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召對升遷(1 / 2)

帝國 戒念 2561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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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召對升遷

第六十四章召對升遷

王景范知道下面開始進入正題了,眼前這個皇帝雖然喜歡聽些奉承話,但從其經歷和一些流言看來,皇帝也不乏警醒之心,如若不然也不會一改太祖、太宗、真宗三朝嚴厲壓制武將破格任命狄青為樞密使了。可見這個皇帝絕非是hua言巧語所能糊弄的,他也許沒有多少才能和氣魄,但在治理王朝方面亦有別於前三任皇帝,眼下的太平盛世絕非偶然。

「微臣只是一州通判,治國大言自有宰相和朝中重臣所能非微臣所能,微臣只能從這一年多為官上妄言數語,若微臣說得不好望陛下能多多體諒……」王景范躬身說道。

皇帝手臂一揮笑言:「王卿乃是朕欽點的狀元,xiong中自有錦綉乾坤,有何建言盡管說來,些許微瑕朕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

「謝陛下隆恩!那微臣就斗膽說上一說!」王景范站直身體,略微低說道:「微臣通判蔡州雖不及江南河網縱橫,但亦有水患之災,嘉佑元年汝水暴漲幸得知州孫大人不顧年邁籌集數千沙袋拼死護堤方得汝陽免去滅頂之災……微臣略知水利一二,加之孫大人尋來蔡州本地的治水能人盧紹冉,除了修繕堤防之外以淤灌之法治水,即可將河道中淤積的泥沙排出,又可將咸鹵之地變成沃野,可謂一舉兩得……」

王景范在細細陳述自己在蔡州治水的過程之後,便從袖中拿出一本書冊雙手捧上說道:「這是微臣與蔡州治水能手盧紹冉合著一書,只是就蔡州治水中淤灌的詳細過程記錄下來,雖是淺顯但亦是經驗所得……」

皇帝身前的內shi走到王景范身前,將手中書冊呈送給御案之上的皇帝,皇帝接過之後細細翻看數頁,上面果然是治水方面的東西,例圖極多下面又有詳細的注釋。皇帝雖然不懂治水但也明白此書作者的用心,就算不懂水利者依此書冊也可按部就班的做。

「據微臣所知,我大宋北方諸河水中多含泥沙,年年治理加高加固修繕堤防,但河中所攜泥沙遇急流處自然甚少淤積,一旦水勢放緩則紛紛沉下,日積月累之下河道淤積嚴重,每逢雨水稍多年份便成水患,年復一年愈演愈烈直至滅頂之災……淤灌之法繁復無比且需大量人力財力所不能為,初期之時開河鑿渠布設斗門,百姓皆以為苦不願為之,一旦放淤莫說原本產糧甚少的瘠地,就是寸草不生不適耕種的咸鹵之地亦可成為膏腴之地。微臣粗略算過一筆賬,在蔡州向時畝為錢百余者,經淤灌之後今幾二三千錢,這尚且不算原本就不適耕種的咸鹵之地,所獲之利實在是難以計數,正是孫大人與微臣在這淤田上所獲頗豐,是以才有余財興建各縣縣學,修繕驛所……」

在王景范看來自己說那些諸如「親賢臣遠小人」之類看不到摸不著的微言大義,還不如細細說一些自己在蔡州實實在在的功績,既可以彰顯自己的才干,皇帝聽後若是有心自會派人查訪一番知道自己所言不虛沒有門g騙他。而在皇帝看來,每天都被諸如兩府三司重臣所圍繞的他聽到的都是關乎大宋的大事——立儲,翻來覆去沒完沒了,自己借著由頭罷免了一個宰相,後面繼任的宰相扛起前任的大旗率領群臣繼續前赴後繼。雖然皇帝明白盡早明確一個大宋未來的繼承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想想自己幾十年生了兒子就早夭,至於公主倒不少,自己心中已經是夠為懊惱的了,偏偏這些家伙還天天揭開自己的傷疤撒把鹽,實在是讓自己郁悶不已。

今天原本皇帝是召對狀元郎看看對治國有何建言,心中已經做好了聽一番聖人教誨的准備,沒成想自己無意中點中的狀元郎倒是個妙人,聖人言只是二三句,講的都是蔡州治水的事情。朝廷社稷大事他聽過不少,說不了兩三句必然和聖人掛鉤,聽了三十多年也膩歪了,狀元郎說的不過是一州小事,娓娓道來卻也讓他知曉民間疾苦,自己偶然問狀元郎亦是詳加解釋自圓其說,倒是引起了自己的興趣。

一個講的詳細you人,另外一個則是聽得眉飛色舞,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便就這樣過去了。自大宋立國以來開了進士直接授官和皇帝親自召對狀元的先河,還沒有那個狀元應詔與皇帝激ao談這么長時間的,旁邊的內shi乃是皇帝信任之人見多識廣,知道眼前這個狀元郎實在是有本事將皇帝吸引住,這就如同後宮的那些嬪妃,哪個能夠勾住皇帝,那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甚至出現張貴妃死後立刻被追封溫成皇後的先例——這個狀元郎今後要達啊!

不僅皇帝身邊的內shi能夠看出狀元郎要達了,就是外面等著皇帝召見的一些大臣在知道皇帝在御書房召對丁酉科狀元居然談了一上午還沒出來,這些年老成精的人物心中也都明了狀元郎已經得寵了,今後不管是對狀元郎還是他的岳丈韓家都要思量一下。

得到皇帝寵信的朝臣不知道有多少,但惟獨王景范格外的特殊——除了狀元郎這個金光閃耀的身份之外,最重要的是這個狀元郎實在是太年輕了。不過二十歲的年齡加上皇帝寵信,眼下都知道狀元郎此次回京是要任館職了,大宋官場升官最快的地方便是館閣,原本是七品通判回京便是官升一級再搭上館職這條快車道,那以後還了得?呂門g正升遷之但也是三十多歲中的狀元,即便如此還三次拜相執掌相權近十年;蘇易簡中狀元年齡是很早,但他死的也很早。看眼前這架勢,王景范得到皇帝的寵信雖然不知道到什么程度,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除非他像蘇易簡那般早死,否則日後成為呂門g正的翻版也未嘗可知——蘇易簡早死是因為嗜酒,這個狀元郎不用說是嗜酒了,就是年少風流事都沒聽過,只盼他早死可難。

「北方不比南方河流眾多,但亦是不少且每年水患不斷決口潰壩之類的事情時有耳聞。就微臣在蔡州治水看來,朝廷只需每年分批先行投入一筆錢在治水的同時注重淤灌,這樣來年放淤之時所形成的淤田所得可是當初投入七八倍不止,由此往復朝廷不僅在治理北方水患同時,又可辟地千里良田,無水患之憂更可不用擔心糧食供應,更何況放淤之後河中沉沙淤泥轉移到淤田之中,降低了淤塞之患漕運亦可得以通暢……」

最後王景范為皇帝畫了個大餅,說是大餅但卻絕非空中樓閣可望不可即,在王景范看來只需投入一筆錢一個州一個州的來,以此形成良xing循環,何愁這水患不能解決?大辟良田勢必會解決眼下佃農和地主之間的緊張關系,而且糧食問題也不再是什么難事——淤田之後的畝產量增加兩三倍是非常正常的,至於那些原本不能種糧食的地方也可以成為良田,在北方就地解決糧食問題總比漕運千里迢迢周轉南方糧食來的更為實惠,若是打仗這中間省下來的周轉用度可就更fei了。

皇帝被王景范說得怦然心動,早先他便已經聽說王景范在蔡州治水淤田辟地近兩千頃增戶三千有余,並且每年增加稅收兩萬貫以上,加上京西轉運使於其立的一通吹捧,這才下詔提前將王景范召回——起先他已經將於其立的奏折中的水分打了折扣,即便如此亦是非常可觀,他親自召對王景范若是真的有才便充入館職也算為繼任者培養一個宰輔人才。

「好!好!」皇帝高興的拍拍手說道:「王卿真乃才干之士,如此短的時間便有如此功績,真是不負朕當初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