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嬌寵記 九月輕歌 4085 字 2022-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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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洛揚覺出幾分侵襲、霸道意味,心頭慌亂之下,尋機別開臉,環住他身形,把臉埋在他肩頭,「你出去做什么了?」是什么事讓他有點兒不對勁的?

「反正沒做好事。」俞仲堯把玩著她散落在背後的如雲長發,深緩呼吸,聞著她清淺好聞的香氣。

「嗯,我猜也是。」章洛揚微笑,順著他的話打趣他。

俞仲堯感覺得出她方才的慌亂,笑微微問:「不想我么?」

「……」朝夕相對,她哪里還用得著想他?

俞仲堯雙唇落在她額角,他是想念她的。

這三兩日,得空就來看她,看到的總是略帶病態的她,安安靜靜的,無端地讓人心疼。而她從不抱怨,醒來時總是眼含笑意,用沙啞的語聲跟他說話,不知道嬌氣為何物的女孩。

總是很想把她抱在懷里,給她多一些溫暖、安寧,少讓她經歷風雨。

俞仲堯給她拉過大迎枕,「說說話?」

「好啊。」章洛揚依言倚著大迎枕,側身看著他,「之前到底去做什么了?」她凝著他比往日更加漆黑明亮的眸子,分明是鋒芒剛剛消散,而銳氣還在。

俞仲堯半倚著床頭,姿勢隨意,透著幾分慵懶,「真沒做好事——帶人去發落了幾個辦差不力的,回來時收到了皇上的親筆信,怎么看怎么覺得好笑。」

「是嗎?」章洛揚好奇,「皇上跟你說什么了?」

俞仲堯遲疑片刻,如實告訴她:「皇上很焦急地告訴我,我讓順昌伯在家中閉門思過,可是前幾日發現,順昌伯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京城。他問我,這可怎么辦?一個官員在他眼皮子底下腳底抹油,這分明是跟本不把他當回事,又問我能不能命人把他找到拎回燕京。也是怪我疏忽,忘了提前告訴他這檔子事。」

章洛揚也是覺得好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惱火又無奈的小皇帝模樣,「那容易啊,你寫信告訴皇上就行了。」

「二爺也寫了一道折子,跟我意見相同,折子和信件已經在路上。」他握住她的手,「順昌伯這說起來是私自離京,讓他留在這兒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不關我的事。」章洛揚對順昌伯的事毫無興趣。

順昌伯對她是嫌棄得厲害,所以她怎樣他都能漠然坐視,多說不過是權衡一下。

而她現在對順昌伯是打心底的漠然,他怎樣她都可以無動於衷。再說了,不管是孟灧堂還是俞仲堯想整治他,是她能夠左右的?

章洛揚心念一轉,憧憬道:「只希望這次到了風溪,能夠順利地找到我娘,聽聽她怎么說。」

「我也這么想。」俞仲堯側轉身,把她攬到懷里,「你那個所謂的父親,不要也罷。只盼著日後你能有娘親心疼、照顧著你。」

「會么?」章洛揚不敢貪心,「她別不認我就行了。」心疼、照顧?她從沒想過,這些年想要的,不過是一些疑惑得到解答。

「不認你也無妨,我們不勉強,也不稀罕。」假如她的生母另有了一個家,將她當做不存在,真的沒關系,「有我寵著你,護著你,讓他們下半輩子都後悔。再說了,親人之間也要講個緣分。」

章洛揚先是笑,隨即抬眼看著他,「我明白。有雲蕎和你,已經知足。」

「是該知足。」俞仲堯撫著她面頰,「有些人一輩子也不見得交到沈雲蕎這樣的朋友。」

章洛揚點頭,「有些人,一輩子都見不到太子少傅大人這么好的一面。」

俞仲堯失笑,「這是誇我呢吧?」

「當然了。」章洛揚輕輕地笑起來,「難不成你覺得心虛?」

「還真有點兒。」俞仲堯一本正經的,「做了多少年十惡不赦的人,被你這么一誇,不心虛才奇怪。」

「別管別人怎么說,我覺得你好就夠了。」

「這倒是。別管別人什么德行,我陪著你就夠了。」他一面柔聲說著,雙唇落在她額頭、眼瞼、鼻梁。

輕柔如飛鳥羽翼、風中落花。

她睫毛閃了閃,垂了下去,沒著落的手環住了他身形,抓住他背後衣襟。

他點了點她的唇,繼而索吻,溫柔繾綣之至。

她呼吸顫了顫,紅唇微啟。

他汲取著她口中甜美。

是那樣的輕柔,感觸是那樣的醉人、甜美。這是她算得習慣的情形,身形由此放松下來,柔軟地依偎著他。

他將她圈在懷里,並不能如她一般,漸漸的,想要更多。

俞仲堯的唇游轉到了她耳際。

耳垂被廝磨,使得她猛地吸進一口氣,「三爺……」

「叫我的名字。」他柔聲說。他之於她,只是俞仲堯。

「俞……仲堯。」章洛揚有些別扭,自是不習慣的。

俞仲堯讓兩人身形一轉,凝眸看著她。

章洛揚完全不知所措,只是一手更加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的吻綿密地落下去。

章洛揚呼吸完全亂了頻率,只是茫然地睜大眼睛,低低地喘息著。

她是那么甜美,一呼一吸間,對他都有著致命的誘惑。

讓他無從抵御無從冷靜。

他無從冷靜,她亦是,頭腦一片混沌。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覺得這情形再不阻止的話,怕是要出點兒什么事,「俞仲堯……」她抬手用力推他。

他呼吸有點兒急,用力地吻著他。好半晌,俊臉埋在她肩頭,平復著亂掉的呼吸。

章洛揚抬手撫著他的面容,「你是想……怎么樣?」

這問題真傻。也只有她能夠問得出。

俞仲堯失笑,倒是因此轉移了注意力,在她耳畔道:「你說呢?」想怎么樣?還能想怎么樣?

「可是……」

「可是我要等著你長大。」他用薄被裹住她,柔聲回道。

章洛揚老老實實地躺好,唇卻有些發干。

俞仲堯連同被子將她摟在懷里,凝著她水光瀲灧的明眸,「洛揚,你喜歡這里么?」

「嗯,還好吧。」她答完,又想了想,「挺喜歡的。」

他又問:「前路難行,你都知道了吧?」

她點頭,「知道。」

「如果,讓你和沈雲蕎留在這兒,等我們回來,你願意么?」

章洛揚斟酌片刻,「我可以跟雲蕎說說,她要是願意留下來,也不錯。但是我不願意,我要跟著你走。」她隱隱明白了他今日為何有點兒反常,他心里也是掙扎得厲害吧?「我不願意。」她強調,「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不會再生病,在路上又不會再見到章府的人。」

俞仲堯思忖片刻,放棄了說那些提前想好的說服她的話,頷首一笑,「好,我們一起去。」

章洛揚這才略略心安,「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嗯。再不說。」俞仲堯靜靜地抱了她好一會兒,叮囑道,「路上一定要跟在我身邊,到了凶險之地,更要寸步不離,要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她認真地保證。

「那我就放心了。」他吻了吻她眉心,「睡吧。」

「你也是,回去早點兒睡。」章洛揚說到這兒,不由細細打量他的神色,「這兩天都沒怎么睡吧?」

「剛見好就開始管我了?」俞仲堯拍拍她的臉,「等你睡了我再走。」

「不。」她心說,你在這兒我怎么可能睡得著?

他卻堅持,起初是輕輕拍打著她,一如哄嬰兒入睡,後來就不安分起來,和她嬉鬧起來,直惹得章洛揚氣喘吁吁恨不得打他幾下,這才笑著離開。

章洛揚看著他轉過屏風,步出房門,緩緩的吁出一口氣。這個人……說他什么好?像以前那樣相處不是很好么?現在這樣,實在是讓她別扭。

細想起來,從最初到現在,她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一直追隨著他的步調度日——當然了,是她心甘情願的,是他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心緒,不得不懵懂地隨著他的牽引。

有些時候,她會覺得,像是已經跟他相識了很多年似的。

他不給她一點兒壓力,只讓她開心自在地度日。

今晚的事情,較之以往,愈發親近。

卻讓她分外的不自在。

說不清楚為什么。

似乎到了這一日,他真正地跨入她的領地,她完全不知道該怎樣。他要是強來,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會不忍心拒絕。到底他還是選擇尊重,選擇等她長大,她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認定這是理所應當。

他這樣的人,總是會讓她一頭霧水,形勢稍有改變,就會讓她陷入茫然——不知該怎樣,才是對他好。

喜歡他么?依然喜歡,甚至是更喜歡了。

但是,第二日一早醒來,一想到會見到他,她就分外的不自在。

最起碼,等能夠平靜面對他之前,她不想跟他單獨相對。

興許人家根本沒當回事呢,她總是這樣不能控制地胡思亂想,豈不是要被他打趣總往歪處想。

思來想去,用過早飯之後,又躺回到床上,裹著被子繼續裝病。

沈雲蕎親自給章洛揚送來了一道梨子燉的甜湯,不由分說地拉章洛揚起來,「快點兒喝一碗。喝這個對嗓子好。」

章洛揚接過來,一小勺一小勺地喝著,唇角有著滿足的笑,喝完之後,拉過沈雲蕎還包扎著的右手,「手還沒好,就別再下廚了,我已經沒事了。」

沈雲蕎受傷的手指動了動,「沒事了,只是怕沾水才繼續包扎著的。」

「才怪。」章洛揚才不信,「你要是騎馬出去,注意些,這根手指別用力。」

「我心里有數。」沈雲蕎捧住章洛揚的臉,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還好,沒見瘦。你再好好兒養兩天,我今日還真要去外面走走。我那匹馬偶爾會鬧脾氣,得趕在啟程之前把它修理老實了,不然半路上就只能忙著跟它斗智斗勇了。」

「那你快去吧。」章洛揚又笑著叮囑了幾句,讓珊瑚送她出門。

沈雲蕎問了問連翹,得知高進一早出去了,聽說是去了一個地方官府中,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她聽了笑起來,招呼兩個丫鬟一起出門,撒著歡兒的四處閑逛。

章洛揚則是整日看書,看得乏了就睡。俞仲堯下午過來一趟,見她摟著被子睡得正酣,只是笑了笑,並沒驚動她,轉身去了外院,處理手邊一些事。

這次再動身啟程,與他一路走的人全算上是二十個人,每個人的衣物、鞋襪都要最實用耐磨的,適宜策馬趕路的路段,都要腳力最佳且性情溫和的駿馬,而每一個人自然也要挨得住路程的漫長、枯燥。這些都已讓賀園的人著手去辦了。

至於飲食起居倒是好說,早就去探路的手下在沿途都留下了人手,負責埋鍋造飯、尋找安歇之處,若是沒有適合的住處,便搭建帳篷。

再有就是沿途若有人病倒所需的葯材,簡西禾與阿行一同著手此事。到何時,他與孟灧堂也要相互防范著,在這種事情上,更不會大意,都擔心被人鑽了空子服葯鬧出人命。

——行程上的這些事,一樁樁都能很快打理完。最麻煩的,不過是這一走便是真正離開朝野,要幫小皇帝提前考慮到隱患,將這些事情知會以往得力的官員幕僚,便是起了風波,小皇帝也不至於亂了陣腳。

唉……

俞仲堯是又無奈又有點兒心疼。

都到這時候了,小皇帝還是過於在意他的看法,信件恨不得一日三兩封,時不時就是慌了手腳或是憤憤然的語氣,一副向他告哪個官員的狀的樣子——誰家皇帝是這么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