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後記(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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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陽薄涼,渺萬里層雲。荒煙初平息,濃冬綻春,一行白鷺上青天。

黎城,如今被靳軍玄鳳軍與黑鐵騎全面占領,黎城的普通百姓被羈押在房中,勒令不得外出,將士軍隊則被緝拿關了起來,等候最終審判。

一城如死寂般,簫條,冷漠,如履薄冰。

黎城城主府中

高座銀鎏金的一道慵懶橫欲的身影,頭輕依背靠,上佻的眼睫飛舞流瀉一道斜魅的弧度,姿態閑逸,一身華麗黑袍令她尊貴如神衹般,令人難以直視。

當她看著,曾經一度用那種冰冷鄙夷視線俯視她,如俯站在雲端的他,緩步走近大殿的靳微遙時,她反譏以視,薄唇勾勒成一抹惡魔般戲謔的笑容。

「臣,靳國太傅——靳微遙,參加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靳長恭跨下拽狂的長腿,斜眸睨著他:「身著我靳國朝服,名冠我靳國皇族姓氏,靳微遙,你難道是來跟寡人表忠心的嗎?」

靳微遙抬眸直視著她,不喜不怒,無悲無哀:「不,我是來坦白一切的,我想陛下一直在等著的,不是嗎?」

「靳微遙,你究竟是誰?」靳長恭坐直身子,從高階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十歲前,我是聞人微遙,十歲後,我是靳微遙,但我真正誕生的地方,卻是這一座黎城。」

靳長恭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繼續。

「黎城,是屬於西方大陸庡嵐黎族的一支分支建立而成,黎族擅練兵與冶煉技術,它亦是西方教皇在一百多年前,西方帝國進入鼎盛時期,一已野心派在軒轅大陸的一步暗棋。黎族雖在西方大陸並非神族般聲名顯赫的大族,是以黎族想要生存,便必須得需要犧牲一部分來捥救大局。」

「於是,黎族便選擇跟帝國合作,派出一支分族,將他們流放至軒轅大陸,他們就如被遺棄等待拯救的異客,日復一日地在陌生地土等待時機,一面積累勢力度日,盼望某一日能夠重新回歸故理,雖然你不一定能夠理解,所謂黎族為什么會這么執著,但軒轅大陸不是有一句俗話,金窩銀窩都不及自己的狗窩嗎?」

難怪,他當初敢冒充神武一族,想必同是從西方大陸飄流而來的黎氏一族,自然有渠道探聽到一些枝梢末節。

如果他真是黎族的人,那么他在黎族屬於什么身份,估計應該不低,否則事過一百多年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這么清楚,並且黎族還派他出世打拼事業,想必他身上的責任,跟承擔的義務顯然不低。

「樞皇,約十一年前僅憑十五歲稚齡登上西方帝國教皇的男人,不,應該稱當時的他為一個魔性般的少年。」談到花閭丘,靳微遙臉色微變,如討論一個傳奇的人物般虔誠。

而靳長恭聽到自己在意的人的事跡,當即亦傾耳聆聽,表情亦正經認真話多。

「在西方大陸並不像東方大陸那么多的小國紛爭,西方大陸攏共有三股強勢糾纏續的勢力,一是帝國,二是氏族,三是密宗。但就因為外患不似東方大陸這般紛亂,便內亂卻是令人觸耳驚心的。」

「聽聞,上一代教皇光是妻妾便有上千,兒女幾十,且還不論那些夭折的數量。」

靳長恭結舌瞠目:這西方教皇簡直就是某種馬的典型啊!呃,等等,她家老花好像榮登問鼎教皇一職了吧?!他不會也上梁不正下梁給歪吧!

靳微遙看靳長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像似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不由得陰下表情,冷笑一聲:「放心吧,你的男人至今後宮一個女人都沒有。」

靳長恭一怔,反射性回了一句:「那男人呢?」

靳微遙臉刷地一下黑了,撇開眼,似難以忍受般吐出兩個硬綳綳的字:「沒、有!」

呵呵~靳長恭干笑一聲,清了清喉嚨,板起臉若無其事道:「繼續。」

靳微遙無語地頓了一下,才道:「西方教皇的帝皇教育,身為一國之君的你,想必能夠猜測一二,但繼承教皇的艱幸卻比你能夠想象的更為黑暗嚴苛。歷代教皇只擇其優,不需要親情,是以,將來能夠繼承寶座的後候人,亦只需要一個,其余的只有一個下場——死。所以帝國的皇族是沒有童年的,他們從記事起,便要隨時提防自己哪一天會死在自己的親兄弟手中,亦或者提心吊膽,步步為營地計劃著將那些擋路的石頭一一撬起,徹底毀滅。」

「樞皇,是在十五歲登基,是歷代教皇登基年齡最小的一個。據聞他登基時死在他手中的皇族,足足有一百二十四條,在這一條只能夠前進不能退縮的道路,是拿血脈相同的親人鮮血鋪就的,他生存的環境,不是他死,便是已亡。」

靳長恭神色未變,靜靜地聽著,唯有一雙黑瞳幽螟深沉翻涌。

「樞皇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亦或者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他有一個瘋狂的計劃,他不甘心被氏族跟密宗牽制,但是三方鼎力的局勢早已僵持數百年,一時半兒無論是哪一方都無法打破這種梏桎,於是——」

「於是他將目光轉戰軒轅大陸,准備注入一方新的勢力,將膠就的局勢徹底粉碎?」靳長恭出聲,接下他的話頭。

靳微遙眼中贊賞一閃而過,對於她一話便能堪破重點表示頷首:「陛下英明。」

「按照你說,上上代教皇,從一百多年前便開始布局侵略東方大陸,亦表示你們脫離西方大陸約有百年之久,而你又是多少代黎族分支的後人,當真能夠心悅臣服地尊重先族遺訓?」靳長恭長眉輕挑,一臉狐疑。

「自然是有些抵觸的,黎城在軒轅大陸能夠獲得如此高的盛譽,自然不會是一座庸城,但當初教皇在軒轅大陸埋下的伏筆,並不止是黎城,甚至包括蒼國,諸強數國,他就是預料到可能發現的叛變,是以早握有我等的命脈,不得反抗,惟命是從。其實當初第一時間我接洽的人,並不是樞皇,而我在神武一族出現前,亦並不知道樞皇的真正身份。」靳微遙看著靳長恭,神思某一瞬似遙遠眺望。

「在我跟你徹底決裂,我離開了靳國,便遇到了蒼帝,那個男人不僅知道我的身份,並且要求跟我聯盟,那時我才知道,他是代表樞皇在軒轅大陸的首袖,我黎氏一族,遵守先族遺訓,不得違令,亦是為了將來有一日,能夠榮歸故里,而我身為黎氏分支的族長,不得不為全族考慮,聽令行事。」

「你這是在為當初你利用聞人長空害寡人性命作解釋?」靳長恭從鼻息處冷哼一聲。

靳微遙搖頭:「不需要解釋,你當初跟我說,曾經的影兒已被我害死,而重生的你並不需要我的辯解。」

靳長恭一怔,看著暗下眼眸,紅唇抿起:「靳微遙,你知道便好。」

靳微遙黯然微笑,但很快便整了整情緒,繼續道:「蒼帝下令謀你性命,是為了樞皇,當初靳蕭騰跟樞皇打了一賭,賭注是你,具體賭約是什么,我並不知道,但樞皇卻是輸了,於是他便如約必須以花公公的身份,陪在你身邊十年,這十年他不得離你,必須忠心地守護著你,看著尊貴的教皇像奴才一樣在你身邊卑躬屈膝,蒼帝對此事,非常忿恨,他心中一直對靳蕭騰心存怨氣,因為靳蕭騰這一舉,不僅耽誤了他們的侵略計劃,更褻瀆了他心中的皇。從靳蕭騰逝世後,便將恨意對准你,可惜樞皇是一個十分信守承諾之人,他不敢對你直接動手,於是便利用我的關系,下了一個套,欲取你性命。」

「但他沒有想到,你能夠死里逃生,再之後,他遇到暗帝,才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靳長恭,那個時候他暗中於暗帝合作,派了歌笑嫣,跟她徒弟兩方面進行煽動,一方面想奪下靳國,一方面亦是欲對你除之而後快,令樞皇能夠脫離你的身邊,重新回歸,但卻沒想到,你最終還是逃了——」

「而我亦從暗帝口中得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份,與全部真相——」靳微遙說到這時,下頜一緊,眼底的痛苦隱忍而洶涌,但很快便被他掩飾下了。

「蒼帝一再暗中對你出手,瞞著樞皇,甚至連八坡塢之事,亦是他暗中動了些手腳……特別是這場戰役中,他算計黎城欲再次對你動手,已經徹底惹怒了樞皇,估計以後,你不會再有機會看到他了。」

這么說,蒼帝不再是她的威脅了?

靳長恭環臂,靜凝了半晌,才出聲道:「他倒也忠心,為了他崇拜皇的尊嚴,與十年的黑歷史,要將我這個無形中牽絆住他的禍首消滅掉。」

「他亦是擔心你在樞皇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重,擔心樞皇始終有一天他會為了你,而做出一些難以預計的事情——」

「比如?」靳長恭感興趣地嗤笑。

「比如……放棄了進行了一百年的侵略計劃,以整個軒轅大陸為禮來討你歡笑。」靳微遙認真地看著她,眼中閃爍著道不清,辨不明的情緒。

「哈。」靳長恭假笑一聲,但不可否認,聽到這一句話,她的心臟快速地跳了幾下,有一種屬於情人間難以言喻的甜蜜溢滿心間。

所以說,她家老花是一個懂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主夫!凡是多想著點媳婦,將來才有肉吃!

「別扯那些以往的陳舊往事了,也再別扯別人身上了。所以,你之前對於寡人的命令,你就敢漠視,樞皇讓你牽制住靳軍,不得發兵救援友國,你便乖乖聽令?」靳長恭眯睫,立即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陛下,你明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你又何必說這種話?是,樞皇秘件傳信,讓我將靳軍牽制於靳國,不得支援夏,祈,秦,與神廟,我的確照做了,但一切都只是為了將你救出的計劃。」靳微遙直言不諱,一點不心虛。

靳長恭淡淡地「哦」了一聲,走至他面前:「是嗎?既然你覺得你沒有做錯,那現在你跑到寡人跟前,究竟想說什么?」

「陛下打算屠城,以絕後患,可是?」他緊緊地注視著她。

靳長恭不置可否,半真半假地警告一句:「你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既然你表明了你的立場,便不要管不該你掂念的事情。」

靳微遙抿緊淡紫的嘴唇,似做了一個令傾注了一生勇氣的舉動,在靳長恭奇異的視線下,褪下一身華貴暗花紋飾的朝服,他烏黑的頭發直達臀際,披散在潔白的頎長身軀上……

再看那膚若凝脂,白壁無暇的身子,肌肉線條完美,凹凸有致,僅著一條單薄的褻褲緩緩跪身匍匐在她的腳下,靳長恭卻神色莫辨,有震驚,有疑惑,有復雜,唯獨並無任何欣喜之色。

「陛下,臣願意以已身換取那黎城數十萬百姓的性命,望陛下能夠收回成命。」

靳長恭氣息一沉,卻倏地抿起雙唇,眼含鄙夷,薄唇掀起:「呵……憑什么?」

靳微遙聞言,聲音落寞而暗啞道:「憑臣為了你,背叛了我的族人,陛下不是一直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嗎?」

這一次,帶靳兵攻打黎城,他插了一手,不得不說,此舉於叛族無異。

「不行!」

靳微遙聞言,錯愕地抬眸。

他知道她因為過去一直不肯原諒他,如今,他願意將自己親手奉上,任她羞辱,任她奚落,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對他真的如此不屑一顧,連折磨的興趣都沒有了。

心如針刺,他淡唇的薄唇緊扭,全身肌肉綳直。

「靳微遙,你當寡人是一個傻子,還是一個可以任你愚弄的人?當初寡人留你在身邊,始終念著半晌的一絲情份,但你卻騙了寡人一次又一次,一開始是假的太上皇,一下又變成了假的聞人家的皇子,如今再搖身一變,竟然然又變成黎城的人,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身份,要不要一並告訴了寡人啊?!」靳長恭雙眸凝聚成針,看著他,語氣一沉。

事到如今,她才真正地看透他,不得不說,這個男人,一點都不簡單啊。

「無論我是誰,但我對你的心,你難道真的看不見嗎?」靳微遙一僵,鐵青著臉,低吼道。

靳長恭抬起傲氣的下巴,視線在他的身材掃視一周:「別來色誘,美男計這一招,寡人不上這當!想求情,憑你,還不夠資格!」

大廳的氣氛凝重壓抑,兩人對視,如電光火石噴射,互不相讓,就看究竟誰先伏軟低頭。

一直射在偏室的莫巫白,金銘,靳淵柏,蓮謹之,契,等一眾看到這一幕的,也聽明白了一切前因後果,也都待不下去了,看他們隨時准備火拼的模樣,他們繞過一架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後齊齊地沖了出來。

靳淵柏直接亮一嗓子:「陛下,他不行,那咱們就來一群吧!」

其實按他們的意思是,想替黎城的百姓求情,靳微遙固然有錯,但是並非最魁禍首,再說罪不及九族,禍不及家人,但經過靳淵柏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口,意思全部變味了,有沒有!

卧槽!

靳長恭一回頭,黑頭汗線,怒吼道:「混蛋,偷聽就算了,竟還敢發表意見!都趕緊給寡人趕緊收拾收拾,滾回靳國干活到死去!」

看著他們一張張僵硬尷尬的臉,她再轉向端正跪於地,因被撞破qj似的,一臉紅、綠、黑,青、紫交雜五顏六色的靳微遙。

「靳微遙,這將是寡人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此刻,她也不再故弄玄虛,惡意報復,直言道:「既然你願意拿自己來換一座黎城的族人,那么從此以後,寡人便賜你靳國皇姓,從此你便是靳國的人,你只需為靳國死而後已,不再跟黎族有任何瓜葛,跟西方大陸更不需要有任何牽扯。」

靳微遙一震,看向靳長恭,眼底有著深深地動容,這一次他背叛黎族,他知道,他永遠不可能得到族人的認可了,即使樞皇不介意,但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他已經無法再回去了。

這一次特意來求情,也只是存在著一份奢求。

但他卻沒有想到過,當他舍棄了黎姓,她便賜了他靳姓,他失去了家園跟族人,他便重新接納他回國。

以往,他總以為她不曾原諒他,現在他知道,她對他,只真正地放手了。

他垂下眼睫,苦澀一笑,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半晌叩首道:「臣,謝主隆恩。」

靳長恭看他領旨,這才滿意地收回了虎視眈眈的目光。

靳微遙這么一大彪悍勞動力,她自然是不會輕易放他跑掉的,這一輩子,就讓他就為她,為靳國任勞任怨地效犬馬之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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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峰崖,異花樹叢,蔥蔥郁郁,淡淡薄霧繚繞,如仙境琅閬。群峰起伏,雲海翻涌,山峰若隱若現,就像航船、島嶼飄浮在汪洋大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