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面具被戳穿,靖王怒了(2 / 2)

不,絕對不可能。

她深知蕭玉桃是多恨司馬媚,雖說當初蕭玉桃說出過要和她同歸於盡的話,可是她相信依照蕭玉桃那種就算是死了也要咬人一層肉的仇恨心理,她是不會在自己落難後還拖上她,因為蕭玉桃絕對不會看著司馬媚過的好,哪怕是通過她的手,蕭玉桃也會讓司馬媚痛上一痛。

既然蕭玉桃不可能出賣她,那究竟是誰?

前前後後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蕭玉桃就是凌洛辰,凌洛辰如今穩坐關雎宮,更不會傻到沖到司馬媚面前將什么話都挑明了。

所有的懷疑對象一個一個的被自己排除,扶桑在心底深處排除一個,她的心就生寒幾分,直到最後來到芙蓉宮,她甚至連站直的力氣都快被自己個驚嚇光了。

因為,她隱約覺得,司馬媚一定是自己主動注意到她;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曾經,趙禮在她耳邊說過如今的司馬媚不可小覷,凌洛辰也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主動招惹上司馬媚,因為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個善茬;可她就是不信這個邪,她就是要撩撥這個輕輕松松便占據了天底下最好一切的女人。

她擁有了趙禮,擁有了後位,甚至連兒子都被冊立為太子,她的女兒是大公主;她就這樣占盡了天底下最好的一切,而這一切,曾經都是讓她扶桑心心念念,妄圖拼盡一生想要擁有的;可是最終呢,她什么都沒得到,而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得到了這一切;這要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如何能夠平息心底的怨怒。

所以,她將趙禮的話,將凌洛辰的忠告都視若罔聞;而這樣做的下場就是,小覷了敵人,為難了自己。

扶桑畢竟是極為聰明的,多年來陰暗的內心和靈活的思考讓她能夠在最惡劣的情況下也能迅速的冷靜下來,在冷靜中找到救贖自己的辦法。

就算是司馬媚懷疑她什么又能怎樣?將她抓來芙蓉宮又能如何?

她現在早就不是虞子期,而是改名換姓新人生,她是扶桑,是後宮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宮女扶桑;她只要緊咬著這句話,量她司馬媚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通過這張人皮看出她的內在,看出她真正的身份。

扶桑低著頭,在身上的疼痛中微微輕吟著,可就在這一聲聲的呼痛聲中,她又得意的揚起嘴角。

可是,就在她抬起頭朝著陳葉青看過去的時候,眼角忽然瞥見一抹正紅;當目光被那抹正紅吸引看過去,扶桑瞬間臉色蒼白,被綁成粽子的她再次『噗通』一聲,重重的磕在地上。

趙靖!

居然是趙靖!

他來了!為什么他會來?!

在心底深處涌出來的一股股惡寒和恐懼中,扶桑忍不住來自身體的遍體生寒,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看著那個幾乎恨不得將自己貼在地上,臉色鬼白,氣喘如牛的女人,趙靖輕輕地眯了眯眼睛;果然,親眼再看見一次他才能完全讓自己相信;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沒死,不過,這次她就不會這么好運了。

想到後宮這段時間發生的接連慘禍都是來自這個女人,趙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心嘆自己過去終究是太過心軟,要不然怎么會在虞子期吞服下毒葯之後就放心的走了呢?他要是留個心眼,真正察視一番虞子期的脈息,也不會讓她在死里逃生之後又跳出來害人。

坐在鳳椅上的陳葉青將那蜷縮在地上不斷發抖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是傻子,當然能分得清楚此刻扶桑的顫抖和她剛才被禁衛軍扔在地上摔疼的顫抖是完全不一樣的,那是一種從骨子里滲出來的恐懼感,身體的真實反應幾乎已經出賣了她此刻不斷想要拼命遮擋的臉;是誰會讓一個眼也不眨的殺人瘋子害怕成這樣?

陳葉青慢慢的轉過頭,將懷疑的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那端坐在下面,極為豐神俊美的靖王身上,看來,真的是有秘密啊。

此刻,不光是陳葉青若有所思,站在趙靖身後的杜離在看清楚那女子的相貌時,也忍不住朝著趙靖靠近了兩分,手指在下面輕輕地拉住了趙靖的衣袖,極為忐忑不安的睜大了他那雙什么也遮不住的干凈眼睛。

「王爺……」弱弱的聲音輕輕地從杜離的嘴里喊出來。

趙靖微微側首,線條極為漂亮的側臉上給杜離露出了一個極為溫柔的笑容:「別擔心,一切都有本王在。」

杜離輕輕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後就乖乖地站在他身後;只是那雙戀戀拉著趙靖衣袖的手卻沒松開;趙靖注意到這點也並不在意,甚至還讓自己的手臂不著痕跡的往後撇了一下,似乎是更加方便杜離能夠拉住自己似的。

*

殿內一片安靜,碧瑩領著茶水間的宮女上來奉茶的時候都忍不住為這怪異壓抑的安靜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葉青著手端過碧瑩送上來的雲霧毛尖,胎白色的茶盞被他動作極為大氣瀟灑的端在之間,平常女子總是顯得纖弱無力的手指在他的動作做起來,總是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大氣和硬氣。

低頭押了口讓人齒頰留香的清茶,在抬起眼時,陳葉青似笑非笑,從容中蘊藏著將要窺破天機的睿智,清冷犀利的雙眸直直的朝著趴在地上不斷顫抖的扶桑看過去:「蕭玉桃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你這個奴婢,還有什么好說的?」

不斷顫抖的扶桑聽見這句話,嚇的一驚的同時一下就抬起臉,那張很是平凡無奇的臉頰因為驚嚇而近乎蒼白的膚色顯得她有些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尤其是那雙充滿了怨毒的眸子,更是要人膽寒幾分。

但是,陳葉青卻是魅力一笑,似乎就算是面對槍林彈雨,他也能讓世人看見什么叫做穩如泰山。

扶桑是不會相信蕭玉桃會出賣自己,可是看著司馬媚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她多少還是有些猶豫了;可她畢竟是聰明的,就算是被逼到牆角,依然能夠清楚自己該做什么。

扶桑咬著牙齦,抿著嘴唇,看著周圍這些曾經被她最瞧不起的人,如今為了活命,不得不底下自己的頭,朝著他們叩首,用最謙卑的姿態保全著自己:「奴婢不知道皇後娘娘說的是什么意思。」

端著茶盞一下一下用杯蓋劃拉著茶面的陳葉青聽見這個答案,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的微微挑了下眉,這個動作他是從趙禮那里學來的,只是趙禮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是壓人心魄的霸氣,而被他做起來,卻是撩人心懷的媚勁兒。

看著就算是死到臨頭依然嘴硬的扶桑,陳葉青並不介意拿出自己的手里攥的證據跟她當堂對薄,可是,想她堂堂一朝皇後居然跟一個下人在這里較勁兒,實在是有些掉了身份;再說了,他總是覺得,靖王有辦法收拾這個嘴硬又聰明的女人。

所以,陳葉青並不多說什么,只是在又淺抿了一口很回味無窮的茶水後,含笑間看向了趙靖的方向。

趙靖手中同樣端著剛才茶水間宮侍送上來的茶水,杯蓋被他優雅的豎起,垂眸淡然間,輕輕地一口氣被他吐出來,吹開了茶水上浮起的青綠色的茶葉;美人如斯,就連做這樣極為常見普通的動作都是賞心悅目的。

可就是這樣賞心悅目的一個大帥哥,一張口,就說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

「虞子期,你不知道皇後娘娘在說什么,那總歸知道本王在說什么吧!」

安靜!

整個芙蓉宮的正殿都詭異的安靜下來!

陳葉青端著茶水在詫異間瞬間睜大了眼睛朝著那跪在地上的女子看過去,她、她居然是——虞子期?!

站在殿門口守著諸位主子安全的秦戰也是一愣,兩道英氣的劍眉也在看間扶桑狼狽的背影時,微微蹙起;他是皇上身邊的近衛,自然清楚很多秘密,這其中也包括靖王妃當初妄圖謀害皇後的陰謀,只是那時皇上分明說了這靖王妃已經死了,但為何已經死了的人又這樣大喇喇的出現在皇宮里?!

秦戰警惕的將手扶在腰間的長劍上,藏匿著刀光劍影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扶桑的一舉一動,只要這個女人一點動靜,他不介意沖上來給她一劍致命。

至於扶桑,此刻她面白唇紫,一副受驚過度的頹敗樣兒,渾身僵硬的硬綳著,就像一根被拉到了極限的弓弦,只要稍稍一碰,就能讓她徹底弦斷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