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糖果屋歷險記(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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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子彈還有效的東西。」他看上去不想明說,「蘭斯洛特家族歷史上有很多科學家,建造這座城堡的夫婦是化學和生物方向的天才。」

不用想就是化學毒氣和細菌炸彈。祖父母竟然是發戰爭財的。每一分錢上都粘著慘死之人的怨靈,難怪他們要建這座迷宮躲起來。

甄愛的心緩緩下沉,只覺身上壓了千斤的負荷,重得她呼吸困難,透不過氣來。心像沉進深水,憋得難受,卻找不到空氣。

以前,身體遭受一系列摧殘和折磨時,她都沒覺得累;可此刻,她覺得活著真的好辛苦,辛苦得想哭!

管家:「起初那對夫婦生了好幾個天才孩子,可孩子們覺得城堡陰郁,長大了就離開了。只有三小姐回來,帶著一個高大英俊的中國籍混血男子,說是她丈夫。他們在這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第一個男孩兒就是在城堡里出生的。」

甄愛低頭,心已經麻木。她爸爸是俊朗的中歐男人,媽媽是漂亮的亞歐混血,她不能再假裝這是巧合。半晌,小聲問:「那男孩後來回來過嗎?」

「不知道,他被父母帶走時年紀還小,即使他回來,我也認不出。」

甄愛心想,可能chace五年前回來買下這座島時,管家沒認出他是第三代主人。chace死了,現在是誰在冒充他?

她和管家女仆一起,沿著走廊關燈。厚厚的石壁上畫著繁復的花紋,老舊,卻古典。牆壁掛著各種畫,向日葵,五線譜,花田,太陽……

都是燦爛又溫暖的景象,這樣就能改變古堡陰沉沉的氣氛了?

甄愛望著冷清牆壁上絢麗的顏色,覺得恍惚,原來她的家人也喜歡繽紛的色彩,像她一樣。

這算是一種畸形的傳承么?

還是說,因為他們的血液都是孤獨而罪惡的,所以才不約而同地格外憧憬光明和絢爛?過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代,完完整整地復制在她的父母,她和哥哥身上。

這才是這座古堡真正的詛咒吧?

凡如蘭斯洛特之罪惡者,必無幸福。

人們在做惡事的時候,真的沒想過給子子輩輩造成的影響?真的沒擔心害怕過報應輪回,厄運會降落在子孫的頭上?

她悲哀到了極致。

別過頭,悄悄無聲地抹去眼淚,哥哥,你為什么不活著告訴我,這都是為什么?

突然,走廊上的燈全滅了,四周頓時陷入黑暗。

女仆小聲輕呼:「怎么回事?」

「或許是樹枝刮到了電線。」管家沉聲說,語氣擔憂,又叮囑女仆,「我去檢查,你和學生小姐一起去房間里找燭台。」

女仆「嗯」一聲,從懷里摸出打火機,哧地打開,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躍。她一驚:「學生小姐去哪兒了?」

管家四周看,發現甄愛已經走到前面去了。女仆和管家來不及開口喊她,她的身影緩緩轉過幽暗的拐角,不見了。

管家綳著臉:「她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走了?」

女仆:「或許她想自己先回去吧。」

管家也懶得管:「走吧,去找蠟燭。」

甄愛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幽暗而狹長的地方。走廊上黑漆漆的,所有燈都滅了。剛才想得太出神,加之她本來夜視能力很好,竟沒留意周圍的情形。

而現在無數交錯的走廊里,只有她一個人。

「管家先生?」她摸著牆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後退,「女仆小姐?」

漆黑的走廊里,她輕柔的試探聲在長廊上回盪了一下,旋即被黑暗吞沒,了無痕跡。

她四處看看,越往回走,光線越弱,即使是對她,也太黑了。周圍漸漸看不清,她摸索著牆壁,碰到了欄桿,心一沉,剛才走過的地方沒有欄桿。

走錯路了!

她轉身,卻見身後某個門洞仿佛閃過一片黑影。

凶手?

她心里一驚,會有人來殺她?她趕緊離開,毫無頭緒地在黑暗中奔走,現在她不會出聲喊人了。她可以敏銳而准確地感覺到,黑暗中,有危險的人在靠近她。

真的會被殺掉嗎?

她努力奔跑,心怦怦直跳,像要從胸腔沖出來。怎么辦?她要是死了,言溯會難過的!

想法戛然而止。

黑暗里突然伸來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極其有力。她條件反射去抓,面前卻驟然出現一片亮光,太刺眼了,像是打開了燈火通明的門。

她被用力推了進去。厚厚的門瞬間闔上,身後的人也不見了。

甄愛在一瞬間擺脫了束縛,望著面前白茫茫的景象,瞠目結舌。

面前銀裝素裹,輕霧繚繞,像是童話里的玻璃世界。

一層層白色的「水晶」下面籠著各種實驗器材,瓶瓶罐罐,還有一動不動的兔子,白鼠,青蛙,動物組織……

一個個裹在透明的晶狀體里,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她驀地渾身一抖,牙齒打顫,強烈的冷氣從濕透的腳心鑽了上來,冰刀一般在身體里攪動。旁邊顯示器上寫著-1°f(-18.3c)。

她被人關進了冰窖。

燈全關了。

管家和女仆捧著燭台,走在深夜寂靜黑暗的走廊里,一小片微醺的燭光隨著他們的移動從古堡石牆上劃過,留給身後一片黑暗。

管家走了幾步,忽然一停,轉身回望,身後是看不見盡頭的走廊,無數緊閉的房門和岔路。

女仆:「怎么了?」

管家若有所思:「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好像砰的一下。」

女仆側耳傾聽,搖搖頭:「沒有啊,什么都沒聽到。」

管家不說話了,靜靜立著。但身後再也沒了一絲聲響,甚至沒有穿堂的風。

「或許我聽錯了。」管家自言自語,端著蠟燭繼續前行,「去主堡吧!」

小小的燭光漸漸移向走廊盡頭,一轉彎,7號堡的長廊驟入黑暗。

而此刻的冰窖里,甄愛縮成一個點蜷在地上,凍得瑟瑟發抖。濕漉漉的衣服和頭發漸漸結了冰霜,指甲蓋凍得沒了顏色。

安靜的冰窖里,只有她牙齒咯咯打架的聲音,她覺得下巴快要凍掉了。

寒冷像是細針尖刀,一點點侵入四肢百骸,刮心挫骨的痛。她的神經被撕裂了,忽的想起不久前她對言溯說:不要跟著我。

他一定不會來了。

她曾想過無數種死法,卻沒想過,會凍死在自家親人存放未銷毀實驗材料的冰窖里。

言溯拿著手電筒,跑遍了整座古堡還是一無所獲,到處沒有甄愛的身影。

站在高處眺望,附堡的燈都熄滅了。只有主堡的下半部亮著燈。

難道他們一路錯過,甄愛已經回去了?

言溯動身往回跑。他記憶力好,一會兒就輕車熟路地回到起居室。這一次推門進去,他的心再次狠狠一沉。

所有人都坐在起居室里聊天喝茶,除了甄愛。

都回來了,這意味著,凶手成功出擊……甄愛或許已經遇害,就在這座城堡某個黑暗陰冷的角落里。

他心底驟然冰涼,都不知是怎么走到他們面前是,一字一句問:「有沒有誰看見過她?」

起居室里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大家扭頭,奇怪地看他,他此刻蒼白而空茫的臉色很嚇人。雖然大家都知道他說的「她」是誰,但沒人接話。

演員瞧出了異樣,幸災樂禍:「她不是一直跟著你嗎?」

言溯冷冷看過去,演員莫名嚇了一跳。

管家:「我們剛才遇到她了。」

女仆也說:「突然停電,她就先走了。我們以為她回來了。到這里見她和你都不在,還以為你們兩個在一起呢!」

言溯一聽「停電」二字,更覺糟糕:「馬上帶我去剛才她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