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花公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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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一切,特意出使秦國的靳帝,來得輕便,亦走得匆忙,秦壽怎么看她都有一種「我攤上大事兒」後,落跑的錯覺。

秦帝一身綿綠蟒袍,霸氣威武地端坐於氈包內,今日他本是來巡視薊州領地,偏偏擺不脫人情,亦領著靳長恭一道游歷一番秦國民事風情。

秦國屬於馬上民族,悍民,粗曠,野性,除了帝都是用粘土石塊做成的建築,基本別的百姓屬於游民,他們居住在一種稱之為氈的帳篷中,建造和搬遷都很方便,適於牧業生產和游牧生活。

毛氈呈圓形尖頂,頂上和四周以一至兩層厚氈覆蓋,頂篷繪著各色花紋圖騰,唯美而具有民族特色。

秦國占地遼闊,民眾亦有數百萬之眾,是以秦國兵馬數量當數軒轅大陸頂尖前三名。

看著綠幽幽的大草原上,策馬奔馳著的少男少女們,他們穿著三道沿邊束腰袍子,頭戴圓頂帽子,女子未經裝飾,梳著貴族小姐的發髻,卻已然純真美好,男子面色泛紅,動作靈巧,生來便是矯健的勇士。

「嗷嗷~柯爾戶,追上去!」

「呵呵呵~~」一串如鈴花般的清脆笑聲,令人動心不已,一位身穿紅色羊羔服,頭戴尖纓帽,腳蹬翻皮馬靴的妙齡少女,騎著馬,揚手飄著一段緋色紗巾,跑於眾馬之前,引領族中各少年爭相追奪。

這是秦國內草原儞族一項有名的相親游戲,女子騎馬勾紗郎逐,當然姑娘會設定一些她擇偶的規矩,合適條件的男子,若喜歡她都可以一起參加。

誰能夠追到少女手中紅紗,便能夠得到姑娘的一次約會,約會若成功便可以立即下聘提親,當然若失敗——咳咳,那就失敗了唄。

撐著下巴,靳長恭靠在窗邊,頎賞著笛鼓喧囂聲,看著窗外那眾男爭相奪女的場景,一臉興致勃勃,滿目趣味。

而秦帝看著她,他身邊娉婷站著兩名美貌女人,一名模樣溫婉宜家,則替他端茶遞水,一名模樣倒是比另一位漂亮精致幾分,但卻少了幾分氣度,她正柔軟無骨似地依偎在秦帝身旁,時不時做出一種親密曖昧的舉止。

「靳帝,你還想繼續在秦國磨蹭多久?」明顯一副攆人不需要客氣的嘴臉,秦帝端起馬奶酒輕抿一口,橫眼飛刀。

「等寡人想通了……或許他們想通了,再說。」靳長恭連頭都沒有回答道,只是最後一句,音量突地降低,細聲如蚊囁嚅。

秦帝擰眉,「呯」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厲聲道:「你要想通什么?!寡人這里不是你的避難所,更不是你樂意待便能待的地盤,你趕緊回國去!」

兩位美女被嚇了一跳,美睛瞠大,但靳長恭卻懶懶地回眸,突地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秦壽,你還記不記得在靳國,有一次你被姚公公叫去清宛宮,若不是寡人,你——」

「夠了!」不等靳長恭說完,秦帝臉色微變,急匆匆打斷了她,然後他看著身旁兩位美女,蹙眉擺手道:「兩位愛妃且先下去,寡人跟靳帝有重要相商。」

兩位「愛妃」聞言,頓時委屈了,水眸汪汪:「陛下,您好久沒宣我等侍寢了,那今晚——」

「出去!別讓寡人說第三次!」秦帝一雙帶著煞氣的黑瞳淡淡掃過兩女。

受不住寒意打了一個哆嗦,兩妃不甘地對視一眼,便咬著下唇,施施然行了一禮,便扭頭轉身離去了。

「嘖嘖,秦壽啊秦壽,你真是厲害啊,幾年不見,不僅稱帝稱霸,還妃嬪成群,當真讓寡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靳長恭怪模怪樣地說完,便端起桌上的馬奶酒,輕啜一口,味道感覺甚是怪異,卻又有一種特別的回甘,便再抿了一口。

「靳長恭,你該不會是……真瞧上寡人了吧?」秦帝等只剩他們兩人時,便暗吸一口氣,略為躊躇,小心翼翼地輕吐道。

噗——一口馬奶酒噴射而出,靳長恭瞪眼。

「你,咳咳,哈哈哈哈——」靳長恭突然揚聲大笑,難怪他一直著急地催她趕緊回國,難怪他沒事速特地跑來巡視薊州,難怪他還特地隨身攜帶著兩名妃子在身邊——一開始,她還以為他是故意炫耀,亦或是陽欲盛旺,卻原來,原來是怕遭了她的「毒手」啊。

「你笑什么!有話說話!」看靳長恭不客氣地笑得前仰後合,秦帝好像醒悟自己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一張古銅色臉倏地漲紅,有一種尷尬難堪飽含其中。

靳長恭止笑輕喘,但嘴角卻抑不住翹起,優雅地從腰間取出一塊白絲帕(自從流失之地扮演吐血林妹妹後,她便習慣性隨身帶著白絲帕)擦了擦嘴角,再睨著秦帝,笑得不懷好意道:「你覺得寡人對你有企圖?」

秦帝虎下臉,別扭地瞪著她:「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斬釘截鐵,十分果斷地聲音頓時覆蓋了他略帶心虛的嗓音。

秦帝一怔,接著十分可恥地怒了:「靳長恭,既然不是,你tmd趕緊給寡人滾回靳國去,誰愛接待你你找誰去,寡人恕不奉陪了!」

咦,這話仔細聽,有歧義,不是就滾,莫非是,就留下來不成?

靳長恭差點被他吼得一臉口水,趕緊仰後退了退,拂袖撣了撣空氣,像是在掃什么骯臟的東西似的,撇撇嘴:「恁小氣的人,寡人只不過借你一畝三分地暫時住一段時間,你堂堂一國之君,竟這么沒有容人之量?」

秦帝蹙了蹙眉,疑狐地盯著靳長恭,突然道:「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在躲什么人,還是在靳國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蠢事,跑寡人這兒來躲難來了?」

靳長恭表情一僵。

秦帝當即一拍大腿,真相了然了。

「哼,果真如此,不過寡人很好奇,你究竟干了什么事情,竟讓你不得不落荒而逃?」

靳長恭沒好氣地坐下,揉了揉腫漲的腦袋,意興闌珊。

能干什么事?

當然不會是好事了啰!

「我說,秦壽啊……」

「我們倆兒沒那么熟!叫寡人秦帝!」秦壽橫了她一眼,亦坐了下來。

「好吧,秦帝就秦帝,你說你一個男人卻娶那么多女人,現在連侍寢都忙不過來了,干嘛還使勁往後宮里添女人呢?」這話是根據前幾日,她聽聞胡疆那邊又獻上兩位異族美人,他倒是來者不拒,於是他後宮便又添兩位成員,是以剛才那兩位「愛妃」才著急邀寵。

「寡人的皇帝!後宮多添些女人又怎么了?即使是添男人,亦無人敢多言!」秦帝微微抬起下頜,充分地展現出他大男子主義的氣慨。

「呃,你還喜歡男人?」靳長恭笑訝。

秦帝沉容:「我是說如果!」這人耳朵沒問題吧!

「因為是皇帝?」靳長恭撐下下巴,歪頭思考了一下,又道:「那你後宮女人多了,她們不會鬧起來嗎?」

秦帝越聽越不耐煩,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問題:「她們鬧便鬧,只要不鬧在寡人面前來,且亦不影響朝政,於寡人何干!」

靳長恭一怔,這,還有這種理論,他的意思是說,後宮的事情由後宮自己去解決,他不需要插手……只覺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她突地感覺,她或許太狹隘了,那些男人她都娶了也無所謂吧,瞧眼前這一位都如此彪悍,那日請安一瞧,他後宮少說也有上百位,她卻僅僅因為這么幾個,便傷透腦筋避世到這里來,冷靜一下,委實顯得有些處理不當。

男女大同,既然都是當皇帝的,她怎么也不能落後太多不是呢!

——雖說是這么想,但她還是懶洋洋地趴在桌上,迎著窗欞撒下的陽光,眯了眯眼睫,偷得浮生半日閑。

——

「啊——!救命啊!」

乍聽這聲尖呼,靳長恭長眉一挑,看去——前方那奔跑著掉頭歸來的擇偶紅衣少女騎著的馬東撞西跑,看似受了刺激一樣,上面的少女一臉驚惶害怕,雙臂晃動,似下一秒將無力支撐摔落馬匹。

就在靳長恭觀察其間,那高大駿馬前腿一揚,嘶聲長嘯,便要兜頭兜腦地直接撞落於地。

「糟了!」

「咩兒!小心!快跳!」

周圍趕不及,或害怕地人,都放聲大叫。

下一秒,靳長恭倏地站起來,她身如柳絮,於風中一黑影遽閃,人已至馬前,那凶猛飛踏的雙蹄被她一計四兩撥千金硬生生扭了一個角度,腳步一蹬,立於半空,再伸臂一攬便將少女纖腰收於懷中,跨腿取而代之,落坐於馬上,一勒韁繩。

「吁~~」駿馬原地踏步,美人在懷,一切驟然間恢復了風平浪靜。

少女此刻心臟噗通噗通地直跳,剛才被嚇得慘青慘白的臉色,因依偎在一個陌生男子懷中,別扭地紅了紅,而恢復了些許血色,她抬眸,小心又羞怯地覷著救她的美少年。

白玉無暇的臉龐,於陽光下透著清澤璀璨光澤,一身冷峻慵懶的氣質,高挺的鼻梁,兩瓣薄艷紅唇,斜飛入鬢長眉,嘴畔擒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他看起來是如此魅惑英偉,尤如草原上最豪邁的雄鷹。

「謝……」她剛想道謝,卻被一伙擔憂圍攏過來的眾人截斷了。

「咩兒,你沒事吧?!」

「感謝上蒼,咩兒,剛才嚇死我了。」

「咩兒,剛才怎么回事,你的坐騎是喀咖從西域帶回來的良種,平旱溫馴無比,今天怎么會這么暴躁?」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讓咩兒慌亂地左盼右顧,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靳長恭看到少女的苦惱,便伸出一掌制止。

奇異的是,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真的全體靜聲下來,帶著一種疑惑,敬仰,感謝的目光,看著她。

「小姑娘嚇著了,你們先別問太多,先讓她冷靜下來為好。」靳長恭出聲道。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亦有些慚愧,一時倒沒有想到這么多。

「我,我很感激你,草原的英雄,我叫咩兒,我——」

趁著這空檔,咩兒堰鼓重啟,打算說話,卻不想又被人無情地打斷了。

「靳帝陛下果然勇猛,不過我等該回宮了!」

從毛氈帳篷走出來的秦帝,背負著雙手,立於人群之外,不喜不怒地沉聲道。

周圍人一見是秦帝陛下,一驚,紛紛落馬行跪禮,現場唯有靳長恭一人高高坐於馬匹,呃,還有一個懵了的咩兒小姑娘。

咩兒本想下馬行禮的,但卻先一步被秦帝喊出的話給驚傻了。

靳帝?!這、這抱著她,看起來如翩翩少年般英俊不凡,善良可親的人,竟然是那個……那個暴君靳帝?!

一時間,咩兒臉色灰淡,低落不已。

一方面是對他身份的質疑,一面是他的身份如此不凡,她又能拿什么來報答他這次的救命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