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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伯府閨房
吱呀一聲,齊氏端著冒熱氣兒的葯碗含笑走進來。
「親家也在呢?我給書嬈送葯來了!」
沈夫人坐在沈書嬈床邊,別過去頭去擦了擦眼淚,起身走近,接過齊氏手里的湯葯笑回道:「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了,書嬈還在靜養,這會兒還睡著,周夫人先回屋歇著吧。」
帳子雪白,床上的人影隱隱綽綽,看得並不真切。
齊氏瞧了一眼,知道沈書嬈這會兒恨毒了她,不想見她,也沒有強求。
只笑了笑道:「雖是這個理,可……書嬈畢竟是我兒媳婦兒,我住進伯府,只吃你們的,穿你們的,用你們的,半點兒婆婆的責任都不盡,這怎么成呢?
我還等著書嬈坐完了月子,好趕緊幫書嬈和阿沔的婚事辦了呢。算算日子,下月十八就是成親的黃道吉日。
既然書嬈這會兒睡著,不如親家你先跟我一道商量商量,這成親的事兒怎么辦吧?」
齊氏一臉溫和的笑看著沈夫人,看得沈夫人不由眉心跳了跳。
從前庄親王府金銀珠寶,丫鬟小廝樣樣俱全,自然不需要他們安平伯府多出什么力,多操什么心。
可如今呢?庄親王府再也不存於世,周家一窮二白,她就這一個閨女,瞧齊氏這意思……倒像是想讓秦沔進門當上門兒女婿。
沈夫人想到這兒,胸口就是一賭。
她沈家富裕多金是不假,安平伯府是朱門綉戶也是真,可……秦沔一上門兒做了倒插門兒的女婿,庄親王和齊氏那是肯定也會跟著一道過來的。
秦沔倒是個好的,一心一意待她家書嬈,但庄親王揮金如土,齊氏也揮霍無度,這兩個人長此以往在安平伯府待下去,只怕金山銀山也要給搬空了。
沈夫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頭一次,她似乎覺得,給沈書嬈選錯了人。
即便秦沔再好,可只要有這樣一雙親生父母在,她就不能不去應對打理,安平伯府也只能永無寧日。
「親家,你不舒服嗎?」齊氏故意笑著問了一問。
沈夫人身子一向不好,便順嘴道:「這些日子操勞了不少。頭有些暈,身子確實不大爽快。周夫人,這事兒等下回我身子好了的時候,再與你細說吧。」
齊氏笑著點了點頭。
她也不急,他們一家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進的安平伯府,就算沈書嬈想耍什么花招把他們全掃地出門,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帳子中,少女重重咳嗽了幾聲:「咳咳咳!咳咳咳!」
「喲!書嬈醒了啊!」齊氏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忙要過去看看沈書嬈。
沈夫人一把抓住她,「周夫人,書嬈我去照顧就行了,你先回吧。」
她家書嬈還在小月里,若是齊氏有心氣她,坐月子留下了病根兒,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齊氏立馬站住不動了:「既然親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便過幾日再給書嬈燉一鍋雞湯來看她吧。」
她巴不得不必伺候沈書嬈,自個兒落得清靜又自在呢!
偏生,里面的沈書嬈虛弱的開口了:「娘……周夫人想進來看我,也正好,我同周夫人有些話要說。」
「書嬈……你……」沈夫人讓丫鬟看好外面的齊氏,忙撩開簾子、帳子,進去跟沈書嬈咬耳朵。
「書嬈,你現在還在坐月子,得顧著身子,不能胡來啊!為這么個女人氣著了自個兒,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沈書嬈仰面躺在床上,臉上血色褪盡。
她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發狠道:「娘放心,誰氣誰還不一定呢。
這兒是安平伯府,她若敢胡來,能有她的好處去。」
「那你這是……」
「不過跟她談談條件罷了。」沈書嬈眼眸劃過一抹狠厲道:「娘,您若等他們一家子進安平伯府,您以為咱們家還能繼續這么風平浪靜下去?」
齊氏和庄親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安平伯府會被鬧得雞飛狗跳這也是一定的。
沈夫人知道這個道理,也就沒有阻止沈書嬈繼續說下去。
「所以……咱們必須得讓這一家子吸血蟲盡快滾得遠遠的。」
沈夫人不安,「你要跟她談條件?」
沈書嬈點了點頭,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娘放心,書嬈不會亂來的。您只管讓丫鬟在外頭候著,等書嬈的好消息就是了。」
沈夫人眉頭緊皺,心里是一萬個不贊同。
奈何沈書嬈從小太有主意了,竟是直接開口把齊氏叫了進來。
「周夫人,你進來吧,我有話跟您說。」
齊氏勾唇一笑,攏了攏鬢邊,妖妖嬈嬈的往內走進去了。
沈夫人退出門外,她不放心讓丫鬟在外頭守著,干脆自己站在門外等了。
屋內
齊氏撩開帳子便見到虛弱無比,氣若游絲的沈書嬈。
她也不客氣,馬面裙一拂,便坐在了沈書嬈床邊。
「書嬈……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啊?」
沈書嬈含笑,「也沒什么事兒,只是想告訴周夫人,我沈書嬈這個兒媳婦兒不適合做你們周家的人。
十萬兩銀子,我給你,你簽字按個手印兒,以後和我們安平伯府各走各的路。
要不然……」
沈書嬈溫柔的聲音沉了一瞬,「您就等著給您兒子收屍吧!」
齊氏立馬跳了起來,怒氣沖沖道:「你威脅我?」
明知道秦沔這個寶貝兒子就是她的命,沈書嬈竟敢!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沈書嬈十分得意道:「您也知道,您兒子蠢,無論書嬈說什么他都會信的。
哪怕書嬈要他死,他也只會像個傻子一樣乖乖聽話,在書嬈面前自盡。
您若是聽書嬈的話,書嬈還能勸他盡快找個旁的女子成婚,若是不聽,書嬈也只好用自己的法子來了。」
想要她安平伯府的萬貫家財,想要她這樣才貌雙全的伯府千金養活一大家子廢物,齊氏下輩子都沒這個運氣!
齊氏目光陰沉下來,片刻,重重冷哼一聲。
「書嬈……你想撇開我們周家,再攀上廣平王府,我知道。
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我們周府里頭,一個子兒都沒有,你若逼急了人,敢害我家阿沔……」
齊氏狠辣的目光定在沈書嬈身上,惡狠狠道:「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和安平伯府一塊兒陪葬,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還有……你和阿沔的親事,來之前,我已經定了下月十八。
請帖雖是我找雲溪街先生寫的,紙張破是破了點兒,不過張數是夠的。這會兒茶肆的小廝已經幫我送到各府里去了。
甭管你願不願意,你這輩子都必須嫁給我家阿沔!」
「你!你怎么敢!」
不經過她的允許,不經過安平伯府的同意,就把她和秦沔的請帖發出去了啊!
到時候,楚洵會怎么看她啊!
沈書嬈撐著上半身,伸出纖細的胳膊,想甩齊氏一個巴掌。
但小月之中,她的力氣實在不夠。
齊氏將她一把摁回床上,蓋好被子,冷笑了幾聲道:「書嬈,你也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我今兒不送請帖過去。
你當著,今兒你在街上做的事兒,別人都是傻子聾子,不知道了是不是。說實話,以你現在的名聲處境,嫁給我們阿沔,已經是你最好的選擇,也是你的福氣了。
阿沔笨是笨了點兒,可對你的心,從來都沒變過。我雖然不喜歡你,但看在阿沔喜歡你的份兒上,我也願意給你好臉色,好好兒待你。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便是你要乖乖聽話。我家阿沔一心一意待你,你也要恪守婦道,心里把他當做頂頭的天。
你若是以後跟我們家阿沔和和美美的,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咱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如若你敢算計阿沔,心里還想著跟了楚洵去。
我也自有法子收拾你!」
說完,也不管沈書嬈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齊氏直接撩開簾子走了。
待沈夫人進來時,便見沈書嬈已經被氣暈過去,身下又是一大灘血。
「書嬈,書嬈啊!」
丫鬟們七手八腳的忙著,請府醫的請府醫,燒熱水的燒熱水。
沈書嬈用力睜開雙眼,對上沈夫人焦急的目光,一把死死地抓住沈夫人的胳膊,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娘……幫……幫女兒到公主府和……和廣平王府也送婚宴喜帖!」
「書嬈……」沈夫人幫她擦著額頭的冷汗,幾乎要哭出來了,「庄親王府沒了,安平伯府沒這個資格請子珩和那笙笙公主到周家那種地方去喝喜酒啊!」
「我……我知道……」沈書嬈眼神陰鷙道:「可……到底是從前的親爹親弟弟,齊氏那么多請帖都送了……也不差這兩份兒。
您就說,是書嬈誠心想跟子珩和顧寶笙道歉就是!」
「這?」沈夫人不願答應。
女兒心里對楚洵一直念念不忘,丟了跟楚洵的親事更是心里一個打不開的死結,她是真怕大庭廣眾的婚宴上,女兒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情出來。
哪知道沈書嬈手上,不知什么時候便握了一把剪子,眼神堅決道:「若……若是您不答應,書嬈就死在您面前!」
「書嬈……你快把剪子放下……快放下來。」沈夫人哽咽道:「娘……娘答應你還不成嗎?」
沈書嬈這才放下剪子,嘴角上惡毒的笑意漸漸蔓延開來。
只要楚洵來了,這回,她就是死也要賴在楚洵身上,再也不要和他分開!
*
公主府
月明星稀,草木扶疏。
屋內炭火暖融融烘著,幽香溫暖,仿佛春日百花齊放。
秋夜屋內雖暖,可楚洵總覺得顧寶笙坐在床上一雙纖纖玉手會給凍著,便總是將顧寶笙攬在懷里,給她念書。
顧寶笙再三推了幾次,哪知道楚洵非但不肯答應,反倒把她摁進被子里欺負了幾回,顧寶笙怕了他,便由著他念了。
「巨魚十數,色蒼白,大如黃犢,出沒水中,每出,水輒激起,沸白成浪……」
待念完,懷中的少女眨了眨眼睛道:「楚洵,今日送到府上的喜帖你可瞧了?
沈書嬈和秦沔下月十八要辦喜宴,喜帖上說的,正巧是婚宴上要做百魚宴。」
楚洵合上書本,親了親她的額頭道:「不必理會這些人。你若喜歡,到時候我親自帶你騎馬出城釣魚,給你做百魚宴,可好?」
顧寶笙忍不住笑了,點著他的胸膛道:「沈書嬈可是眼巴巴兒等著要你去英雄救美的,你若陪我出城去了。
那她的婚宴,豈不是要白等你一場呢?」
楚洵無奈一笑,他被別的女子覬覦,小姑娘不但不吃醋,反倒還幸災樂禍的,還真是不怕他被偷走啊。
就見顧寶笙窩在他懷里,軟軟道:「我知道你心里沒她的。可她要總這么想著你,我自然想讓她死心的。」
一想到沈書嬈隨時隨地都想把楚洵勾引走,這感覺,的確是讓人很不痛快。
奈何,即便楚洵當面拒絕了沈書嬈多次,狠心絕情的話也說了不下數次,可沈書嬈卻仿佛魔障一般,始終心存希望,不願松手。
雖說「女追男隔層紗」,南齊確實有不少男子受不住女子死纏爛打,娶回家去的。
可楚洵又不是一勾就走,一纏就心軟的人。
顧寶笙想到今日找到的關於安平伯府的一些信件,眼底漸漸如濃黑化不開的墨。
楚洵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道:「安平伯府的事,笙笙你放著不必動,辛苦的事兒,臟手的事兒,都放著我來就好。」
顧寶笙聽楚洵話有深意,便知安平伯府恐怕並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什么事都要你來幫我解決的話……」少女趴在他胸口,不同意道:「我豈不是一無是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