但實則那礦石是他先看中的,贏了也是他搶得快的緣故,二則他巧弄若輸了,也是他有意讓靳長恭的,當然若他贏了,卻說明自己運氣好。

「是嗎?其實我挑哪一塊兒都沒有問題的,既然這塊巧弄公子看中了,那我就借花獻佛與你換一換就是了。」

靳長恭挑眉,眸光似能看透一切,卻十分和善一笑,二話不說便將兩人的石頭再重新調了個。

看到她更加利索的動作,巧弄又開始糾結了。

我草,到底鬧哪樣?究竟哪一塊好一點啊,你到底是不是在耍老子啊!

可是如今已經換了,若他再鬧下去,估計就真的是個蠻橫無禮的人了。

他暗吸一口氣,笑得溫婉而感激道:「公子真大方,巧弄只不過隨意一說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開始切石看結果吧。」

喚來兩名專業的切石者,為求公平公證,巧弄公子便讓他們當眾切石。

首先切的是巧弄公子的那一塊,首先切石頭先擦,探知深底後便慢慢切,眾人與巧弄全神貫注地盯著,最終卻是一切高翠品質滿綠翡翠,且塊頭亦不小,巧弄看著忍不住臉色一亮。

另外十二閣閣亦是滿臉喜色,周圍的那些看勢鬧的人亦按耐不住,站起來紛紛探頭觀望著。

「竟然是高翠綠!看來這下巧弄公子必然贏定了。」

「可不是嗎?就算那小子的玉比巧弄公子大,可總品質上看,也絕對會輸的。」

蓮謹之於高處看,亦微微訝異,同時心底有些不舒服。

剛才陛下分明就得到那一塊好石,偏偏作好心送給別人,這下若輸了,倒是算自作自受吧。

而公冶亦微微凝眸,巧弄那一塊原石翡翠從成色上來看,倒是萬中難挑一的漂亮,要勝很難,可是長恭為何要將那塊到手的再送出去呢?他心里亦有一些怪異情緒。

而靳微遙則靜凝喝酒不語,但視線卻沒有一刻移開過靳長恭的。

金銘則既遺憾又咬牙:男色誤人啊,莫非陛下為了討好那位桃花閣閣主,故意而為之?

靳長恭看到巧弄手中那塊原石竟如此漂亮,老實說心中也有些訝異。

不過她倒也不後悔,因為原石在末切開之前,誰知道它品質是好是誰?她只是在賭,這一批的翡翠曠石品質都不錯,像他心中那一塊最好的就是高翠綠,而她這一塊若運氣好的話,便是——

無論她選哪一塊,好的總是會落在運氣好的那一方,不是嗎?

「這位公子,接下來就是你那一塊了。」金童剛才被閣主被輸掉的氣氛打焉兒了,如今眼看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立即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興沖沖地催道。

將原石送上,靳長恭靜靜地等待著,眾人一塊屏息等著。

雖然他們一致認為她鐵定是輸定了,可是想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們總有一種莫名的預感,也許會有奇跡?

有這種想法的,並非他們,巧弄亦是末到最後一刻,都末敢有勝利的心情。

切石的專家表示壓力山大,被這么多雙眼睛如狼似虎地盯,他擦了擦滿頭的汗水,而隨著石頭切開,一陣倒吸冷氣聲,周圍的靜滯了數十秒,他們已經分不清是該喝彩還是該失望。

可有人卻興奮了,那就是一早認出來靳長恭身份的官員。

「哈哈哈——贏了!贏了!」錦上添花一向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真希望陛下看在他們如此賣力的份上,千萬別計較今天他們的「過失」啊。

金銘也瞠大眼睛,不顧身份倏地站起,猛地拍掌:「這真是出乎意料啊,竟然是火之翡翠,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而靳長恭也愣住了,看來她今天晚上運氣果然不錯,竟連這種極品翡翠都切出來了,看來這一賭倒是都賭對了。

巧弄盯著那塊火之翡翠,渾身僵硬,指尖不斷地顫抖。

麻辣戈壁!怎么會有這種事情,明明眼看要到手的勝利,就這樣像煮熟的鴨子,竟然給飛了?!

這世上怎么會有靳長恭這種妖孽!

今天晚上,他就一直吃癟,一直被她壓著耍,這廝難道是天生來壓制他的嗎?!

不,他不會認輸的!

「公子厲害,巧弄第一次見到像公子這般不同流俗,不忘溝壑,德厚流光,高情遠致,高山景行,功德無量,厚德載物,懷瑾握瑜的人,巧弄對公子深深地仰慕不已,今天晚上,巧弄決定掃榻相迎公子。」巧弄頓時換了一副崇拜不已的模樣,爆出一句驚人之語。

嘶~什么?!巧弄公子竟然今天要破例賣身?!他一直都是清倌啊!此刻,群眾們不蛋定了,群情激昂了。

「我願意出黃金一萬兩,與公子共度一宵!」

「我原意出更高的價,多少都行啊!」

「媽的!你一個男的好意思跟老娘搶人!」

「去你的!沒瞧見巧弄公子第一炮接待的就是男人嗎?」

「不——」靳長恭看著隨著巧弄一句話,便炸起來的大廳,剛想拒絕,可那巧弄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盈盈道:「公子,您放心吧,今天晚上巧弄絕不收公子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