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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榮妻貴 清越流歌 4476 字 2022-11-10

確實放不下心,自從大嫂懷著胎,且不提父皇和皇祖母對大嫂關懷備至,便是父皇對大哥,也多了許多關照,可見是看好大嫂這一胎的。

偏偏坐滿了三個月,剛剛松口氣的時候被人暗算,大哥只怕要被氣出血來。

四人靜靜的坐著,宮里也漸漸來人了,許是不見安王府消息傳進去,太後派了岑姑姑,聖人拍了李成,皇後派了蘇姑姑,連自來低調的陳嬪,都坐不住派了掌事姑姑來瞧瞧情況。

半個時辰後,太醫終於出來了,臉色不好的宣布:「安王妃的胎兒沒保住,安王妃身子虧損,須得好生將養。」

這話是告訴李成岑姑姑蘇姑姑他們的,他們需要回去復命。

簡珞瑤和誠王妃她們也聽得分明,簡珞瑤瞧見誠王妃眼神似乎亮了一下,她下意識就想到誠王府那個懷孕的通房。

皇長孫的威脅已經不在了,誠王妃會留著那一胎來礙自己的眼嗎?

不過說到底跟她沒任何關系,這個念頭只一閃而過,簡珞瑤便不再想了。

不多時,安王也出來了,除了面色不好以外,瞧著倒不像大受打擊的樣子,男人間有事要說,簡珞瑤和誠王妃便去了安王妃的屋子。

雖有產房不要輕易進入的說法,但畢竟來都來了,不去看望剛痛失孩子的大嫂,委實說不過去。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安王除了臉色疲憊,精神頭還好,安王妃卻是整個人的枯萎了,簡珞瑤和誠王妃進去的時候,還聽見壓抑的痛哭聲,繞過屏風,安王妃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眼睛里沒有絲毫神采,就像瞬間蒼老了十歲,哪還有以前的半分氣質?

安王妃失去這個孩子,當真是元氣大傷,簡珞瑤不免想到太醫說的身子虧損,心底有些感慨,安王妃臉色灰敗成這樣,恐怕也有這個原因在內,若生不出嫡子,縱是她貴為王妃,也不必旁的婦人尊貴多少。

這個時代,女人的生存法則就是這般簡單粗暴,讓人沒有絲毫辦法。

簡珞瑤和誠王妃你一言我一語,安慰了安王妃半響,不知安王妃是相通了,還是不想叫她們瞧了笑話,倒是振作起來,喝了葯,便躺下睡過去了。簡珞瑤和誠王妃也不便多待,一起出了安王妃的屋子。

宮里的人都已經回去了,蕭長風和誠王似乎是等她們,見她們一出來,當下便告辭了。

安王剛失了孩子,也提不起精神應酬,直接叫管家送了他們出去。

簡珞瑤按捺下心頭的疑惑,直到上了馬車,才轉頭問蕭長風:「到底怎么回事,大嫂好端端的為何會被沖撞?」

「大皇兄的一個妾室,養了只黑貓兒,不知怎的今天發了狂,到處亂竄,下人還沒來得及驅走,它便沖到大嫂身上,大嫂一個不察,往後避開時竟失足落了水,受驚又受寒的,胎兒便不保了。」

簡珞瑤點點頭,有些感嘆:「恐怕也是因為落水受了寒,大嫂身子才虧損的。」

當真是好算計。

不過說到這個話題,簡珞瑤立即給蕭長風敲了個警鍾:「後院女人多了,便容易家宅不寧,大皇兄若沒有妾室,大嫂今日也不至於遭這番罪了。」

說罷還輕飄飄的瞥了蕭長風一眼,暗示之意溢於言表。

蕭長風拉了她的手按在腿上,輕笑道:「我既答應了王妃,便不會失言。」

簡珞瑤點點頭,心道她要是像安王妃這么慘,以後被他的小妾害得落了胎還落了病根,她肯定一不做二不休,讓他也嘗嘗一輩子生不出孩子的滋味。

安王妃的事情還不算過去,可是等了四五日,都沒等到宮里和安王府有什么動靜,派人打聽也打聽不出什么來,簡珞瑤坐不住了,拉了蕭長風問:「大嫂落胎的事,怎么樣了?」

「害大嫂落胎的妾室,當日便被大皇兄杖斃了。」

「可是區區一個妾室,怎么敢暗害王妃?」簡珞瑤睜大眼睛,明顯不信,「再說大嫂一向小心,自從懷了孕,除了進宮請安,幾乎都不出安王府,怎么會不注意貓狗這些畜生?還任由妾室養的貓滿王府跑?」

當然不是,安王妃還沒蠢到這個地步,事實上她早就注意到這個,吩咐了人把府里的貓狗都抓了關一塊去,不許放出來,偏這個妾室把小家伙藏得好,連管著王府、威嚴甚重的安王妃都瞞過去了。

區區一個妾室,如何能有這么大的能耐?

只是這些事,蕭長風不想說給簡珞瑤聽,沒得叫她心驚,便只撓了撓她的手心,沒回答。

簡珞瑤卻眯了眯眼睛,問:「是不是長春宮那位?」

蕭長風頓了頓,還是點了頭,語氣不乏諷刺的道:「除了那位,還有誰能讓父皇在震怒要求徹查後,還不了了之逃脫的。」

簡珞瑤愣了愣,見過聖人那么多回,實在沒辦法把那個勤勉治國的皇帝,跟昏聵的好色君王聯系在一起,導致她總是忘了元貴妃在宮里有多么特殊。

「難道父皇就任由她如此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下去?」

「她既然敢動手,便是算准了父皇會護著她。」

蕭長風清淡的語氣,讓簡珞瑤瞬間泄了氣,她點點頭,道:「罷了,惹不起就躲著罷,我先前想了想,咱們府里這樣不明不白著也不好,倒不如來個大摸底,是哪門哪派,咱們心里清楚,以後進了人,也把這身家背景查清楚了,如此一來,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便一清二楚了。」

「王妃處理便是。」

簡珞瑤又道:「我想再單獨挑幾個人出來,專門盯著府里上下,平日里與外邊有接觸的,形跡可疑的,統統報上來,咱們也能隨時掌握下人們的動態。」

蕭長風聞言卻眼神閃了閃,當即點頭:「如此甚好,王妃若無人選,便叫長順和永福去做罷,他們素來穩重,倒不怕把事情辦砸。」

簡珞瑤點頭笑道:「正要跟王爺說這事,王爺便安排好了,那我就不客氣的使喚他們了。」

「能為王妃解憂,是他們的福氣。」

簡珞瑤又入宮請安了,安王妃正在養病期,太後免了她這兩個月入宮,叫她在府里養好身體。安王妃心里如何想的沒人清楚,面上卻是應了太後的話,乖乖待在王府,閉門不出。

太後這回沒留下誠王妃,不知是不是吸取安王妃的教訓,不想表現得對誠王通房的肚子太過期待,免得又叫人眼紅得喪心病狂。只留了簡珞瑤下來,叫簡珞瑤陪她斗地主。

說到斗地主,簡珞瑤叫綉房趕工,終於在這回入宮,又做出了三副牌,聖人皇後和淑妃人手一副。

聖人的不用簡珞瑤操心,叫蕭長風一早揣了送過去了。簡珞瑤陪太後斗地主的時候,太後照例叫了皇後過來,三個人搭牌,簡珞瑤也不避著太後,順勢將給皇後的准備那副送了過去。

「這可是個好東西。」平日里顯得無欲無求的皇後,摸著牌笑眯眯的道,「本宮求過母後多回,想借了去叫人趕制一副出來,卻不想母後真真兒小氣,不摸牌時瞧都不給瞧一眼,還是老三家的大方又孝順。」

簡珞瑤也笑眯眯的道:「母後喜歡就好。」

太後卻指了簡珞瑤笑罵道:「你個說話不算話的,前兒還說只孝順哀家一個,這會又去討好你母後了?偏東西都不改一下,你也拿得出手!」

不等簡珞瑤說話,皇後立時點頭:「拿得出手,母後您是不知,臣妾可喜歡它了。」

「你自然喜歡,以後想怎么玩怎么玩,也不必等著給哀家湊數了!」

簡珞瑤便笑道:「原來皇祖母是怕母後不陪您一塊玩呢。」

「母後想多了,臣妾就算手頭有了又如何,只要您一喚,照樣立即放下手中的事,過來陪您。」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太後雖是這般說,卻也撐不住笑了,索性斜了簡珞瑤一眼,「你還准備了給誰獻殷勤?一並說了罷。」

「皇祖母英明,兒媳婦還准備了給母妃的。」簡珞瑤回得坦坦盪盪。

「沒有別的了?」

簡珞瑤點頭,皇後笑道:「真真是個孝順孩子,這些長輩們,一個都沒落下呢。」

「這還差不多。」太後笑了笑,隨即擺手道,「既然如此,去陪你的母妃罷,免得去晚了她又挑刺。」

太後說得淑妃,簡珞瑤卻不能這般應,有些遲疑的道:「皇祖母……」

「行了,皇祖母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太後笑著安撫道,「再不過去可遲了,你總得教會淑妃怎么玩罷?」

簡珞瑤當著太後的面,坦坦盪盪回答給淑妃也准備了牌,便是存著這么些意思,聽到太後的話,便也不再遲疑,起身向太後和皇後告辭,便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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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請安的第二日,簡珞瑤回娘家了,簡家這回才終於辦酒席,慶祝簡承樂和簡千珝金榜題名,同時也慶祝簡千珩中舉。

這一日,簡家門庭若市,簡家面積不大,來來往往的馬車,險些停不下。好在簡府大門外有一片空地,擠一擠倒也勉強使得,睿王府的馬車來,倒是占了一個極好的位置。

簡珞瑤和蕭長風到的正是時候,前邊剛進了好幾家人,因著排隊等停車位,下車便聚到一塊了。

於是簡珞瑤和蕭長風剛一進門,便各自被圍住了,女眷們擁簇著簡珞瑤去了後院,男人們自然是領著蕭長風去了前院。

好在張氏和鄭氏及時迎過來,解救了被眾人包圍的簡珞瑤。張氏親自領了女眷們去花廳,鄭氏則找了老夫人在松榮堂等簡珞瑤的由頭,單獨領了簡珞瑤去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如今也是老封君般的人物,一是年邁,有些威嚴,二來她是王妃和今科探花的祖母,尊榮體面都有了,鄭氏拿老夫人當由頭,一般人還真沒那個勇氣和厚臉皮粘過去。

路上,鄭氏抓緊時間問簡珞瑤:「上回王爺急忙叫你回去,唬了我好幾晚沒睡好,心里頭總是不安穩,究竟是怎么回事?」

簡珞瑤私下瞧了一眼,見路上沒旁人,這才壓低聲音,反問道:「娘可知道安王妃小產一事?」

「前兒聽人說過,聽說還是個男孩兒,都已經成型了,太醫還說落了這胎,以後就懷不上了?真真是造孽。」鄭氏說著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其實是求佛主饒恕她的口不對心,她私心地覺得安王妃流產不是什么壞事,至少大家都沒有孩子,自家瑤兒便沒那么大壓力了。

簡珞瑤卻有些感嘆人言可畏,她當日一直在場,太醫出來後,明明說的是安王妃身子虧損,要好生將養,也沒說流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這些人倒是傳得有鼻子有眼。

不知道安王妃聽到後,會不會氣對吐血。

鄭氏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問道:「王爺那回接你回去,就是因為安王妃的事?」

「安王府下人跟安王匯報的時候,王爺正好在場,自然要帶我去安王府看望。」簡珞瑤三言兩語的解釋道,「以後外邊那些傳言,娘聽一半就好了,這才三個多月,哪里瞧得出是男是女?太醫也沒說安王妃日後生不出孩子來了,好好調養還是能熬過去的。」

鄭氏點點頭,被女兒教訓了不介意,一股腦兒的叮囑道:「你日後可經心些,別也著了人的道,按理說安王妃頭三個月都挺過來了,剛坐穩胎便發生這樣的事,可見不是什么意外,背後之人不知布置了多久,他會對付安王妃,恐怕也繞不過你。」

「我知道了,娘放心罷。」

畢竟外邊人多口雜,不方便說話,鄭氏交代了幾句,便住了嘴,兩人到了松榮堂,老夫人屋里只聽到簡千珏奶聲奶氣的聲音,簡珞瑤輕笑道:「珏兒不去前邊湊熱鬧,難得有心情守在後院。」

鄭氏卻有些無奈道:「想必是在守你的呢,這小子前兒被先生罵了,最近想著法子躲他先生一躲,主意便打到你身上了。」

簡珞瑤笑得更燦爛了:「真是個機靈孩子。」

「你就慣著他罷。」鄭氏瞥了簡珞瑤一眼,率先掀開簾子,進了屋子。

簡珞瑤笑了笑,跟了鄭氏進去。

簡千珏果然如鄭氏所料,但他滑頭的沒提自己,纏著簡珞瑤要去看疾風,要去陪她解悶兒,簡珞瑤心里頭好笑,一面逗著小家伙,一面漫不經心的對老夫人道:「這幾日三叔就要動身了,約莫著是常州的武進。」

老夫人愣了一下,問道:「可是王爺說的?」

簡珞瑤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旨意還沒下來,便做不得准,我想著若是能在常州下邊,倒真真不錯。」

老夫人笑眯眯的點頭,何止是不錯,分明是大好。她這幾日聽媳婦們說了外地的情況,常州離蘇州不遠,名氣比不上蘇州,卻也是富庶之地、魚米之鄉,分到這樣的地兒,只要不出什么差池,政績便不會差,三年後考核一過,估摸著升一兩級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