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章 書嬈被打殘,北堂離身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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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安息香靜靜燃燒著,縷縷淡雅青煙模糊了女子精致嫵媚的面容。

沈書嬈半褪衣衫,露出雪白的肩頭,臉上帶了一抹得逞的笑容,慢慢朝床邊走去。

帳子沉沉掛在床上,沈書嬈伸手將那帳子緩緩撩開,臉上的笑容還未加深,眸光剛對上床上那人,「啊!」的一聲尖叫震得帳子一顫,整個人都被嚇得不由倒退幾步跌在了地上。

沈書嬈甚至來不及顧著腳上的疼痛,忙爬遠些,一臉驚慌,雙手顫抖的將地上的腰帶和外裳不住往自己身上套。

衣裳剛套在身上,「吱呀」一聲,門緩緩被人推開,微冷的風從外灌進來。

沈書嬈冷得打了個哆嗦,抬眼一看,淚水嘩啦一下滑落下來,委屈極了,「子珩……你怎么現在才來啊……」

楚洵淡淡瞥了沈書嬈一眼,給了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察覺自己的稱呼不對,沈書嬈忙改口,哭得梨花帶雨道:「楚世子殿下……我聽聞你昨晚照顧了笙笙妹妹,整夜未睡。

我想著阿琛外出鎮壓叛亂,我身為你們的嫂嫂,長嫂如母,自當過來照顧照顧你們,勸勸你多愛惜自己身子的。

可誰知道,方才我一進來,這……這人便要對我無禮,若非我機敏,楚世子你來得快,恐怕我的清白……便不保了啊!」

沈書嬈話一落,楚洵和站在床邊的凜四不由同時一愣。

安平伯從來計劃周全,並非是隨心所欲之人。

黑鐵騎兵符這般重要的事讓沈書嬈來做,不該是好生教導沈書嬈一番,不該是好生跟沈書嬈說一番顧延琛和北堂離的事情嗎?

如果安平伯早有交代,沈書嬈就該知道,端陽郡主北堂離和顧延琛早有肌膚之親,所謂的清白,早就被未婚夫顧延琛毀了,哪里來得什么保住清白一說啊?

知道事情不像面上瞧見這么簡單,主仆二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

凜四會意,立馬跪下來皺眉喊冤道:「回主子的話,端陽郡主殿下方才所說並非事實啊。

屬下不過是因昨日陪殿下您守著公主殿下,屬下在外站崗一夜,今日在此處休息罷了,並不曾做什么對郡主殿下動手動腳的事兒。

倒是郡主殿下,方才屬下一睜開眼睛,就瞧見她在這兒脫衣裳。屬下本是想阻止的,誰知道郡主殿下脫了衣裳還不算,還打算上屬下的床!

主子,您是知道凜四的,跟您走南闖北多年,連女子的手都不曾碰一下,連女子的臉都不曾多看一眼。

屬下哪里來的膽子對未來的鎮國公夫人動手動腳呢?請世子殿下明鑒!」

沈書嬈一張花容哭得越發淚痕嬌嬌。

她知道,比起端陽郡主這個地位高的外人來說,自然是跟了楚洵多年,知根知底的凜四說的話更得楚洵信任。

可是,「楚世子殿下。」沈書嬈哭道:「『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錦衣衛規矩嚴苛,這人當著你的面兒自然是規規矩矩,不敢放肆。

可……方才這屋子里就端陽一個人啊,端陽即便會幾分功夫,那也是弱質女流,而他武功高強。

若強迫端陽,端陽怎么能敵得過他?楚世子,我們才是一家人啊,難道你寧肯信他,也不肯信我?

你忘了阿琛外出鎮壓叛亂的時候,你答應過他,要好好守護鎮國公府,不讓我受委屈傷害嗎?你這樣做,對得起阿琛臨走之前的交代嗎?」

沈書嬈一面哭,一面把將身前的衣裳不著痕跡慢慢松開來些。

楚洵懶得看她,只淡淡問道:「那你想如何?」

沈書嬈捂了捂疼痛的腳踝,並未看出楚洵的怒氣。

她想了想,柔聲道:「這人以下犯上,罪該萬死,既是楚世子你的人,即刻處死他就是了。我看在楚世子你的份兒上,不會將這事兒告訴阿琛的,楚世子你就放心好了。」

說完,沈書嬈就坐在地上,靜靜垂眸落淚,手捂在腳踝上,像是十分委屈可憐的模樣。

一旁的凜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道沈書嬈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跟主子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啊?

又到底知不知道,除了小夫人之外,主子從不會扶任何旁的女人啊?

鎮國公的端陽郡主,即便腳上受傷,一手暗器也能毫不費力殺十個普通男子,沈書嬈這么哭……凜四覺著,當真是破綻百出,丟人現眼。

偏生,哭哭啼啼的沈書嬈渾然不覺,只哽咽道:「楚世子你若是覺得為難,那……我便等阿琛回來處理這事兒便是。」

言外之意,便是再威脅楚洵,若執意要護下屬,不護著她,她便要顧延琛和楚洵翻臉。

「隨你。」楚洵淡淡吐了兩個字,沈書嬈的哭聲立馬弱下來。

「楚世子你不願意幫我處置這淫賊?」

「本世子的屬下都是千挑萬選,身經百戰之人。出入花樓,暗探機密,見多識廣,定力極佳。若要女子,他一早妻妾成群,何必等到現在以下犯上,碰端陽郡主你?」

沈書嬈摸著腳踝的手立馬死死抓住羅襪,眼中滿是怨毒。

顧寶笙說什么子珩都信,可她呢,無論她是沈書嬈還是端陽郡主,子珩總是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來反駁她的話。

難道,這件事還要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嗎?

沈書嬈垂眸一瞬,抬頭含淚道:「好,既然楚世子說隨我處置,那……一會子,還望楚世子將這人送到鎮國公府,我親自下令處決他!」

鎮國公府中有顧延琛留下的高手,若楚洵不想凜四死,就該好好聽她的話才是,沈書嬈忍不住得意的想著。

不料,楚洵只是冷瞧了她一眼,冷聲道:「凜四雖看了你端陽郡主的身子,卻是你端陽郡主自己主動寬衣解帶。怨得了他什么?

端陽郡主你這般水性楊花,如何配得上鎮國公,如何能做笙笙的嫂嫂?凜四,本世子不會交出來,至於端陽郡主你……待延琛回來之後,本世子會親自提議,讓他退了這門婚事!」

「你……」

沈書嬈面容扭曲一瞬,飛快低下頭。

顧延琛反正去雲羅國了,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回來,退親與否,眼下她一點兒也不擔心。

她只是氣自己,為什么方才沒有看清床上的人到底是誰,便脫了衣裳。

「好,既然楚世子不願意,那此事就此作罷,我先回去了。」

楚洵現在不願和她多話,這沒什么,只要一會兒她回了鎮國公府偷了黑鐵騎兵符,再讓紅玉在井水里下葯迷暈鎮國公府的高手……

待黑鐵騎兵符到了她爹爹的手里,四皇子秦溪登基……楚洵無論如何也要做她的裙下之臣的!

楚洵這回連話都沒有再回一句,只靜靜負手站在一旁。

——很明顯,根本沒有扶她起來的意思。

沈書嬈忍著疼痛,瞧了眼面前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里的楚洵,心中不甘極了。

她等了他這么多年,連他衣衫一角都不曾碰到過。

他抱了顧寶笙無數次,卻連看一眼自己都不肯……就這么喜歡顧寶笙,對旁的女子如此不屑一顧嗎?

不知想到什么,沈書嬈忽然咳嗽了兩聲。

外頭的紅玉聽見沈書嬈咳嗽的聲音,忙小跑進來,小心翼翼的將沈書嬈扶起來。

沈書嬈扶著紅玉的手,緩緩的朝門外走,待走到楚洵面前時,腳步一頓,溫柔道:「楚世子殿下,雖然你不願處置你這屬下,也不願意信我。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莫要太過操勞,小心身子要緊……」

話剛落,沈書嬈似是忽然暈倒過去,眼睛一閉,身子便要朝楚洵倒過來。

「姑娘!」

說時遲那時快,紅玉根本扶不住沈書嬈。

但見沈書嬈直直朝楚洵撲過去,身前衣裳半露,紅玉手伸出去了,也沒有抓住沈書嬈。

跟了沈書嬈多年,紅玉很明白沈書嬈的暗示之意。

身為主子的楚洵既然要護著身為下屬的凜四,那么,沈書嬈若是繼續在公主府出事,楚洵就該「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接下來的事一力承擔了啊。

譬如,眼下……紅玉緊張的看著沈書嬈栽倒下去,手心兒里都帶了一層冷汗。

南齊的女子是碰了便算毀人清白,要收入房中的。楚洵雖然不近女色,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西戎端陽郡主受傷。

一旦楚洵碰了……那主子多年夙願也算心願達成了,紅玉在旁緊張的想著。

可,沈書嬈的身子還未倒下去,楚洵袖中忽然冷光乍現,一把軟劍「嘩啦」一閃。

「嚓嚓」兩聲一響,沈書嬈整個身子便如被雷劈倒在地的斷樹一般,直直的,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但見地上,沈書嬈方才險些趴在楚洵胸膛前的右手,手肘以下,早已斷裂,而那道軟劍,從上直接劈下來,沈書嬈的右腳也未能幸免,只單單留了個方才疼痛紅腫的腳踝。

紅玉被嚇得面無血色,腳步凌亂的小跑過去,跪在地上,過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郡主殿下?!嗚嗚嗚……」

紅玉抱著沈書嬈哭起來,忍不住為沈書嬈抱不平,哭道:「我們郡主殿下方才那般需要人攙扶……楚世子您就算無意相扶,退後一步就是了。

何必要把事做絕,把我們郡主殿下傷成這樣呢?您這般做,要奴婢日後如何與國公爺交代啊!」

鬧成這樣,紅玉簡直不知道一會兒去鎮國公府,怎么偷黑鐵騎的兵符,怎么跟安平伯解釋這事兒!

來公主府之前,伯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家姑娘不要意氣用事,切勿與楚洵過多接觸。

可……她家姑娘不但主動上門找了楚洵,眼下,還因為想碰楚洵的事兒,被斬了手腳,紅玉是頭發都要愁白了。

沈書嬈已經暈厥過去,楚洵面色冷淡依舊,絲毫沒把沈書嬈受傷放在眼里。

他真是不知安平伯怎么教的女兒,大家閨秀的守禮一概不會,投懷送抱,暗藏毒葯這一招倒是用的十分順手。

不僅在袖子里藏了南疆男女定情,能讓男女情比金堅,同生共死的「同心結」蠱蟲,還偷偷在袖子藏了能讓女子毀容,身體化膿的「無鹽女」蠱蟲。

若非他方才軟劍夠快,這蠱蟲便要入他的血脈之中了。

他若中招,恐怕沈書嬈在笙笙身上用起那「無鹽女」蠱蟲來,就更肆無忌憚了。

「你家郡主到底意圖何為,你們自己心里門兒清!」凜四站在楚洵面前,開口道:「我家主子不與你們計較,那都是看在國公爺的份兒上,你若再在此處糾纏。

休怪我們錦衣衛到時候把你家主子做的事兒貼到城門口讓人家瞧瞧去,看看到底是誰不要臉,非要勾引妹夫!」

「你……」紅玉一張臉憋得通紅。

可到底,沈書嬈和她都是頂著端陽郡主和端陽郡主婢女的假冒之人,真要討起公道,她們恐怕還未進鎮國公府便要敗露身份了。

紅玉不敢冒這樣的險,只能把眼淚憋回去,哽咽道:「是,楚世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奴婢記下了。

不過……我們郡主殿下這會兒實在動彈不得,楚世子殿下能否差人到國公府招兩個人過來。奴婢也好帶了郡主殿下回去啊。」

楚洵輕輕點頭,凜四便立馬讓人下去通知國公府的人了。

西戎端陽郡主先前住的是端陽郡主府,不過顧延琛愛護未婚妻,又是出征在外,便請了一道聖旨,讓端陽郡主住進鎮國公府。

在南齊,男子若出征,未婚妻是可入府主事的,眾人習以為常,並不意外。

國公府的人也待端陽郡主十分恭敬,一聽到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國公府離公主府並不算遠,可紅玉卻覺得等那些人來,是度日如年。

尤其,在自家姑娘昏迷不醒,血流不止的時候,楚洵竟沒有在這兒多待一刻,甚至沒有讓醫女來診治一番,轉身就去了風辭小築。

看著地上血色褪盡,既無右手肘,又無右腳掌的自家姑娘……紅玉頭一次覺得,自家姑娘的妒忌心思,只怕經此一次,不但不會消失,反倒會愈發不平吧。

別說她家姑娘,就連她,也覺得,楚洵……實在太過無情了啊。

紅玉撕下身上的布條,給沈書嬈纏了手肘,纏了腳掌,在地上抱著沈書嬈坐了好一會兒,鎮國公府的人才來。

鎮國公府來的人是東風樓的樓主何伯,何伯是知道沈書嬈易容成北堂離模樣,意圖入鎮國公府偷兵符的。

因而,一見到沈書嬈,便老淚縱橫道:「郡主出門之前還好端端的,怎么……怎么老奴不見郡主殿下一個時辰,郡主殿下便成這樣了?

這讓老奴有何顏面見國公府的列祖列宗啊!」

紅玉一見何伯哭,有心想要在此處告上楚洵一狀,但轉眼看到凜四在門口,又把話收回去。

只哭道:「何伯,您快別說了,郡主殿下這會兒身上的傷口還疼著呢,您趕緊的讓那些粗使婆子過來幫幫忙吧!再這樣下去,只怕郡主殿下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啊!」

何伯含淚點點頭,招呼下面的幾個粗使婆子趕緊上來,背的背,扶的扶,三兩下便帶了沈書嬈回國公府。

當然,紅玉一路跟著何伯走,一路也不忘給楚洵上眼葯,走幾步便委屈的哭訴幾句,俱是說楚洵縱容下屬欺負端陽郡主雲雲。

何伯心里明鏡似的,不過既然人家演戲,他也不能辜負了國公爺和國公夫人所托之事啊。

「你放心。雲芝……」何伯叫著北堂離婢女的名字,義憤填膺道:「楚世子既然處事不公,我們鎮國公府也沒有平白受了欺負的道理。

你只管放心,待國公爺回來,老夫勢必要親自把事兒給國公爺說清楚,讓他幫國公夫人討一個公道!」

「何伯……您真是太好了。」紅玉抹淚,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馬車外的何伯朝楚洵拱了拱手,拂袖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