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老子就是那紅顏和禍水!(2 / 2)

碧瑩兩眼都快能放出精光來了,湊到陳葉青耳邊就低聲說道:「皇上今兒早朝都誤了,滿朝文武在宣政殿外等了足足快一個時辰;聽說,戶部尚書差點拿著鞭子就沖到芙蓉宮來,關鍵時刻還是秦總管出馬親自擺平了自己老爹,話說當時秦總管大刀一揚,脖子一梗,高喊誰要是敢把皇上從皇後的床上拖下來,就必須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戶部尚書是個忠臣不假,可他秦家一脈單傳,他也不敢隨隨便便因為皇上垂涎美色而砍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說完這些,碧瑩又捂著嘴嗤嗤的笑起來,那眉眼之間的歡喜之色,刺激的陳葉青差點都產生了痛經之感。

陳葉青可沒有碧瑩那么樂觀,尤其是在聽見這丫頭的一番匯報後,頓時驚得差點暈死在浴桶里,狠狠地眨巴了幾下眼睛後,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是說趙禮誤了早朝?」

碧瑩嘿嘿一笑:「可不是嘛,奴婢聽說這還是皇上頭一回誤朝呢!」

陳葉青愣愣的看著碧瑩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暗道:這下可完了!老子這一世的英明,算是徹底交代到趙禮這孫子的手里了。

現在,恐怕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半夜趙禮從關雎宮摸到了老子的床上,接著,至於到了床上之後,多日不承皇上雨露的皇後究竟使出了多么慘絕人寰、狐媚下流的手段,這才讓多年來苦苦經營著勤政帝王的天子第一次因為美色而誤了早朝。

現在外面的傳聞,陳葉青不用想都能想象得到,恐怕他這一世賢名聲就要毀在這一宿了;大周朝民風開化,民間的老百姓最喜歡看一些窮酸書生寫出來的話本小劇之類段子;而在眾多小轉本的題材當中,帝後之間的感情之事是那些窮酸書生最喜歡拿出來書寫一番的。

想當初陳葉青自己無聊的時候也翻閱過一些專寫趙禮和他之間感情故事的小轉本,只是那些小轉本寫的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酸書生手底下的趙禮永遠都是一副君臨天下、愛民如子外加對感情深情不移的絕世好帝王。

可只有陳葉青自己知道,趙禮想要做到真正的君臨天下至今還棋差一招,只有將蕭家徹底鏟除,他才會毫無後顧之憂;要說這孫子愛民如子更是扯淡,自古以來有誰見過高高在上的天子將老百姓當成親兒子疼的?至於對感情深情不移?啊哈!你有見過夜夜臨幸後妃,一晚換一個的深情不移的帝王嗎?

現如今趙禮這一睡,明晃晃的誤了最重要的早朝;前朝的那幫老家伙差點沖到後宮來找人,可想而知不出半天時間,民間就會傳出趙禮誤朝的驚世駭俗之舉;到時候這個話題再被那些喜歡幻想意淫的酸秀才們大筆一揮;嗷!蒼天吶!哥要以妲己褒姒之流的名聲出現在酸秀才的筆下了嗎?

陳葉青只要一想到這里,就忍不住兩眼翻白;想當初他跟趙煜狼狽為奸的時候,曾經擔心過民間的小轉本會寫出《攝政王與太後不得不說的二三件事》,但好在那時謀逆沒成功,關於那二三件事的戲碼也被趙禮扼殺在搖籃之中;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現在他更擔心會不會有腦袋被驢踢的酸秀才寫出《論皇後是怎樣讓皇上誤朝的一二個動作》!

想到這里,陳葉青忍不住捂臉痛叫!

他真沒想到自己兩世為人,最後卻落得一個以色侍君的下場!

伺候在一旁的碧瑩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主子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尖聲大叫的不正常舉動;心里揣測著,是不是主子又想到了皇上的勇猛之姿,激動的精神有些亢奮了呢?!

*

陳葉青一醒來就這么急急忙忙的,並不是著急後妃們來給他請安的事情,而是他早昨日就答應了召見秦戰。

說來這個秦戰可是趙禮身邊一等一的心腹,不管是相貌還是能力都是絕對能拿出手的;只是趙禮這個人慣常不喜歡身邊的後妃跟他身邊的朝臣太過接近,所以自從在裴毅那里吃了悶虧之後,陳葉青就再也不敢拉攏趙禮身邊的人了。

只是要他奇怪的是,他終於按耐住自己的強烈欲望不去招惹趙禮身邊的青年才俊們,誰知青年才俊卻自己找上門來;想到這里,陳葉青不禁看著銅鏡中倒影出來的自己,臭屁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美滋滋的想著:不會是秦戰哥哥也被自己的另類氣質給收復了,主動前來投靠了吧!

心靈手巧的碧瑩給陳葉青挽了一個慵懶松散的發髻,只是用一只白玉簪和一只珍珠碧玉步搖畫龍點睛般的點綴在烏黑的發髻上;現在天氣漸漸變暖,除了後宮的大小美人們開始拋胸漏乳,就連陳葉青身上的穿著也漸漸清減了不少。

因為生下豆芽菜後身材恢復的很不錯,白玉般細滑的肌膚好像更勝從前;司馬媚的肌膚本來就白透如雪,今日又被碧瑩服侍著穿了一件撒花煙羅衫,窄腰寬袖的長衫就像是生在陳葉青的身上似的,緊緊地貼合著那婀娜多姿的身軀;綴著瓔珞的綉鞋上顆顆飽滿瑩潤的白玉球當成了裝飾,隨著陳葉青的走動疊映著淺淺的光影,著實好看極了。

碧瑩服侍著陳葉青簡單的收拾過之後,一臉興奮地連聲贊嘆:「難怪皇上這么舍不得娘娘,在這後宮之中還有誰能有娘娘這般風華氣度;要奴婢說,就是當年的蕭貴妃也比不上您一二。」

陳葉青才不會將碧瑩的這番誇贊真正放在心里,要知道蕭太後能夠猖狂至此,那可是相當有資本的;當年的京城第一美人可是被她牢牢霸占著,再加上蕭太後駐顏有術,如今就算是上了年紀也是美人一枚,雖然不復當年的傾國傾城,可那精致五官依然令人神往。

想到這里,陳葉青輕輕地摸了把自己的臉頰,看著銅鏡中正值最美年華的那副皮囊,陳葉青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他才不相信趙禮會是一個以色視人的主兒,要不然,他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往他的芙蓉宮里鑽;要知道這後宮之中,比司馬媚這張皮囊還要漂亮的美人可是大有人在。

「秦戰可來了?」一番感慨過後,陳葉青回頭去問碧瑩。

碧瑩一直在他身邊忙活著張羅,自然不清楚宮外的事,忙叫來黃梨問情況,黃梨回道:「娘娘,秦總管已經在偏殿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陳葉青一囧,莫不是他也步了趙禮的後塵?那孫子誤了早朝差點惹怒前朝一眾老臣,他又這樣怠慢趙禮身邊的紅人,硬生生的讓秦戰哥哥等了這么久?!

陳葉青忙提起裙子就往偏殿走,一邊走著還一邊催蹙跟在身後為他整理裙邊的碧瑩:「快些,別弄了,反正等會兒一坐又會皺起來。」

碧瑩最是拿性子急躁的陳葉青沒法子,當下也顧不得那略微有些起皺的裙角,小跑上前扶住陳葉青的手臂,主仆二人就齊齊朝著偏殿急趕。

今日的秦戰依然穿著禁衛軍的暗色勁裝,修長高大的身板被那一身勁裝襯得更加挺拔有力;腰間一把佩劍雖未出鞘,可隱約間似乎還是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意從劍鞘里冒出來;給這本就出彩的二郎更多添了幾分硬朗之氣。

陳葉青由碧瑩扶著出現在偏殿的時候,秦戰剛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手邊的茶幾上,瞧見陳葉青出來的那一刻,俊朗青年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就朝著陳葉青行禮道:「臣秦戰,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陳葉青跟秦戰算是相當熟稔了,當下看見他這樣規規矩矩的對自己行禮,當下眼角帶笑,脫口而出道:「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手下,皇上是個少年老成的,沒想到把你也帶成這樣。」

秦戰顯然是沒想到陳葉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當下愣了片刻,跟著就回道:「皇上貴為天子,性格沉穩乃是天下蒼生的福氣。」

關於這句話陳葉青倒是找不到什么反駁,畢竟當一個悶葫蘆皇帝要比當一個驕奢淫逸的皇帝好的多;只是……

陳葉青瞥向秦戰,問:「你不覺得,太沉悶內向會未老先衰嗎?」

秦戰一囧,當下就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連臉頰都有些不正常的紅暈;艾瑪!這孩子不會誤認為老子說的那個衰,是那個衰吧!

如果此話傳到趙禮的耳朵里,那依照那孫子的性格,那還不先要削了老子啊?!

陳葉青不安的吞咽著口水,忙抬起頭張望著房梁;心想要是此刻影一就趴在其中的一柱房梁上,他不介意給這小子來一招殺人滅口,免得這兔崽子又跑到趙禮耳邊吹枕頭風。

似是察覺到陳葉青的心不在焉,秦戰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娘娘,屬下此次前來打擾,只是因為查到了夜瀾殿著火的線索,這才前來稟告。」

正在張望房梁的陳葉青突然聽見『夜瀾殿』三個字,就跟一只被針扎的野兔子似的,一下就從鳳椅上彈跳了那么一下,一雙溜圓的眼珠子此刻瞪的更是圓亮,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你先別告訴本宮自己查到了什么,讓本宮猜猜是不是正如本宮所想。」

秦戰自然是聽說過當今皇後的聰慧之處,當下便聽話的應是,並不做他語。

陳葉青在原地踱走了兩步,一改剛才的閑散清逸,有些略顯浮躁的咬著右手大拇指的指甲蓋,沉吟了片刻後,終於開口道:「是不是真的跟初荷宮的那位有關。」

秦戰心頭一跳,可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的表情,回道:「娘娘慧眼,正是跟初荷宮有關。」

「初荷宮為何要對黃問蘭下手?她倆雖然不對付,可這么些年都過去了,沒道理在這個點動手殺人吧;實在是說不過去。」

關於這個問題一直都縈繞在陳葉青的腦海里,雖說他早就知道黃問蘭和蕭玉桃都恨不得掐死對方;可趙禮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殺人無疑是在找死,所以就算是這兩個漂亮的小妞兒都在下面悄悄地打了好幾場架了,但一直以來都沒鬧出人命。

可此次蕭玉桃突然出手,著實顯得有些怪異,而是殺死一個人也就罷了,居然火燒了夜瀾殿,將數十名奴才隨著黃問蘭的離開一起陪葬;如此狠辣的手段,很不像當初那個只是嘴硬脾氣犟的嫻貴妃。

秦戰想起皇上對自己的交代,便開口說道:「娘娘,屬下查明有人暗中相助初荷宮。」

「誰?蕭太後嗎?」陳葉青剛說出這個名字,轉眼一想,又立刻否決了:「不!不可能是她,蕭太後太有腦子,她殺人斷然不會鬧的這般轟動;究竟是誰幫了她?」

其實秦戰至今還未查處那個背後的凶手,如今又被皇後這樣追問,他也不好隱藏,便直接說道:「屬下查明當初火燒夜瀾殿的火油是松油,而這種松油在京城中甚少有店家販賣;趕巧的是前段時間有一名女子大批量的購買了很多松油,而這些松油很有可能就是被送進了宮,繼而成了火燒夜瀾殿的重要火源。」

秦戰此話說得隱晦,有人幫助了蕭玉桃,而且還是名女子,至於這個女人的身份他沒仔細講明,想必他也是無法查清楚此人這才含糊帶過;而這批松油會被送進宮里,那就證明了……

陳葉青駭然睜大眼,怔怔的看著站在下面的秦戰:「那個身份神秘的女人摸進宮了?」

秦戰要不是礙於禮法,現在一定會為眼前的女子鼓掌稱贊;他不過是說了短短的幾句話,她就能聯想出這么多信息;難怪皇上會讓他將這則消息告訴皇後,原是這人真的是有幾分能力,跟尋常官宦家的女子截然不同。

秦戰忙說道:「屬下這些天已經在盡力排查宮內出入人員,只是一直以來都毫無頭緒。」說到這里,秦戰的臉色有些黯然,他身為禁衛軍總管,負責整個皇宮安全;可是有人卻偏偏在他的手底下走了漏洞,這無疑是對他最大的挑釁和叫囂,能不叫他心存忌憚、心有不平嘛!

陳葉青看了眼神色陰郁的秦戰,想了想後,主動支招:「你只盤查了宮內人員的出入情況,那可曾仔細調查了各宮人員的調動?」

此話一出,倒是讓秦戰驚訝了一下:「是屬下愚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這各宮人員調動跟那個蒙混進宮的人有什么關系嗎?」

「關系大了!」陳葉青肯定道:「你想,內宮人員的編制都是記錄在冊有規整數據的,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突然之間冒出來一個人陌生人,能不叫他人起疑嗎?唯一能夠掩人耳目的法子就是假借皇宮內一個在編宮侍的身份混跡在內宮之中,然後在想辦法調動到其他地方;一來,就算是你們這些大總管們盤查起來也不會發現突然多一個人或者是少一個人,二來,她離開了原來的地方去了新處,就可以避開真正認識原來宮侍的人;就這樣,那個女人就頂著另一個人的身份活在皇宮之中,就算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走過,你也發現不了她的可疑之處。」

秦戰聽此一言,頓時猶如醍醐灌頂,當下就反應過來:「娘娘的意思是,近段時間有宮侍被人掉包,這才讓人渾水摸魚的摸進來?」

「沒錯!怕是那個真正的宮侍早就已經死了,而那個頂替她進來的人已經利用了她的身份好好的活在咱們的身邊。」

說到這里,陳葉青一巴掌拍在身邊的鳳椅上;本來還挺好的臉色一下就變的陰沉不定,像是將要刮來狂風暴雨一般:「沒想到那個賊人竟敢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玩出這種狸貓換太子的法子,他奶奶的,擦她全家!」

秦戰沒想到會聽說到皇後娘娘發自肺腑的說出這樣一番話,當下又囧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

又是一天過去,當沉沉的夜色來臨之際,萬家燈火升起,路邊行人匆匆。

此刻,就看位於城東靖王府外,一個小小弱弱的人影如鬼魅一般飄忽而過,等人們揉著眼睛想要再去看仔細時,那個影子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就在這時,安靜的靖王府內,突然傳來一聲『噗通』的跌落聲,接著又聽見幾聲倒抽冷氣的呼痛輕吟,像極了被摔傷了的小野貓,喵嗚喵嗚的可憐兮兮的叫著。

京城靖王府,雖然比不上封地王府來的氣勢磅礴、守衛森嚴,可很顯然這怪異的聲音很快就引來了一批身著夜行衣的暗門子齊齊出動;靖王爺身邊的暗門子,可是襲承當年先皇後在世時,保護在椒淑宮內的真正大內高手,但凡王府中有點風吹草動,都躲不開他們的耳目。

當下,在那小小弱弱的身影剛扶著牆角慢騰騰的站起來,就看在黑夜籠罩下,一道宛若閃電的光芒『嗖』的一聲擦著那發出聲音的人兒臉頰劃過,一瞬間,一縷烏黑的頭發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兒漂浮在空氣中。

「乖乖的站著別動,要不然下支飛鏢,就不是削你的頭發,而是削你的腦袋!」

隨著話音的傳來,便看見一個黑色抱拳的身影從一處角落里走出來;緊跟著,就見數十名人影不斷地從四面八方站出來,那一個個宛若柏松般高大挺拔的身姿,嚇得那剛才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人兒雙腿又一陣發軟,一下又『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嚶嚶嚶的哭出聲來。

「我不動!我不動!我不是壞人——」伴隨著那一聲聲的嬌弱可憐的哭喊聲,吳越身邊最得力的手下揚子清楚地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小家伙蜷縮在臟兮兮的地面上,一張沾滿灰塵的臉頰根本看不出此人的相貌如何,只是覺得那雙溢滿淚光的眼睛又亮又圓,像極了一只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兒,瞬間便能引起他人無限的保護欲和心疼感。

我去!早就知道王爺有吸引可愛小動物的能力,但這幫暗門子怎么也沒想到今天夜里居然吸引來了一只臟兮兮的小黑貓?!

------題外話------

哎!

漫漫很猶豫:

不知道要把小貓送給夏鳳輕呢還是我們的完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