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終得圓滿,奈何情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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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前往西北邊陲的一個隱蔽小道上。

一隊隊訓練有素的人馬押運著數十輛馬車動作迅速且十分小心的走在道路上。

這隊馬車的領隊人,正是蕭府的管家蕭亮。

蕭亮此人,年輕時是江湖草莽,殺人越貨、心狠手辣,數十年前,因偷盜不小心犯在蕭家人的手里,差點命絕於此;關鍵時刻,是蕭家現任的當家蕭老爺站出來,用了一個死囚替換下蕭亮。

而蕭家老爺之所以會看上蕭亮,正是看中他殺人不眨眼的凶狠模樣;成大事者,身邊必須要有一群爪牙為其所用,很顯然,蕭亮就是蕭家最鋒利的那個爪牙。

蕭亮得蕭老爺所救,也知與其當個江湖草莽過著朝不保夕的苦日子,還不如走入大戶人家成為他們手中的利刃;所以,就答應了蕭老爺的條件,搖身一變成了蕭府的大管家,並且為表自己的忠心,甚至舍棄了自己以前的名字,起名為蕭亮,徹底改頭換面,甘心成為為虎作倀的宵小之輩。

而今,能出動蕭亮親自押護,可見這數十輛馬車中裝的東西必定不是普通東西。

而就是這隊秘密押運的隊伍悄悄地行走在小道上的時候,誰也沒料到,這一切舉動盡數落在數十丈外的一個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小毛孩兒的眼里。

小毛孩兒今年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瘦的皮包骨頭,可是臉盤上那大大圓圓的眼睛卻是出乎意料的晶亮。

小毛孩兒看著那隊行動詭異的馬隊,晶亮的眼睛里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許是這光芒實在是太燦爛,居然襯得著骨瘦嶙峋的孩子頗有幾分看頭。

小毛孩兒呸的一聲吐掉嘴里咬著的草葉兒,仔仔細細的將車隊的具體情況全部都記在腦子里,然後,帶著幾分痞壞的臉上露出邪氣的笑容:「媽的!讓你祖爺爺我在這里等了這好些天,總算是給爺爺我出現了。」

嘟囔完這句話,小毛孩兒就動作麻利的移動到一個小土丘的後面,拍了拍身上補丁摞補丁的單薄布衣,又動作大喇喇的蹭了蹭鼻頭,沖著馬隊又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這才撒開雙腿,跑的像只發瘋的野狗似的。

數里外的驛站中,此刻正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尤烈看了眼坐在木凳上不動如山的頂頭上司,鼓了鼓勇氣,終於開口:「將軍,要不這里就交給屬下吧,邊關事緊,需要您親自坐鎮。」

沒錯,此刻坐在木凳子上那個軍姿端正、脊背挺直、神情肅穆的人正是本應該在西北邊陲守護著大周第一道防線的游騎將軍蕭騰。

跟尤烈那糙爺們的長相不同,在戰場上久負盛名的蕭騰卻是個江南男子的長相,連年來西北的風沙雖說已經將他白皙的皮膚吹的有些發黑,但眉眼間的俊美之色卻是無人敢以忽視。

此刻,就看蕭騰一身銀色鎧甲,身下穿著紅色交頸襯衣,顯得那修長的脖頸更像是蘊藏著無數的力量一樣;隨著尤烈的話音落定,蕭騰微微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那是一雙只有在經過沙場淬煉才能擁有的一雙眼睛,黑色的瞳目里有血影,有殺氣,更有屬於男兒的韌性和堅持。

蕭騰睜開眼,也並不著急先回尤烈的話,只是淡淡的覷了眼大開的房門,問站在門口的一名小兵:「毛頭還沒回來?」

小兵在參軍的那一刻就是聽著游騎將軍的英勇戰績一路走過來的,本以為這輩子都只會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卻不料,自己有一天會為心目中的英雄看門;此刻,英雄更是跟他說話了?!

小兵激動壞了,可軍人有屬於軍人的紀律,所以,就算是此刻再激動,小兵也直梆梆的站著軍姿,昂首挺胸、聲音洪亮的回答道:「回大將軍的話,就在一刻前夕,毛頭先飛鴿傳書回來,說是已經有了動靜,想必不出半晌,毛頭便會出現。」

小兵的話音剛落,一個瘦小的身影就從前方拱門處飛快跑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蕭騰正在等待的毛頭嘛。

小毛孩兒名喚毛頭,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小就混在乞丐窩里以乞討為生;許正是這異於常人的艱苦命運,練就了毛頭吃苦耐勞也堅韌不拔的心性;蕭騰到現在都記得,數月之前西北軍招兵,這個瘦瘦小小的小家伙一手拿著一個破碗,一手杵著一根打狗棒,翹首以盼的站在前來報名的壯丁中間。

等好不容易輪到他的時候,招募官見毛頭是個瘦瘦小小的個子,便覺得這般瘦小的人別說是舉著大刀在戰場上殺敵了,恐怕當個火頭軍都不夠格;所以,當場就拒絕了毛頭,要他趕快離開。

當時的毛頭,睜大了那雙晶亮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招募官,那雙眼睛太清亮,以至於眼神中的不滿和倔強是那么的明顯。

「憑什么別人就能入伍,我就不可以?」

「難道,你們看輕我是一個乞丐嗎?」

「乞丐又怎樣?乞丐也是娘生爹養,活生生的一個人;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祖爺爺我早晚有一天要干出一番大事業,讓你們這些小瞧他人的鼠輩後悔不已!」

當時的毛頭,就是這樣漲紅了脖子扯大了嗓門在招募官面前大聲嚷嚷,那時,他身上的戾氣和透出來的執著幾乎要人刮目相看。

也正是這個時候,這一幕正好被剛剛從新兵營出來的蕭騰撞見。

蕭騰這個人是最喜靜的,最見不得的便是有人亂嚷嚷;這事要是擱在以前,他一定會二話不說的要人將這小乞丐攆走,軍營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講紀律的地方,豈是一些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能站出來扯著嗓門大聲亂喊的嗎?

可就在蕭騰快要發作的時候,毛頭那一身襤褸、滿眼憤恨的表情撞進他的視線,也就是在那一刻,蕭騰直覺,不能放了這小子。

試問,一個以乞討為生的人,一個將自己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會有那么高漲的情緒,那么不可被人踐踏的驕傲?

那種傲氣,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是對悲慘命運的抗爭,是對不堪人生的抗議。

人,可以散散漫漫的過著平凡的日子,但絕對不可以沒有骨性的活著。

很顯然,這個小乞丐的身上,有著許多男兒都不曾有的執念和夢想,有著讓人敬佩的韌性和倔強;這樣的人,將來不是成為為禍一方的禍害就是成為一個明傳天下的名流。

所以,蕭騰將這小乞丐留在了自己身邊,不顧任何人的側目和訝異,培養和相信著這個小乞丐;因為他堅信小乞丐說的那句話,未來的某一天,他會干出一番大事業,會讓世人刮目相看。

蕭騰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因為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看走過眼。

毛頭從外面直接沖進來,跑到蕭騰面前時立刻腰板挺直,單膝跪地,明明嘴唇因為嚴重缺水而早已干裂,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瘦的宛若瓜子般的臉頰上只有那雙又亮又圓的眼睛亮的滲人,帶著活氣:「將軍,他們來了。」

蕭騰抿唇而笑,贊賞的目光落到了毛頭的身上,他果然是沒看錯人。

尤烈是個著急的性子,當下就問道:「來者多少?」

毛頭回道:「小的仔細數了數,差不多三百多號,而且各個都是好手;數十輛馬車里應該裝了不少上等兵器,車輪子壓在地上留下深深地溝槽,沒個三四百斤根本不會留下這么重的痕跡。」

每輛馬車中都有三四百斤的上等兵器?哈——!蕭家真是瘋了!

蕭騰重重一拳砸在身旁的桌案上,差點震碎了這個驛站中最好的一張梨花木圓桌:「來人,點兵!給本將軍將這賣國求榮的賊子一網打盡!」

尤烈領命,立刻下去親自辦理。

毛頭看著將軍那沉肅的臉色,也是激動的站起來想要跟著尤烈一起去,可這腳步剛邁開,就被蕭騰叫住:「毛頭,你站住!」

毛頭停下,回頭看蕭騰:「將軍還有何吩咐?」

蕭騰終於站起來,走到毛頭面前;這小子比以前似乎更瘦了些,看來這幾天他真的吃了不少的苦。

「你一路辛苦,伏擊的事你就不要參加了,好好休息吧!」

「將軍,我可以的!」毛頭忙喊道:「將軍,毛頭能做到!」

蕭騰看著那雙晶亮堅持的大眼睛,又看了看毛頭那瘦的小小的下巴,心里還是稍稍揪疼了一下,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毛孩兒,可他受的罪、吃的苦,怕是很多成年男子都無法承受的吧。

蕭騰伸出手,拍了拍毛頭瘦的似乎只剩下骨頭架子的肩膀:「傻小子,只有留著命才能建功立業,才能出人頭地;你看看你現在的臉色,在摸摸自己的嘴唇;這三天三夜,你一定連眼皮都沒合一下,恐怕連吃食都沒進一口吧!」

自三天前,蕭騰將毛頭叫到身前,交給他在夾山道盯梢的任務後,恐怕這小子就連命都不要的豁出去了。

毛頭被蕭騰這樣提醒,這才後知後覺的摸了下自己的嘴巴,當干瘦的手指碰到干裂的嘴唇,一股刺心的疼痛才從嘴巴上傳過來。

毛頭疼的倒吸一口氣,悻悻的抬起頭看著蕭騰,只是傻笑:「將軍別擔心,我自小就是個乞丐,挨餓受凍都已經習慣了,只是三天沒吃沒喝沒睡罷了,我還能撐得住;記得小的時候,下著大雪,我整整七天七夜沒吃一口東西,都沒被餓死,只是三天而已,無礙的。」

蕭騰的眼神更深了一層,這個孩子以前究竟渡過了一段什么樣的日子:「我說不行就不行,在我的軍營里,我的話就是聖旨,怎么,你想違逆?」

毛頭看住蕭騰將軍這是在心疼照顧他,更清楚蕭將軍的脾氣,向來說一不二的,如果他再堅持下去,恐怕蕭將軍會將他攆走也不一定;想到這里,毛頭也不敢再堅持,忙腰板挺直的站了一個軍姿,昂首挺胸的說道:「屬下遵從將軍指令。」

「好!本將軍讓你現在就下去休息,沒本將軍的命令,不准出驛站大門!」

「是!」

*

此刻

夾山道道口處,一陣陣的陰風帶著嗚嗚之勢不斷地吹卷著,漫天的黃沙被揚起,寸草不生之地更顯蕭條寂寥。

蕭亮走在最前頭,雖說已到了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可那身嗜血的江湖草莽氣息依然不在他的身上減退半分。

且看他,右手拿著的是一柄巴掌寬的寬面大刀,左腰側掛著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匕首,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裝扮,犀利如鷹的眼睛不斷地四處飄動查探。

忽然,蕭亮猛地揚起手,跟在身後的屬下立刻如臨大敵,各個手持劍柄,警惕的張望著四處,本來行動快速的車隊迅速也跟著停了下來。

埋伏在不遠處的尤烈帶著兄弟們將蕭亮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身旁的小兵忍不住小聲問道:「尤將軍,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尤烈的性格雖然火爆,但卻是個心細如發的漢子,就看他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前方的動靜後,對著周圍的兄弟說道:「大家不用擔心,且先埋伏好;這個蕭亮是個人物,他只是覺得事情有些怪異,但並非發現了我們。」

眾人聽見尤將軍這樣說,這才紛紛放下心,更加警惕緊張的盯著遠處的車隊。

蕭亮左手持在刀柄上,謹慎的觀察了一番周圍後,聲音嘹亮的對著身後的弟兄們喊道:「大伙兒都小心,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常年在刀鋒上舔血的人,天生都有一種危機意識,這種意識就像是一種的動物的本能,往往都會在關鍵時刻起到重要的作用。

只可惜,蕭亮是個好手不錯,但蕭騰將軍帶出來的人,豈是小瞧的?

蕭亮緊張的探視了周圍一番後,雖說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可周圍沒有一點可疑的訊息,這要他頗為費解;想到這些馬車里裝的那些要命東西,又想起臨走時家主對他的再三交代,蕭亮知道不可在此地多做拖延;所以,在進行一場思想爭斗後,他還是決定忽略掉心口的不安,帶著眾人繼續前行。

可他卻不知,自己的前行之路正是他踏進鬼門關的道路。

尤烈帶著兄弟們埋伏在夾山道口附近,眼見著蕭亮帶著人一點一點的走進自己的埋伏圈;當獵物的最後一只蹄子徹底踏進來,一聲響亮的口哨聲刺耳的在緊張的空氣中炸響,瞬間,上千名西北軍如白蟻出穴帶著滾滾之勢朝著蕭亮等人壓來。

當口哨聲響起的那一刻,蕭亮就知道自己是中了埋伏了,可在這種時候,他連反抗的命令都來不及下達,跟在身後的兄弟就被西北軍的氣勢徹底壓制;他想要反抗,可是,就算是他武功再高強,也不是上千名西北軍的對手,他想要逃跑,但看著尤烈扛著流星錘朝著自己砸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

濃烈的血腥味兒幾乎只是在眨眼間就充滿了整個夾道口,剛才還活著站在身旁的兄弟,轉眼間就倒在地上一命嗚呼,拉著馬車的馬兒受了驚,想要邁開四蹄狂奔,可蕭騰訓練出來的兵豈是那么好甩開的?

既然馬兒受驚不聽話,那就直接飛身上去,將馬頭砍下來便是了;反正,西北軍連人都敢殺,殺掉幾匹不聽話的馬,能有什么不可?!

蕭亮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一個的倒下,看著飛濺的馬血向血紅的焰火一樣在空氣中散開,看著絕望,正在朝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來。

在蕭亮倒下去的最後一刻,他隱約猜出,蕭家做出了如此詳盡完美的計劃,卻在他這里出了紕漏,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蕭家人里面,出現了背叛者。

究竟是誰?是誰出賣了蕭家?是誰要害了蕭家?!

不管蕭亮現在他有多想知道,他都知道,自己是無法活著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了。

*

沉靜的朝堂,因為前線的八百里加急文書又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漩渦。

只是這次,蕭騰將軍上奏的文書中並未提到前線戰報,而是詳詳細細的寫出自己前段時間無意之間截下一批販賣大周軍械的佞賊,而通過蕭騰將軍的調查,此佞賊乃是蕭府的大管家蕭亮,換而言之,是在指證蕭家私通大宛,販賣大周先進的軍械武器。

本來,因為後宮中出現一個德貴妃而局勢稍稍漸好的蕭家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面對身體剛剛初愈,坐在龍椅上大發雷霆的天子,蕭家現在的當家人蕭楮一臉蒼白的跪在地上,大聲呼喊著自己冤枉,甚至說出這蕭亮早就不是蕭府的管家,他私販軍械給大宛,乃是自己求財心切,與蕭家沒有半分關系。

面對蕭楮的推責,高高坐在龍椅上的趙禮冷冷的笑著。

跟著,就看一員十分不起眼的殿前御史站出來,一張平凡的臉上刻著規規正正的痕跡,可他嘴里的話,卻是石破天驚,要人膽寒。

那名御史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盯上了蕭家,居然在朝堂之上,依次列舉出蕭家這數十年來的樁樁罪證,其中,最嚴重的當屬一年前皇上親自西巡的路上遇到的一波波暗殺,而那些暗殺的幕後黑手,正是蕭家操作的。

至於蕭楮剛才說出蕭亮並非蕭府的大管家更是無稽之談,那名御史一身正氣的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冊子中,清楚的記載著蕭家這數年來各種各樣的人進進出出的情況,而這其中更是清楚地記載著,蕭亮在成為蕭楮的爪牙後,替蕭楮做下的種種喪心病狂之舉。

面對著殿前御史一件件證據齊全的指證,看著同僚的朝臣們在聽到這些事情後對他露出的種種不屑和避之不及的態度,蕭楮渾身一軟,徹底癱軟在大殿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早就知道天子是不會放過蕭家的,卻不料蕭家會在這種時候以這種情況徹底消失與人前。

看著面如死灰的蕭楮,趙禮重重的扔掉手里的啟奏,寒了臉色:「來人!」

四名禁衛軍齊齊出現在大殿之上。

趙禮一身明黃龍袍,氣勢凌厲的從龍椅上站起來,單手指著恨不得暈過去的蕭楮,下達命令:「將這賣國求榮的賊人打入天牢,著三司親自受審,再查封蕭府,蕭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盡數要入大牢,連一只蒼蠅都不准放過!」

「是!」

隨著神色呆滯、渾身癱軟的蕭楮被拖走的那一刻,站在朝堂上的朝臣們都心知肚明了一件事。

雄霸了京師數十年的第一府邸蕭府,在今天,算是徹底沒落了!

*

蕭太後在太源宮聽說蕭家被查封的事情時,當場就驚得掐斷了手里的佛珠。

明黃色的上等黃玉佛珠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蹦蹦跳跳、亂無章法,像是再也無法挽留一樣,從蕭太後的眼前徹底消失。

蕭太後渾身發軟,眼前一黑就要往身後栽倒。

還是芳姑姑反應快,立刻上前扶住了蕭太後:「太後啊!您可要堅持住啊!如果連您都倒下了,那蕭家就徹底沒希望了!」

芳姑姑的一句話徹底提醒了蕭太後,就看剛才還雙眼發黑的蕭太後就像是抓到了生命中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順著芳姑姑的攙扶慢慢的站直身子,蒼白著臉色,看著滿地的佛珠,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去將先帝賜給哀家的丹書鐵劵拿來!」

芳姑姑看著終於振作的太後,忙應了一聲:「噯!奴婢這就去拿!」

*

關雎宮里

趙禮一眼贊賞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殿前御史,此人雖說是個剛正不阿的榆木疙瘩,但勝在性情秉直,想當初他就是看中了此人這一點,這才放心的將蕭家的事情交給他去辦;果然,真不負他所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