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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伯府
「老爺,齊家老太太剛去了,楚世子似乎讓人去了齊家密室,找了些證據出來。楚世子派人去請了一道聖旨,明兒個一早,齊家全家都得遷到封地,世代子孫不得入京。
齊家兩姊妹……額,一個也沒送出去。」
春海說完,便垂手侍立,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原想著楚洵和齊老太太還有些祖孫的情誼在,不說如何扶持齊家,至少老人家賜的親舅舅閨女,總得收下的。
可誰知道,這楚世子不僅不收,反倒趕盡殺絕,讓齊家全家都被貶到那黃沙漫天的荒涼之地去了呢?
春海不禁暗自嘆息,只道伯爺怕是要對此失望之極了。
不料,上首的安平伯只沉默一瞬,便「咯噔」一聲放下茶杯,撫著胡須哈哈暢懷的笑起來。
「哈哈,好啊!貶到封地好啊!」安平伯淺啜一口黃峰毛尖,笑容滿面,仿佛心願達成。
春海不解,「老爺,那在公主府和廣平王府安插眼線的事兒,可該如何是好?」
楚洵和顧寶笙連尚算親密的齊家姊妹都不肯接受,春海並不認為安平伯還能找到更好的人,能到楚洵和蕭琛身邊兒吹枕頭風。
安平伯淡淡一笑,「本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這兩姊妹跟著楚洵和蕭琛,不過是試探試探罷了。至於人選……本侯早已選定。」
齊家那種人家,連親生女兒和親生外孫都可以出賣,若是真要與他合作,有朝一日為了利益,出賣起他來就更是毫不猶豫了。
何況,齊家的女子只會用美色引誘留住男子,旁的一概不會,他要這么笨的女子來拖後腿做什么?
「那侯爺選的人是?」
宣平侯招了招手,春海便附耳過去。
待聽完,春海瞪大了眼睛。
「這兩步棋,一步一步來。」安平伯淡笑道:「先把那兩人送到周府。至於顧寶笙,必得要她中毒才行,可明白了?」
春海立馬點頭,忙下去安排了。
安平伯朝外看了眼枝葉繁茂,綠意盎然的榕樹,眼中的得逞一閃而過。
*
第二日一早,齊家家產充公,全家遷往袞州,還有齊家老太太去世的事情便一陣風似的傳開了。
齊家子弟眾多,家財萬貫,烏央烏央一大群人離開京城,自然引來眾人議論紛紛。
齊氏是在打馬吊的桌上,聽幾個婦人說起此事的。
「你們聽說了嗎?」圓臉的婦人瞧著齊氏手指上的金戒指,笑道:「齊家昨兒個,老太太沒了不說,全家都被貶到袞州,陛下下了聖旨,只說世世代代都不許他們回京城呢。」
齊氏正在摸牌,聽到「老太太沒了、貶到袞州」幾個字的時候,手一顫,「咕咚」一聲,摸到的那張幺雞滾了兩下,平平整整的擺在了地上。
「沒了?」
「是啊,你還不知道嗎周夫人?」圓臉夫人一臉失望道:「哎呀,這可是你自個兒的嬸嬸啊,她人沒了,再怎么你也該去送送的。
你爹和你嫡母也該是在里頭的吧?周夫人,不是我說你呀,你們家如今有安平伯府幫忙扶持的,吃穿都有,日子紅火,你不去送送他們,實在太不應該了。」
圓臉夫人不住的搖頭嘆氣,像是為齊家感到十分不值。
不過,齊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她的爹和嫡母都不是善人,娘也是被嫡母逼死的,若是知道她這兒有靠頭,到周府拿銀子可怎么辦?
沈書嬈巴不得她倒霉,兒子又是個軟和性子……要那群人真的上門兒要錢……齊氏不敢想下去。
立起的牌一推,齊氏便站起身來帶著歉意的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啊。這陳夫人沒說,我都不知道這事兒呢。到底是家里的人,我得去瞧瞧看。今兒這馬吊,我就不打了啊。你們玩兒吧。」
「啪嗒」一聲,圓臉夫人不高興的把牌推下來。
「周夫人,你這是什么意思啊,贏了我們的錢就想走嗎?我們這兒可不興這樣的啊!」
雖然只玩了一局,可是齊氏這些年空閑的時間多,打馬吊也算是打得「熟能生巧」,摸出來一些門道來。
這些日子,齊氏贏了不少錢,圓臉夫人自然沒給好臉色。
其余兩位夫人也連聲附和,「就是啊。周夫人,這對我們來說,也太不公平了!怎么著,也得再玩兩局啊!」
齊氏瞪了那圓臉夫人一眼,把自己那盤子里的碎銀子和銅錢一分為三。
偏給旁的兩位夫人多些,只給了那圓臉夫人一個銅板。
「好,這局算我的。錢都還給你們就是了。往後啊,你們自個兒玩兒去吧。」
說完,齊氏站起來冷哼一聲,直接掉頭走了,也不管後頭那圓臉夫人在後面如何與另外兩位夫人爭吵搶銀子。
*
周府
齊氏回來的時候,秦沔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飯。
一碗白粥,就著一碟咸菜、三個白面饅頭。
齊氏一進門,眉頭就緊皺起來,心疼的氣道:「阿沔,你怎么還吃這些東西?娘不是給了銀子,讓你去八仙樓吃的嗎?
你可別告訴娘,這些日子,娘一出門兒,你吃的就是這些東西?那銀子呢?你是不是給沈書嬈了?」
齊氏氣得推開秦沔的碗,罵道:「書嬈不缺那點兒銀子,娘也給了她丫頭銀子的,你做什么要這么委屈你自個兒啊!」
秦沔扔下手里的半個饅頭,嘴都沒來得及擦,忙拉住鬧鬧嚷嚷的齊氏,示意她小聲些。
「娘,您別說這么大聲啊。」秦沔「噓」了一聲道:「書嬈這會兒還在睡著,她身子不好,臉又有傷,自然得該吃點兒好東西,用些上好的膏葯啊。」
齊氏哼了一聲,暗罵了兒子一句蠢貨。
昨兒午時兒子藏好的銅鏡都被沈書嬈讓丫鬟找出來,摔了個稀巴爛,可昨晚嶄新的銅鏡就被買回來的,可見沈書嬈的心根本就沒死。
這兒子也不想想,若是沈書嬈恢復了容貌,自以為自己有了勾引楚洵的資本,哪里還肯在周府待著?哪里還瞧得上他為她攢的那點兒銀子?
但見兒子滿臉憧憬,滿眼欣喜,齊氏便把罵人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好,你要給她買好葯,買好吃的,娘也不管你了。只是從今往後,若再讓娘發現你為了給她省銀子,自個兒吃這些白粥咸菜……那就別怪娘把你們倆的月例都減半。」
秦沔連說不敢,齊氏卻已經下定決心,只說從今往後要在家里同秦沔一起用早飯了。
「阿沔。」齊氏瞧了眼門口,問道:「今兒早上可沒有齊家的人過來吧?」
「齊家的人?」秦沔搖頭,「沒呢,今兒從早上我起來練功到現在,都沒聽見有人回來,就只爹娘你們出去了。」
齊氏聽完,這才點點頭,又愛憐的囑咐秦沔早起練功,晚上讀書不要累到了身子。
倒是秦沔聽齊氏問起齊家的人上門,便細問了幾句。
齊氏見沈書嬈還睡著,院子里也靜悄悄的,便壓著嗓音把先前在牌桌上的事給秦沔說了一遍。
「阿沔啊。」齊氏想到楚洵一出手便壞了齊家數代人的基業,便忍不住被嚇得心驚肉跳,「你說,若是楚洵那死小子記仇,到時候你考上了文狀元,不讓你當官兒,你考上了武狀元,不讓你掙軍功,這可怎么好?」
到時候,她兒子的勤學苦讀豈不是要白費了?
「哥哥不是這樣的人。」秦沔憨笑道:「娘您總是愛胡思亂想的。哥哥恩怨分明,齊家被貶是陛下的主意,若是齊家沒罪,陛下貶什么啊!
而且……」
秦沔認真道:「齊家子弟從前犯下的滔天罪行,譬如強占良田,強占良家婦女的事兒,娘您遠在封地,不還幫著處理了幾件事兒的嗎?」
算起來,楚洵只讓這群人去那等荒涼之地受苦受難,沒有取他們的性命,已經仁至義盡。
秦沔並不覺得,哥哥的做法有什么錯誤。
「你呀你,你是誰的兒子啊。」齊氏怒其不爭道:「你怎么一點兒做大官,封侯爺的心思都沒有啊!
那楚洵就知道娶公主,你呢,你娶個什么回來,你要娶沈書嬈我不管,可你現在還幫著楚洵說話,是不是他害死了你才知道他個什么狼心狗肺的人啊!
你知不知道,他慫恿陛下貶齊家人去封地,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為齊家犯了什么罪,而是因為齊家人對那個笙笙公主不敬,想給他塞女人!
他哪兒是什么秉公辦理啊,他根本就是存了私心,為了女人才對付齊家的!」
「娘,他不是……」
秦沔正打算勸說齊氏,忽瞥到一抹湖水碧的裙角,一下子就閉了嘴。
「書嬈!你起來了。」秦沔笑著走過去,原想伸手扶她,但見紅玉和碧珠一左一右陪在身旁,手便收了回去。
「書嬈,你臉上有傷就好好兒休息,沒得出來吹了冷風,傷口好得慢。」齊氏瞥了眼沈書嬈,給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意思,便是在提醒沈書嬈,有這張殘破的臉在,沈書嬈就不要痴心妄想楚洵還會再娶她了。
沈書嬈握了握拳,語氣冷道:「這事兒不勞您操心,書嬈只是打算出來給阿沔送盤翠玉豆糕,沒別的意思。既然您不樂意瞧見書嬈,書嬈回房待著就是了。紅玉,把翠玉豆糕放下。我們走!」
「書嬈!書嬈!」
秦沔叫了兩聲,但見沈書嬈頭也不回的走了,臉上流露出一絲落寞來。
齊氏眼神警惕了看了眼沈書嬈的背影,把翠玉豆糕端起來仔細的聞了一聞,又用指甲蓋兒挖了一小塊出來嘗了一嘴。
「娘,您這是做什么?」
「沒事兒。」
齊氏撇了撇嘴,她就是擔心沈書嬈為了脫離周家,給兒子下毒罷了。
但見東西無毒,齊氏便遞給了秦沔,笑道:「吃吧。你多吃些。等書嬈身子好了,你們什么時候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才好。」
秦沔靦腆了笑了笑,正要拿起翠玉豆糕放進嘴巴里,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別是齊家的人上門兒了吧?」齊氏皺眉。
她可不想把藏起來留給秦沔的銀子拿給齊家的人,無論是她的親生父親還是那個嫡母,她是半個子兒都不願給的。
齊氏正想著,敲門的人便說話了,「夫人行行好吧,老婆子已經幾天沒吃的了。只想討一碗稀粥,喝一口涼水罷了。」
這熟悉的聲音……
「玉竹嬤嬤?」秦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娘,這……」
「你閉嘴!」齊氏小聲的斥道。
跟著元戎太後一起長大的貼身嬤嬤玉竹的聲音,她自然是聽得出來的。
可是,那又怎樣?
元戎太後活著的時候,玉竹嬤嬤是人見人奉承的玉竹嬤嬤,她得笑臉迎著。
可世上已無那染了花柳病的元戎太後,庄親王府又是因為元戎太後跟周文銳偷情生下了景仁帝和庄親王而一夕之間,盪然無存的。
他們一家被元戎太後害得這么慘,元戎太後和玉竹就是餓死也活該,還想上門討好處,簡直做夢!
「行了,你別管了。」齊氏哼道:「她餓死不餓死,不關咱們的事兒。你回房自個兒看書去!」
「娘!」秦沔不忍,「到底也是祖母的嬤嬤啊。」
小時候還給了他不少好玩意兒和糖糕果子吃呢。
「你……」
「夫人……我是專門過來幫您……做工的呀。」
門外的玉竹嬤嬤將「幫您」兩個字咬得格外的重。
齊氏擰緊眉頭,想了一想,還是帶了秦沔,一同過去開了門。
「吱呀」一聲,門一開,便見一個蒙著粗布的老婦人,還有一個一臉黝黑,略胖的小男娃。
齊氏不清楚玉竹嬤嬤手里能有什么幫她的地方,因而也不敢怠慢,忙親自帶了人去她屋里坐著。
又讓秦沔回屋去好生念書。
*
「嬤嬤這些日子受苦了……不知……太後娘娘可還過得好啊?」
齊氏遞過去一杯茶,似是關切的問道。
不過距離隔得很遠,似是生怕沾染到了玉竹嬤嬤身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玉竹嬤嬤垂頭道:「王妃娘娘放心,老奴若是身上有花柳病,一早便沒了,不會等到現在還沒死。」
「那……太後娘娘她……」
「死了。」
「死了?」
「是啊。太後娘娘的身子骨自打出了雲州便一直很不好,一路上請了不少大夫看。結果啊……大夫都說南齊的花柳病,至今還沒有人能治得好的,就算是宮里的御醫,也束手無策。」
玉竹嬤嬤搖頭嘆了嘆氣道:「顧寶笙那妖女一貫是會禍害人的。她又有楚世子幫忙,咱們太後娘娘有這么個不孝至極,吃里扒外的孫兒,哪里還能長命百歲啊!」
齊氏眸中的擔憂愈發深了一分。
暗道這玉竹嬤嬤若是只因元戎死了,要投奔他們的,她可是不會讓人在這兒久住的。
玉竹嬤嬤瞧了齊氏一眼,忽然取下蒙在臉上的粗布——赫然是一張被燒得坑坑窪窪,一片漆黑的臉。
「嬤嬤你的臉……」
齊氏語氣十分驚慌。
「王妃娘娘不必擔心。」玉竹嬤嬤很是平靜道:「老奴這張臉,也是為了回來給太後娘娘報仇,不得已弄成了這模樣。
太後娘娘那般母儀天下的人,竟被一個妖女給害死,老奴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的。
老奴聽聞楚世子和那什么笙笙公主在宮里很是得意,如今把周家和王妃娘娘家里作踐得不成樣子。那顧寶笙就更是該死了!
老奴這次回來便是要替太後娘娘和王妃娘娘你們報仇的。」
齊氏握緊了茶杯,皺眉不語。
元戎太後的母族周家就是因為元戎太後才遭逢大難,玉竹一個嬤嬤回來,都指不定會被周家弄死了,還說什么報仇呢?
玉竹嬤嬤看出她的心思來,袖中取出一塊尚算干凈的帕子,將茶水倒了些在手帕上,幫坐在她身旁的男娃擦起臉蛋來。
齊氏低頭喝茶,裝作什么也沒看到。
待那男娃的臉洗干凈了,露出一張圓臉來,齊氏這才指著他問道:「嬤嬤,他是……」
玉竹緩緩開口道:「他是顧寶笙從前在顧府的嫡親弟弟——顧珅。」
「顧珅?」
齊氏沒見過顧珅,卻也知道,顧寶笙是蕭元帝的女兒,跟顧明遠一家子根本沒關系。
鄭綉蓮從前還對姜徳音百般折磨,對顧寶笙百般嫌棄,幾乎差點兒害死顧寶笙。
又不是什么情深義重的親人,齊氏看不出來,玉竹嬤嬤究竟想做什么。
「娘娘……」玉竹緩緩開口道:「實不相瞞,老奴這回回來,多虧了有安平伯爺幫忙。他和您是親家,要說扶持皇子登基,自然不如就扶持庄親王殿下或者是阿沔世子的。
周家的兵權,原本就是太後娘娘母親娘家的東西,跟周家現在的老太太和太後娘娘同父異母的哥哥沒半點兒關系。
只要阿沔世子願意舉事,把庄親王的印章拿到周家的那管事面前給他瞧瞧,兵權就不是問題的。
這……到底是王爺做皇上,還是世子做皇上,端看王妃娘娘您怎么選了。
至於這孩子,到底是顧家的種,顧家若是沒有人照料他,他流落街頭了,顧寶笙那妖女畢竟從前是他的姐姐,還能半點兒不管他嗎?
只要他進了廣平王府或者是公主府,在那些井水、鐵鍋里下葯……娘娘和世子要想得勝,豈不是簡單多了?」
玉竹嬤嬤看出齊氏的心思,因而,到後來,直接連庄親王得勝也不說了。
她是跟在元戎身邊兒的,自然知道,比起夫君有權有勢來說,還是兒子大權在握更讓人歡心。
畢竟,身為天子,即便身為皇後,也只是他其中一個女人。
只有當了太後,那孩子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種凌駕世人,高高在上的高貴,才是最讓人稱心如意的。
庄親王是個風流性子,留在封地的庶子、美人便是一大堆。
如今又正值壯年,若他當了皇上,以後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只怕會夜夜笙歌,弄出一堆兒子來和秦沔搶皇位。
齊氏幾乎想都不用想,便決定舍棄庄親王,扶持秦沔。
「嬤嬤的話,可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