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年秦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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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別看如今的秦帝一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模樣。

其實在他尚未登基之前,他也只不過就是秦國一名不受寵的庶皇子,他母親則是一名小官員的女兒,母子倆無權無勢,在宮闈中受盡排擠欺辱與刻薄。

當年先靳帝——靳蕭騰即位時,靳國雖位列諸國十強之下,但由於靳國礦產資料豐裕,國年生產鑄造的各類兵器數量卻是別國難望其背,眼紅掂念著的。

當年,秦國爆發了一場大戰爭,情況十分危急特地求救於靳國欲購買一批精制的兵器,秦國除了付了一筆可觀數字的金額外,秦帝為更顯兩國相交的真誠同盟,甚至還特地送了一子過來充當人質。

而那名人質——便是少年秦壽。

那時,秦國有求於靳國,可想而知,本就身份低微的他在靳國的日子絕對不會是有多好過的。

而那段時間,「靳長恭」在夏合歡走後,一枚軟氣包子漸漸被教養成一個沉默陰郁包子。

總會一個人偷偷地跑到一棵老槐樹下悶悶不樂,而秦壽則每一次被靳國皇族欺辱後,就會跑到老槐樹下傾吐哭泣。

於是,兩個同樣心情極度郁悶灰暗的人相遇了,那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一來二去,卻成了一種默契,漸漸有了簡單的交流。

那個時候,每次被病態的暗帝逼著練浴血魔功,被逼著吸取鮮活人血,整個人就像大病一場全身虛脫的「靳長恭」就喜歡去老槐樹下找秦壽玩。

誰沒有個青蔥很傻很天真的歲月,所以十幾歲的秦壽性格因為被欺負慣了而顯得憨厚老實,即使是被宮中太監侍衛其欺負也從不敢吭聲,是以堂堂一國質子,身上總是帶著一身傷。

而每次「靳長恭」去找他,也是慘白著一張臉,神色不濟,眼神灰暗無神,秦壽一度認定他肯定是靳國中一名不受寵的皇子,這莫名地讓秦壽跟她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再加上「靳長恭」總是很喜歡去老槐樹下找他玩,一來二去,這一大一小,相差接近十歲的兩人,逐步關系密切,私下頻頻碰面。

而這種關系並沒有隱瞞多久,由於靳宮中一向驕傲孤僻的皇太子跟秦壽關系交好,便惹來了其它人的嫉妒,一些妃子王爺世子郡主之類想攀高枝卻無功而返的人,便更變本加厲地欺負他了。

有一次,「靳長恭」在老槐樹下久等不到秦壽,便沿路尋去,她越過一座假山,便看到一群靳國的天之驕子們,命令幾位侍衛將秦壽推進池塘中,並一直打壓著他的腦袋,不准他冒出水面。

正是寒冬臘月間,她看到他整張臉凍得青紫,激烈地在水中撲騰掙扎,嘶啞著聲音嗑嗑絆絆地喊著聲聲救命。

而周圍圍在池邊看熱鬧的人,他們大聲地嘲笑著,奚落著,用一種高高在上,得意又好笑的眼神看著他。

「靳長恭」一排編齒深深地咬著下唇,拳頭捏緊,壓抑住想沖上去的腳步。

她知道,是因為她的緣故,秦壽才會被欺負得這么慘,從此之後,她就再也不敢去找他了。

而秦壽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他仍舊會在老槐樹下等著她,有時候甚至會等一天,但她卻一次都沒有再去過了。

單純的秦壽以為她是得了病,或是遇到了意外,一直暗中著急,懊惱當初怎么沒有問清楚她的身份住處。

直到有一次瓊林宴會,為當朝皇太子賀生,他亦被破例邀請去了參加,才明白了真相。

看到坐在靳帝身邊,尊貴又冷漠寡淡的皇太子時,他錯愕不已,險此驚叫了出聲。

他仔細辨認數次,雖然覺得氣質神情有些違和,但某些小動作卻是屬於他認識的那一個人的。

其實,當時秦壽並不怪「靳長恭」一直瞞著她身份,只是覺得她一臉冰冷寂廖地坐在高座之上,白玉雕琢的膚色泛著清冷光澤,沒有任何生氣,眼神亦是黑幽幽的,就像一具精致漂亮卻不具靈魂的木偶,令人心疼。

在宴會尾聲時,一直觀注著上方,看到皇太子離席的時候,秦壽便准備私下去找她。

卻不想,那些平日一直以欺負他為樂的皇親貴族們,帶著一張張諂媚與討好的臉,也跑去找她了。

他不敢現身,悄悄地躲在陰暗處,他聽到他們問「靳長恭」:「太子,您怎么會想跟那種懦弱白痴的別國質子玩?您想玩什么,我們都能陪您的。」

聽到這里,秦壽心底一陣心酸難過,原本以為她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卻想不到她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子。

「你們不覺得將他當笨蛋一樣耍,很有趣嗎?不過,以後本太子是不會去找他玩了。跟個木頭似的,一點都不好玩。」

仍舊帶著奶聲奶聲的稚音,卻與平時跟他說話,那輕軟綿糯的聲音截然不同的聲音,尖銳得就像一把刀刺痛了他的心。

秦壽茫然地靠在了牆上,一雙空洞的眼睛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淚。

在這個充滿黑暗惡意的世界活了十八個年頭,除了他的親生母親之外,只有她,也只剩下她曾經對他好過。

她會細心地留意他的傷勢,偷偷地給他帶來一些傷葯放在花槐樹下,她會避免他險入情緒低潮,靠在樹邊,歪著小腦袋興致勃勃地跟他講一些身邊有趣的小事兒,她會害怕傷到他的自尊,從不提令他尷尬難以啟齒的事情……

直到現在,他回憶起曾經的美好畫面都能令他感到心底似揣了一塊蜜糖一樣,悄然無息地沁著甜意。

但曾經的故事有多美好,那么此刻的他就有多痛苦。

他感覺到眼前的一切虛幻都在他面前崩離破碎,那一刻,看到真實的現實,那般丑陋而惡心,令他產生了強烈的恨意。

既恨這個世界,也恨令人泯滅最後一絲希望的「靳長恭」!

靳長恭從遙遠的記憶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秦帝,明明還沒有三十歲,卻因為蓄了一嘴的胡子而顯得成熟了些,當初周身著稚氣的弱氣,如今卻是侵略性的強勢,身體顯得高大而魁梧,與記憶中那個總愛駝著背,恨不得將自己整個掩飾在黑暗中的少年,徹底變了。

還有那一雙憎惡的眼睛……

看來他對「她」當初那一句話仍舊耿耿於懷啊,其實當初影兒知道他跟來了,也知道他就站在那里,但她不得不這么說,一來是想讓他能夠遠離自己,二來也是為了將他從她的麻煩中脫離出來。

雖然這樣做的結果,的確如她所料,雖然平日里秦壽仍舊會被苛刻,但危及生命的惡作劇,卻慢慢在減少,也全靠了她那一句「像木頭一樣無趣」的話影響,眾人對他這種悶不吭聲,不怒不悲的個性,失了作弄的興趣,開始漠視他的存在,但卻也令她失去了秦壽的信任。

再後來,靳蕭騰逝去,靳國陷入一片內亂之中,而秦國亦將秦壽接了回國。

往事如梭,但那刻在心中最深最痛的傷,卻是不會痊愈的。

對於他人生中第一個相交的朋友,卻遭到背叛,也難怪他會變成這種模樣。

「靳長恭,有沒有興趣跟寡人的軍隊較量一番!」秦帝目光凶殘,就像食肉動物般凌厲。

靳長恭神色一頓,暗暗思慮:她最後是底牌是為了挑戰蒼國而設,可是如今秦國主動挑釁,且不論拒絕的不良後果——且看了一眼秦帝那「你不答應,也必須得答應」的霸權臉,心中又作了另一番考量。

「好,如果秦帝陛下你這一次能夠在演兵式高榜成為列強十國的前三名,寡人便答應你。」

靳長恭深邃黑眸微眯,勾起嘴唇,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

這種話她也敢說得出口?!而其它人則瞠大眼睛看著她。

腦子沒病吧,列強十國前三,對於秦國來說,努力一把就能搞定,而你,而這種更為苛刻條件下,你靳帝能夠贏得了嗎?

「靳長恭,你還是一如既然地狂妄自大,好,寡人答應你,不過如果你輸了,你就自動成為寡人的附屬國吧!」

秦帝露出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虛偽臉龐,與身後一把劍武士投遞了一個詭異的眼神。

其實秦帝所做一切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讓靳長恭為他曾經受過的傷與痛,付出慘痛的代價。

靳長恭無視他們私底下暗涌的潮流,耷拉著眼皮,勾著嘴角,淡淡道:「那如果是寡人贏了呢?」

秦帝冷下臉,假面紋絲不動的笑意略顯猙獰,所幸被滿臉須腮胡子遮掩了部分,不屑鄙夷地撇唇:「你會贏,呵哈哈哈——好,如果你當真僥幸贏了——」

「如果是寡人贏了——那秦國便再次與靳國重修友好同盟條約,一方有難,另一方必定戰鼓雷鳴,大軍壓境,為其赴湯蹈火!」靳長恭突揚其聲,迅速地截斷他的話,雙目炯炯似荊棘內的火叢,熠熠生輝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