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和昨天說再見(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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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墨鏡身穿連體工作服的男子定定的著固法,本來想做出笑容的動作卻為縱貫整個右臉頰的疤痕所破壞,最終定格為一個非常奇怪的神色。

「好久不見。」

「蛇……你怎么在這里?!」

固法美偉怔怔的呆在那里,手里抱著在夕陽下極為耀眼的頭盔,一只腳支撐著沉重的大型摩托車直到酸痛而不自知。

無數本決心忘掉的畫面掠過眼前。是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站在黑妻綿流那令人傾慕的雄壯身影側後,如潛藏在陰影里的毒蛇一般在眾人仰慕的對象耳邊竊竊私語;是這個人,用鞭子和電擊器將荷爾蒙分泌過剩精力無處發泄的少年少女們訓的哭爹喊娘,只能屈從於日復一日的枯燥而勞累的訓練;還是這個人,在挨了一拳嘴角掛血之後還能冷冷的著眾人仰慕的對象說出尖利刻薄的諷刺話,結果被狂熱的大蜘蛛們毆成重傷,幾乎性命不保。

就是那個在昏過去的前一刻也挺直背脊的身影,被狂熱的人們所唾棄,爭先恐後離開的身影,讓三年前的固法堅定了某種決心。

從那以後,固法美偉只是固法美偉,與充滿了傾慕、熱血、暴力、血淚和溫情的過去,再無任何關系。

而如今,兩個本應從一個點上背道而馳的命運線,神奇般的又在同一個點上實現了交匯。

「我啊……」墨鏡下的嘴角微微的翹著,本來和善的微笑卻被縱貫整個右臉的疤痕扭曲成了一個可怕的表情:「除了這里之外,還能去哪里?」

「也是呢……算了。」固法美偉無心追究本來應該在三年前就消失在學園都市的茫茫人海中的人回到這里的理由,說到底,連決心對過去說再見的自己不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里嗎?

也罷,反正自己這次不是為了追究這個來的。還有更加重要也更加緊迫的事情。今天早上風紀委第七學區總支部下發到每個支部部長和代部長pda上的行動計劃,就在固法懷里的儲存芯片上,掰指頭算算,離行動開始可能只有不到一小時了。

不久前在第四學區到的地面上刺眼的紫黑色斑塊,這些天來不斷出現在固法眼前,折磨著她似堅強的外表下和其他少女一樣纖細的神經。這以精英風紀委員和警備隊員為主,由暗部支持的行動一展開,按照固法美偉所了解的黑妻綿流強硬的性格和大蜘蛛絕不屈服的行動准則,必定也是一場腥風血雨。

「黑妻呢?他在哪里?」一想到自己昔日朝夕相處的熟人將要遭到的命運,固法詢問的聲音就不由帶上了一絲焦躁。

「你在說什么啊。」戴著墨鏡的男人嘴里說著篤定的話,臉上的表情卻苦澀之極:「黑妻?如果你說的是大蜘蛛頭領黑妻綿流的話,站在你面前的不就是嗎?」

「……」在此之前所得到的各種信息中令固法為之疑惑的迷霧,在墨鏡男的一句話中煙消雲散。

兩個人對視著。在三年前無論如何也談不上熟悉的兩人,此時竟有了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固法無言的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個手指大的儲存芯片。金屬色外殼的儲存芯片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弧線,准准的落在了對方的手里。

「你們還有……四十分鍾!」

聲音從摩托車頭盔下傳出,顯得悶聲悶氣。隨後摩托車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聲和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響起。在微微低頭表示謝意的墨鏡男人面前,固法美偉的大型摩托車瞬間原地調頭一百八十度,在風化的混凝土地面上擦起一片碎屑。

「咳,你這個沒禮貌的女人!難道不知道通報名姓的禮儀嗎?」這一刻,似乎是被塵土嗆住了口鼻,年輕的大蜘蛛哨兵沖著固法美偉的背影大叫,akm的火線不懷好意的在紅色的短夾克上黑色的蜘蛛剪影上瞄來瞄去。

「固法美偉……算起來也曾是我們之間的一員——不過如你所知,很多這樣的人現在都不在這里了。」手里將存儲芯片一拋一拋,墨鏡男人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女王陛下,借我這個年輕的部下的嘴巴叫罵很有趣么?如果您想知道的話——讓我當面給您解釋怎!么!樣!」

長長的金屬鏈條發出尖銳的鳴響劃破空氣,在穿過破碎的混凝土立柱,投射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的駁雜陽光中掃過了一道不祥的黑影,橫掃過准備離開的固法身側,最終在一個大大的白色皮包上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本來就綳緊了神經的固法一個側身跳下了摩托車,在地上打了個滾就站穩了。那輛昂貴的bmw摩托擦著粗糙的地面滑出去,最後撞在一根立柱上才停下來。無心追究蛇谷的動作,固法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那根發出令人心寒的呼嘯的鏈條。

無論固法如何的標榜自己冷靜前輩的印象,畢竟女人這種生物,對於包、香水、衣服等等非日常必需的奢侈品都有堪比level5的洞察能力。在她痛惜的目光下,原料產自托斯卡納,按照巴黎的設計師的工作成果,由米蘭經驗最豐富的工人一針一線手工縫制,最後配上來自荷蘭的精美金屬飾件,價格高達數十萬日元的奢侈品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在那一瞬間,粗大與精美,金屬與自然,凶猛銳利與和順柔美,兩者之間的對比和碰撞完全闡述了後現代主義油畫所應該具有的精髓。

在那一瞬間,在場的四個人以及遠處的大蜘蛛成員們都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思用照相機拍下這足以獲得攝影大賞的情景拍下來。應該說不愧了這令上條當麻這樣的窮光蛋一聽就會昏厥過去的高昂價格嗎?這一記力道凶猛的鞭擊之下,盡管白色皮包上頃刻出現了一道難的疤痕,皮子和絲綢襯里的碎片四處飄飛,但金屬鏈條那足以抽碎混凝土磚的力道為數道鞣制的恰到好處的柔軟牛皮吸收,半點也沒傷到後面的人。

年輕的大蜘蛛哨兵只覺得眼前一花,旁邊的前輩已經發動了攻擊。原本應該什么都沒有,現在正對著固法美偉摩托車前進方向的地方,一個有著長長金發,身材高挑柔美不遜於剛剛她的少女出現在原地,略顯狼狽的用挎在肩上的白色坤包擋住了前輩凶狠的抽擊。眼著在金屬鏈條的銳利邊緣下被扯破全部牛皮,上一刻還是藝術品下一刻就變成一文不值的垃圾的精美坤包,無論是少年還是固法美偉都不由渾身顫抖了一下:原來這個男人在督促訓練時用散碎的傳送帶皮條抽下來的時候還是留了力道的,略施懲戒的劇烈疼痛之下甚至連表皮都不會打破,也沒有皮下出血。如果他真的像是同伴們暗中抱怨時所說,僅僅只是個虐待狂,抓緊訓練也只是滿足他的變態**的話,那么即便用的是皮革帶,以這樣的力量抽打下來也絕對會打斷人的骨頭!

不對……提取了幾秒鍾,十幾秒鍾乃至一分鍾之前的記憶的少年,恍然發覺一個事實:自己先前認為空無一物的地方,那個少女就站在那里,幾秒前,十幾秒前,一分鍾前甚至幾分鍾前都是如此。她站在那里,邊用手指擺弄著白色坤包上的金屬飾品,邊帶著一種惡作劇似的純真笑容打量著自己和前輩,偶爾還漫不經心的對前輩布置的總部防務加以品頭論足。當那個名為固法美偉的女人到來時,少女的目光也不由為那充滿了成熟女性魅力的曲線所吸引,來來回回在對方和少女自身相對應的地方打轉,隨後沮喪和深深的嫉妒與不滿出現在她的臉上——即便如此,那張充滿了氣質與童真的臉上去仍然是很可愛啊!

毫無道理啊!

少年清楚的很,即便他在大蜘蛛的嚴格訓練中完全合格,在日復一日的枯燥訓練和前輩毫不留情的皮鞭之下,條件反射的養成了把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工作上而不被各種各樣的外力干擾的良好習慣,可歸根結底他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年,過剩的荷爾蒙與精力使得他和所有同齡人一樣,本能的為各種各樣的美女所吸引。剛剛的固法美偉如此,沒有道理自己會覺察不到一個近在咫尺站了這么久,即便比起固法美偉在身材上稍遜一籌,但完全可以在氣質和外貌上追回分數的美少女。

能使人視而不見的能力嗎……

抬手,抵肩,食指掠過保險杠桿之後滑入扳機護圈,左眼微閉,呼吸放緩……

半秒鍾之內,少年完成了瞄准射擊的准備。相對於普通自動武器,尤為適應還未發育完全的少年的akm短突擊步槍標志性的傘狀糾偏器槍口直指對面那個渾身上下散發著純潔乃至聖潔氣息的少女,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晃動。意識到了對方的能力者身份,並從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悠然隱身這么長時間的事實推斷出這是一個level4以上的能力者的少年,瞬間從荷爾蒙和精力迸發的發情期雄性,變成了一個經受過嚴格訓練,冷酷無情的人形殺戮機器,只要他在已經壓到扳機激發極限的手指上再加哪怕只能托起一根羽毛的力量,彈夾內三十發零點三英寸銅被甲鋼芯彈就會在不到一息之間伴著火葯的閃光和巨響中呼嘯而出,在那令女人羨慕,令男人瘋狂的姣好身體上打出一個個血淋淋的致命傷口。

「啊拉,四十萬日元呢,就這樣……」一點也不在乎akm的槍口,金發少女用一種惋惜的目光著被徹底打通的坤包,空著的右手在空中比了一下剛剛甩過來的金屬鏈條的樣子,嘴里吐出擬聲詞:「撕拉!就沒有了!你要怎么賠償人家呢,黑妻綿流先生……或許,該叫你蛇谷次雄先生?或者……no04?」

少女瞟了少年一眼,然而她有些失望:即便明明聽到了她話語中的信息,但這個年齡可能還沒有她大的少年絲毫沒有表現出受到沖擊的樣子,甚至剛剛固法美偉那種不自覺的一愣神都沒有!對准她的槍口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戴著墨鏡的男子輕輕地笑了起來,對於少年的表現,他很滿意,滿意於他自己之前的決定,更滿意於訓練在這個一年前還只會逞血氣之勇的年輕人身上顯現的成果。

比起少女來,他更加熟悉自己的部下。他可以確定少女話語中透漏出的種種信息在旁邊的這個十四歲的少年心里會激起何等的驚濤駭浪,甚至能夠在瞬間摧毀他相信的一切,可這些卻不足以動搖那些訓練在少年心底刻下的堪比本能的反應。

他清楚這一切,因為,被稱為no04的他,當初所受到的,以及他灌輸給大蜘蛛的骨干們的,正是這樣的訓練。

無論心里怎么想,無論有多么的惡心、傷心、憤怒、狂熱,身體仍然能夠按照最冷靜最合適的判斷,做出最冷酷最合適的動作。

瞬間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隨後又掩蓋的嚴絲合縫。少女用甜得發膩的聲音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愧是大蜘蛛呢。怎么樣,不如,加入到人家的派閥里來吧!」

「做夢!」

盡管雙臂仍然穩穩的把持著akm,可少年噴火的目光和咬牙切齒的聲音依然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心情。這一次輪到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少女發出得意的輕笑了。干脆甩下了黑妻綿流——不,該稱他為蛇谷次雄了,少女露出了一個足以魅惑眾生的美麗微笑。

「來吧:加入到姐姐這邊有很多好處呢。」

「你們這些能力者,怎么能知道……我們想要……什么……」

不屑的冷笑聲從少年牙縫里發出,卻在少女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面前潰不成軍,連帶著最初強烈的語氣到了最後都有點中氣不足了。

「不被別人欺負,也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不被人欺負——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少女笑著給了少年最後一擊。

「別!別開玩笑了!」

心中最軟弱的傷疤被人毫不留情的揭開,臉色通紅的少年身形晃動著,連帶著指向少女的槍口也搖搖晃晃。

「嘖,真是危險呢,人家可是很怕的啊。怎么辦呢——」毫不在意槍口的少女將在子彈面前和一張白紙也沒什么區別的殘破坤包丟在一旁,左臂抱著發育良好的胸部,右臂支在左手上,右手握拳托著下巴做思考狀。

「不如這樣吧。」隨著一個響指,少女猛然抬頭。少年與她淺色的美麗瞳孔對上,腦袋一暈間猛然打了個寒戰:那目光如剃刀般鋒銳,如冰雪般寒冷,與少女那和藹如大小姐般優雅而禮貌的微笑毫不相稱。

「為了人家的安全,人家要剝奪掉你的視覺哦!」

伴隨著柔美音色的險惡宣告,少年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到了——不,正確的說他的視膜和視神經仍然忠實的把神經信號傳入大腦,然而他的視覺中樞卻無法解析這些信號並將之還原成可以理解和儲存的圖像。

從未有過的驟然間失去視覺能力的少年說不驚慌,那是騙人的。然而大蜘蛛在訓練中給予他的條件反射強迫他無法叫出聲來。驚慌的他依然驚慌,卻能勉力將注意力迅速轉移到別處,就像在訓練中蒙上雙眼之後做的那樣,少年把注意力轉移到聽覺和觸覺上。

腳底傳來的輕微的壓力變化保住了失去視力之後的身體平衡,而少女微微的呼吸聲暴露了她的位置,少年把持的akm的火線微微下移,從不易擊中的頭部挪到了面積較大的軀干部位。

「啊拉!不到了還能這么沉著嗎?」耳邊傳來了少女微微吃驚的聲音,少年瞬間有一點點得意,畢竟,在這樣強的能力者面前占到優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接下來少女微微帶著惱怒的宣告讓他墜入了冰窖。

「那么——你的聽覺,人家也收下了。」

劇烈的耳鳴聲,還有,似乎是固法前輩的尖叫聲?所有的一切旋起旋滅。少年陡然墜入了從未經歷過的絕對寂靜之中。在平時,聽覺正常的人類無論處在何種環境之下,絕對的寂靜都是不存在的。即便是在忍耐孤獨的訓練中,身處地下十米左右與外界絕對隔絕的少年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血流聲,呼吸聲,肌肉收縮聲和內臟蠕動聲,偶爾還能聽到地震波的聲音。那些平常細微到根本注意不到的聲音在獨處三天之後變得清晰可聞,一周後如同激烈的戰鼓和雷聲在耳邊回響。大多數人到此就堅持不下去了,而少年是那些少數人之一。

即便如此,陡然的絕對寂靜讓少年很不適應,加上失去視力之後的絕對黑暗,少年現在仿佛是身處於墳墓之中,眼睛和耳朵里面都塞滿了泥土,只能憑借心臟撞擊胸腔和肌肉彼此之間的摩擦來感覺自己的狀態。也虧得少年的神經堅韌遠過常人,換個人恐怕早就驚慌失措陷入歇斯底里狀態,扣動扳機,致命的子彈就會四處揮灑。

順理成章的,少年也能想到之後會發生什么。即便失去了聽覺,他仍然能想到站在面前不到五米的少女臉上的微笑和她眼眸里射出的那冰冷銳利的視線之下,那粉紅色的薄薄嘴唇輕輕開啟吐出的柔軟語句。

「接下來,是你的觸覺哦……嗅覺和味覺,這些似乎沒什么用處,不過順道也拿下吧。」

終於,隨著這些證明自己還活著的證據都不存在,少年陷入了驚恐之中。無論受過怎么嚴格的訓練,他畢竟還是一種叫做「人類」的感性生物。當精神被禁錮在大腦的方寸之地,無論掠過鼻腔和氣管表面粘膜充滿肺部的空氣,還是隨著心跳奔行於血管表面擠壓周圍組織的脈動,肌肉纖維收縮時和筋膜的摩擦,這習以為常的一切都感受不到時,無論再怎么堅強的人類都將不可避免的陷入到恐慌的境地。

我存在嗎?有什么能證明我存在?

這些自古困擾無數哲人的問題,在被抹殺了所有感覺的少年精神深處浮起。只要一段短短的時間,它們就可以把這個正處於人生初期的少年折磨到發瘋的境地。

「常盤台的女王陛下——請不要玩弄我的部下了可以嗎?」

難聽而嘶啞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少年的精神深處,宛如鞭子樣重重的抽打在少年逐漸沸騰起來的心靈上,仿佛某種屏障清脆的破裂聲,瞬間所有紛繁復雜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心臟,肌肉,內臟……隨著肋骨間的肌肉和膈肌運動,新鮮的空氣拂過鼻腔和氣管,充滿肺部……血流與血管之間摩擦的聲音。肌肉收縮的聲音,空氣掠過地面卷起塵土和落葉的聲音,以及對面少女吃驚的嘆息……少女長長的齊腰金發,灰黃色毛衣和灰色百褶裙,以及修長的手臂和美腿上紛繁復雜的蕾絲邊裝飾,在冬日夕陽的斜照下,鮮艷如血。

垂下槍口,少年緩慢而謹慎的後退。無論自身剛剛經歷過的地獄般的感受,還是從前輩口中報出的名號,都證明對面這個上去甜美無比宛如天使下凡的少女,絕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與其呆在這里拖前輩的後腿,還不如離開的好。

慢慢摘下墨鏡的蛇谷次雄露出縱貫整個右邊臉頰的可怕傷疤,從額頭直到下巴。最可怕的東西出現在被傷疤縱貫的右眼眼窩,那里,和左眼清澈的深褐色眼珠不同,完全是渾濁的藍白色而且沒有瞳孔的球狀物占據了整個眼窩,無數細小的紅色和紫色筋絡在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上張開來,最外側甚至達到了眉毛上方。所有的筋絡順著眼眶匯聚到藍白色的球體上,仿佛一張小小的蛛。

「哦,原來是這個東西……原來如此,在它面前人家無功而返也是可以接受的呢。」

與首次到蛇谷墨鏡下的陣容的少年倒吸一口涼氣,以及雖然知道這一事實卻仍然忍不住偏開視線的固法的震驚反應不同,在全學園都市頂尖的七名level5中排名第三,人稱常盤台女王的食蜂操析饒有興致的仔細觀察著這有著獰惡外表的物體。

「你運氣不好。」蛇谷淡淡的說著:「心靈操控的能力對我是沒有用處的。而且你的部下們——」

瞬間,兩支mag如撕扯油布般的吼叫聲響起,在固法美偉臉色驟變的呵斥和食蜂操析漂亮的淺色瞳仁的反光中,一道黑色身影一閃而過。

零點三英寸的子彈組成一條火焰鎖鏈橫掃大蜘蛛巢穴周圍的廢墟,落到鋼架和混凝土立柱上發生復雜的反彈,和直射過來的子彈一起組成了繚亂的火力。不少本來躲藏在火力死角的身影頓時狼狽不堪的被逼了出來,隨後這些身穿灰黃色毛衣和灰色百褶裙的身影就陷入了ak和m4的交叉火之中。然而似凶猛無比的子彈似乎只是逼出這些隱藏的攻擊者罷了,前後只有幾秒鍾功夫射擊便停了下來,只有幾個人被子彈或者濺起的碎片擦傷。這些毫無經驗可言的常盤台學生們手足無措,在復數的槍口監視下體若篩糠。

這種出乎意料的結果讓已經習慣了從風紀委員角度問題的固法美偉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疑惑。

「你的部下們太差了!」

隨著蛇谷的怒吼,粗大的金屬鏈條帶著駭人心魄的嘯叫便落在食蜂僅僅來得及護在秀美臉頰前面的右臂上。令他微微一愣的是,帶有蕾絲手環裝飾的白皙胳臂並沒有在這一記猛惡的鞭擊下受到任何傷害。

順著鏈條運動的方向,食蜂操析擰腰、轉身、翻腕一氣呵成,充滿了優雅氣息從容不迫的動作即便以蛇谷如鐵石般的心腸依然的呆住了一瞬間。在那一瞬間之後,食蜂操析用右手和右臂緊緊夾住了襲來的金屬鏈條。鏈條上面刻意挫出的銳利異常的破碎邊緣並沒有傷到食蜂白的如牛奶般順滑的皮膚,而是在似乎是絲綢材質的白色手環和臂環上擦出了大蓬的火花和尖銳的聲音。

一股沛然莫當的巨大力量順著鏈條傳來,可以承當數千瓦功率的摩托車傳動鏈條在這股力量下先綳得筆直隨後就發出了變形的哀鳴。駭然的蛇谷急忙放手,即便如此,生滿了老繭的手心仍然在鏈條手柄的摩擦之下破了好幾個口子,一時間鮮血淋漓。

「呵呵呵……」發出了快樂而驕傲的笑聲,食蜂操析單臂甩動著從蛇谷次雄手里奪來,相對於她苗條勻稱的身體顯得格外粗大的金屬鏈條,如臂使指般輕松愜意。

「您說的沒錯。」第一次,面對一個無能力者,驕傲的常盤台女王用上了敬語:「心靈操控的能力對您毫無作用,可只要對人家自己有用就可以了。」

「嘿!」蛇谷有些默然。這能力還真是好用,影響,乃至直接操縱別人的所感所思以及記憶就不用說了,無論對於普通人還是能力者,食蜂操析的能力宛如殺手鐧的存在。而當心靈操控無法對目標起到應有作用時,通過對自己精神的暗示和對神經系統的調整,依然能在那具苗條勻稱的身體中壓榨出所有葯物和刺激都難以企及的力量、速度和協調性,以至於受過專門反能力者訓練的自己對她頗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您就不在乎您的部下們嗎?」

蛇谷指了指那些被自動武器火線鎖定,手足無措的常盤台學生。對於見慣了學園都市黑暗一面甚至本身就是黑暗的組成部分的他來說,使出這樣令固法美偉頗為皺眉的手段沒什么顧忌。然而對於食蜂操析來說,這種程度的威脅甚至連讓她皺皺眉頭都做不到。

女王驕傲的了狼狽不堪的部下們:「她們的確是太差了呢——不過,這是在我沒有處於應該在的位置的情況下。」

隨著這樣一句仿佛宣告自己地位的話語,十幾個暴露出來的學生慌亂的眼睛迅速失去神采,灰蒙蒙的瞳孔中顯露出和她們的女王一般銳利而冷酷的眼神。或明或暗,無論處在露天還是掩體內的大蜘蛛成員,都感到一種寒意如細微的電流般從頭到腳流過全身。

「蜂群模式……成功了嗎?」

蛇谷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這種在蛇谷早年受訓時還僅僅是理論存在的模式,如今就在他的眼前變成了現實。這種理論的實現需要一個心靈操控能力者為蜂王,直接控制或輔助蜂群中的能力者進行打擊。由於信息只需要單向流動,蜂群模式並不像幻想絡那樣會對腦力開發殆盡的超能力者造成額外的壓力。當上一代能力者中並沒有出現的同時能控制足夠數量的level5操心者在食蜂操析身上得以實現時,以前盡在理論中能夠實現的蜂群模式也就順理成章的出現了。