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這……」柳媚兒面有難色,「這恐怕不容易……」

「無妨。」楚凌躍雙拳緊握,「再難都好,本王只要能夠出這口惡氣!就算一雪前恥之後死無全屍,本王也認了!」

柳媚兒眉頭皺得更緊:「可是……」

見她如此遲遲疑疑,楚凌躍的眼神又變了,冷聲說道:「柳媚兒,一直以來你我雖然只是互相利用,但本王待你也不算薄吧?若不是本王一力保護,鳳靈教早已不復存在!就算是念在這一點上,本王請你幫這個忙不過分吧?還是你真的認為本王已經奈何不了你鳳靈教?」

柳媚兒顯得有些無奈:「殿下,您又想到哪里去了?媚兒不是不願幫您,只是此法凶險之極,媚兒是擔心傷害到您……」

「那是本王的事。」楚凌躍冷冷地笑了笑,「只要能報仇,付出任何代價本王都在所不惜!何況本王若是死了,對你來說不是正好?你便可以另投明主,徹底擺脫本王了!」

這幾句話對柳媚兒的觸動顯然相當大,何況一直以來楚凌躍的確待她不薄。嘆了口氣,她終於點頭:「好,媚兒盡力就是。但是殿下,媚兒只會追隨您一人,此生絕不再另投他主!」

楚凌躍冷笑,什么都不曾說。對於此時的他而言,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報仇雪恨才是真的!

見他如此,柳媚兒暗中一嘆,主動上前幾步:「殿下似乎累得很,可要媚兒伺候您放松一下?」

楚凌躍眼中掠過一抹驚異:「本王方才對你那么不客氣,你居然……你在可憐本王、施舍本王,是不是?你……」

「殿下!」柳媚兒苦笑一聲打斷了他,臉上的神情倒是少見的真誠,「媚兒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一直以來殿下待媚兒真的不薄,媚兒不該忘恩負義。」

楚凌躍似乎有所觸動,卻依然沒有做聲,目光中的陰沉倒是稍稍退了些。柳媚兒又是一聲苦笑:「殿下就當媚兒犯賤,主動脫光了爬到殿下的床上。」

楚凌躍愣了一下,突然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臉上神情復雜:「罷了……」

英雄與梟雄,有時雖然遠隔天涯,有時卻又相隔咫尺,關鍵就在誰能把握住稍縱即逝的機會。

砰!一腳踢開房門,楚凌揚滿臉陰沉地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一時咬牙切齒。

聽到動靜,沈心竹立刻迎了出來,跟著眉頭微皺:「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入宮赴宴?怎的氣成這個樣子?」

口中問著話,她的目光已轉到玉瓔珞臉上。後者咬了咬牙,冷笑一聲酸溜溜地開口:「還能怎么了?你是不曾看到端木琉璃如今的樣子,我敢打賭,整個東越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只怕連天仙都比不上!」

沈心竹眼珠一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樣一聲冷笑:「原來如此,不過王爺,你這又何必呢?端木琉璃美也好,丑也罷,與你早已一絲絲關系都沒有了,生那些閑氣做什……」

「閉嘴!」豈會聽不出這兩位王妃語氣中的嘲諷,楚凌揚越發惱羞成怒,言辭也跟著刻薄起來,「你們兩個加起來也比不上端木琉璃一根指頭,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冷嘲熱諷?」

此言一出,玉瓔珞與沈心竹的臉色登時都變得異常難看,眼中更是怒意閃爍,妒恨交加!

尤其是玉瓔珞,更是咬牙冷笑:「是,我們比不上人家一根指頭,不過那又如何?王爺如今只是看得碰不得罷了!」

楚凌揚冷冷對地看她一眼,居然並不粉飾自己的失誤:「你還好意思嘲笑我?若不是為了你,我怎會錯失這個絕佳的機會?還真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當初我是瞎……下決定太早了!」

雖然滿心憤懣,他卻不願激怒玉瓔珞,否則若是連她的父親鎮國公這個助力都失去了,那才真的是雞飛蛋打。

玉瓔珞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真正想說的是「瞎了眼」,臉色瞬間鐵青,冷笑連連:「是,我是芝麻!實在抱歉,讓王爺失望了!」

扔下一句話,她轉身而去。楚凌揚看她一眼,多少有些懊惱。沈心竹察言觀色,立刻上前說道:「王爺別擔心,我會去勸勸她。如今咱們才是一家人,必須同心向外。若是窩里斗了,豈不是叫人笑話?」

楚凌揚胸中郁悶稍解:「還是你最懂事,本王的眼光總算高端了一回。」

沈心竹笑笑,繼而眉頭一皺:「王爺,琅王真的完全恢復了?」

「嗯。」楚凌揚點頭,眼神尖利陰狠,「拜端木琉璃所賜,他已恢復如初,不,只怕比當初更厲害!」

沈心竹愕然:「這……這豈不是要糟了?」

「誰說不是?」楚凌揚的憤怒中夾雜著一股無力,「原本他命不久矣,咱們才不必擔心,但是如今他不但完全恢復,更重要的是必定得到端木世家的支持,他的一只腳根本已經踏上皇位了!」

沈心竹愕然,片刻後試探著開口:「王爺,不然就……算了吧?做個王爺其實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不必經歷那些腥風血雨,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我不甘心!」楚凌揚咬牙打斷她,「做個王爺是可以平平安安,但卻注定庸庸碌碌,即便死了也沒有人記得!既然生在皇家,我就有資格君臨天下!」

你是有資格,但你沒本事。

沈心竹嘆口氣,也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只得轉而說道:「那王爺打算怎么辦?」

楚凌揚沉默下去,什么也沒說:我若是知道該怎么辦,還會在這里坐著不動?不過,我決不放棄!

生在皇家,又想問鼎皇位,誰沒有幾招殺手鐧?如今,就是使出這殺手鐧的時候了!

「可惡!本王決不放棄!」同一時間,回到府中的楚凌歡一拳捶在桌面上,眼中的陰沉比楚凌揚有過之而無不及。邢子涯站在一旁,默然不語。

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楚凌歡才接著開口:「子涯,你是用毒高手,三皇兄體內的毒是不是真的解了?」

邢子涯毫不猶豫地點頭:「琅王周身的白霧是血寒玉獨有的特征,只要有它,劇毒可解。」

楚凌歡的手倏地緊握成拳:「沒有例外?血寒玉可解世間一切劇毒嗎?」

「不是,有例外。」邢子涯搖頭,「但這例外不包括琅王體內的寒毒。」

楚凌歡靜了片刻,反而越發覺得心煩意亂:「既如此,必須得重新計劃一切了!該死的端木琉璃!如果不是她,三皇兄只怕早就是一堆白骨,豈會有今日之禍?」

邢子涯點頭:同意。不過那又怎么樣?

所有有心問鼎皇位的人都不願看到這個結果,可惜當他們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對了!」楚凌歡突然眼睛一亮,「子涯,你方才說世間有血寒玉解不了的毒,是什么?你能弄到嗎?」

邢子涯搖頭:「弄不到。」

楚凌歡又問:「誰能弄到?」

邢子涯居然笑了笑:「秦師兄,我是說,秦錚。」

十幾年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叫了那么多年師兄,張口就來。

楚凌歡一愣,氣不得笑不得:秦錚對楚凌雲死心塌地,讓他下毒?等天下紅雨比較快,難得邢子涯居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

「除了他呢?」楚凌歡吐出一口氣,「還有誰能弄到?」

「沒有人。」邢子涯又搖頭,「至少我不知道。」

楚凌歡摸著下巴:「那么這種毒究竟是什么,你總該知道。」

這一次邢子涯終於點頭:「美人淚。」

美人淚?這名字真好聽。楚凌歡目中光芒閃爍,不自覺地輕摸著下巴。

回到琅王府,端木琉璃突然笑了笑:「凌雲,你猜他們此刻都在想些什么?」

楚凌雲瀟瀟灑灑地揚了揚頭:「如何弄死我。不過沒關系,就怕他們不來。」

端木琉璃目光微閃:「你的意思是……」

「他們不來對付我,我哪好意思主動出手?」楚凌雲笑笑,一本正經地說著,「我說過,自從有了你,我越來越心慈手軟了,得等他們先動手,我才能還手,不然會不好意思。」

端木琉璃吐出一口氣,懶得理會他:你這根本就是在玩貓和老鼠的游戲好不好?是怕他們太快被收拾了,就沒得玩了!

看到她打了個呵欠,楚凌雲溫和地笑笑:「累了?洗洗睡吧。」

說完他轉身要走。端木琉璃倒是一愣,本能地一伸手:「你……」

楚凌雲腳步一頓,微笑如常:「有事?」

端木琉璃有些遲疑,卻不知如何開口。二人成婚至此已一年有余,卻一直清清白白。之前楚凌雲說生怕等不到血寒玉,不願誤她終生,可是如今劇毒已解,為何他還是沒有與她圓房的打算?

抿了抿唇,她淡淡地笑了笑:「沒事,一切小心。」

知道她沒有說實話,楚凌雲卻不做解釋:「我知道,放心睡吧。」

房門很快被掩起,端木琉璃的心倒是平靜如常。很多事情都要順其自然,太過刻意反而不美。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過早飯,二人正在廳中閑聊,秦錚連蹦帶跳地走了進來,滿臉饒有興趣的笑容:「王爺,王妃,有客人。」

自楚凌雲重新站起,他不再擔任推輪椅的職務,常覺得手腳沒處放。

看他一眼,楚凌雲笑笑:「藍月白?」

「哇!王爺好聰明!」秦錚誠心誇贊,「他說他日夜兼程趕來的,希望立刻見到你們。」

「我估摸著他也該到了,除非他真的不怕我血洗天上閣。」楚凌雲的眸子高深莫測,「讓他進來吧!」

秦錚領命而去,不多時帶著藍月白進了大廳。這個原本俊朗明媚、瀟灑倜儻的翩翩公子此時顯得有些狼狽,不但風塵仆仆,而且雙目無神,眉宇之間更是帶著一抹明顯的疲倦,不過他倒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著副閣主江流蘇。

進了門,他先是一聲苦笑,接著雙手抱拳:「琅王,我來領死。」

楚凌雲看著他,眸子並不是多么冷,卻很銳利,不過不等他開口,藍月白已接著說道:「琅王不要誤會,流蘇並非我的幫手,只是為了替我收屍的。即便琅王將我碎屍萬段,收也收不起來,她也好替琅王清理干凈,免得臟了琅王的地方。」

楚凌雲點頭:「好。」

端木琉璃低頭用錦帕沾了沾唇角,其實是為了掩飾笑意:這個藍月白,還懂冷幽默。

大約是知道已經難逃一死,藍月白輕輕回頭看向端木琉璃,眼中立刻映出一抹美不勝收的冰藍色光芒。端木琉璃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唇角甚至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藍閣主,別來無恙?」

藍月白一聲苦笑:「本來無恙,不過馬上就有恙了。之前多有得罪,王妃若不解氣,可與琅王一起上。琅王,動手吧。」

楚凌雲淡淡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任我處置了?」

「是。」藍月白毫不猶豫地點頭,「任由琅王處置,我絕無怨言,而且不會反抗。不過此事與天上閣無關,還請琅王高抬貴手,放過我閣中弟子,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楚凌雲不置可否:「轉過身去。」

藍月白一怔,接著乖乖轉身:說了任你處置,你吩咐,我照做。

楚凌雲回頭,對著端木琉璃招了招手:「琉璃,去。」

端木琉璃點頭,起身走到藍月白身後站定,體內真氣緩緩流轉。跟著舉起雙掌抵在他的後心,掌心內力一吐。

藍月白身軀一震,只覺一股內力緩緩渡入了自己的體內,登時驚訝萬分!片刻後,端木琉璃收回手,他才豁然回頭:「王妃!你……」

「你的內力,我已經全部還給了你。」端木琉璃淡淡地笑笑,「不是我的東西,我從來不拿,拿了也不可能真正屬於我。」

藍月白怔怔地看著她,眸中的驚訝漸漸退去,只余一片復雜:「王妃是在說我嗎?我原也知道,不過……罷了!琅王,如今可以動手了嗎?」

楚凌雲卻依然端坐不動:「調勻內息,我等你。」看到藍月白疑惑地皺眉,他又加上一句,「不要問為什么。」

藍月白只得點頭,盤膝坐在當地調理著內息。如今失去的內力已全部回歸,只消片刻之後,他依然是玄冰大陸不多見的絕世高手,不過可惜,是個「死」高手。

調勻內息,體內真氣終於流轉自如,藍月白原本的疲倦已消失不見,重新變得神采飛揚!站起身,他微微一笑:「有勞琅王久等,可以了。」

楚凌雲點頭,慢慢站起身。誰知就在此時,江流蘇突然沖過來攔在了前面:「琅王,閣主一身系整個天上閣,流蘇願替閣主一死,求琅王成全!」

「流蘇!你放肆!」藍月白臉色一變,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到了一旁,「來的時候我如何跟你說的,你都忘了?若再胡言亂語,便立刻離開!」

江流蘇臉色發白:「可是……」

「閉嘴!」藍月白又是一聲厲斥,「我不用你收屍了,你走吧!」

江流蘇咬了咬牙,片刻後慢慢點了點頭:「好,你去送死,我等著,等著給你收屍!」

然後,我與你同葬一穴便是。

藍月白深吸一口氣,盡力保持微笑:「月白御下無方,叫琅王見笑了。琅王請。」

楚凌雲目光清澈,雖然只是隨隨便便站在那里,卻說不出的風華絕代,令人望塵莫及:「你不必擺出一副束手待斃的樣子,我從來不殺毫不抵抗的人。聽著:用盡全力與我打一場,我讓你死得痛快些,或者……」

明白了他的意思,藍月白不由嘆氣:「或者怎樣?」

「打了之後你就知道了。」楚凌雲眸中掠過一絲狡黠,「還有,不要妄想隨隨便便接我幾招便可應付過去,你是否盡了全力我看得出來,你若未盡全力,我滅你天上閣滿門!」

藍月白心中一凜,立刻點頭:「是!」

無論如何,能在臨死之前與藍月白這樣的絕世高手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死而無憾!

片刻後,兩人已在院中的空地上擺開陣勢,大戰一觸即發!

端木琉璃站在一旁,眼眸平靜:難道她居然要眼睜睜地看著藍月白死在楚凌雲的手上?

在她身後,中間站著秦錚,左邊是狼鷹和狼歌,右邊是狼燕和狼舞,同樣一語不發,只管靜靜地看著兩人。

藍月白的身後則只有牙關緊咬的江流蘇,盡管竭力控制,她的眸中依然淚光閃爍。

一撩衣襟,楚凌雲淡然開口:「武器隨你選。」

「不必!」藍月白搖頭,「請琅王賜教。」

楚凌雲唇線一凝,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一只白生生的手掌已經閃電般奔到了面前!藍月白腳尖點地急速後退,同時揮掌反擊,二人瞬間斗在了一起!

因為楚凌雲的警告,藍月白果然不敢偷工減料,一招一式都用盡了全力,唯恐一個不慎殃及閣中的弟子。他的武功施展開來瀟灑飄逸,令人賞心悅目,的確是不多見的絕世高手。

可是與他相比,楚凌雲卻更加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招一式之間不僅盡顯高手本色,而且有一種藍月白無法比擬的高貴氣質,那種高貴,該是皇室中人多少年氣質的沉淀?

不管藍月白有沒有用盡全力,總之楚凌雲下手毫不留情,一開始兩人還堪堪打個平手,然而百余招之後,藍月白已經漸漸落在了下風,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了。也就在這個時候,藍月白才終於明白,他根本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楚凌雲的實力,狼王的武功才真正稱得上「深不可測」這四個字!

就在此時,端木琉璃突然淡淡地開口:「不出十招,藍月白必敗無疑。」

秦錚點頭:「沒錯,而且他會敗得相當徹底。」

十招的時間眨眼而過,秦錚話音未落,便見楚凌雲突然化作一道雪白的閃電,瞬間射到了藍月白面前,跟著砰的一聲巨響,他的手掌已經結結實實地擊在了藍月白的胸膛上。藍月白的身體頓時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很遠,才通得摔在地上,口中鮮血狂噴!

「不要!閣主!」

一旁觀戰的江流蘇驚叫一聲就要往上撲,可是不等她靠近,端木琉璃已經腳步一橫攔在她面前,口中淡淡地說道:「不要碰他,他肋骨已斷,若是隨意移動,斷骨刺中心臟,必死無疑。」

江流蘇刷的抬頭瞪向楚凌雲:「你……」

「流蘇,不得對狼王……無禮,咳咳咳……」藍月白雖然動彈不得,卻立刻開口阻止了她,但他每說一個字,口中便會涌出大量的鮮血,很快將他胸前的衣襟染得一片血紅。

江流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連連跺腳:「閣主你怎么樣?」

「還……死不了」,藍月白苦笑一聲,又是一大口鮮血涌出,接著把目光轉向了楚凌雲,「狼王你……為何手下留情?」

楚凌雲滿臉無辜,雙手早已負在了身後,「我有嗎?」

「有沒有狼王心里……比誰都清楚!」藍月白急促地喘息著,胸口的劇痛令他渾身都在輕輕地抽搐,「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剛才這一掌足以把我打得灰飛煙滅,又怎麽……可能留下這口氣……」

楚凌雲看著他,突然淡淡地笑了笑:「嗯,還能說這么多話,看來我剛才這一掌是打得有些輕了。」

其實藍月白雖然可以勉強說話,外人看來似乎受傷不重,但唯有他自己知道,胸口的疼痛已劇烈到常人根本無法忍受!明明想就此昏過去逃避一二,但正是因為那股劇痛,他卻又偏偏保持著清醒,竟然連昏過去都成了一種奢望!

看到藍月白痛苦得渾身抽搐,眼睛更是不時閉起,江流蘇更是急得眼淚直流:「閣主,你究竟怎么樣了?」

藍月白暫時說不出話,楚凌雲已經笑嘻嘻地開口:「放心,昏不了的,我敢保證他的肋骨至少斷了十根,每根至少斷成兩三截,那可是很痛的,在這種情況下他若能昏過去,我佩服他。」

藍月白昏不昏得過去江流蘇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快要昏過去了!天哪!那還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嗎?楚凌雲這一掌,根本就相當於把藍月白打散了架,讓他比死還難受!

咬了咬牙,她強撐著說道:「狼王,你到底想怎么樣?是殺還是饒,你給個痛快話!」

楚凌雲淡淡地笑笑:「我不殺,也不饒。」

江流蘇一愣:「什么?那你……」

「你走!」楚凌雲打斷她的話,「藍月白留在王府。」

「不行!」江流蘇急了,毫不猶豫地拒絕,「如果閣主留下,我也得留下照顧他!」

楚凌雲不開口,只把目光轉向了藍月白。明白他的意思,藍月白有氣無力地說道:「流蘇,你先走吧,等狼王什么時候通知你來收屍你再來不遲。」

不遲?到了那個時候就什么都遲了!江流蘇咬著牙,仍然搖頭:「我不走,要死一起死,否則你若是出了意外,我也無法向閣中弟子交代!」

「不必你交代,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好了。」藍月白就了皺眉,「我再說一次,你立刻離開,否則我就自斷心脈而死!」

知道他不是嚇唬自己,江流蘇又氣又急,突然狠狠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藍月白喘了口氣,覺得吐血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快要把體內的血都吐完了?

勉強支撐著笑了笑,他接著說道:「好了,接下來狼王打算如何?」

「不如何。」楚凌雲好整以暇地說著,「接下來就沒有本王的事了,而要看你是不是誠心請罪,會不會照我的吩咐去做。」

「我會的。」藍月白費力地點了點頭,「無論狼王有什么吩咐,我都會照做。」

楚凌雲笑笑:「秦錚,把他抬進去,不過要小心一些,別把他弄死了,否則就沒得玩了。」

比起*上的痛苦,這種羞辱才是藍月白真正無法承受的,可是他又能如何?理虧在先,受傷在後,無論如何這一次他是真的栽在楚凌雲的手里了。

在端木琉璃的指揮下,秦錚與另外幾人小心地把藍月白抬到了客房之中,輕輕放在了床上,然後退到一旁。

楚凌雲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從今日起你就留在王府,但是我不會派人給你治療外傷,也不准你自己運功治療內傷,不過一日三餐我會派人按時給你送來,至於能不能吃進去就是你的事了。」

也就是說,你讓我硬挺唄,挺過去就活,挺不過去就死。藍月白簡直哭笑不得,嘆的口氣說道:「你若怕我自己……運功治療內傷,為何不干脆封了我的內力?」

「那不行,顯得你太沒有誠意了。」楚凌雲笑笑,「我留著你的內力,如果你實在受不了的話,可以自己運功療傷試試,但我不敢保證你能夠承擔接下來的後果。」

那你還說?這不是一句廢話嗎?

藍月白閉了閉眼,認真地搖頭:「我真的不會的,我說過會……完全照你的吩咐去做,就算我不怕死,還怕連累閣……中的弟子呢!不過只是這樣而已嗎?狼王就打算讓我一直這樣躺在這里?」

楚凌雲方才那一掌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他只覺得五臟六腑無處不痛,就連說句話都要拼盡全力!

楚凌雲笑笑,突然伸出了右手。手指之間已經夾著一粒小小的白色葯丸:「張嘴。」

藍月白聽話地張開嘴,接著便感到那粒葯丸落入了口中,耳中已聽楚凌雲說聲「咽下去」,便咕咚一聲把葯丸咽下,這才疑惑地問道:「什么東西?」

「現在才問是什么東西,不嫌太晚了嗎?」楚凌雲若無其事,「其實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東西,只不過是讓你的喉嚨有些癢癢而已。」

癢癢?為什么?藍月白越發滿腹疑惑,然而緊跟著他便明白了楚凌雲的意思!

不多時,他便感到喉嚨一陣發癢,便不自覺地咳嗽了一聲,若是在平時自然無關緊要,然而這一咳嗽震動了胸腔,內傷外傷便全部被引發,兩股劇痛同時向他襲來,令他瞬間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昏死過去,可是卻又被那劇烈的疼痛逼得很快恢復清醒!

不等這陣劇痛稍稍落下一些,喉嚨又是一陣發癢,讓他再度咳嗽了一聲,又被那股劇痛折磨的眼前陣陣發黑。實在是怕了那股劇痛,他咬緊牙關拼命想要克制住不再咳嗽,可是喉嚨卻越來越癢。

很快藍月白便被這非人的折磨整得渾身痙攣,整個身體都縮成了一團,喘息著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狼王算你狠……」

「我一向都是這么狠的,你現在才知道嗎?」楚凌雲溫溫柔柔地說著,「剛才我說過,或者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另一個或者就是我可以讓你活著比死了更痛苦,如今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