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綁在樹上的幾人每人臉上都已經有三四道血痕,劇痛加上恐懼,居然連昏死過去都成了奢望!看著瘋子一樣的梅妃,她們絕望不已:秋吟姐,你為什么還不回來?

幸好就在此時,只聽門口傳來一聲通傳:「皇後娘娘到!」

只這一聲,幾人緊綳的神經頓時一松,這才急促地喘息起來:太好了!皇後娘娘既然肯來,她們或許就有救了!

梅妃還在念念有詞,聽到這幾個字不由刷地一回頭:「什么?皇後?她怎么會來?她算什么東西,敢管本宮的事?」

緊跟著,寧皇後已經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眼看到綁在樹上的幾人鮮血淋漓的樣子頓時嚇了一跳:「梅妃!你這是……」

然而看到她的一瞬間,梅妃的眼中已經射出了強烈的妒恨之色!面前的寧皇後光鮮亮麗,美艷無雙,雍容華貴,渾身上下都寫滿一國之後無上榮光!反觀自己,頭發蓬亂,形容憔悴,滿臉皺紋,連一個普通的民間女子都比不上!

極端的妒恨之下,她居然一聲尖叫:「閉嘴!梅妃也是你叫的?你以為你是什么?」

寧皇後愣了一下,但此時此刻救人要緊,便接著說道:「無論發生了什么,你也不該如此草菅人命,來人!快將她們解開,立刻送往太醫院救治!」

隨行的幾名侍女答應一聲,忍著恐懼上前解救,包括剛剛去搬救兵的秋吟。

梅妃越發惱恨,揮舞著匕首沖了過來:「住手!誰敢?她們是本宮的侍婢,本宮要殺要剮,誰管得著?再不住手,本宮連你們一起處罰!」

幾人吃了一驚,不自覺地住了手。寧皇後目光一凝,冷聲說道:「救人!有任何後果,本宮一力承擔!」

這份一國之後的氣度自然比梅妃的瘋狂更能震懾人心,侍女們立刻加快動作,很快便將幾名傷者解救下來,扶著她們往太醫院而去。

梅妃又氣又急,抬腿就要追趕,寧皇後已經閃身攔在了她的面前:「梅妃,你身為一宮之主,卻肆意殺傷人命,國法不容!你且留在此處等候裁決,傷者若是無恙,或可減輕處罰!」

說罷,她轉身而去。梅妃本能地想要追趕,卻不小心踩到了裙擺,登時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無巧不巧地從自己的臉上劃了過去,瞬間留下了一道血痕,更令她哎呀一聲尖叫起來!

正是因為這股劇痛,她原本狂亂的神智居然瞬間清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些什么!

很明顯,此番自己做了惡人,卻便宜寧皇後作了個現成的好人!此事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更加助長了她的聲望?

就算事情的起因是那幾名侍女對她不敬,但她本身就是個廢後,所以不會有人同情她,相反有她作比較,只會更加彰顯出寧皇後的寬厚仁慈!

不,絕不能這樣,絕不!

幾名傷者被送到太醫院,太醫們自是全力進行救治。雖然都沒有性命之憂,可惜梅妃方才下手太狠,有幾道傷口深可見骨,即便將來痊愈,只怕也會留下疤痕。

寧皇後自是不忍,這幾人正是青春年少,人生之路才剛剛開始,若是從此毀容,豈不是太暴殄天物?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她方才已經從秋吟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同樣覺得這幾人在背後亂嚼舌根也是大有不該。即便將來真的臉上留疤,也算是給她們一個教訓,從此之後謹言慎行,謹守本分。主子就是主子,豈容下人這般怠慢?

經過一番救治,那幾名侍女已無大礙,但短時間內怕是不能伺候人了。寧皇後心中暗嘆,叮囑幾人先好好歇息,養好傷再說。

如此一來,梅妃那邊便少了伺候的人,寧皇後暗中想著,再從何處調派幾個人手過去。

不過不等她將此事安排妥當,第二天一早侍女便來稟報,說梅妃前來請安。

寧皇後雖然說了聲讓她進來,心下卻暗自有些奇怪:自從被封為後,梅妃還從未來請過安,怎么今日忽然想起來了,而且還來得這么早?

片刻後,首先聽到了一陣哀哀戚戚的痛哭聲,接著梅妃才淚流滿面地走了進來,上前見禮:「臣妾參見皇後,嗚嗚嗚嗚……」

寧皇後原本覺得她實在太過狠毒,然而此刻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一顆心便先軟了,忙溫和地說道:「這是怎么了,先起來再說。快,扶梅妃起來。」

侍女上前相扶,梅妃卻一抬手阻止了她,抽噎著說道:「不,臣妾犯下重罪,今日是特意來向皇後請罪的,請皇後責罰。」

寧皇後聞言越發覺得不忍:「昨日之事也不能只怪你一個人,先起來吧!來人,上茶。」

梅妃起身,卻哭得更加傷心,不停地用手絹抹著眼淚:「多謝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如此仁慈,臣妾慚愧萬分,不過臣妾的為人皇後娘娘應該有所了解:雖算不上菩薩心腸,但也絕不會無緣無故做出此等殘忍之事。」

這倒並非虛言,寧皇後點了點頭:「本宮知道,而且本宮已經問過,的確是她們有錯在先,得到些教訓是應該的。來,坐下說。」

「臣妾不敢。」梅妃搖了搖頭,眼淚仍然不停地流著,「自從臣妾被降為妃,那些侍女狗眼看人低,根本不曾盡心伺候,無論飲食起居臣妾都必須親力親為,她們還時不時當面冷嘲熱諷,這些臣妾都忍了。可是昨日,臣妾無意中聽到她們在背後議論,說臣妾人老珠黃,出門也不嫌丟人等等,臣妾一時氣憤才失了理智,請皇後娘娘責罰。」

說著,她居然上前幾步來到寧皇後面前,再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想她之前畢竟是皇後之尊,拿出這副姿態已經十分難得,寧皇後越發過意不去,忙親自起身攙扶:「快別如此,起來。」

梅妃抽泣著站了起來,卻不曾站穩腳跟,不由趔趄了一下,忙伸手扶住桌沿才不曾摔倒,寧皇後嚇了一跳:「沒事吧?」

梅妃搖了搖頭感激地說道:「臣妾沒事,多謝皇後娘娘。」

就在方才扶住桌沿的一瞬間,她手中的絹帕輕輕自茶碗上拂了過去。這個動作輕微至極,本就不容易被人發現,即便發現了也只當她是無意,不會多加留心。

扶著她落座,寧皇後才重新坐了回去,嘆口氣說道:「你也不必如此,本宮已經知道內中緣由,雖然你的懲罰是過了些,也算她們咎由自取,只望你以此為戒,不要再如此得理不饒人也就是了。」

梅妃頓時感激萬分:「是,多謝皇後娘娘!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對了,不知道那幾個侍女傷勢如何?臣妾這里還有些銀兩,請皇後娘娘轉交給她們,並轉達臣妾的歉意。」

這個舉動更令寧皇後滿意地點頭,含笑說道:「傷勢倒無大礙,只是有些傷口過深,將來可能會留下疤痕。」

梅妃萬分不安地皺起了眉頭:「會留下疤痕,這怎么可以?她們還都那么年輕……琅王妃的醫術不是高明得很么?這對她而言應該是小菜一碟,皇後娘娘稍候,臣妾這就去請琅王妃來幫忙。」

說著她將手中的銀兩放在桌上,轉身就要離開,寧皇後已經眼睛一亮:對啊,怎么把這位大神醫給忘了?

「這種事哪能讓你去做?本宮派人去請就是了。」她急忙開口叫住了梅妃,「還有,這銀兩你拿回去,本宮會酌情處理的。」

「不不!」梅妃立刻搖頭,「這是臣妾的一點心意,更是歉意,請皇後娘娘務必轉交給她們。皇後娘娘肯諒解臣妾,臣妾感激不盡、無以為報,便以茶代酒,敬皇後娘娘。」

二人各自端起茶碗啜飲了幾口,梅妃又感激地施了一禮,接著抬頭看看天色:「這個時候各宮主子也差不多該來向皇後請安了,臣妾告退。」

「不再坐坐嗎?」寧皇後含笑開口,「不陪她們聊聊?」

「不了,臣妾,是特意來向皇後請罪的。」梅妃苦笑了一聲,「皇後娘娘也知道臣妾以前的身份,此時此地與她們見面未免太過尷尬。」

寧皇後了解地點頭,命侍女將她送了出去。片刻後,各宮主子果然結伴而來,房中頓時笑語連連,一如往常的輕松愉快。

請安之後,眾人才各自退去,寧皇後還記掛著那幾名侍女,立刻便派人去琅王府請端木琉璃入宮。侍女領命而去,她便獨自一人在桌旁落座,取過一本書靜靜地看了起來。

可是看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她便突然發現書上的字跡居然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不由本能地輕輕甩了甩頭。還好,眼前重新變得清晰,她便不曾在意,接著看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間隔的時間更短,眼前便再次模糊,仿佛霧里看花。寧皇後奇怪地皺了皺眉,再次甩了甩頭,卻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暈眩感上涌,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便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瞬間失去了意識。

不過幸好,那聲巨響立刻驚動了在外面伺候的侍女,她心知有異,忙跑進來一看,頓時嚇得一聲尖叫:「皇後娘娘!快、快來人,快請太醫!」

太醫趕到時,寧皇後已經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顧不得多說,他立刻上前檢查了一番,臉色不由變了:「糟了!皇後娘娘並非生病,而是中毒!」

侍女聞言越發嚇得面無人色:「什么?中毒?好好的怎會中毒?太醫您還愣著干什么,快救救皇後娘娘啊!」

太醫為難地搖了搖頭:「我不擅長用毒,解不得,快快將此事稟告皇上,我這便去請劉太醫!」

劉太醫用毒的本事雖然連秦錚的一分都趕不上,但在整個太醫院卻已經算得上是高手,尋常毒物倒還難不倒他。

接到消息,楚天奇自然大吃一驚,立刻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早已滿臉怒意:「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皇後怎會被人下毒?」

堂堂皇宮、天子眼前,居然會發生這種事,這還有沒有國法?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是不是?

龍顏震怒的威力侍女自然承受不起,早已嚇得跪倒在地,渾身顫抖:「皇上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方才皇後娘娘命奴婢退下,可是不久奴婢便聽到房中有異響,進來一看才發現皇後娘娘已經昏倒在地,便請了太醫前來。」

楚天奇四下一瞧:「太醫呢?」

侍女繼續顫抖:「太醫說皇後娘娘是中毒,去請擅長解毒的劉太醫了。」

便在此時,劉太醫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楚天奇立刻揮手阻止他的參拜:「快!先去為皇後解毒!」

劉太醫不敢怠慢,立刻來到了床前,然而經過一番忙碌,他卻突然轉身撲通一聲跪倒:「請皇上恕罪!這毒極為罕見,臣解不了。」

楚天奇又驚又怒:「什么?解不了,解不了還要你干什么?」

「是、是、是臣學藝不精,請皇上息怒!」劉太醫連連叩頭,「不過這種毒應該難不倒秦錚秦護衛,皇上快宣他前來,遲了就來不及了!」

楚天奇聞言,心中一喜,可是不等他開口,便聽到身後有人說道:「誰叫我?」

幾人本能地回頭才發現,秦錚已經跟在端木琉璃和楚凌雲的身後走了進來。一眼看到楚天奇,幾人忙各自見禮:「參見父皇(皇上)!」

「免禮!你們來得正好!」楚天奇顧不得詢問緣由,「秦錚,皇後中毒,你快為她解毒!」

端木琉璃與楚凌雲對視一眼,各自目光一凝,秦錚更來不及多說,立刻躥到了床前。而與此同時,端木琉璃目光一閃,迅速在楚凌雲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楚凌雲微微點頭,接著說道:「父皇,皇後既然是中毒,便請到外室等候,免得被毒性殃及。你們也退下。」

其余人等依言退下,楚天奇倒是吃了一驚:「什么?毒性有這么厲害?」

「還不確定,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楚凌雲目光閃爍,「此毒秦錚若解得了,父皇不必擔心,他若解不了,父皇留下也幫不上忙,何況既是中毒,只怕事情沒那么簡單,萬一殃及父皇,豈不是親痛仇快?」

楚天奇轉身而去,走了幾步卻又回頭:「那你跟琉璃……」

楚凌雲含笑搖頭:「我的功力還算深厚,琉璃又是醫者,無妨。」

楚天奇這才走了出去,楚凌雲回頭看著端木琉璃:「好了,閑雜人等都已清除,你又想怎樣?」

「不急。」端木琉璃搖了搖頭,轉頭看向秦錚,「怎樣,皇後娘娘中的毒你能解嗎?」

秦錚得意地點頭:「此人能弄到這種劇毒,也算本事不小,不過可惜,難不住我。」

端木琉璃立刻松了口氣,眼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說這種毒十分罕見?那么除了你還有誰能解?」

「的確罕見!」秦錚點了點頭,「子涯能解,江南煙雨閣也有人會解。還有玄冰大陸上的幾個用毒高手差不多也能解,算起來也不會超過十個人吧!要不怎么能說是罕見的劇毒呢!」

端木琉璃點頭接著問道:「那這毒該怎么解?」

「自然是需要配制解葯。」秦錚看她一眼,有些奇怪,「這毒之所以難解,是因為配制解葯所需的葯材中有一味極為難尋,不過幸好我手中有一點點,剛好夠用……」

「誰說的?」端木琉璃突然笑笑,打斷了他,「想要配制解葯,不是正好缺了這味葯材嗎?這下必須有一個人漫山遍野四處尋找了,說不定不但葯找不到,人還會找不到呢!」

秦錚大撓其頭,不自覺地看向楚凌雲,卻發現後者已經了然地笑了起來:「琉璃,你這腦子還能轉得再快一點嗎?」

端木琉璃笑笑:「你多誇誇我,說不定可以。」

在外室等候的楚天奇正急得滿地亂轉,看到三人臉色凝重地走了出來,他不由心中一跳,立刻開口:「怎么了,解不得?」

秦錚搖了搖頭:「皇上不必太過擔心,這劇毒名為化魂,乃稀世奇毒,屬下雖然能解,但最麻煩的是缺了一味最珍貴的葯材,需立刻派人去尋。」

聽說能解,楚天奇不由松了口氣:「缺了哪味葯材?這宮中可有嗎?你趕緊說!」

秦錚搖頭:「這味葯材名為朝落花,此花三年才開一次,而且只在子時開放,一見陽光便會凋謝,故名朝落花。」

那不用說,宮中自然沒有,楚天奇頓時眉頭緊皺:「該去何處采摘?」

秦錚沉吟著說道:「此花耐寒怕暖,只在西北苦寒之地才有可能找到,不過幸好屬下數年前曾在某處山谷找到過,可畫幅地圖相助。」

「很好。」楚天奇點頭,「但既然缺了一味葯材,皇後會不會……」

「這個皇上不必擔心。」秦錚含笑搖頭,「屬下會用其他解毒葯將皇後娘娘體內的劇毒壓制住,至少三五年內絕對不會有任何妨礙,與正常人完全一樣。」

楚天奇這才真正松了口氣:「那就好!既如此,朕這就選派精明能干之人帶著地圖,尋找朝落花……對了!」

說到此處,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已經落到了楚凌雲身上。楚凌雲笑笑搶先開口:「父皇可是想問血寒玉?不錯,血寒玉的確解得了皇後之毒,但它卻已不在我手上了。」

楚天奇頓時大感失望:「那在哪里?」

「藍月白。」楚凌雲回答,「血寒玉本就該是琅王府和天上閣共有,我既已拿它解了毒,當然應該再交給藍月白。」

楚天奇了然地點頭,也說不出個不字來,只是皺眉說道:「雖然如此,但如今我們有急用,能否先拿回來應急?」

楚凌雲點頭:「可以試試看,不過最好雙管齊下,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血寒玉上,萬一有其他意外呢?」

「這個朕當然知道。」楚天奇點了點頭,「既如此,朕去選派人手,你想辦法問一問藍月白。」

楚凌雲點頭答應,楚天奇已冷哼一聲說道:「皇後絕不會無緣無故中毒,此事必定另有蹊蹺。秦錚,你能否查出凶手是通過什么方式給皇後下的毒?」

秦錚搖頭:「回皇上的話,屬下還未來得及查,皇上若是允許,屬下這就查查看。」

楚天奇點頭,秦錚便重新回到室內,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略一沉吟,他將侍女叫了過來,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別害怕,告訴我,從今早起床之後皇後娘娘都用過些什么?」

侍女的確有些驚懼,盡量口齒清晰地答道:「自昨日出事之後,娘娘便一直沒什么胃口,今早只喝了一碗稀粥。」

秦錚愣了一下:「昨日出事了?」

侍女點頭,將梅妃傷害宮女一事簡單講述了一遍,末了轉頭看了端木琉璃一眼:「皇後娘娘請琅王妃入宮,就是想請王妃瞧瞧是否有辦法消除她們臉上的疤痕的,想不到竟然出了這種事。」

楚天奇也跟著恍然,這才知道三人出現在此處並非巧合。

秦錚撓了撓頭,同樣看向了端木琉璃:「王妃,您看這……」

用毒他是很擅長,查案就自嘆不如了。

端木琉璃笑笑,語氣如話家常:「你確定皇後娘娘只吃了一碗稀粥,再沒用過任何東西?」

侍女剛要點頭,卻突然眼睛一亮:「哦!不,梅妃與各宮主子前來請安的時候,皇後曾陪著喝了兩碗茶。」

端木琉璃挑挑眉:「兩碗?皇後很渴嗎?是不是早餐吃咸了?」

侍女忍不住笑了笑,更加輕松了幾分:「那倒不是,只是寧皇後和各宮主子並非一起來的,主子們來的時候,皇後要奴婢上茶,奴婢便替皇後娘娘換了一碗。」

端木琉璃點頭:「很好,那么皇後娘娘用過的碗筷及茶碗清洗過了嗎?」

侍女回答:「碗筷都清洗了,兩只茶碗剛剛撤下去,皇後娘娘便出事了,還在廚房放著。」

端木琉璃來不及多說:「好!你立刻去將碗筷和茶碗全都取來,快!」

侍女不敢耽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將幾樣器具都取來放在了桌子上,秦錚早已上前挨個檢查一遍,接著眼睛一亮,指著其中一只茶碗:「在這里了!」

端木琉璃松了口氣,幸好去的及時:「你還記不記得,這有毒的茶碗是先上的還是後上的?」

侍女頓時滿臉為難:「琅王妃恕罪,這兩只茶碗一模一樣,奴婢實在記不得。」

也就是說,不管是梅妃還是各宮主子,都有嫌疑。肯定是有人不忿寧賢妃被封為後,這才伺機加害,那么這個人會是誰?

「請琅王妃恕奴婢大膽,奴婢覺得一定是梅妃做的好事。」沉默之中,侍女突然憤憤地開了口,「自從娘娘被封為皇後,她從不曾來請過安,昨日是唯一的一次,結果娘娘就出事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端木琉璃笑笑:「是有些巧合了,不過如今還沒有任何證據,切記不要到處亂說,免得打草驚蛇,知道嗎?」

侍女連連點頭:「是,奴婢不敢多嘴,一定守口如瓶!」

端木琉璃想了想,轉頭看向楚天奇:「父皇,就如今掌握的情況看,梅妃與各宮主子的嫌疑都不小,最好立刻派人徹查此事,免得耽誤的時間越長,凶手越容易消滅罪證。」

楚天奇點頭:「既如此,朕便將此事交給你和雲兒吧!橫豎秦錚要為皇後解毒,所謂一事不煩二主。老規矩,需要什么盡管說,朕無有不應。」

端木琉璃原本也有此意,便含笑點頭:「是,兒臣定當不辱使命。」

商議既定,楚天奇便暫時離開。叮囑侍女好好照顧皇後,三人也退了出來,秦錚終於忍不住開口:「王妃,您究竟要做什么啊?明明跟皇後無冤無仇,跟珺王還是自己人,干嘛這么折騰她?」

端木琉璃笑得高深莫測:「正因為跟珺王是自己人,我才必須這么折騰她。為了幫自己的兒子完成心願,她受點苦也沒什么。」

秦錚好歹跟著狼王混了那么多年,閉著嘴前前後後地想了片刻,他終於恍然大悟:「啊呀!我明白了,王妃,你的腦子果然轉得很快,而且還真是不舍得浪費任何機會!」

端木琉璃笑笑:「機會不是天天都有的,怎么能浪費?所以我經常說,要想成事,只靠個人的本事是不夠的,還要看誰更能把握住更多的機會。」

秦錚連連點頭:「有道理,那就希望珺王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完成他最大的心願了,那我們現在要去干什么?不去查一查到底是誰下毒嗎?」

端木琉璃點頭:「查是要查的,先去看一看那幾個侍女,若是從此毀容,的確有些可惜。」

找上侍女檢查了一番,發現情況比預想的要好一些,可以通過整容手術讓她們基本恢復正常。不過最後可能仍然會留下一些淺淺的痕跡,卻不至於到出門嚇到人的地步。幾人自是千恩萬謝,越發在心中發下誓言,今後必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再如此輕言惹禍。

端木琉璃點頭,又將昨日之事詳詳細細地詢問了一遍,任何細節都不放過。

出了門,秦錚立刻開口:「王妃,我看下毒之人必定就是梅妃。」

「她的嫌疑最大。」端木琉璃點了點頭,「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她這樣做破綻是不是太多了點,難道她是存了與皇後同歸於盡的心思?」

秦錚撇了撇嘴:「那誰知道,聽她們轉述就可以想象出梅妃必定是瘋了,瘋子做出來的事怎能以常理推測?」

端木琉璃沉吟著:「自從被廢之後,梅妃積怨已深,昨日那些侍女的議論無疑是導火索,終於令她全面爆發。如此嚴重的刺激之下,她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倒是不足為奇。只是如今我們最需要的是證據,僅憑那一只茶碗根本不足以指證她。」

秦錚想了想:「交給我了,我試試能否在她的住處搜出這種劇毒。」

端木琉璃點頭:「萬事小心,倘若梅妃那邊沒有收獲,再去各宮主子的住處轉一轉。」

秦錚答應一聲,轉身而去。既然要查案兩人也不曾急著趕回琅王府,先各處摸摸情況再說。何況他們還要等一個人,有些事情必須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